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他又开始飘了(厌旧山)

舒雁……
是什么爱好啊，一大早起来想着看昨晚的电影。
舒雁没办法似的起身，听着冷栖寒慵懒的声音：“恩，左边那个按钮……再拿平板……”
两人又趟回昨晚刚开始看电影的状态，舒雁抹了把眼睛说：“我先去煮上早饭，等看一会就可以吃。”
“嗯，你去。”
舒雁跑去厨房，煮了小米粥，蒸了包子，拿了把青菜泡水里准备一会在洗。
快走到主卧又回自已住过的卧室洗漱后，端了杯水进去。
“你要不要喝水？”
冷栖寒伸手来接。
舒雁犹豫了下又问：“你要不要先去洗漱啊。”
“不用。”冷栖寒咕隆着喝完，把杯子递给舒雁。
舒雁接过来，出去洗了杯子才又倒了一杯喝了，再接一杯端进去。
“看什么呀？”
“客厅茶几上帮我把烟和火来过来。”
舒雁过去拿了说：“这里抽烟会不会太闷？”
“过来。”冷栖寒跟他招手。
两人躺好。
“你们在一起多少年？”
“十八年。”
“有过疲惫期吗？”
“有吧……”
舒雁听着里面的对话，又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一行字，小声问：“这是什么节目？”
“恩，同性恋人节目，你看十八年也挺久的。”冷栖寒说。
“恩，是挺久，真好。”舒雁有些羡慕。
学校读书的时候他知道有同性恋人，女生和男生的都有。
一个人除了没成年的时间，也没几个十八年。
冷栖寒点燃了烟，抽了两大口又灭了，因为舒雁打了两个喷嚏，咳嗽了几声。
眼睫毛上盈了水。
“呛到了？”冷栖寒问。
舒雁点头，又摇头。
冷栖寒微微侧身，舒雁看着很小，尤其穿着他的睡衣，就是个偷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他真的很认真地看节目，偶尔眨眨眼，没有一点邪念。
清晨里的欲望也苏醒了，这种时候，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勾搭他，然后……
冷栖寒咽了咽口水，他自已反驳了这种可能，他讨厌任何一个对他有所企图的人。
在如今的年纪，他自认为看谁都能看透彻。
那些靠近他的人，要么有王素素的手笔，比如苗以苏。
当然，苗以苏恰巧是他认识的人的老婆罢了。
“恩？你笑啥？”舒雁听到笑声，无辜地看着冷栖寒。
“我笑哪里有那么纯粹的爱情，你想想这世界多少离婚，出轨……”
“也有的吧……”舒雁心想，人家不就十八年了吗！
冷栖寒突然翻身过来。
舒雁喉咙一紧“恩……”一声，瞳孔放大。
冷栖寒两手形成束缚，清晨的光被隔绝在厚重的窗帘外，房间里只剩投影上明暗交替的光影。
舒雁全身紧绷，直愣愣地盯着男人的脸，混合着烟草味儿的呼吸喷到他脸上。
舒雁要变身一只“昏到羊。”
舒雁湿润温润的唇很可爱，小鼻头光洁细腻。
血液上涌，他紧张又害怕，手折叠在两人之间，因为距离，他触碰到了结实而又有弹性的胸膛。
好热，他想。
“小笨蛋。”冷栖寒轻笑了声，在僵硬的人眼角轻轻吻了吻。
整个身体轻松翻越过舒雁下床。
“我去洗漱，然后去跑步，一会回来。”
直到看不到背影，舒雁才松了口大气，起身盘腿盯着投影里温馨过日子的两人，伸手摸了摸眼角。
他好像也有点幸福。

考虑了几秒钟，舒雁想要不要把早餐做得跟刘阿姨那样复杂？
冷栖寒还没有跑步结束，冰箱里食材都有，舒雁索性动起手，又煮了鸡蛋，切了水果，取了坚果和蒸西兰花胡萝卜。
清洁台面，准备好食物，舒雁在餐桌上坐了片刻，起身去了卧室，又去了沙发，内心总有小小的躁动。
干脆去找冷栖寒。
健身房里男人光着上半身跑步，汗水顺着小麦色的胸膛往下。
舒雁好羡慕，这样健壮性感的身体。
“对面会看到吗？”舒雁看着窗户问，脸颊热乎乎的。
“单向玻璃，不会，要不要试试？”
舒雁不太喜欢运动，因为运动让他会更加疲惫，摇摇头：“饭好了。”
冷栖寒逐渐减速。
听着浴室水“哗哗”声响，舒雁无端地想：“他一早上洗了两次澡，真爱干净。”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依旧回卧室，节目上是一对是在一起三年的情侣，两人都长得很好看，看向彼此眼里都是光。
不论性别，爱情看起来都好美妙，舒雁偷偷看冷栖寒，这个人的侧脸也好好看……
快十点的时候冷栖寒接了个电话，说是去见朋友，问舒雁要不要去。
舒雁不熟他的圈子，心里有些抗拒，便摇头。
“中午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你自已吃，要阿姨过来给你做的话自已跟她说声。”
舒雁在客厅规矩坐着，看冷栖寒洗澡，收拾，人模狗样地走了。
“他一早上就洗了三次，天！”这让舒雁怀疑他重度洁癖的毛病。
室友走了，一个人就有些乏味，看了好几个两个多小时的综艺，他准备看看书去。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他一跳。
是步行天！
步行天还给他电话，不会是找他算账吧？
响了第二遍他才接起来，尴尬道：“步总哇！”
“在忙什么呢？小舒。”
他以为那天的见面并不愉快，步行天能不计前嫌地联系，马亮也是，这反而让舒雁显得像个小孩子。
记仇的小孩不情不愿答：“那个……在……”
步行天没什么心思知道舒雁在干嘛，不过一句开场白，舒雁还真想着要回答。
“你跟冷栖寒怎么回事啊？”步行天问。
舒雁答不上来。
“其实呢，如果你是跟他谈恋爱那也没什么，小舒。”
舒雁不清楚，冷栖寒定义是室友，舒雁自已呢？舒雁觉得……他愿意靠近这个人！
“我一个女儿都上高中的人，别人是不是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也就当你是小辈。”
舒雁糊涂了……不知道步行天要说什么。
“你啊，我知道你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叔叔也是，那种贫穷跟社会地位不平等遇到的不公正，嘲笑我也经历过……我给你电话是为了……”
“是不想看着你走入歧途，你想冷栖寒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出头，你以为人家真的喜欢你？”
“他们这样的人有几个是真爱？拿着钱哄的就是你这样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年轻。”
“冷栖寒养过多少小男孩儿，都是二十岁出头的，长久的没有一个。我本来不想多说，只是，还是不忍心看着你被骗。”
“再说，你想想啊！如果是你家人知道了……小舒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考虑清楚，一旦迈出去，就很难回头。”
步行天那天回去后心里一直不得劲，倘若对方不是冷栖寒，他都要正面杠一把。
不过，他还可以从舒雁身上下手。
步行天见对面没了声音，心想估计起点作用了，便更加温和的口吻道：“我就是担心你，小舒……你还在听吗？”
“恩。”舒雁舌头都要打结，勉强回应。
“你好好想想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忙的。”
挂了电话，步行天心里舒坦了点，而舒雁却陷入了迷茫。
这些好笑善意的关心让他害怕，真真假假，将信将疑，理论上来说，舒雁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跟冷栖寒对抗。
舒雁还认真地想了一番：我是不是会有发财或者变成一个在别人眼中有能力的男人？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他想象不到要走到财富那条路上的方式，毕竟他数不出来自已有什么技能。
就连向薇薇说的：“也许你可以做视频”，他还真考虑了一二。
拿起手机研究了一个多钟头，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叹了口气，舒雁歪在沙发上自闭。
岗位千千万万，属于他的赛道在哪儿？
冷栖寒下午三点多到家，开门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人。
茶几上一本夹了书签的财务书。
厨房里吃了没洗的面碗。
冷栖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下的，只去房间拿了毯子塔在他身上，顺便开了空调。
蹲在沙发前看了会人，冷栖寒去阳台上抽了支烟。
好弟弟冷逸经手的“易星”项目丢了，聪明的妈，傻瓜的儿子，做作的女儿，王素素一家可谓绝配。
挨着舒雁坐下，手搭在人细细的胳膊上，舒雁没有肌肉，轻轻一捏手感柔软，大概就是“泡泡”肉的手感。
五年前，冷栖寒回来的时候是带着愤怒和复仇心态的。
只是一旦权利到手，又因为薛宝宝的布局，如今看到冷松一家想离得远远的。
他决定去趟疗养院看看她妈妈在回老宅，算是给自已点力量吧。
直到晚上六点多，冷栖寒才回老宅。
杵着手杖的冷松不满道：“这个家怎么你了，一刻都不愿待的样子。”
“爸，瞧你说的，这不是忙嘛。”
“哼！”冷松跺了跺拐杖。
“有什么事非得回来，想您年轻的时候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这么大家业容易吗？”
不等冷松开口，冷栖寒又抱怨：“弟弟也是不争气，跟着您学了那么些年，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然还能回来帮帮我。”
冷松一脸不信，这个儿子养在身边的时候不算多，不过这些年也确实有能力。
他也不好直接反驳，只说：“要不还是让你弟弟回来吧，跟家人在一起，你爸爸我还能有多少年好活。”
“公司还得靠你们兄弟齐心，刚好你弟弟回来以后你带带他。”
冷栖寒不说话，在暗处的王素素领着儿子。
冷逸快着急死了，她妈跟门口的大石头似的：“妈……”
王素素瞅了他一眼，沉不住气的东西，她怕冷栖寒拒绝，正想走出去。
却听到人说：“恩，爸爸说得有道理。”
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第39章 给弟弟什么职位
冷栖寒坐在客厅里，装了这么几年的父慈子孝，有时候他真是想来点直接的，干脆撕破脸。
不过，撕破脸痛快一时，而忍十年大概能痛快一世。
“哎，我就你跟小逸两个儿子，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相互扶持，把家业做强做大。”冷松叹气道。
冷栖寒面上不显，心里嘲讽：这不是薛宝宝家的产业吗？怎么结了个婚，就成冷松的了。
“人到晚年，才更觉亲情可贵，弟弟回来，你看着安排吧，对了，之前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什么……苗什么，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吧。”冷栖寒木木地说
“哎，你也不小了，找个人好好过日子，男人嘛，虽然说事业重要，可是小家也重要，能平衡好家庭事业那才是本事。”冷松这般语重心长，俨然是个好爹。
那么，二十年前二十五岁的冷峻一家三口死于非命时，冷松有没有一点点心疼。
冷峻是薛宝宝的大哥，那年小侄儿才两岁。
大概没有的吧，要不然王素素也不可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恩，知道了，爸，我去看看弟弟。”冷栖寒说着起身。
“叫他下来，惯的他。”
说话间，王素素带着儿子出场，跟小品似的，时间一到该上了。
“寒寒来了。”王素素依旧慈眉善目。
“大哥。”冷逸更像他母亲一些，大概纵欲无度，看着有几分失了阳气的无精打采。
相互打了招呼，坐下寒暄说了几句，冷栖寒应付了会，到了吃饭时间。
冷：［照片，吃了吗？我今天在我爸爸家吃饭。］
“吃饭还发消息！”王素素宠儿子一般嗔怪。
“给他看看咱们家丰盛温情的晚餐。”冷栖寒温和地笑着。
“让苏苏过来呀！”王素素高兴道。
“下次吧，他每天都忙，跟赚几个亿似的。”
“哼，你跟你爸呀，总是这么大男子主义，几个钱就不是钱呀，我看苏苏这样独立就很好。”
这话听得冷逸浑身不得劲。
冷栖寒吃了饭就走了，走之前又让冷逸明天去公司。
“什么职位啊？哥。”冷逸梗着脖子。
“跟之前一样。”冷栖寒笑着说。
之前冷逸在公司是副总，王素素没吭声。
冷松默默点了点头，只有冷逸有几分不高兴，副总不还是在冷栖寒下头？
分公司好歹还是个总经理呢！偷偷看了眼冷松，又不敢说话。
“易星”那个项目虽然没成，但是也不是他的问题呀，本来他以为这次回来肯定得揪着这个问题说事。
他都准备好怎么反驳了，没想到大家都没提！
坐上车舒雁才发了微信过来：［我吃过啦，今天回宿舍住了，明天一早有会。］
冷栖寒……干什么给人吓到了？
这么想着却也没问，只说：［好，明天给你带早餐过来。］
冷栖寒回到家，黑灯瞎火，冷冷清清，果然，人就是社会性动物，还是需要个伴的。
舒雁回到宿舍迎接了一波室友的好奇打量。
想着今天步行天的话，对应上这么多“你有故事，故事不在正轨”的眼神。
舒雁心情失落。
去厨房接水，向薇薇跑来“蛐蛐”：“你什么情况？”
舒雁毫无觉悟问：“什么什么情况？”
“还跟姐装，你跟冷总是不是那个了？”向薇薇看这两天这孩子也没有分享的欲望，干脆自已问。
以前马亮他们会讨论一些关于跟了谁的话题。
其实跟了谁这也是有技巧，有原则的。
向薇薇不碰已婚男，只要是单身，随便呗，像冷栖寒这种单身长得好，又有钱的谁不想要。
真是酸呀！
“没有。”舒雁说。
“鬼信你，我就是好心提醒你，能多捞点就多捞点了，他们这种人长情的有几个？别傻兮兮的等分了，一毛钱没老着。”
舒雁不说话，掩饰性地喝了口水，向薇薇看他不说话，耸耸肩出去了。
舒雁心里本来有颗石头，这下又加了一颗，喝完水进了卧室，想了想他问冷栖寒：［我们……是，谈恋爱那种关系吗？］
冷栖寒没说过喜欢他，也没有说追一类的字眼，他只说想有个伴儿。
当然金钱关系也算有个伴儿，可是冷栖寒说让他给水电费，舒雁迷惑地找补。
他没恋爱过，更没有跟比他大十一岁的人交往过。
像冷栖寒这样优秀的男人，觊觎的人肯定是多的，他以前没有想过未来自已的另外一半什么样。
但是在冷栖寒说了那样的话的时候，他隐约有些心动，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至少是想尝试的。
对方没有回复，舒雁想要撤回已经超过时间了，自已尴尬了一阵，忐忑地等着。
倘若不是，他会怎么样？
他不该问的，舒雁后悔了。
为了分散等待的焦虑感，舒雁拿起书本，才想起来要看的那本在冷栖寒那里没带回来。
随便拿了另外一本皱着眉头，快速翻动，起身在房间里走了来回，马亮进来了。
马亮朝着他笑，问：“怎么不去客厅跟大家一起看电视。”
“我……我好几天没看书了……”舒雁常常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紧张，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
“劳逸结合嘛，不过你真的勤奋。”马亮说完，拿着充电宝走了。
冷：［不是……］
舒雁看到这两个字儿微微张着嘴，他在妄想什么呢？自已有些可笑了。
他红了脸，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贪图金主手里金钱的东西吧！
谁说不是呢！他自嘲。
冷：［算恋爱前的了解，恩，应该是这样，你是听谁说了什么？］
冷：［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
冷栖寒在电话那头有些烦躁，他想拥有一段关系，但是开头他总要谨慎些。
毕竟恋爱成家是件非常耗费感情精力的事，他不想无缘无故开始，也不想谈无数段恋情试探哪一个才是最合适。
更没有花钱包养无数个的兴致。
舒雁看到对方的回复，翻来覆去的心情好了那么点。
一只鹅：［好的噢，我去看书去了。］
冷栖寒看到后一句好笑，总觉得对方在立人设，舒雁放在他那里的那本会计书，看来看去也就在十几页的位置。
类似背单词永远在Abandon……

“沸腾”科技招标开始的同时，舒雁在业务部轮岗也进入倒计时。
向薇薇让舒雁负责标书的商务部分。
“这个礼拜三就要做好，留一天的时间交叉检查，半天打印，盖章，封装。”
大概是业务这个职业终于要结束，也可能因为向薇薇的严肃和比平时更加忙碌的缘故，舒雁被带动，跟着也紧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