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他又开始飘了(厌旧山)

写字楼陆续围满了人，有保安过来疏散。
“别走啊……卧槽……”舒雁不知道对方用了多少量，液体从脖子里流下去，黏糊糊。
还有些烫。
舒雁追上去时，对方四五个人，貌似还在直播！
“报警吧！”龙泉揪住舒雁衣摆小声道。
才被揍过一顿的舒雁深以为然。

这让舒雁错觉地以为打了个400客服电话。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中午睡一觉下午又该干活儿了。”舒雁脏着一张脸跟龙泉说。
“我陪你。”龙泉一脸担忧。
她个子不高，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帮舒雁把人留住。
那些人舒雁说不认识，真的好过分，还录像。
“真不用，我一会回宿舍换衣服呢，你快去。”舒雁语气温和。
“那你赶紧去换，等警察通知嘛。”龙泉也不在坚持。
舒雁晕饭，被闹了一阵，更加乏力，坐着就不想动了。
他拿出手机地图搜了派出所的位置，直线距离只有800米。
舒雁放大，缩小，放大缩小，决定亲自去报案。
刚爬起来觉得头晕，舒雁弯腰缓了会才好了些。
路上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舒雁毫无顾忌，路边的人又成了影子。
路上黑色私家车跟了他一路，舒雁也毫无所觉。
“我下去看看？”江荻问。
他着急死，也不知道姓冷的怎么想的，要包养就包呗，搞这一系列纯情操作，哦！可能是脑子有毛病。
知道小灰狗的事，还是昨天他身边的小男孩给他看了条视频。
视频里面应该是一对约会的男女，男孩儿约了对方去公园见面，还舍不得花两元钱买水。
江荻起初没怎么上心，这种赚流量的视频真真假假的，真的假的也不关他事嘛！
现在最流行锤渣女，锤渣男，厌恨那些不付出就想讨老婆的普信男女
特别有争议的话题容易带流量。
“哎！荻荻哥，我感觉这个男孩儿挺正啊，这长相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带啊，何苦……”
“这届网友是会取名的，叫人家2元哥。”
江荻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好色，偏过头来一看：“卧槽，这不是小灰狗吗！”
江荻敬业地赶紧发给了冷栖寒，还打了个电话：“哎呦我说，您老还在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的心理战术，你不搭理人家，人家可没思来想去睡不着啊！这都约上了，还是和美女。”
冷栖寒恶劣地挂了电话，看了无数遍视频……除了刚开始舒雁侧脸玩手机的镜头，后面都是录音和引导性质文字。
“真够蠢的。”冷栖寒这么评价。
理智了不到三分钟，突然生气：“这不会是做给我看的吧！”
过了两小时后，冷栖寒才略微认同了江荻的话。
倘若对方不是个物质女孩，说不定小灰狗已经跟人家走向更深层次地交流了。
“没有不爱钱的男女！”冷栖寒安慰自已。
今天又看到一个圆滚滚，南瓜一样的女孩子揪着小灰狗。
没有一点边界感！冷栖寒心里不高兴，听到江荻说下去看看，便道：“你没工作干了吗？”
“有你后悔的时候，停车，我要去公司去了……哼。”
江荻换了辆车，后面跟着他走了一辆，剩下的依旧跟着舒雁。
舒雁花着一张脸报警，民警瞧着他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一番询问，民警说大楼里面监控他们要走流程。
舒雁点点头表示理解，慢吞吞地回了宿舍，洗好换了衣服，又慢吞吞地去上班去了。
冷：［最近还好吗？］
舒雁手脚发软，大概是昨日用力过度，这会松懈下来体验感强烈。
周围的同事在努力的工作，电话声，键盘声，入眼的数字，舒雁突然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一只鹅：［昨天跟主管打架，今天被泼了咖啡。］
发完，舒雁眉头拧着，他恍惚记得那个泼他咖啡的女的说他什么来着？
说什么？不记得了，难道是马亮？
他起身去财务部，看到经理在还问候了一声经理，然后问马亮：“你找人干的？”
被谈话过的马亮知道了些其中内幕，又因为昨天出了气，这会到还好：“两元哥，前天做了什么？咖啡都没给你泼醒？”
马经理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看着两人红脖子公鸡一样的要掐，便开口道：“小舒啊，现在不安好心的女孩子多得很，你自已过来看看这个视频。”
舒雁被雷劈了一道，视频剪辑到位，含糊其辞的语言引导，他成了个想吃白食，又不肯花钱的铁公鸡！
播放量几十万了，舒雁点头像进去，人家还是个粉丝十几万的日常分享视频达人。
舒雁跳着题目看了些，评论里，网友们恨不得过来把他打死。
舒雁把视频分享到自已微信，礼貌地把手机还给经理。
也不听老阿姨：“找个踏实点的女孩子。”这类劝了。
大家都在断章取义，管中窥豹……还要义正言辞，神经病！
坚持到下班，舒雁依旧买了份炒粉回宿舍，用手机重新下载了视频号，其实要干啥他也不知道。
他恼火地在宿舍转圈，向薇薇电话来了。
“喂，薇薇姐。”
“赶紧约明天见江荻，或者冷总，我听说有人在接触他们，这个单你要拿呀，弟弟。”
舒雁这才有点醒悟，他这儿翻江倒海的倒霉事，跟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哇！
他心烦意乱地坐下来，犹豫了好一会才把视频转给了张坚。
冷：［你打算怎么解决？］
舒雁才瞧见他没有回复冷栖寒的微信。
一只鹅：［冷总，您明天时间方便吗？我想跟同事过来拜访。］
冷栖寒等了两个小时，等来这么一句答非所问，眉头皱得死紧。
小灰狗确实与众不同，不跟他撒娇，不跟他索取，不请他帮忙。
蠢死了！
一个小时后。
冷：［明天上午十一点，半个小时。］
舒雁得了答案，告诉了向薇薇，刚想回复冷栖寒谢谢。
打了冷总两字，张坚电话来了。
“卧槽麻辣隔壁，这女的谁？”
舒雁第一反应是，你为什么一个小时后才回我，继而觉得自已矫情。
“啥情况，你在忙？我刚跟雅雅在外面，没注意手机，喂你在不在？”
舒雁动了动嘴，一股子后知后觉的情绪涌上来，满了他的心，酸出口腔。
他强作镇静开口：“事情是……”
说了十几分钟，从怎么认识，中途对方约他，再到事情发生。
不过今天被咖啡的事他没提。

张坚听完又开口骂：“这种婊子就喜欢作秀，看我不收拾他。”
“你也是，说了多少次，要拒绝……拒绝不了，直接说有女朋友不完了，笨死了你。”
“你这样，直接把事情整理……不用，哥去给你弄，不锤死她妈逼的老子不信张……啊？马上来，乖点。”
“你有事你先去忙吧，我自已来。”舒雁听到电话里面有女孩子声音。
“没事，我帮你处理，别担心，那我先挂了。”
挂完电话，回头看到马亮……
“哪有那么复杂，报警，告她污蔑，诽谤，侵犯肖像权……有什么罪定什么，惯的她！”
“恩，好……”舒雁不自在地应着。
“你可以适当把情绪表达再强烈些。”马亮又说。
舒雁……
舒雁拿了睡衣去洗澡，脑子里都是张坚说的：“乖！”
他们听起来很幸福，女孩儿也漂亮，舒雁默了，他突然发现自已对张坚的依赖。
还有从不曾发现的隐秘情感。
磨磨蹭蹭到了床上，才发现……还没发出去的消息。
一只鹅：［谢谢冷总，那明天上午见。］
一只鹅：［冷总，抱歉啊，我本来要回你，来了个电话……］
舒雁解释了一二，心里乱糟糟的，他决定明天中午再去报个警。
收到消息的冷栖寒“嗤”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电话能接他三小时。
活到三十岁，除了13岁到14岁犯傻的那年，什么事他都占据主导地位。
一个19岁的乡下胆小鬼罢了，冷栖寒神经地想。
“你陪我一晚，这个订单就给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年都没谈朋友不？呆鹅……因为我也喜欢你。”
舒雁睡得不踏实，梦里有人追他，跑得累了他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坐着高傲的冷栖寒。
舒雁想起来他过来谈订单的，没想到冷栖寒竟然直接提要求，说睡一晚一个订单。
画面又切回宿舍，他跟张坚在一起，没想到张坚竟然跟他表白了，舒雁心里有几分高兴，也有窃喜。
就在张坚俯身下来时，他突然想起来对方有女朋友。
“不可以！”舒雁推开他。
“你竟然推开我？谁给你的胆子？每天想爬上我床的人多了去了，给你脸了啊！”
妈呀！舒雁一个哆嗦，紧张地睁开了眼睛，黑暗里啥也没有，适应了半晌才看到了书架的轮廓。
要亲他的人怎么变成了冷栖寒，好可怕，舒雁百思不得其解，只道：“难不成我受了老板话影响？还是自已对钱已经渴求到这个程度了？”
睁眼到了天亮！
行尸走肉般起床，洗漱，上班。
马亮昨晚发了善心，跟他说了两句话后又不搭理他了。
向薇薇过来找他，说是上午拜访客户，写个外勤单，收拾好直接去客户公司。
向薇薇开了公司的车。
“去跟冷总聊什么？”
舒雁嘴巴微张……去问订单的事！不等他回答，向薇薇又道：
“要是你一个人拜访客户，最好提前作准备，聊什么？客户可能提的问题？尽量做到专业！”
舒雁摊开本子记下来向薇薇的心得建议。
“见客户千万不要迟到，宁愿等，待会见了面我主讲，你可以学学，我做得也不是完美，共勉吧。”向薇薇说。
冷栖寒在松涛大楼十九楼。
从前台登记，等人来接都花了不少时间，舒雁青紫着一张脸，严肃地跟着人上楼，克制地打量。
冷栖寒等在办公室。
“冷总您好，这是我同事向薇薇，之前在聚会上见过。”
向薇薇递了名片，简单寒暄两句，进入主题，首先表明来意，又介绍了公司经营范围。
冷栖寒点头表示自已在听，视线却时不时投向舒雁。
那张青黄脸啊！
那双帆布鞋啊！
那条破旧的裤子，旧旧的衬衫，还算齐整的头发。
亏的五官精致！
眼神里愚蠢的清澈，充满算计又算不明白的样子让人心情愉悦。
说实在的，还有点可怜！
“抱歉冷总，因为过于重视跟贵公司的合作，所以虽然小舒这个模样，我们还是过来了。”向薇薇讲完重要的内容，突然道。
走了神儿，正在飘的舒雁突然被点名。
坐直了附合一句：“不巧，昨天晚约了您时间后就摔着了。”
“这么大人还能摔了，挺少见的……你们的诉求我懂了，这样，我给江助理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趟。”
很快江荻过来，冷栖寒道：“抱歉，二位，我还有事处理。”
“你们两过来我办公室聊。”江荻说。
舒雁跟着向微微起身告辞。
冷栖寒看着瘦削的背影，读出一股子孤寂来。
江荻说他是一只被扔了没人要的奶狗，见谁都警惕着“汪汪”，这话倒也贴切。
“呵……你真能耐，把自已折腾成这样，两元哥。”江荻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嘲讽。
向薇薇直觉两人需要点空间，便说自已去趟洗手间。
江荻指了方向，回来坐在椅子里转着半圈。
“产品试用得咋样了？”舒雁不想说被坑的事，丢脸。
“学学你同事，没点心机，没点眼力劲儿，做啥业务，一天天的，哎你说你真喜欢那女的？”江荻一直觉得他应该是同类。
舒雁生气，那样的女的有什么优点值得他喜欢？
可又讨厌江荻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说：“马亮以为你喜欢我，给我打成这样，你应该负责吧？”
“恩？马亮谁？”江荻皱眉：“别打岔，你喜欢那样女的？”
“我看妆很粗糙啊，好多都故意摆拍，一看就是虚荣的物质女……”
“马亮是我主管！江助理真健忘。”上次聚会那个漂亮的男孩儿难道到手了？
“卧槽，那个叫小猫儿的骚零啊，你们一个公司？哎！我去，你说这孽缘！”
牛头终于对上马嘴，舒雁都想放弃聊天了。
“这我真没想到，我跟他吃过几顿饭，也花了不少钱，人都没沾到……哎，我可不喜欢你啊！”江荻这个人也是有点扯。
“难不成，你以为我能喜欢你？”舒雁翻了个白眼。

江荻啥也没问出来，真觉得这个女的多余。
不过人都来了嘛，冷总也打了招呼，正事还是要谈的。
向薇薇郑重介绍了公司的优势，又问了产品测试情况。
“差不多快有结果了。”江荻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
“江助理，这批产品采购竞标吗？”向薇薇问。
“不用，都是小单，这个项目我们有自已的加工厂，不过分点出来而已，当然你们如果供货能力好，以后也可以尝试更多嘛！”江荻看向舒雁。
舒雁不明所以，向薇薇秒懂。
不过公事公办道：“我们跟不少大公司也有合作，能力这方面我们有信心，江助理放，……”
“恩，期待我们合作，明天会出测试数据，我发给舒雁，帮我整理一份报告，我这这边走个流程，先下一批订单过来，如果合作顺利，后面自然不少。”
“好，那明天舒雁收到数据第一时间整理给您。”向薇薇礼貌微笑。
舒雁“哎哎”应着。
完事，两人起身走人。
江助理礼貌送到电梯口。
“薇薇姐？”
“出了客户这里再说。”向薇薇看着电梯里的自已道。
江荻送走人，第一时间跑去找冷栖寒：“哎呦，哎呦，看着好可怜，像不像受伤了路边挣扎着起来干饭的狗子？”
冷栖寒给了记眼刀：“‘易星’那个项目只能失败！”
“听说你那个便宜弟弟下个月要去公海玩儿。”江荻暗示。
“你自已安分点，你哥那边事情多，伤人命的事别做。”
“恩，我知道啦！我去忙了。”江荻坐下没一会又跑了，屁股生蛆，坐不住。
到了停车场，坐进车里，向薇薇才道：“这个订单倒是容易！就按照江荻说的做吧。”
两人吃了午饭回公司，向薇薇带舒雁去跟老板汇报，汇报完出来说下午还要去见客户就走了。
舒雁才想起来还去报警，看了眼时间，来得及。
才走到半路，警察叔叔电话就来了，说让他过去一趟。
昨天泼他奶茶的几个女的都在，一看到他就拽上天的翻白眼。
嘴巴嘀嘀咕咕个没完。
舒雁觉得这些人挺操蛋，他自已属于只过自已的生活就费劲得要死要活了，这些人还有空管别人做什么样的人。
干脆成立个人间品德稽查大队吧，没事去给人家做判官，抓绿茶啦，逮小三啦，斗渣男啦！
“严肃点儿，一个个什么态度！”警察都看不惯，呵斥了声。
舒雁诉求很简单，道歉，赔钱！
几个女的听了又开始嚷嚷：“屌丝，想钱想疯了？”
“我是穷，穷不犯法……我没有因为穷被警察查，谢谢。”这些话昨天睡不着的时候想了挺久。
给自已都想哭了，真他妈难。
“笑穷不笑娼！警察我还要报警。”舒雁把视频扒拉出来，认真交代。
旁边被制止吵嚷的几个女的大眼瞪小眼，都想来啃他了。
“自以为正义？”舒雁哼了声，他有很多话要吐槽，又不知道从哪句开始，没有提前想过。
犹豫的时间里，又觉得好没必要，跟一群三观不一致的人理论，图啥呢。
交代完事实真相，舒雁说：“我不和解，该走什么流程走什么流程，钱是我自已辛辛苦苦挣的，不管是一块还是两块，我也都花了……”
舒雁说得又有些难过，警察叔叔们看他瘦瘦的，脸上胳膊上都青紫的，便关心道：“这是不是昨天造成的。”
“我们没有打他呀！”女人尖叫的声音真难听！
“不是，这是我领导打的。”舒雁说。
“这要报警啊，小伙子……你这就很好，不私下寻仇……”
“为什么就要拘留呀，神经病呀，不就泼了个咖啡！”那群人“哇哇哇”地乱叫。
舒雁觉得疲累，处理好事情准备走了，另外一件事，警察说按照流程走。
出了派出所，舒雁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吸引。
车窗降下，他看到了冷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