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他又开始飘了(厌旧山)

向微微：［把参数整理出来，发给采购李姐，让她找供应商，有渠道就告诉客户可以接，一般客户收到会让报价，我们系统有类似产品的市场价。］
向微微：［如果你能拿到客户的目标价，那就等客户，如果没有任何信息，参考市场价做初步报价。］
向微微很善良地告知了这个还在发懵的小白流程。
舒雁很感激的发了谢谢。
有人指点，事情便有章法，虽然做起来还是困难，好歹有了方向。
采购李姐兜头一盆凉水：［这种单我们能做成的概率不大。］
一只鹅：［为啥哇？］
好学上进的舒雁整理好数据后急忙发微信给采购部李经理。
据说李经理是老板的表姐，表得很亲那种。
李经理在没回他消息。
她没有义务教学一个职场菜鸟，一个部门不过三个人，从采购，找供货渠道，对账……什么都得做。
舒雁给过来的数据要求和量一看会接单的单位少，再者，即使有人愿意加工，价格上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舒雁不死心道：［李经理，麻烦啦，请问是什么原因呢？谢谢。］
半小时后对方回复道：［谁带你，你去问问他去。］
舒雁闹了个红脸，好歹隔着手机屏幕，没人能瞧见。
“小舒，发什么呆，货到了，赶紧的。”邢主管在仓库门口声如洪钟。
“哦哦哦，来了。”舒雁赶紧放下手机去帮忙。
心里依旧琢磨着订单的事，只能搬完货货，再请教向微微了。
“呦喂，邢总你们公司最近生意不错呀。”一道好听温柔的声音响起。
“大美女来视察工作？”邢主管边忙着手上的活应道。
舒雁抬头，瞧见一身材凹凸有致，高马尾，衬衫A裙，高跟鞋的女生。
长得跟声音一般温柔。
“竟然来了个标志弟弟，叫啥呀，弟弟。”女生大方地打量舒雁。
邢主管很有兴致地跟他介绍舒雁……舒雁低头抿着唇干活。
有点烦这样的邢主管，怎么可以从他这儿问到的话都说给了别人。
他也没同意啊！
舒雁不乐意待在外面做展示品，推着推车进仓库里面去了。
“我叫林珊，你是舒雁是吧，你也来盘点的吧？这些重活儿老邢他们的工作，不用这么实在。”林珊故作亲密地同他讲这些。
舒雁拉开了些距离，对于这样自来熟的女性有些排斥。
货架之间充斥着她浓郁的香水味。
“加个微信嘛，对了我是‘创新’的销售，你扫我吧。”林珊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二维码。
舒雁放好一盒产品，掏出手机……
林珊跟他差不多高度，却在他低头扫码的间隙里俯视众生般的态度看他。
“舒雁……舒雁，名字很艺术嘛。”女孩笑着备注好名字，晃晃手机道：“常联系，我先去忙。”
有什么艺术可言，舒雁也是鹅的另外一种称呼，他爸爸倒是拿他跟大哥的名字炫耀。
认为在乡下的名字大多数都是什么“鹏，钢，虎，牛……”唯有他舒大福有文化似的显得独一无二。
两个儿子名字组成“鸿雁”二字。
对于舒雁来说，他爸爸越得意的他越抗拒。
甚至对大哥也喜欢不起来！
搬好货，依旧老规矩，舒雁去买水。
邢主管建议过他，与其每天去买，不如先买两箱在仓库放着。
这对于舒雁来说简直割他肉，他心疼地想：“我宁愿一点点割，也不愿意一下割掉一大块。”
当然这些心思是人类不喜欢的抠搜和寒酸，他绝对不会正大光明地讲，只道：“每次走走挺好！”
邢主管却说了句：“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逮着机会磨洋工。”
花了钱还不落好，简直是肉包子喂疯狗……舒雁在拒绝和已经花了不少冤枉钱之间选择了继续花！

第12章 一问一答一做
那个叫林珊的看见大家喝饮料，逗着舒雁道：“别的人都有水喝喔，不要请每人喝一瓶的吗？”
舒雁自已也没喝的，看着别人逗狗一样逗他，实在也没什么兴致，便勉强笑着用一次性杯子从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
林珊拿着手机对着他：“哇，今天收获一枚可爱弟弟，还帮我接了水，哈哈……”
“我不喜欢拍照。”舒雁警惕。
“真小气，长这么好看，好了好了，没拍哈……”林珊视线都在手机上，敷衍舒雁几句。
其实她就是录个小视频哦，她在视频号做些日常分享。
“我看看，抱歉，我真的不太喜欢被拍……”舒雁执着。
林珊听到心里不高兴，不过依旧故作优雅道：“我删了，好吧，好吧！”
开机点了两下，在舒雁面前一晃……
总之，哪里来的理直气壮的样子？舒雁只“哦”了一声。
林珊走的时候，他那杯水依旧满满的，舒雁有种自已的辛苦被藐视的不舒服。
闷闷不乐地拿出手机，正打算问问向微微后续要怎么办。
冷助理突然打来视频通讯，舒雁脑瓜子一哆嗦，怎么城市里的人都这样自来熟。
犹豫了几秒钟，舒雁小心翼翼地摁了语音接听：“江助理，您好！”
“好，我好着呢，小舒雁你好不好呢？”声音黏腻轻佻，听得舒雁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江助理，您找我是因为产品的事吗？我公司已经在紧急匹配，会尽快反馈给您。”舒雁立马推到正经事上来。
对方却道：“产品的事不着急，我是私人有点事想麻烦你，咳咳，小舒雁。”这语气活像别人逼了他这样讲。
舒雁疑惑地拿下手机，界面上“江助理”三字，还是同一个人，作风却略有不同。
“是什么事？”舒雁一脑门的敏感。
“哎，是这样，这周末有个聚会，我还缺个伴，想问问你空不空？”
聚会不都找女伴吗？舒雁脑袋里的铃铛“叮当”作响。
“哎，哎，江助理，您还在吗？喂喂，怎么听不到音儿了，我在仓库，信号可能不好，我先挂了再给您打哈……”
摁断通话，舒雁赶紧调成飞行模式，他看到邢主管几个还坐在产品待检区休息。
往后走了几，摸着去了后门那里。
他对于这样的经验太少，这会想起来老板带他参加饭局那晚说：“都加上微信……”
还有那个他还没整明白的询价，他思考了片刻，调整了手机给老板打了电话。
先是汇报说江助理的邀约，又说了自已的想法：“其实之前他也联系我过，总发些自已的照片，我有点不太懂……他又发了那个询价，我怕把事情办砸了。”
他说得忐忑，好像说明白了，好像又没说明白。
他觉得老板对他还算好吧，给机会，公司制度也没让员工去献身，献酒的。
他看不到邢离离的表情，正等得心里着急，老板温声道：“什么类型的聚会？”
舒雁微张这嘴，他不知道，他没问！
邢离离在电话那头了然道：“答应他，到时候微微跟你一块去。”
电话就这样结束，反而弄得舒雁紧张，这么个安排是为何他也不懂，呆了几分钟，心想：“老板还是照顾他的！”
江荻在冷栖寒的房子里咀嚼着大虾，喝着红酒：“生瓜蛋子，我觉得小灰狗还没省人事儿呢！”
冷栖寒全程看了他的表演，有被愉悦到，以前那些只要被领过来跟他见了面的男孩子们啊……
不用江荻开口，很主动地想方设法靠近他，他这里走不通的，直接啃江荻。
都是饿极了的狗，看得他厌恶又得意。
江荻说舒雁是不省事的小狗，这评价或许也对，刚出生的狗崽子，凭本能抵御危险……有吃的也不敢直接冲上来。
毕竟没有体验过人间美味，骨子里那点贪婪还没被激发。
舒雁：［江助理，抱歉，我最近在仓库学习，信号太差，我微信回您吧，您说的宴会是啥类型的，需要我注意啥不？我可以带我同事吗？］
舒雁不想给江助理语音，发了文字过去，发完又去找向微微，跟他说询价的进展，说了李经理的拒绝。
向微微看到对方发的消息不禁皱眉，判定舒雁如今的状态为：一问一答一做模式。
因为没有经验，遇到问题的思考成断崖式分层，别说让他解决了。
能让他执行好每一个口令都为难。
李姐欺新也有！
老板只说让她帮忙看看，也没让她带新人的意思，再说舒雁还回去财务部，于是敷衍道：“那听李姐的吧！”
前一刻还觉得向微微是好人的舒雁看到答案，当头一棒的感觉，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这会负气地想：反正我又不做业务，公司既然不重视，那就这样吧！
时间来到礼拜五，舒雁下了班，跟邢主管打了招呼，搭车进城去了。
又是公交，又是地铁的，花了差不多四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宿舍。
马主管看到舒雁的那一刻，吃了一惊，不过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舒雁郁闷了两天，又奔波一路，更没心情跟这位领导较劲。
洗好直接睡觉。
第二天一早向微微给他电话说要准备晚上的聚会。
舒雁正在启动脑子，又听对方说：“我半个小时后到宿舍，你先起床吧。”
对啊，还没见过向薇薇。
一身运动服装的向薇薇阳光又充满活力。
“薇薇，你好，我是舒雁。”舒雁有些紧张地打招呼。
“知道，给你带的早餐，饭后带你去选套衣服。”向薇薇递过去手里的早餐盒。
“啊，谢谢……”肠粉最便宜的8块一盒，舒雁来s市还是第二次吃。
第一次是张坚请他！
“我把钱转给你。”
这趟操作，舒雁又肝疼了会，以后都不期待别人给他带吃的了，虽然确实比较美味。
“晚上需要穿西装吗？穿衬衫可不可以？”舒雁在心里盘算，这样他只需要买条西裤……还没有鞋子。
这场聚会的连锁反应打得他措手不及，到底为什么他一个财务部实习生要去搞这样的局。
“先吃你的吧，待会听我安排！”向薇薇扫视了他几眼，心道这模样倒是万里挑一的好。
不用科技，爹妈给的好皮囊，羡慕不死人。

舒雁被带到一处公寓，看起来好高档，什么都大，大水池，大花园，大电梯……
电梯上来又只有一户人家，传说中的一梯一户，舒雁心生羡慕。
他突然动了，自已有个温馨小窝的念头，关起门来只有他自已。
打开门那一刻，屋里一排排男装，女装，包包，鞋子……琳琅满目闪瞎小灰狗稚嫩的眼睛。
“我没有那么多钱！”舒雁热着脸赶紧道。
向薇薇好笑地看了舒雁一眼，有种看土包子的蔑视，又带着点可怜的心思。
她今年二十五，之前在一家外企做翻译。
后来认识了邢离离跳槽过来的，社会上打拼几年，装13的，穷精致的，富贵眼睛里装不下人的……各色的人各色的装。
这样又羞又忐忑，又紧张又直白还带着点天真气的漂亮男孩实在少见。
邢离离看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知道什么类型的人该放在哪里用。
要不松涛集团的江助理能主动约他？
他似乎很信任这个世界，估计大家在他眼里都是好人。
世人都带着上万个心眼子生活，他却单纯如一张白纸见到谁都能问一句，别人答什么，他写什么，也不做思考。
“公司的道具，我们都可以用，年底的时候从奖金里扣部分钱就成，算作租金吧。”向微微笑着解释。
她接到老板通知晚上的聚会，听老板说对方是谁后，心里有了算计。
在看到舒雁后，心里给这个单纯的男孩子分了丁点善良。
“租金？得多少哇？薇薇。”
“以后叫我薇薇姐，穿一次500元，不过跟姐出去的话，姐可以帮你出。”向薇薇意味深长。
女生比较难理解，采购部的一个同事就不乐意被叫做姐，说喊老了……
“啊，这不合适吧，我年底也有奖金吗？”舒雁听到这个数字已经不想去什么聚会了。
老板的好又打了折扣，可是……如果没有老板的“资助”，拿向薇薇的话：“这些可都是品牌衣服，自已买的话几万呢……”
人类为什么要这么浮夸，几十块的不好吗，也很耐穿。
“放轻松点，你现在的重点是晚上的聚会，不是钱的事……一般年底都有奖励，不过公司规定，应该是转正满一年后。”
“挂我账上就行。”
不容舒雁再说，向薇薇根据他的身型气质挑选了两套衣服让试。
弄好衣服还要做造型。
舒雁无厘头地想：我好想一直要去求偶的花公鸡！
吃了些东西，向微微回宿舍补了妆，取了手袋，拿了名片。
“今晚有什么局，这么隆重？”马亮睡了一上午，这会端了杯果汁喝着。
看到舒雁精致的小模样，心里有点儿嫉妒，模样好就算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无知还是装的。
自从上次无意中看到江助理撩舒雁的信息，他才知道江助理就是他约的江荻。
而结合上次舒雁回来说老板带他见的冷总和江助理，他更加不爽和愤怒。
邢离离给舒雁的资源太好了。
起点也高。
他跟江荻在酒吧认识，看江荻浑身上下都是牌子货，开的车也不便宜，以为钓了个有钱的……
“意外惊喜，冷松集团老板冷栖寒的生活助理邀请。”向薇薇被老板吩咐过一二，自然知道些人事。
马亮脸拉下来，眼带怒火烧了舒雁一眼，又微笑着对向薇薇说：“有机会也带带我呗。”
“好啊，会的。”
晚六点，两人到达江助理说的地点，江荻绅土地在门口迎接。
看到一身白色西服，佩戴了玫瑰胸针的舒雁倒是眼睛一亮，心里评价：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小灰狗也不例外。
像极了灰头土脸扔进美容出来一般。
礼貌地打了招呼，递了名片，三人一同往里走。
小灰狗眼睛再次被闪瞎，灵魂被震飞。
私家庄园大如麦田，穿过几条田埂都到不了的距离，门口江荻接了他们，搭了观光车进去……
这样一对比，一梯一户显得太小了。
舒雁拘谨小心，亦步亦趋跟着向薇薇走向宴会大厅。
等见到今天的主角冷栖寒时，向薇薇被惊到，多少人想攀上的关系啊。
向薇薇自觉能接触上江荻便是幸事，以后说不定能见着松涛的老板，不曾想能有意外惊喜，这是一步到位了。
江荻看了舒雁一眼，小孩儿一脸警惕，因为竭力压着未知和紧张，不自觉地抿唇，看起来挺有趣。
“冷老板的同学聚会。”江荻俯身在舒雁耳朵边小声道。
舒雁薇薇张嘴，略显惊讶，再一看各处谈笑自如的男男女女，年纪确实比他大些。
也不都西装革履，这样看起来反而轻松得多。
舒雁不自觉低头看到自已一身，有那么点尴尬和不自然。
“嗨，苗苗。”顺着江荻招呼的方向，一位年轻气质的男孩儿笑着走过来。
两人似乎很熟络，男孩儿浓眉大眼，漂亮又带着点清冷。
“这个圈子的人脉质量高，可以结识。”向薇薇倾身低语：“机会难得，你自已把握好。”
说完人踩着高跟鞋，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香槟，高傲得像只孔雀……去把握机会去了。
“额……”
身边的人都走开，舒雁更加不自在，像极了突然被丢进狼群的羊。
原地打量了片刻，才向一处人少的角落走去。
一个人坐沙发里侧，有了物体的遮掩，心里似乎安定了些。
舒雁掏出手机无聊地戳弄。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门口忽而传来热闹的声音。
为首的男人高大俊朗，步伐坚定，旁边的女人跟他聊着什么，他偶尔点头回应。
一众人回首，接着相互寒暄。
男人就像一块糕点，一出现，原本四散开的蚂蚁们都冲过去了。
角落里只剩一只社恐小蚂蚁迷茫地伸着触角试探。
视线落到熟悉的向薇薇身上，高挑漂亮的女孩儿已经跟一位看起来儒雅的戴眼镜男土攀谈起来。
两人边说话边看向刚进来的男人。
舒雁觉得向薇薇好厉害，这样的场合都能游刃有余，目光一转又瞧见江荻。
他跟那个好看的男生似乎聊得很开心。
刚要收回视线，猛地一惊，看到那个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他不敢对视，垂下眼皮，往沙发里躲了躲，拿手机做挡箭牌。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饿吗？”一道冷峻低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