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他又开始飘了(厌旧山)

微信上冷栖寒问他起来没有，什么时候去出发？
他不想回，给自已找了合理理由：“反正以后我又不做业务口。”
傍晚六点多，舒雁才到仓库，宿舍里乱糟糟，脏兮兮的。
又是夏天，汗味儿，垃圾发酵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窒息。
舒雁刚进去又折转身出门去了，沿着低矮破旧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边的小店炒菜“轰轰轰”的声音，成群结队的人吵吵嚷嚷。
网吧里坐满了人。
不知道要去哪儿，又不想花钱，最后舒雁坐在一家小超市前面的凳子上，放空到晚上十点才回了宿舍。
“这两个逼崽子，说了多少次垃圾要倒，垃圾要倒，尼玛的臭死了。”
“哎，小舒你回来得正好，把垃圾扔了。”
舒雁六点回来磨蹭到这会，没想到等来这句，实在不想接这种烂事儿。
要扔垃圾他就不用出去游荡这么久才回来！
大概心情不好给了他勇气，也不顾及什么上下级，什么同事融洽了，他说：“哥，我头疼，让我歇会儿吧。”
“靠，这他妈一个比一个懒惰。”
舒雁坐在铁架子床上无语，无辜至极，马亮跟他吵是因为江荻，这位主管唠叨是因为这堆破垃圾。
可是，这些事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在车上没留意到，我快到仓库了。”
舒雁想起冷栖寒和他的对话，唯一一个对他有关心……实际图他身体的人。
悲剧不！
第二日上班，舒雁再没去充当买水小弟，邢主管说快去买点水，今天热死了。
天每天都热，于是舒雁道：“我钱丢了，工资还没发，等发了再说吧，哥。”
“真小气，几块钱的水都抠门。”
这话说得一脸鄙视，舒雁磨了磨尖牙，心口那股子闷气堵得得他难受。
“邢哥，你要体谅小屌丝，一天15块的水，我省着点，能吃两餐，知道邢哥大方，要不这个月你先买着。”舒雁也没拉着脸，也没笑。
因为实在笑不出来！不过他长相在哪儿，还没褪去的婴儿肥脸颊，灵动可爱的美人眼飘忽不定的时候有些可怜。
“嗨，行了，大家都不容易，我还得养孩子呢……”
没有后续的争吵，这让一直绷着的舒雁悄悄松了口气。

第17章 来自别人的分享
舒雁想起张坚跟他说过：不要什么都答应同事，有一次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没完没了。
你看嘛！拒绝也没那么难！
似乎尝到了点甜头，也是那么个道理，纵容着他人的需求，他人快乐，自已就不快乐了。
再说你瞧瞧邢主管那是什么话，他自已要养孩子，别人就该花？不过是能吃到一个算一个罢了。
张坚：［我恋爱了！图片。］
刚从外头扛货回来的舒雁拿起手机，看到好兄弟发来的信息。
舒雁点开瞧了一眼，又点击接收原图，是个大眼睛，小嘴巴妹子，挺漂亮的。
舒雁却没想象中的高兴，回道：［恭喜啊。］
张坚：［同事里有没有别的温柔的妹子？你也赶紧找一个，嘿嘿。］
舒雁脑袋里空空如也，远方飘来一男的，人家只想睡他。
一只鹅：［我们公司都是老板那样儿的。］
林珊：［？什么都是你们老板那样儿？］
舒雁定睛一看，怎么界面变成了这个女的，额……
瞧瞧上次舒雁以为的不欢而散，只有自已这么情绪敏感吗？
看到林珊上一句：［小帅哥在干嘛呢？］舒雁才发现在他跟张坚聊天的时候，林珊也给他发了消息。
所以为什么明明在张坚的聊天界面，会变成林珊？
原因很离奇，舒雁想不起来他干了什么！
一只鹅：［不过……这个月过来仓库实习，认识了一个女孩儿，长得不错。］
张坚：［可以啊，小鹅子，有没有照片，哥瞧瞧，家里哪儿的，工作是啥？］
舒雁看到这一串问题，又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么一句。
那边林珊问他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
一只鹅：［晚上要加班呢。］
舒雁看到吃饭二字会想到钱，一想到钱他就拒绝。
谈什么恋爱？没有吃饱之前，精神享受是可耻的。
一天结束，吃了碗路边8元蛋炒饭回宿舍，洗澡洗衣服，这日子比大学还差些。
冷：［下班了吗？图片］
舒雁洗干净自个儿坐在床上拿手机，点开图片全是文件。
今天他真是个好的聆听者，哦不，应该是‘专看’者。
舒雁不自觉叹气回：［下了，图片。］
冷栖寒等了半晌听到回复音，拿起来瞧见图片，心里莫名高兴，不过点开的看清楚的那一刻恼火到了。
破旧的宿舍，看着脏兮兮的，他怎么可以住这样的地方。
怎么就没有一点上进的心思？空有外表的愚蠢人类！
难不成在暗示我什么？比如小灰狗太穷了给点钱什么的？
冷栖寒：永远也不可能的事！
冷：［下次可以不用发这样的照片，当然你可以记住这样恶劣的环境，然后刺激自已好好努力，痛过才能更好地成长。］
舒雁：……
并不需要鸡汤，谢谢。
一只鹅：［是这个道理，冷总我去看书去了，拜拜。］
冷栖寒……
这才聊了没两句，这是什么态度，都说听成功人土的劝，吃饱饭，这不就去看书了。
好了，一定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谁不愿意吸引他的注意呢？
前二十九位选手，第三十一位选手，都是如此，只不过方法不一样罢了。
有人用美貌柔情吸引他。
有人用学历气质！
有人用体贴懂他……
还有人用饭菜……
舒雁用什么？美貌肯定的，欲擒故纵也有，好了这会说自已看书去了，瞧这用功的又听话的人设。
薇薇姐：［明天你按照这份报价给江助理，价格和渠道我已经帮你拿到了。图片］
舒雁躺下去的身体一下翻坐起来。
薇薇姐：［这个价格按照市场价格先报的，第一次合作可能还会有打样费用，我们公司小，我们要给的。］
一只鹅：［谢谢姐啦，抱拳。］
薇薇姐：［客气啥，都是小事情，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薇薇姐：［好了，早点休息，记得明天发哈。］
舒雁这会心情终于飞扬了一把，哎，想想这些同事，也不都是难相处的。
冷：［别看太晚，早点休息，晚安。图片。］
图片是一个大书架，舒雁虽然心理鄙视，却接收了原图，扒拉着照片看书的名字。
好羡慕，舒雁也想拥有这样一个书架呢。
第二天一早，无梦睡好的舒雁难得起来时神清气爽。
乱七八糟的宿舍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出门，买早餐到仓库干活儿。
给江助理发报价。
江助理：［价格还行，需要样品。］
舒雁问了向薇薇才回江狄道：［样品一个礼拜后送过来。］
向薇薇：［样品安排我从系统订出去，名字写你的哈，等你从仓库回来去采购部轮岗熟悉了再跟进。］
舒雁心里好暖，如那初升的太阳，寒冬里的柴火。
干活儿也更有劲了，邢主管使唤他提溜转也不觉得累似的。
时间很快到了回去那日，邢主管说给他践行，晚上一起吃顿饭。
舒雁犹豫了几秒钟，答应了。
这期间发生了点微不足道的事：样品已经送了，江助理说要等公司内部检测后给消息。
林珊又约了他几次，到最后林珊都急了，说怎么一个男孩子这么不给面子。
舒雁犹豫了几个犹豫，两人说好等舒雁回总部再约，好巧不巧嘛，林珊他们公司就在舒雁公司斜对面的大楼。
冷栖寒坚持给他发了一段时间的日常，说了一段时间的早、晚安后停止了发消息。
这到让舒雁轻松不少。
晚上四个人在一家卖砂锅粥的大排档吃饭。
人特别多，嗡嗡嗡吵成一片。
“老板，螃蟹虾中锅砂锅粥，秋刀鱼，羊肉串，炸蛋，牛肉，韭菜都来点儿……”邢主管熟练地点菜。
小邱和小钟两人把手夹在腿里兴奋地等着。
“再加个墨鱼，那啥，来两箱啤酒……”
“邢哥，少点点儿，咱们几个够了，您太客气了，我以后又不是不过来。”舒雁不忍心花别人的钱。
吃饭的时候很快乐，不一会大家都醉了，除了舒雁。
醉了就买不了单，舒雁无奈，一顿饭花了快500块。
心疼得不能自已。
吃了不如不吃，正准备走人时，邢主管晃着脑袋，咬着舌头道：“哎，哎，嗝～这顿饭我请嘛，你在仓库辛苦了这么些天，开发票，开发票。”
舒雁又呆呆地去开了发票……

第18章 舒雁：我怎么在往业务的道路上走。
告别饭让人心疼，掏钱更痛，同事吃饱喝晕，回了宿舍倒头就睡。
舒雁看着乱七八糟的几个人跟乱七八糟的宿舍，心情郁郁！
第二天是礼拜六，舒雁收拾好自已单薄的行李准备回。
拿起手机才看到向薇薇发的信息：［邢主管请你吃饭，如果你买了单，开了发票你带回来，自已报销。］
看着桌子上的票，舒雁拿起来揣兜里带走了，心情愉悦了两个度！
回到市区难得地向薇薇在屋里。
“薇薇姐，你在家呢。”
“恩，跑了一个礼拜累的慌，在家歇歇，中午我做饭，一起吃。”
“啊……”不好吧，舒雁想起吃饭就慌。
他对于……这种群体生活总是做得不好，不想占别人便宜，自已又穷得不愿意付出。
“姐请你吃西餐。”向薇薇准备煎牛排。
舒雁腼腆地笑着道谢，得了一个“请”字才放心些。
吃饭的时候向薇薇跟他讲了邢主管这个人，说是最爱干的就是：别人掏钱吃饭，他开票，开了跑去找他妹妹报销拿钱。
“你一个月才多少钱，惯着他们做什么，老板知道了能怎么样，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开除谁，最重要的还是你能替公司做多少事。”
“我刚来嘛，怕以后不好办事。”舒雁忧心。
他又还没转正，第一个月还出了错。
“没事，以后在公司不明白的你就问我，对了江助理他们那边什么情况，测试怎么要那么久？”
“我问了，说是测试机在测别的产品……”
向薇薇打量着舒雁，看着呆萌清纯的孩子道：“或许你可以问问冷总嘛，助理做事会按照自已心中的重要程度安排。”
说到冷栖寒，舒雁不知道为什么自已脸颊发热，又想到人家已经两天没找他了。
之前是他自已说不做业务口来着，撕扯着小半块牛肉，舒雁吭哧道：“哦，那我问问。”
“有时候……你要知道客户需求点在哪里嘛，这样事情进展会更快一些。”向薇薇含蓄建议。
“恩恩。”舒雁认真道谢。
向薇薇无端地想：自已有没有这么天真的时候，哎……
日子在他跟马亮依旧无法和解中来到礼拜一。
说句心里话，舒雁有些被这样的不和谐的情绪影响，无法做到真的视而不见。
更何况，那个拉了马脸的同事总要在自已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发出一些不满的声音。
有幸地，舒雁参加了周一早晨销售列会。
另外两位销售同事在线开，主要针对公司现有业务，项目，以及后面项目的汇报。
待了两个月的舒雁在别人介绍项目和产品的时候在脑袋里有了概念。
会议结束，邢离离让他去办公室。
“其实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你就可以来找我做做汇报。”邢离离坐下后开口。
“我说过，我们这是一个灵活和可能性多的公司，让你从资料，实物开始……后面还有实际操作，甚至跟客户的沟通。”
说得舒雁羞愧，自已咋就没有点上进的觉悟，似乎大家伙儿都挺爱往老板跟前凑。
他自已还是跟读书时候一样：老师别看到我，同学们也别找我麻烦。
一头扎进书里，自已使劲儿。
“怎么样，仓库待了一个月有没有收获。”邢离离问。
“有，至少今天上午的会议听起来我能懂大半。”舒雁抬头看着依旧神采焕发的老板。
“有就好，这个礼拜给我做一份报告上来，对了之前跟松涛分公司的接触什么进度？”在会议上邢离离没提。
不过公司一切都在她眼底下。
“样品给了对方，说是测试阶段。”舒雁老实道。
“什么时间给的？你什么时候做的跟进？”
舒雁被问得紧张，回忆着把时间都答了。
“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问题？”邢离离又问。
舒雁一个应聘财务发票审核文员的菜鸟，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只觉得被这些紧凑的问题问得头大，口干舌燥，迟疑片刻，忐忑地问：“是不是客户骗我了，服务器配件试测试用不着一个多礼拜？”
“或者你可以去甲方公司拜访，关心关心你的产品在别人那里的状态。”
舒雁……
舒雁回到财务部自已座位，喝了口水，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
午休时间两个小时，舒雁一上午电量耗尽，只想睡觉。
下午带着小本本去找采购李经理干活儿。
李经理给了一份供应商清单，又安排他整理部分发票。
林珊：［小帅哥，忙啥呀。］
小帅哥被那些供应商信息看得眼睛发酸，李经理看着冷冷的不爱说话，但是这些资料却做得细致。
包括供应商特点，都接什么单位的活儿，公司业务的比重，沟通特点等等。
一个小时后舒雁才回了句：［刚在忙，怎么了？］
林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舒雁默默叹气，林珊约了他好几次，尽管在他这里认为有些不愉快，可是人家都没当回事呢……
于是，上个礼拜说了回来见面来着，斟酌了会回道：［礼拜六怎么样？最近好忙，我轮岗到采购了，好多都不懂，呃。］
林珊没有异议，那就等礼拜六好了，尽管今天才礼拜一哎！
看了一下午乙方信息和整理发票，第二天李经理开始给他派活，说是有几笔订单需要确认交期，又有些需要这个礼拜交货……
“还有这部分，找财务付款，流程知道吧？”
舒雁点头，先电话亿方：“你好，这里是离离满意，啊～我叫舒雁，恩来公司两个月了，好……”
对方一听离离商贸，说知道你要催的单，让稍等一会。
“这笔订单，下个月之前能给。”
舒雁备注好问的结果，继续打电话，目前来看也不是很复杂嘛。
“什么，还没开始生产，可是我们公司要求这个月底就要了……”
“现在生产任务排不开呀，小哥哥。”
排不开接什么单呢，舒雁无语，一心想到采购李经理给的时间。
“不行的哇，我们客户等不及。”
“这个真的没办法，要不你们考虑拿去别家做？”
“什么……嘟嘟嘟。”
舒雁吃惊地看着话筒，仿佛那里有张人脸，他要探个究竟！
“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在别人那里都是乙方，习惯就好。”旁边的同事伸过来脑袋小声道。
舒雁以为做采购都很牛！

向薇薇：［跟冷总提了？江助理那边你约了什么时间见？］
还沉浸在被拒绝无措境界里的舒雁被手机唤醒。
“靠，把这事耽搁了。”昨天老板找他意思让他约拜访。
晚上问向薇薇，向薇薇意思让他直接问冷栖寒。
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他又没什么方法，自个儿纠结了半晌，困了就睡了，想着今天再说。
找冷栖寒是不可能找的。
一只鹅：［江助理，您好，请问样品测试得咋样了？］
等着答案回答向薇薇的舒雁着急。
好心的采购同事又悄悄探头：“别气馁，我刚来的时候，打电话去都不知道怎么催单，加油。”
舒雁点头说谢谢鼓励。
江助理：［最近太忙了，让我同事看着呢，别急哈，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舒雁……
一只鹅：［江助理，我想过来拜访，您看明天方便不？］
一只鹅：［我想看看测试数据，产品发过来了嘛，我也挺关心它好坏的。］
对方没回，舒雁又不能一直戳弄手机，恼火地又拨通了供应商电话。
“你好，离离贸易，xxxx合同货物什么时候能发哇，这个礼拜要。”
“啥，要到下礼拜，为什么？不能这样呀，我们给客户的时间就是这个礼拜……”
拿着挂了的电话，舒雁绝望地问小同事：“这种还能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