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公司!
“别担心,这事我找人处理,你要不乐意,请假在家待几天,我尽量早回来。”冷栖寒说。
舒雁听到登机播报,这事他没指望谁来帮他解决,只是说完了心里畅快些了,他其实只想找个人说:不是你的问题而已。
接连的否认,自我否认会让他更加迷失,就像在家里那样,父母大哥都否认他。
他就会更加失去信心并自我怀疑,他想摆脱这种感觉困境,可是有点难……
“要登机了吗?你快去吧,我没事啦,等你回来。”
“照顾好自已,有事我要是没有及时回复,你直接电话苏哥。”冷栖寒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飞起起飞前他又给江荻打了个电话:舒雁虚开发票以及那个什么“沸腾科技”招标的事要他过来之前安排人查清楚。
江荻爽快应下。
舒雁挂了电话又去微信上对冷栖寒说了句:[一路顺利。]
那句“等你回来”他嫌肉麻,只在心里又说了一遍。
周末不太愉快了,就他自已在家做饭吃,看电视,看看书。
苗以苏问他要不要去打球?
听说是高尔夫,舒雁拒绝了,他没打过,冷栖寒不在,他去了应该会尴尬。
苗以苏给他发了两段视频,一段是七团儿追蝴蝶,爬树的视频。
还有一段是七团儿捡球的视频,舒雁看了好几遍,高兴得不行。
舒雁正乐呢,老板给他打了电话,笑容戛然而止,舒雁脑袋里想着可能找他的原因。
“喂,邢总。”舒雁除了礼拜五的锅,实在不知道邢离离找他干啥。
“周末干嘛呢,有没有出去玩儿?”邢离离声音听起来挺高兴。
舒雁结巴,每次面对别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他一点都不会说谎,说实话都说不好的人,说谎更难了。
他有些紧张道:“邢,邢总,今天是有事要去公司吗?”
对方一愣,突然笑道:“我可不是资本家呀,大礼拜的找员工回去工作。”
寻思着舒雁的个性,直接道:“晚上空不空,带你家那位出来吃个饭。”
舒雁反应了几秒“你家那位”,涩涩回答:“啊!你说冷栖寒吗?他出差了,得小半月呢。”
“去哪儿出差?”邢离离问。
舒雁差点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说:“他也没跟我说地方,就说可能得半个月一个月的。”
邢离离不疑有他,雷神之那个比男人也是,带别的女人出去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一般都是说个大概时间,邢离离虽然焦躁,也只能说:“这么不巧,想必你一个人过来也不自在,他回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们在约。”
舒雁刚说:好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舒雁给冷栖寒发消息:[邢离离刚给我电话,说带你一起吃晚饭,我说你半月才回,没说你去哪儿。]
冷栖寒那儿正好深夜,他跟薛宝宝和江戎在一块儿喝酒商量事情,看到信息回说:[你老板即将面临正宫行刑,金额不小,着急呢,别搭理他,自作自受。]
这话看得舒雁震惊不已,急急忙忙去搜索第三者财产。
原来是可以追回的,那都是夫妻共同财产,进而也更加理解了邢离离跟他说的:如果冷栖寒给你钱,让他备注赠予。
还好法律给原配有保障,这是舒雁当时的想法。
冷:[你先辞职吧,试用期三天就能离开,工作回来我给你安排。]
舒雁搜索婚姻法学习了个囫囵,看到冷栖寒这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一直以来他没什么安全感的,包括对他和冷栖寒关系的患得患失也是因为安全感。
如果现在辞职……舒雁不敢想,那种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感觉又来了。
舒雁犹豫了,这一犹豫时间一晃来到九月中。
这期间他跟冷栖寒电话过五次,视频了八次,微信反而少了些。
一只鹅:[你是不是要回来啦?]
没有回复,而几个月没联系的大哥却发了条消息过来:[手里有多少钱?爸爸手受伤了,手术需要。]
舒雁立刻打了电话过去:“大哥,怎么回事?”
“在骨科医院呢,手指头断了三根,医院说接一根得二万,你有多少,先转过来点。”
“怎么弄到的啊,天。”舒雁慌张地应了大哥一句,手上的异常感传来,他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指。
大哥还没说话,舒雁脑袋里想到自已卡里钱的数字。
“哎,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到底能有多少?”舒鸿语气焦急。
舒雁垂头,惭愧道:“卡里有两万。”有一万还是别人赔偿给的。
身上还有一千现金。
“赶紧转过来吧,剩下的我跟你嫂子想想办法……”舒鸿声音消失了几十秒钟,又道:“剩下的你给我写个欠条,反正咱们爸花得费咱俩平摊。”
舒雁语调滞涩,答了声:“行。”又问了些具体情况,说:“我三天后到。”
舒雁怨恨家里,讨厌母亲的喋喋不休,恨父亲的窝囊,可是听到他出事的时候还是好难过。
又可怜他,又为他难过。
舒雁先向舒鸿转了一万九,又在网上给自已买了硬座票。
寻思着等到了二十号还会有三千五的工资,心里踏实了些。
他拿了假条去跟老板请假,路上来回就要一个礼拜,他干脆请了半个月,刚好到十月份放假。
邢离离皱眉说:“小舒啊,其实呢只要你有了钱,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亲人可以找护工照顾,来回也可以乘坐更快的交通工具!”
因为有事要找冷栖寒,话还是没有太直接,邢离离最后批了。
能一次性请假半个月也是牛,邢离离是不高兴的。
舒雁收拾了东西,直接去了车站。
冷栖寒是深夜进门的,出差累够呛,要核海外公司自已公司的账目,也要跟薛宝宝讨论松涛的项目。
轻手轻脚地进了舒雁卧室,被子瘪瘪地铺着,冷栖寒开了灯,喊了几声。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五十。
冷栖寒有些暴躁地想打电话,又怕人正熟睡,扔了手机嘀咕:好样的,我不在还回宿舍了。
第二日上午十点,冷栖寒醒来,躺床上给人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冷栖寒一只手搭眼睛上,不耐烦道:“还不过来?”
“啊,你回来了,我在……”
“哐当,哐当……”火车进入隧道,信号消失。
舒雁无奈地嘀咕两声,他朝微信上胡乱发了条:有事回家。
冷栖寒听到“嗡嗡”声,手机已经挂了。
等了好半天才有了一句:有事回家。
冷栖寒眉头紧锁,舒雁一直在他眼皮底下的错觉被打入现实,是啊,舒雁的家距离这里两千多公里。
人就这么走了,就走了。
冷栖寒被自已想法吓了一跳,下床进到舒雁睡觉的卧室,衣服都没了,穿过的睡衣和装营养品的盒子还在。
盥洗室里牙刷也不见了……
“卧槽!”冷栖寒心里有点慌,又拨通了电话,终于接通后他压抑着怒火:“你在哪儿?”
“我在火车上呢,也不知道那里,外面可以看到好多竹子……”
冷栖寒没心情听他说什么竹子,他问:“回家干什么?还回来吧?”
“当然回呀,我哥说我爸伤了手,我回去看看。”
“断了?”冷栖寒问,如果不严重应该不至于突然就走。
“说有三根都没了,在医院呢,应该能接上。”舒雁觉得车厢里噪音太大。
“前面好像又有隧道,我节后回,先这样啦。”挂了电话舒雁没觉得轻松。
这个时候觉得跟冷栖寒距离好远,也许他们并不合适,舒雁打退堂鼓。
冷栖寒也不轻松,他还有话没说完,人就挂了电话。
冷:[什么医院,给我个地址,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舒雁胡思乱想,看到信息没报希望,冷栖寒也许厉害,但是他们老家市区骨科医院,大哥说是民营的,哪里就有冷栖寒的关系。
又过了好一会,舒雁才回了消息。
刚发过去冷栖寒又打来电话,这会有些生气道:“为什么这事不提前跟我说?”
舒雁“嗯?”了一声,冷栖寒常常这样,他的事可以不跟舒雁说,可是舒雁就要什么都讲。
只是他不想争吵,耐着性子道:“我哥突然通知我,走得着急,还有事吗?我想睡会。”
舒雁又把电话挂了。
坐在床上的冷栖寒想抽烟,烦躁!
第三天清晨,舒雁出现在x市火车站,他背了书包,一身乌糟糟的,坐了公交车去了骨科医院。
他爸爸挺瘦,躺在四人间的第二个病床上,满脸沮丧,眼神游离。
因为昨晚大哥告诉他:接上的手指活性不足,可能无法成功。
楼道里有人抽烟,楼道距离房间又很近,门敞开着,味道并不好闻。
“爸爸,你感觉如何?”舒雁开口。
舒作纶偏头看自已的小儿子,眼里都是泪花,他说:“哎,你来了,手指……怕不住了。”
又问:“你来做什么,公司工作安排好了没有,别让老板不高兴。”
舒雁咬着牙,心里泛酸,这个时候他爹还在想着:你的工作最重要。
工作以前,父亲说:你的学习最重要。
这些在舒作纶眼里重要的东西没有一样他做好了的。
再抬头,他看到父亲眼里的泪从眼角溢出,顺着皱纹滚进耳朵里。
“哎,我这辈子也知足了,你们两兄弟都孝顺。”舒作纶眨眨眼,抽了口气小声说:“我的手指……哎,哎!”
“医生怎么说?”舒雁靠近大哥问。
舒鸿摇了摇头。
“妈一个人在家,你先回去一趟,给她个信儿,别让她心焦。”舒鸿对弟弟说。
舒雁心里有气,问:“嫂子呢。”
舒鸿说:“你嫂子看两个孩子呢。”
舒雁就不说话了。
第55章 母亲的抱怨
舒雁跟着大哥和父亲在医院吃了米粉,又从x市搭车到了县城,等到家时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问。
“我爸说你一个人在家,担心你,让我回来,顺便带点衣服过去。”
“哎,晚上睡觉我都把门窗全锁死了的,也没什么担心的,白天你哥打电话给你云嫂子,她来给我通了消息。”
舒雁给家里买过一个老人机,现在手机在父亲那里,所以联系不到母亲。
“医生说好像接不上了。”舒雁看向母亲。
母亲脸上也有了皱纹,他这二十年成长的时光催老了双亲。
“那个老窝囊废,手掉了跑来问我:‘该怎么办?’我说……”母亲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
“我说找村里的人送他去医院,他说断了手指闹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不让。”
“我说打电话给你大哥,他也不,说是你大哥家里事一大堆。”
“怎么办,怎么办?”母亲的声音高起来,她生气道:“平时唱反调那么厉害的人,遇到事就没了主意。”
舒作纶看着自已的手,第一时间跑去找老婆问:我的手断了,怎么办?
不愿意让人知道,怕被人笑话,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母亲从冰柜里取了冰把手指冻上,给了舒作纶,舒作纶带着手指去了镇上医院,医院说他们处理不了,只做了简单包扎,告诉他去xx骨科医院。
舒作纶拒绝了乡镇医院花一千块钱坐救护车过去的方案。
他从镇上回家,来去的路上就花了一个小时。
到家把医生的话告诉了母亲,又问怎么办?
母亲让他去县城包车过去,听说包车的价格没那么贵。
母亲晕车,没办法跟着的。
舒作纶带上手机,去了县城,问了一圈黑车,有人愿意三百带他去。
那黑车又等了好一阵才出发,结果到了市区以后,黑车告诉舒作纶:手机没电了,找不到医院。
舒坐纶电话云嫂子,云嫂子从家里找到母亲,舒作纶在电话里问:怎么办?
母亲说既然找不到,钱就不用给了,那黑车司机让舒作纶帮他充手机。
舒作纶恍惚得很,更不会了。
后来终于到了骨科医院,舒作纶一个人交钱,一个人做手术,夜里医院替他找了个200一晚的护工。
接着就是母亲联系了大哥过去,大哥又通知了他。
舒雁听完母亲带着抱怨谩骂的细节,心情沉重,他竟然生不起气来,也无法愤怒。
遇到事毫无办法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已,虽然自已不至于这么迟钝。
从小到大,母亲骂他:你简直跟你爹一模一样,舒雁都快哭了。
如果一辈子这样,他觉得没什么好活的,心里升起绝望就无法平静。
冷栖寒的消息他一概没回,现实让他清楚地觉得他们天差地别。
夜里他悲观地想:大概我这样的人很适合孤独终老,不需要伴侣,更不能要孩子。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舒雁收拾了几件父亲的衣服,准备回医院。
母亲又在他面前左一个窝囊废,右一个老杂种,舒雁心里难受,憋了半天才道:“妈,我爸要是回来你别说他了,他也挺不好受的。”
“说了这么多年也没用。”蓝小梅皱眉道。
舒雁坐上公交车,母亲的身影被拉远,他的悲伤被拉长。
医院里舒作纶睡着了,舒鸿不在,舒雁放下行李,看到走廊上尽头的大哥。
走过去刚想开口,听到舒鸿说:“他总共给了一万九,他还能有什么钱?刚毕业的学生。”
“六千一个月?你想啥呢,那不清楚,他卡里就两万,给了一万九还怎么的,路费吃饭不要钱?”
“什么?家里的房子,问他要住宿费?范敏你怎么变成这样,那是我弟弟,同父异母也是弟弟!”
“好了好了,哭什么,嚎什么?老子还没吃饭呢,一份羊肉粉十几块呢,放心花的钱我都记着,我说了费用平分,我弟弟不是那种人,他会还的。”舒鸿时而高声,时而做小伏低。
舒雁在舒鸿挂电话的一瞬间,闪进楼道里,他觉得也许这一次是他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吧。
他坐在楼梯台阶上,心里压抑得难受,他跟舒鸿不是一个妈,舒鸿的妈在舒鸿三岁的时候跑了。
舒雁用尽力气的扣着掌心,难过,愤怒,无力,憎恨,一切情绪掺杂在一起,脑子糊成一团。
浆糊的大脑让他对痛苦没那么敏感。
邢离离说得对,有钱就什么都解决了,有人进来楼道抽烟,吐口水。
舒雁起身回病房,他怀疑这医院的医生能力,他爸折腾了七八个小时才到医院……似乎也不算长时间。
他闷着脑袋往前,突然撞上一个人。
“你……”舒雁不可置信地四周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原本还在撑的舒雁眼泪不可控制的往下掉,他哽咽着又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你爸爸怎么样?”冷栖寒本来想发脾气,看到舒雁这样开不了口。
楼道里来往说话的人好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医院能糟糕成这样,抽烟,随地吐痰,冷栖寒有些恼火。
舒雁带着他往走廊尽头走,压着情绪大概说了一遍。
“这个医院不太行,转院吧,小邓。”冷栖寒伸手给他擦眼泪。
舒雁才发现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个小邓点点头:“麻烦你……”
本来就是舒雁家的事,舒雁不好意思,赶紧道:“是我麻烦你,谢谢。”说完看向冷栖寒,憋了一个字:“钱?”
“这时候说这个?赶紧把事情处理完。”冷栖寒皱眉。
实在对于这种节奏的人生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叹了口气,想:难道自已真的太抠了?
舒鸿问了半天,搞明白了这个有钱人是舒雁老板,犹豫道:“这儿都给了钱了,医生都说不行了,别的医院可靠吗?这不是还得给一次钱?”
冷栖寒不耐烦道:“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小邓。”
舒鸿被呵斥得红了脸,心想没钱吃风吗?
面上,舒鸿“诶,诶”了两声,舒雁动了他才跟着,一起去办手续,路上又絮絮叨叨问钱到底谁给。
舒鸿说:“我跟你嫂子手上没啥钱,孩子读书,她兄弟家还要盖房子。”
舒雁想到冷栖寒,硬气道:“骨科医院的花费我们平摊,转院的钱我打工还给我老板。”
舒鸿咧着嘴:“那辛苦弟弟了,我跟你嫂子压力大,你一个人嘛……”
舒雁没说话,三人跑了手续,舒雁接手,小邓跟着帮忙去了另外一家医院。
“活性不行了。”医生说。
检查了满是钢针的断指,医生皱眉:“缝合得一般,时间也太久了点,不过还有唯一的办法,手指再生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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