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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椰已)


“你这资质,再学十年也难达本座三成功力。”棠溪追嗤笑道,“十六岁根骨已经几乎定型,若是要学,只会是自讨苦吃,还是歇了那份心。”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反倒是耳畔的呼吸绵长起来。
歪头一看,裴厌辞柔软的薄唇翕张,已经沉沉睡去,毫无所觉。
棠溪追忍不住无奈笑了一声。
他放开裴厌辞的手,将人身体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裴厌辞皱着眉头,嘴里嘤咛一声,却没有醒来。
棠溪追没敢再动他了。
他一手撑头,静静地盯着裴厌辞沉寂的睡颜。
在无人注视黑暗中,黑沉带紫的瞳孔阴翳里,埋藏压抑在心底最深、最肮脏的欲望,终于尽情释放出来。
枯白修长的手因激动而颤抖着伸出。
裴厌辞的脸庞带着几不可见的细绒,随着平缓的呼吸轻轻拂动,像一颗堪堪要熟的桃子,润白中带着一点儿掐尖儿的粉意。
在几乎要触及到脸庞的时候,那只手停住了。
棠溪追知道,自己的手,指尖,是冰冷的。
不似人的、毫无温度的冷。
手在半空悬停了片刻,转而勾起裴厌辞鬓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窸窣声响起,棠溪追下了床,披上长衫,离开了屋子。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裴厌辞等了许久,这才状似无意地翻身朝里,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屋里最后的几盏灯火,也被棠溪追熄灭。
周围没有第二个人。
他的枕边,放着一本功法,还有一支小巧玲珑袖箭。若他真的熟睡过去,很容易被锋锐的箭尖伤到。
但它们不是放在棠溪追方才躺的那侧,而是放在里侧。
就好像他知道裴厌辞肯定会翻身到里侧,一眼看到它,从而收起。
他借着装睡,将话题停留在安全的聊天范围内,想以此稀里糊涂地就这样度过一晚。
棠溪追知道他在装睡。
裴厌辞心里有些微妙。
他将东西放到床榻外面,拢了拢衾被。
被子被那家伙躺了一下,已经沾到了点催情香的味道。
又要难以入睡了。裴厌辞头疼地想着。
整整一晚,棠溪追都没再出现过。
————
第二日一早,裴厌辞早饭都未吃,让府里的人备好马车,送他回去。
等他打着呵欠随着马车的摇晃昏昏欲睡时,这才发现,昨日傍晚时棠溪追不慎掐出的红肿已经差不多消散了。
没涂药,昨晚也就棠溪追抓过,怎么好的可想而知。
“真是多此一举。”
裴厌辞烦躁地叹气,嘴角却不禁勾了起来。

第40章 体面
裴厌辞回府时, 顾九倾正在主院里用早膳,听到侍从禀报说他回来了,白瓷汤匙在手里顿了一下。
“棠溪追派了马车送他回来?”
“是。进府后他就回了院子。”
“可是受伤了?”
“看那样子, 不像。”侍从斟酌着字眼道, “他从门口走回了后院。”
顾九倾面色平静地继续拿起汤匙,舀了一匙燕窝, 到了嘴边, 又将汤匙放回碗里。
“你先下去吧。”他一丝不苟地擦着手巾, 等下人离开, 他起身往院子外走去, 脚下步伐比往日时更快上许多。
昨日在看到裴厌辞被棠溪追拉着往外走的时候, 他有些不悦, 也有几分担心和焦灼。但这种微薄的关心和不虞, 在东宫属官一一参拜他时, 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第二日,此时此刻, 等他再次听到裴厌辞消息时, 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愧疚。
这股愧疚带动着浑身的血液,奔涌向大脑, 引起一阵轻微的恶心眩晕, 红了他的眼眶, 冷了他的手脚。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好摆脱掉心里的那份愧疚感。
等快到裴厌辞的住处时,他的脚步反而犹疑起来。
他的脑海里, 反倒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棠溪追怎么会好心地派马车送他回来;比如,棠溪追残暴嗜虐朝野皆知, 每晚睡前总要将人折磨得半死才肯意犹未尽地收手,裴厌辞怎么会全须全尾地回来。
不安和多疑的情绪再次放大,越发叫他不得安生。
他目光迟疑了下,再次变得淡漠而坚定,敲响了房门。
“进来。”屋里,毋离的声音响起。
他推开了门。
毋离看见来人,先是震惊了下,尔后有些不悦地看着他。
“殿下,”他敷衍地行了个礼,“殿下怎么屈尊降贵来这里了。”
“你先出去。”顾九倾命令道。
毋离担忧地看了裴厌辞一眼,转身出了屋子,脚步一拐,又猫着腰顺到了后面的窗户底下。
“殿下来这做甚?”裴厌辞疑惑道,接着露出恍然的神情,惭愧地垂下眸子,“小的无用,没能探听到狗阉人的虚实。”
“嗯?”顾九倾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他曾设想过裴厌辞会憎恨,会不想他,碍于身份不得不对他低头,或者是颤抖地扑进他的怀里,哭诉棠溪追在他身上实施的暴行,害怕地寻求他的安慰。
不可否认,联想到第二种可能时,他心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怜惜之情。
甚至,有些激动。
也许,世人,尤其是男人,都对柔弱易碎、需要他保护的人情有独钟。
特别是只对他一个人展现出来的时候。
裴厌辞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他若想显露出这种神态的时候,只是因为这样最能有利可图。
眼下,他选择将可以谈感情的事情,变成了一场公务。
“你就没有甚别的要对本宫说的吗?”顾九倾神色难辨,从他的面容中,完全看不出方才他内心的所思所想,只有一张惯常冷漠的脸。
将裴厌辞送给棠溪追一晚是个糟糕的主意,只是当时被棠溪追话赶话地激将,让他心里疑窦丛生,总让他觉得裴厌辞是棠溪追派来的人——不单单只是棠溪追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还有他们之间的感觉,明明没有跟对方说过一句话,却总显得和谐,默契,气场相融。
他这个裴厌辞的主子,反倒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这让他很不舒服。
倘若裴厌辞对他有点情,是该怨他答应下来的。
若是否认了对他的不怨,顾九倾觉得更加棘手。裴厌辞与他,那就是产生了隔阂。
不管哪一种,他暂时都还没有想好如何解决。
“小的被棠溪追带走后,在马车上,他就对小的……”裴厌辞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吻,思绪忍不住卡壳了下,继续平静道,“后来回府,他让小的沐浴一番,上了他的榻……”
“够了。”顾九倾面色阴寒。
他知道凭棠溪追残缺的身体,压根不可能对裴厌辞做出甚别的事情,但一想到他们两个在同一张榻上,他内心就起了一股暴怒。
一种恶心、嫉恨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
裴厌辞成功调动起了顾九倾的情绪,将身边的近侍送给阉人玩弄,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不堪。
“小的说这些不是想污了殿下的耳,只是想说,棠溪追一上来就……他一直没给小的机会套话。”裴厌辞歉意道,“昨日棠溪追当着东宫属官那么多人的面让殿下没脸,殿下忍辱负重一口答应将小的送过去,肯定是想借机派小的去探听虚实,诱棠溪追开口。”
他主动帮上司顾九倾顾全了脸面——不管这位太子殿下将他送出去出于何种目的,看起来这么不堪的事情,现在都是为了与棠溪追朝堂间的博弈。
“只是东宫属官而已,不值得本宫花费太多心思。”顾九倾并不在意那些人,“他们是臣,本宫是君,棠溪追需要用这种不入流的小家子手段来拉低官员对本宫的印象,以抬高他自己,本宫不需要。”
裴厌辞这才抬头,高看他一眼。
“只要本宫身上流着父皇的血脉,那就是正统,除了支持本宫,其余的都是异端,罪不容诛。”顾九倾凉薄地说完,比常人颜色更浅的黑褐色眸子转而看向他。
相反,不趁着这次搞清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他以后肯定会怀疑裴厌辞对他的忠心。
这是比赢得东宫属官支持更加重要、更加紧迫的事情。
他没察觉到的是,在思考到未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去规避不利于他和裴厌辞君臣关系发展的因素了。
“你就没有一点怨本宫的么?”他终于还是坦诚地问出口,不想再互相猜来猜去了。
“只是身上带点伤,就当是熬一场酷刑了,阉人又不能真的对小的做甚。”裴厌辞虚弱地笑了笑。
赢得了信任,该他发起攻势了。
“殿下的心,小的懂,无需过多的解释。只是小的没用,棠溪追即使在床上嘴都很严,小的没问出甚有用的线索,就昏睡了过去。”他眉眼下垂,整个人怏怏地不乐着。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顾九倾不甚习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光瞄到他被子外的手腕,带着一圈青和一圈红,不禁捧了起来。
裴厌辞立刻挣脱开,皱眉闷哼一声,将手藏进被子里。
“弄疼你了。”顾九倾歉意地皱眉。
“还好,不是很疼。”
主要是看多了露馅,毋离的指宽明显比棠溪追胖一圈。
“手腕都如此,那身上……”顾九倾毫无波澜的声音在此刻有了些许颤抖。
想象中是一回事,真的见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宫让御医给你瞧瞧。”
“不用。”裴厌辞忙道,他身上能有甚伤,一瞧就露馅。
“现在不是害羞怕丢脸的时候。”顾九倾眼底浮起几分焦急,“身体要紧,千万不能留下病根。”
“殿下。”裴厌辞眉眼柔和地望着他,“我真的没事。”
这在太子的眼里,更像是他故作坚强地反过来安慰焦急的自己。
心中那股愧疚之情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排山倒海地涌来。
“抱歉。”他颤抖着唇,道。
不该去怀疑他和棠溪追的。他去了一趟督主府又如何,这段日子,他都为自己做了甚,又帮了自己多少,不是都看在眼里的么。
“东宫属官里,肯定有棠溪追的走狗,这次小的没能为殿下探听出来,日后殿下一定要小心。”
顾九倾听着这些关切的话语,鸦黑的睫毛颤了颤,更加坐立难安。
“你先养伤,旁的事情暂放一边。”他道,想了想,仿佛承诺一般,补充了一句,“等你伤好了,整个王府,还有东宫,本宫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跟你一起商量。”
这是在说,他一个下人,也可以插手东宫的政务了。
“小的定不负殿下看重。”裴厌辞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
对凉薄的人而言,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埋怨,愤怒,示弱,卖惨,都只能激起一时的情绪。
只有对他有用,一心一意为他办事,关心他利益,才能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

第41章 买房
裴厌辞之前在处张怀汝和赵管事的事情, 被棠溪追叫去了一晚上,回来后顾九倾担心他累着,便想让其他人暂时接手他手头上的事情, 裴厌辞于是提了毋离的名字, 顺便让他替了赵管事的位子,成为了前院管事。
毋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差点直接从屋外的窗户底下蹦起来, 还好智尚存, 连忙捂住嘴。
直到脑袋被上方两片瓜子皮砸中。
“喂, 你还要在这抖到何时?”裴厌辞悠闲地朝他又丢了瓜子皮。
毋离这才发现顾九倾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一个大管事就这么激动?”裴厌辞揶揄, “别憋着笑了, 再憋就内伤了。”
“我真成前院大管事了?”他傻愣愣地问着。
“出息。”裴厌辞摇头, 把探出窗外的身子收回来。
毋离连忙绕回门口进屋, 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你说, 他们会不会也拿银子来孝敬我?三不五时地请我喝酒?”
“不行,我连管事都没当过, 直接成了大管事, 他们岂不是不服我?”
“早知道让你留点老实肯干活的人了,现在这些人, 哪个平日里肯干活, 手拿出来, 都分不清哪个主子哪个下人。”
他埋怨着,一边为以后能得到更多月俸更多恭敬而开心,一边又感到前途堪忧, 自己哪里是管人的料子,躲在人家背后瞎起哄、给上头添堵倒是会。
“不是还有我么,你操心这个做甚。”裴厌辞把他招到近前来, “你就只管把我吩咐的事情交代下去,他们自会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这是何道?”毋离纳闷道。
“只会埋头做事的人走了,剩下这些一个比一个精明。更精明的开始的时候会将事情推脱给相对不那么精明的人做,后者不是从前那些愚笨的,会想法子把状告到你头上,你只需要顺势将推脱事情的那些人打骂一顿,又顺便给另一伙做完事的人一点甜头。往后,你这管事就当得顺溜了。”
裴厌辞喝了口水,道:“不停地重复这种手段,不用一个月,你手底下的人自然而然会分化为两派,甚至更多,他们就会听话多了。这法子好用,但切记,过犹不及,你只负责端平一碗水,赏一方罚一方,别夹杂私人恩怨。”
毋离受教地点点头,转念一想,“你现在是总管了,你要我和谁对着干?”
“我不需要。”裴厌辞揉揉手腕,示意他把桌上一堆瓜子皮清了,“我还是更喜欢拧成一股绳的下属,有劲一处使,做事更顺当。”
“你刚才教我的不是……”
“那是因为你没多少经验。首先,你暂时还没办法让一群鬼精的人团结起来,其次,团结的属下,你驾驭不住。”
毋离仔细一咂摸,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他能差使得动那些人把事情做好就了不得了。
“偶尔有一两个你镇不住的人,我帮你解决,但也记得,别一遇到事就找我,次数多了,你软弱的形象就会被他们看在眼里。威信一旦消失,秩序就开始崩塌,不管再说甚,你的话就是耳旁风,你的管事位子也就坐到头了。”
毋离满脸凝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明天你先帮我处张怀汝的身后事吧。”裴厌辞悠哉地躺回床上,“至于赵管事,给他家人五十两丧葬费,让他们拉回去。”
亲疏有别。
张怀汝对顾九倾意义重大,在府里办丧事能彰显出太子重情义,也能给他一个宦官极大的体面,府里剩下的宦官都看在眼里。
赵管事只是府里普通仆役,让家人领回去葬了,成全他们一家子最后的团聚,他们还得了一大笔钱财,只会更加感恩戴德,同时照样也能给其余仆役看个榜样。
一心一意为太子府办事的人,即使是死了,他们自己,他们的家人,都能有这么多殊荣。
————
毋离领命办完了这两件事,转头裴厌辞又让他接手遣散那些幕僚和死士的事,还好越停等人早就收拾准备好了,也不多事,与顾九倾拜别后离开了太子府。
从前乌泱泱的三四百号人,只剩下四十来个,府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允升被下放到庄子上和赵管事的死发生在府里下人被发卖之后,如今府里人手如此紧俏,缺一人都不行,裴厌辞说了这事,顾九倾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等牙人来的时候,他亲自从后院出来,
看着一排排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仆役,他准确地从中找到了棠溪追的人。
“裴总管,就他们俩了?”牙人笑得见眉不见眼,恭敬地问道。
“嗯。”裴厌辞转头问毋离,“现在府内到哪个字辈了?”
同一批进府的人,都有相同的字辈,比如毋离和毋参,无疏和无落,都是带着一些否定的意味。
“未。”毋离道,趴在他耳朵边嘟囔,“咱们太子就是矫情,成日伤春悲秋的,我总觉得我的名字不吉利,这回就进来俩人,不如就别改了。”
“主子赐名是福气,不过他们估计也不稀罕这福气,我回头问问殿下。”
裴厌辞找顾九倾说了这事,顾九倾现在一心扑在东宫的政务上,懒得这等小事,便让他拿主意。
他也懒得改,于是一个“霜降”,一个“春生”,就这样继续用了。
晚间,他们就悄悄来裴厌辞的寝屋拜见他。
“你们主子近来给你们分派了甚任务?”裴厌辞关心道。
春生顶替毋离去厨房当下手,一个门房管事去接替允升的活儿,一级一级地动,霜降当了门房小厮。他将人安排在这,平日里府内有谁来往,他和棠溪追都能晓得。
“暂时听候裴总管差遣。”两人齐声道。
裴厌辞心中微动,这狗阉人还算有点良心,给他送两个能差遣的人。
“你们会武?”他看两人就算弯腰也是有板有眼的,身体总绷着一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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