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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隰植)


既然不是常吃,又在假期里,霍舒玉没有下达特殊指示,霍宗池才决定满足林景声。
是他不过就是来买两条烤鱼的,为什么就动这么大肝火了。
付云颂不就是那个样子的吗?
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去多大的麻烦,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简直自私又无知。
他根本就不会改的,嘴上说得再好听能怎样,他会还债,愿意付出一切,可是出门在外不看手机,十几通电话打不过去的又是谁。
相信他,霍宗池才是鬼上身!
他还哭,有什么理由哭?说他两句就这个样子,再做点别的,他不要寻死觅活?
可奇怪的,回忆出云颂的本性,霍宗池的火气却渐渐在这片想象中荒谬地消解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到云颂身上,云颂完全背对着他,瘦弱的肩背佝偻着,像受了天大委屈。
鱼烤好了,云颂交给霍宗池,他已经不哭了,但还挂了点泪,几簇睫毛又黑又长,嘴角耷拉向下,把找来的零钱和钱包一起给霍宗池。
霍宗池接过去,抽了几张一百块给他,说:“不白使唤你,小费。”
云颂接过钱,边往包里塞边说:“我们店,没有收小费的规矩。”
霍宗池阴恻恻看他一眼,其实想说不要还我,但钱货两清,他的确可以凭借自己的服务得到这点钱,霍宗池也就不跟他计较。
“跟我走。”
云颂吸着鼻子说我还没下班。
霍宗池厌恶地看着他缩起来的肩膀,让他把背打直,问:“你在这儿能挣多少钱?”
云颂说:“时薪九十二呢。”
霍宗池又抽了一些钱出来,“去跟老板说你不干了。”
云颂仰起头,脖子打直了一些,转身去找老板。
他才不会说自己不干了,现在兼职这么难找,霍宗池总不能每次都豪横给他这么多钱。
老板在厨房炒蛋炒饭,勺子抡得哐哐响,云颂走过去大声说:“老板,我要请假。”
老板擦擦汗,问:“你不吃蛋炒饭了?”
现在店里没人,老板是给他们兼职工炒的晚饭,云颂摇头说:“不吃了,老板,今晚的兼职的钱不用给我了,我表哥从乡下来找我,让我带他去逛逛。”
“哦,”老板说:“这事一码归一码,晚点时候钱发给你。你眼睛怎么了?”
云颂不好意思地揉了一把眼睛,“太久没见表哥,想他想的。”
“那你走吧,”老板说,“带表哥去吃点好东西。”
云颂在这家店兼职过十来次,从没有请过假,信誉很好,一次批准。
他出店时霍宗池已经回到车上,云颂打开后座车门钻进去,两手交叠放腿上。工作服脱了下来,换上他原来穿的素净浅色短袖和休闲牛仔裤,衣服太旧,映得他气色差,看着像受过谁折磨一样。
云颂系上后座的安全带,他怕霍宗池开生气车,危及生命。
期间霍宗池问他手机在哪里,云颂没说话,沉默地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霍宗池说:“你把你那些破碎工作辞了,我说几遍了?”
云颂说:“不记得了。”
霍宗池深吸一口气,“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云颂又淡淡说认识到了。
霍宗池打了下方向盘,道:“认识到了?”
云颂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可能是太久没有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哭过,哭完后那些久别重逢的勇气重新冒出来,何况他一想到霍宗池现在对他板着一张脸,对别人又是另一副样子,那他何必再那么小心翼翼讨好呢,反正他再怎么讨好,在霍宗池心里他还是罪大恶极的。
于是他吸了下鼻子说钟点工时薪一百块的。
恰好红灯,霍宗池踩了一脚刹车停在原地,他猛的朝云颂扔出一个东西,云颂偏头一躲,发现是他的钱包。
怎么那么喜欢扔钱包,云颂搞不懂。
“拿,都拿,全部拿走够买你几个小时?”
“……”
云颂委委屈屈地掀开它,指尖在里头轻轻拨动数着,说:“三十三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就算你三十四个小时可以的。”
霍宗池真给他气笑了,眼底满是森然冷意。付云颂,八年前他把二十万打到自己账户问他够不够不够再给的付云颂,哭着跟他告白说他不要钱只要爱的付云颂,跟现在双手这个捧着他的钱包比什么宝贝都要宝贝的付云颂怎么也重合不到一块儿去。
这一刻霍宗池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奋斗仿佛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云颂要钱,那就好办,都他妈用钱解决就好了。
霍宗池一脚油门踩到底,把烤鱼送回金水湾。
到家时林景声正和霍舒玉打视频电话,快结束了,霍舒玉与林度希一起出现在镜头中,霍宗池听见他们俩安慰林景声。
霍宗池把烤鱼放在桌上,抽走平板跟姐姐姐夫通话,他走到外边阳台去,关上门,通话内容谁也听不见。
林景声情绪被弄得很低落,看见云颂来了又有些意外,他们中午才分别,以为云颂出现就意味着自己该上课了,一天上两堂钢琴课,林景声受不了地表示抗议。
霍宗池结束完通话,推开门说:“吃你的烤鱼。”
又对云颂说:“给她弄鱼刺。”
胡满秀赶紧过来:“我来吧。”
实际上她刚准备下班,霍宗池说她可以下班了,不过这点小事她就算多余做一下也是可以的,雇主给的报酬很丰厚。
云颂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来一样的。”
“我自己可以吃,”林景声不明白干嘛所有人都要像她自己不会动手一样照顾她,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我爸爸说什么了?云老师你真的不是来给我上课的吗?舅舅你买的烤鱼放辣椒没有?”
她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只有云颂回答她最快,说:“你放心,我不是来给你上课的。”
因为那是另外的价钱。
“没放辣椒,没事,你吃。”
霍宗池的话好像很有含金量,不出一会儿,林景声就像没有给霍舒玉打过电话一样愉快了。
林景声在电视上播放卡通片边吃烤鱼,云颂还是替她仔细剔肉。
也给霍宗池剃了一份,他不吃,云颂不可能偷吃雇主食物,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事他在做不来。
霍宗池忽然改主意,叫胡满秀今天加个班,陪林景声去休息。
胡满秀答应说好,接着就将大快朵颐后的林景声带上了楼洗漱。
云颂不明所以地留下来收拾餐桌,打包盒里剩了点林景声不爱吃的蔬菜,云颂觉得有点可惜,他吃了个花菜,被油盐浸得太足味道很大。
抬头发现霍宗池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盯着他。
云颂恨不能当场把花菜原封不动吐出来,“对不起,我就是尝个味道,不是故意吃的。”
霍宗池说:“你过来。”
“等我先把碗收拾好。”
云颂庆幸他没让自己扣钱,想想也是,一个花菜而已,还是小孩不吃的,不至于扣钱。
云颂把碗筷收拾好,仔仔细细洗了个手,跟着霍宗池上了楼。
“去洗澡,然后到我房间来。”
“什么?”
“你哪句话听不明白?”
云颂愣了会儿,说:“哦,都听明白了。”
衣服全是现成的,云颂不敢洗太久,因为空着肚子洗久了头会晕,他担心自己休克走不出这个房间,他晕了就会给霍宗池添麻烦,霍宗池又不高兴。
云颂进霍宗池卧室的时候只听见哗啦啦的淋雨声音。
这间卧室很大,布置得相当大气,很与霍宗池现在的身份相匹配,云颂一直想说霍宗池现在品味不错,他从平成一个小山村出来走到今天位置,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头的,不可能还拿以前的风格行事。
所以他们之间本来就没近过的关系现在隔得更远了。
霍宗池出来了,浴巾系得不严实且上身不着寸缕,云颂别开脸,不太能接受霍宗池很差的穿衣习惯。
霍宗池走近俯下身,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别躲。”
云颂小小抗拒了几秒钟,接着他想,这反正也不止他一个人看过,别人也看,现在的霍宗池已经不是以前的霍宗池,那个因为厌恶同性连手都不让他牵的霍宗池已经不在了,他变了,同样自己也变了,有什么不能看呢?
于是他就看着霍宗池。
没有一点前摇,霍宗时突然压着他吻上来。
云颂瞬间脑子空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但在霍宗池慢慢啃咬的时候他恢复了一点意识,想,如果这是霍宗池愿意的,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何况他不会觉得霍宗池这样对他是因为有爱。
云颂被迫承受他的粗鲁,接着被他捏着后颈抱起来,像扛沙袋一样把他摔到床上。
云颂脑子都被震懵,他们要发生点什么吗?
这时云颂听见霍宗池电话响起来,手机就在云颂耳边,他一偏头就能看见屏幕,来电人显示一个“关”字。
霍宗池接起电话,不到两分钟,他就换好衣服出门。
快得云颂都没来得及说,你手机在响,要接吗?

第17章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霍宗池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他刚才差点成功的计划,心里燃起难以言喻的唾弃。
差一点,突然就变成差很多。
他掌着方向盘,出神几次想到的只有另一种触感。
他本以为这种事情会很难做,从他打定主意换一种方式从云颂身上索取点什么开始,他就开始时不时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没想到真做起来也不难。
云颂的不完全反抗让他顺其自然想到,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完成目的的一种手段,而非出自真情实感。
对云颂的嘴唇还是身体,还是他在不能呼吸时溢出的几声带着不满的低吟,霍宗池全都感到麻木。
他今天做错不少多余的步骤,让云颂牵动自己的情绪,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一点。
联系不到云颂究竟有什么好让他愤怒的?发现云颂对钱的在乎甚至超出他对自己这个债主的在乎,也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把云颂压在床上时霍宗池就从他的表情上得出结论,这的确是他想看到的,虽然是以他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来完成,但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果不是关远遥的这通电话
他最近新迷上的小明星霍宗池已经见过两面,上高速前霍宗池在电话里听他抱怨:“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我行程表,千里迢迢追过来要与我共度良宵,你知道的呀,我这个人总很容易心软,就见不得人哭,漂亮男孩哭起来很麻烦的,哦,这你倒是不会懂的。”
霍宗池的不解风情似乎是一件从不需要别人过多解释的事实,他自己也不对此发任何表感想,听了关远遥的话,他只有大约两秒的时间思维分岔想起云颂睫毛上的泪,然后眉头皱起,让关远遥“说你的要求”。
他很明显能听见关远遥身边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声响,霍宗池猜测那个明星就在他的身边,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一声极其不明的水啧声响后,霍宗池听见他说:“你下了高速去翡翠庄园接他,管伯伯替我把他送回裕市,他还要回裕市拍戏,太晚了,我信不过别人过来,否则被我爸知道他又要生气。”
关远遥自从与他父亲疑似断绝来往之后疑心病就越来越重,他玩得开,男女不忌,从霍宗池认识他那年起就有所领教。
背靠家族企业发家的关远遥如今其实早就不再需要依靠他的父亲,可也许是霍宗池已经见识过小部分那个阶层所受的“教养”,桃色新闻不搞到家人眼前去是他们做人的基本操守,他对关远遥的种种矛盾行为便抱以理解。
到达关远遥名下的翡翠庄园,霍宗池直直开到了最里边,靠近后山的位置。
他不知道关远遥最近身边起了多少绯闻,又究竟对人丧失信任到何种地步,但当驾驶直升机的管家在巨大降落声中把那个明星交给自己的时候,霍宗池的额头突然跳了一下。
“霍先生你好,人就交给你了。”
半年不见关远遥的管家,霍宗池觉得他额角的白发又添了许多。
“辛苦了。”
“不辛苦,”管仲舒掏出手机将霍宗池把辛历宣带进车里的照片横着竖着拍了几张,然后说:“我先走了,再见,霍先生。”
如果说上次在公司门口被当众堵住强制拥抱后对方发现认错人的尴尬,让霍宗池有五分不悦,那么凌晨一点的高速路上被迫与其同车且一路闻他太过的香水混合其他乱七八糟味道,霍宗池不悦的心情直接拉至爆表。
所以,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关远遥口中会哭的漂亮男孩一上车就冲他翻了个白眼的人,放弃了自己今晚的最佳休息时间。
还暂缓了他掐准时间进行的复仇行动?
而且,再看一眼,他确定这个人并没有那么漂亮。
五官一般,举止轻浮,没有礼貌。
霍宗池于是在一刻,非常,非常,不爽。
后半夜到家,霍宗池发现被子有被整理过的痕迹,看来之前在上面的人已经离开。
他冷哼一声,简单冲洗完身体之后不设防地往床上躺,这一躺,背后立马传出一声很惨的叫声。
他皱眉按开全部灯光,看见云颂从被子里钻出来,双手抱着脑袋,用不大睁得开的眼睛看着他,难过地问:“打我干什么呀?”
“我打你?”
霍宗池是有点惊讶的,但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刚才那一躺他卸了全身的力,云颂弹跳起来的动作太突然了。
“你没走?”
云颂不说话,他像慢慢反应过来似的,坐起来,鼻子动了动,仿佛从空气中闻见什么,朝霍宗池身上扫一眼,然后轻哼,爬到床边的角落里抱起一个枕头。
“因为你没说让我走。”
我怎么知道该不该走。
霍宗池开始脱衣服,这碍事的睡衣全是扣,解了几个,他失去耐心地直接掀下来。
见他无所顾忌地躺下,云颂眯了眯眼,“我去客房睡。”
霍宗池叫他:“躺下。”
云颂想了想,歪着脑袋问你还要做吗?
霍宗池动作一顿,眉头像上了几重锁,“你就那么想做?”
云颂“哦”了一声,说,“我想你也不需要了。”
“你在说什么?”霍宗池今晚很累,已经失去报复的心情,心里建设坍塌后需要重组,他决定改日再做,评价云颂:“莫名其妙。”
云颂说:“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霍宗池盯着他的嘴唇,“再说一遍?”
“说什么?”云颂眼睛眨了下,“哦?”
“闭嘴,关灯。”
云颂默不作声伸手关灯,他靠在床头不动,全然没了睡意。
“我睡不着,我还是出去睡吧。”
霍宗池不吭声。
云颂知道他没睡着,谁会那么猪,躺下不到一分钟就睡着。
“我睡不着会发疯的,我会吵醒你。”
云颂小心地爬过去,到霍宗池的边上,用很轻的力气推推他的胳膊,说:“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走了哦。”
霍宗池抱着手臂,冷冷道:“走,尽管走。”
云颂觉得他才莫名其妙,“你看,你又不高兴。”
“我怎么样,叫你睡觉还不老实?非要我让你起来拉驴磨磨搞个四菜一汤你就高兴?”
霍宗池真的有点烦了,“行,明天你就想办法搞吧,要走快点滚!”
他这样一说,云颂反而不敢动弹,心里尽不舒服,也不知道矫情什么,就是难受。
“你别吼我行吗?因为你不回答我才起来的。”
云颂撇了撇嘴,他仰着头,霍宗池又不理他了,他想好吧,那就不惹他生气,也别滚了。
他手脚并用爬回床边,掀开被子,闭着眼睛板板正正地躺好。
过了一会,又冷不丁听见霍宗池说:“不行。”

第18章
霍宗池一夜好梦,醒来发现家里多了个人,有那么刹那甚至对昨晚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记忆感到模糊。
他冷眼旁观云颂殷勤的表现,保姆正在教他怎么用豆浆机,察觉到霍宗池的视线,云颂抬头冲他笑。
那一笑真是漂亮释然,跟昨晚无端耍小孩脾气,不睡觉光动来动去的人完全不一样。
烦恼转头忘,他想这大概也是云颂后天学来的本事,人活着哪有不低头的时候。
“等声声上完课,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吃完早饭,云颂缺个心眼似的往上凑,他盘算着怎么尽快把霍宗池的钱花掉,顿顿四菜一汤也不要紧,费时费工夫的活多来点,霍宗池才会觉得他物超所值。
“没有。”
霍宗池下午带林景声去康复中心做检查,云颂敲敲房门,叫林景声下楼准备出发。林景声又在屋里写信,她今天穿得漂亮,紫葡萄色的小裙子,坐在高高的旋转椅上荡着双腿,浑身有劲似的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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