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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隰植)


她给云颂看她折的纸玫瑰,云颂凑近一看,一桌的信纸,他说:“别写了。”
“怎么了?”林景声拿着她心爱的彩笔,在信纸上画下一串爱心。
云颂说:“你的眼睛挨得太近,会伤眼睛。”
林景声觉得他不懂,说:“没关系。”
霍宗池站在一边看他,云颂收了收心神,问:“今晚回来吗?”
霍宗池说:“不回来你就不做事了?”
云颂问,“那满秀姨不让我做怎么办?”
“她下午就不来了,”霍宗池抱起双手,说:“你不觉得她只是来暂时接替你的工作?”
可毕竟是别人先来的,无意中翘掉别人的工作,云颂感到十分抱歉,如果霍宗池一开始就这样想,他应该早点说。
看见满秀姨走之前拖地,云颂赶紧过去拿过拖把,胡满秀说:“云先生你还是休息吧。”
云颂说:“对不起啊满秀姨,害你没了工作。”
胡满秀笑得很爽快,“我来的时候霍老板就说好讲天数,我是钟点工,不是住家保姆,没关系。”
云颂还是安不了心,他不痛快,但由于他经常出现这种这种不痛快,他就不那么在意这份情绪,出于惯性等它沉到心底,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下午去附近市场上买新鲜蔬菜,一看时间还早,又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晚上五点半,霍宗池带林景声回来了。云颂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就追出去迎接,在门口想接霍宗池的外套,发现霍宗池根本没穿外套,他就重复说了一遍:“你们回来啦?”
霍宗池扫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云颂无论怎样都不能算个身材很好的男人,比起同年龄段的男人来说,他总要差那么点身高和肌肉,这样的身段穿正装一定欠些火候,但要是用什么收紧的布料一裹,那把窄窄的腰身倒很漂亮。
霍宗池一下惊醒,他在想什么邪门的东西。
林景声大概累坏了,吃了两碗米饭,边吃边问,云老师呢?
云颂就从厨房钻出来,说:“我在这里。”
她小脸一皱,问云颂为什么在厨房,云颂不想说是因为今天觉得格外没脸,便说:“还有一锅排骨汤没炖好,看着火呢。”
霍宗池冷笑。
饭后洗碗,云颂和霍宗池商量说:“包吃包住对你太不公平,我晚上还是回去住吧。”
“公平?”霍宗池一副看透他的表情,否决道:“怎么你是怕对我不公平,还是怕我咬你来吃了啊?公平,你心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不是,没有,”云颂真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才好,好像自己站在一个扫雷地图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脚就踩雷了。
“对不起。”
他只是难以置信地想,和他上床竟然包括在霍宗池的报复范围内,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我不开心。
这也太怪了,怎么还有点让人心疼呢。
霍宗池没理他,他给了林景声平板跟她一起上楼,大概又是和霍舒玉通过电,他们和霍舒玉通电话总会避开自己。
这么一来,霍宗池给的那些钱就根本不禁用,按钟点工小时算价钱的规矩,他早已经把钱花光了。
有良心的云颂暗自算着这笔账,想在有限的时间做足所有他该做的事,每次都弄得火急火燎。
三天后,霍宗池又给了他一笔钱,问:“你能好好做事吗?没人拿着鞭子在后边抽你。”
云颂讪讪笑着,接了钱握手里一张两张三张数着,很有想哭的冲动,这么多钱。
今天为止课程时间刚好就到一半了,虽然当了人家保姆,正事他也是不会忘的。
云颂早晨去市场买了许多水果,上课前洗干净切给林景声,林景声吃得满脸都是,一时间没洗掉,紧张地问云颂怎么办,云颂说没关系。
反正霍宗池只会怪他没有做好,肯定是他没有把水果处理成能够被林景声好好吃下的大小才会弄成这样。
但林景声还是想办法把自己嘴巴洗干净了。
霍宗池白天上班下午回家,云颂基本确定下自己的工作内容,他饭做得一般,庆幸霍宗池并不挑食。
霍宗池到付家的时候跟云颂现在差不多大,挣的全是体力钱,腿因为割草机使用不当受伤后没得到充分休息,伤口老不好。他穿着宽大的工装裤遮挡掩饰,云颂同情心泛滥地私底下慰问,他没有能随意支配的钱,就给霍宗池一些吃的,霍宗池不肯要,云颂一不高兴,他就收下了。
不管吃什么,霍宗池好像都能咽下去。
有次他回来得很晚,云颂刚把林景声带上楼睡着,霍宗池就进门了。云颂不禁吓,每回看见悄无声息出现的雇主都会吓一跳。
霍宗池先是在厨房转了一圈,喝了杯水,云颂问他要吃点什么,霍宗池说:“真是管得很多。”
没想到自己可以不用管那么多的云颂兴高采烈地说了声对不起,我先走了。
霍宗池丢给他一把钥匙说:“车库里那辆旧车你去开,免得你因为迟到耽误工作。”
云颂惶恐地弯了弯腰,把钥匙往回推,说:“这有点超过了,我可以早一点起来。”
“然后呢?”霍宗池烦躁问,“再在走的时候装可怜博同情让我送你回家,你喜欢这样做你擅长做的让别人为难是吗?”
云颂担心霍宗池是不是工作太累导致的幻觉,为什么尽说些非常奇怪且主观性极强的话,自己什么时候让他送过呢。
他无奈地收下钥匙,劝他说:“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不用他说,霍宗池自己都发觉他该休息一阵了。
那天没能完成的事他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常年禁欲生活不会让他对云颂的身体多余的留念,可他却做过一次梦,梦到十七八岁的云颂在听说霍舒玉的厂子快倒闭时瞒着付习州跑出来,说要给他钱,让他不要担心。
真是搞笑,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付习州做的吗?还那么急匆匆找来,明明只要让他滚就行了,霍宗池在梦里盯着云颂,一会儿又天旋地转地换了视角,看到了他自己,对云颂说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当初他对云颂说的是这句话吗?他记不清了。
霍宗池现在好像什么都有,算得上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他学关远瑶一步步往上爬,住别墅,投资商业楼,光鲜亮丽,但他依然摆脱不了部分曾经遗留的阴影,阴影底下正好一块伤,到现在还没能结成疤。
他不喜欢这梦。
文林把剩下的钱全都还给了云颂,他去商场做小孩陪玩,挨了小孩不少踹,把钱还给云颂的时候,手背上还带着块淤青。
云颂说:“走,我请你吃过桥米线。”
文林就骑着小电驴载云颂挑了家他觉得最好吃的过桥米线。
他是为了跑外卖在大学闲置群里买的二手小电驴,不贵,那个价钱云颂知道不好买,他一直都很想要一辆小电驴,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坐到后座的时候不停用心感受着自由的风。
云颂戴的头盔不稳,路过一条斑马线时他觉得好像有辆车窗里的人特别像霍宗池,但没等他确定,文林车就启动了。
吃完米线他刚到家,霍宗池的电话就来了,问他在哪里。
云颂把热水壶烧上,翻看冰箱里刚拿出的面包保质期,说,“在家。”
“谁在你旁边?”
云颂惊悚地扭头,说:“没谁在,你不要吓我。”
房子隔音差,大概他听见外面人说话了。
“没事不要到处乱窜,别等叫你的时候找不到人。”
云颂盯着开始冒出热气的开水壶,说:“知道了。”
“车呢?”
“什么车?”云颂一顿,说:“哦,车,前天没有开出来啊。”
前天霍宗池回家早,他又带林景声去康复中心做复健,晚饭不回家吃,云颂下午就自己乘公交车回去了。
开玩笑,云颂想,不必要的时候再开车出来,他又没有停车位,路边占道要收钱,租车位也要钱,违停更麻烦。
霍宗池猝不及防挂了电话,快得云颂反应不过来。
等水烧开,热水壶的开关轻声“啪”了一下,云颂突然开窍了一样,他给霍宗池回拨过去,问:“刚才你看见我了吗?”
霍宗池不屑一顾,问:“你看见我了?”
云颂突然打了个喷嚏,赶紧说:“对不起,我刚才在路上,那个头盔太大了,我没看清,如果是你,那对不起了。”
“是,谁能忙得过你,一会儿在路上一会儿在家里,怎么?今天当群演演盲人过马路?”
云颂说:“我今天出去吃饭了,吃了排骨米线。”
霍宗池说:“与我无关。”
云颂鼻子痒,可能还要打喷嚏,他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抽抽了两下,又没打成。
八成是霍宗池在骂他,可是骂什么呢,云颂不理解了,难道他稍微露出一点可能幸福的痕迹,对霍宗池来说都很碍眼吗?
“你不喜欢吃排骨米线对吧?好,我知道了。”
霍宗池怎么可能有耐心听完,他挂电话的速度还跟刚才一样快。

第19章
林度希的手术顺利完成后要留在海城修养一阵子,舟车劳顿,他的家人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所以叫霍舒玉陪同在此,别这么着急回家。
霍舒玉忙前忙后,一个人哭了好几场,娘家除了一个弟弟外已经没有了依靠,有时也感到无助。
林度希手术结束后霍宗池飞过去陪她,见他姐姐一个人在病房外,便问:“姐夫家里人呢?”
霍舒玉说:“都在里边呢。”
霍宗池问:“干嘛你不进去?”
霍舒玉嘴唇泛白,整个人气色差极了,她站起来往霍宗池身后后瞧了一眼,什么都没瞧见,又想坐下,摸不着北似的特意回头看了看凳子,说:“他妈说他刚手术完受不了刺激,让我等会儿进去,对了,你没叫声声来吧?”
“没来。”
霍舒玉“嗯”一声,又问:“那谁照顾她……云颂?”
“我付了他钱,他会照顾好的。”
霍舒玉觉得他像说废话,付了钱就一定会照顾好吗,他对云颂就这么放心。
“你告诉过他,让他不该说的话别对声声说吗?”
霍舒玉暗忖片刻,想想似乎也不是不能找出一丝对云颂的信任。
霍宗池说:“有分寸。”
“我看你没瘦,想必是过得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霍宗池叫她别担心这些,自己的事知道处理,林景声一定不会出问题。
霍舒玉神色疲倦,她清楚云颂是怎么样一个人,无非幼稚了一点,给林景声上课也上得,清楚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但伤害与间接伤害如今看来没什么分别,她只是祈祷霍宗池能早点去除自己心魔,真正开始自己的新人生。
“病房不是单独的么,那么多人在里面还差你一个。”
霍舒玉擦擦额头上出的汗,说她们一家人在里边说话,我懒得进去。
霍舒玉直到看见霍宗池紧绷的神经才稍松一些。
婆家人因为当年那个流产掉的孩子对她意见一直很大,催着想让她趁年轻再怀一个,尽管丈夫还能挡在前面说几句话,但也不是那么管用,母子连心,霍舒玉明白丈夫的难处,到底不能跟生养自己的母亲闹得那么烈,这种尴尬的处境是随着霍宗池慢慢站起来才有所缓解。
霍舒玉与林度希刚结婚那阵家里经济不好,厂子收益也差,后几年霍宗池明里暗里接济林家人不少,霍舒玉站得住脚了,叫她要二胎的声音自然就小些。
霍宗池带着姐姐一进病房,病房里的说话声就停了,几个长辈转过身来看,霍宗池搁下手里的慰问品,这里头他只认识林度希的妈,于是便只恭敬叫了声阿
林度希压根就没醒,脑袋包得严严实实躺床上。他妈看见霍宗池,颇为勉强地笑了笑,说:“宗池,难为你挂记我们,这么远来,快过来坐坐。”
霍宗池一抬脚,站着的人就纷纷让开条道给他走。
不怪这些人怵他,霍舒玉跟在弟弟后边无奈地想,霍宗池个子高体格大,平常穿得随意就还好,稍微正式点就不行,配上他那天生冷冽的眼神和动都不动一下的嘴角,整个像电影里的黑帮客。
正巧,在场的人又都晓得他打架厉害的过往。
“舒玉,来。”林母朝霍舒玉招招手,霍舒玉走到她的身边,被她那双发皱的双手抚摸眉心,听她说:“这里边病气重,你身体底子又差,沾了病气回家对声声就不好了,度希这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里里外外还是要请个人照顾才放心,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话都问完了才问怎么打算。霍宗池手指一动,才想起来没带烟,虽然戒烟已经有一阵子了,这点习惯还是不能完全摆脱。
霍舒玉说当然要请护工,海城有全国最出名的肿瘤科专家,当然也能请到最出名护工,她手底下两个小厂等着她管理,这点钱她总不会捏着不肯放,再说,她也不可能劳动婆婆一把年纪还天天往医院里进进出出照顾儿子。
霍宗池这时候手伸进口袋里,当着大家的面摸出一张卡递给他姐姐,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点心意,等姐夫醒来要是不方便,可以搬到我那边去住。”
林母现在家中带着孙子,小儿子离婚后常回家住,再添个病人和护工是有点拥挤。霍宗池当初给霍舒玉在海城置办了一套房,不算大,落脚是够的。
那套房子的房主是霍宗池,住过的人却只有霍舒玉和林度希。
林母站起身,忙说:“这怎么好意思!”
霍舒玉一下明白过来他在为自己撑场面,也不跟弟弟客气,接了卡,说:“多谢你,等你姐夫醒了我跟他说你来过,不是忙吗?快回去吧。”
林母为他倒了杯水,像是不满霍舒玉这么快撵人,“凳子还没坐热就喊人家走,我叫点菜吃了饭再走吧。”
霍舒玉说:“声声自己还在家,他订了返程机票的,回去再吃也一样。”
霍宗池不定机票也没心情跟她们一起吃饭,就先告辞了。
上飞机前霍舒玉发来短信说林度希醒了,霍宗池回复过几天带声声来看望,霍舒玉不要他这么做,林景声是个情绪敏感的小孩,见了爸爸脑袋绷带缠几圈像个木乃伊,还不得哭死。
霍宗池只去这么一天,回到家,比出差三天还疲倦。
云颂洗好了水果亲切地叫霍宗池去吃,霍宗池赏脸吃了一块,云颂就得意地说:“最近的甜瓜特别甜,声声说你喜欢甜瓜,我买了很多放在冰箱里了,做甜瓜冰激凌也不错。”
“声声今天很听话,弹了钢琴还练了两篇字,中午我煎了手抓饼吃,你吃吗?你吃的话我现在去做。”
霍宗池鬼使神差听他讲话,想,只是稍微心软一点,没打断,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他真以为有谁很想听吗?
“你明天忙不忙?不忙晚上可以回来吃饭,我朋友送了我一些新鲜的茭白,我记得你喜欢吃茭白吧,炒肉很不错的。”
他还有朋友?霍宗池心里嘁一声,什么朋友,过成这个样子还去交朋友,没时间接他电话还有时间交朋友。
哦,对了,霍宗池想起来,他是有朋友,在大街上骑个电瓶车搂搂抱抱的那个,就是他的“朋友”。
“你怎么不说话,累了?要不要先洗个澡,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霍宗池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云颂要转身时拉住他。
云颂低头看着他的手,不解问:“怎么了?”
怎么了。
霍宗池也想问怎么了。
怎么了。
他在海城医院染上脏东西了。
为什么觉得云颂说话时的嘴唇看起来很软,有点好亲的样子。
“没事。”
“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关键时刻,霍宗池丢开了手。
他觉得只是自己坐飞机坐得神志不清了。
“没什么,”霍宗池不耐烦地挪了个位置,“别老问东问西。”
“哦……好的。”
云颂没有想到自己的顺水推舟的舟还没出来,霍宗池就对他丧失了耐心,他在霍宗池一进门时就感受到自己可以在今晚跟他商量这件事,当然最好的情况是等他心情很好的时候提,可霍宗池好心情的阈值也太高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云颂搓了搓手,说:“我想买一辆电瓶车。”
霍宗池喝水,斜眼瞟他。
才给了他那么多钱,现在又想来要钱?
“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云颂眼珠左转右转,恨自己脑筋不能动得快一点,“对你……嗯,对你肯定没有什么坏处。”
霍宗池不慌不忙地坐下,吊着云颂似的,慢悠悠问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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