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行将锦盒缓缓打开,上边儿的“雁”字瞬时发生极为耀人眼目的蓝光,他的眼睛被强光刺激得一时间难以睁开。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洛书正握着锦盒的另一端,深情缱绻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哥哥这般看着我,我可是会忍不住的。”沈雁行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又顺势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此处略。
滚烫岩浆的火山,是被神明的恩泽所眷顾。天上下的雪,是雨水经受不住低温凝结而成。小溪里的水,潺潺流淌,生生不息。
“雁行……等等,我们还是先将画卷取出来看看吧。”洛书垂下双眸,轻轻喘息了一声,握住沈雁行的手,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很想就这样继续下去,但他更想立刻看看,这锦盒内装着的画卷,是否会有阿雁的画像。
阿雁设在锦盒上的禁制会对沈雁行无效,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弑神者的缘故,可若是沈雁行同阿雁生得一模一样,那他们必然就是同一个人。
若是确认了雁行和阿雁就是同一人,这些时日以来,他所惧怕的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会真的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好,一切都听哥哥的。”沈雁行就着两手相握的姿势,倾身上前,将双唇贴在洛书的耳边,用舌尖勾勒了一圈洛书的耳垂后,哑着嗓音说道,“哥哥撩起的火,可是轻易灭不了的,等看过了画卷里面的内容后,哥哥得加倍补偿我。”
被沈雁行这么一阵撩拨,洛书险些就缴了械,他强行抑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轻轻将沈雁行推开一些,取出锦盒内的画卷。
因年头过久而泛黄的宣纸上,画着一对身穿喜服的男子,他们各执绣球红绸的一端,站在一片紫阳花海之中。画中两名男子的模样,同沈雁行和洛书神似,而紫阳花海似乎就是小院儿后的那一片。
同沈雁行模样神似的那名男子头上,戴着顶已经被掀开一半的红盖头,红盖头遮住了头发,不大看得出来是直发还是卷发。他嘴上噙着笑意,嘴唇两侧隐约能看到浅浅的梨涡,在他的左眼尾下,有颗与沈雁行一样的小痣。
洛书满心欢喜地看着画卷上,与沈雁行生得一模一样的阿雁。
他的猜想终于被证实,他所心悦的人,从来都只是同一个人。他心中的阴霾与恐惧,至此烟消云散。
沈雁行仔细端详着画上的自己,并同时进行着丰富的心理活动。
这画纸看起来泛黄已久,显然不是洛书近期所画,那岂不就说明了,他家宝贝儿早在许多年以前,就已经想同他成婚了。
洛书心心念念多年的那个白月光,是不是已经彻底被他放下了?那些偶像剧里常见的烂俗桥段,是不是就不会在他们身上上演了?
但仔细想来,洛书从未直言过自己心有所属,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一定是以讹传讹!
他的洛书分明就心悦他已久,还偏生要装作心有所属的样子,来婉拒他的心意,这可真是太坏了些。
在画卷左侧的留白处,写着两列鎏金色的行体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此爱长久时,绵绵无绝期。】
在这两列字下的落款处,用朱砂墨勾勒着三个方方正正的字雁归书。
“雁归书?哥哥在落款处写的这个,可是沈雁行归洛书的意思?”沈雁行将洛书紧紧拥入怀中,滚烫的肌肤亲密相贴,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洛书的后背上游走,他满心喜爱地吻了吻洛书的耳垂,继续问道,“这画又是哥哥何时所作,竟画着我们身穿喜服的模样?”
“这幅画已经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记不清是何年何月了。何时所画并不值得在意,唯一值得在意的是,小雁行终于归我了。”洛书并不清楚这幅画是否为自己所画,但他知道这个答案能让他的雁行开心。
沈雁行低头埋在洛书颈窝处,就像获得了奖励的小朋友一般,痴痴地笑了两声。
他吻了吻洛书漂亮的锁骨,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心里就好似打翻了数以计万的蜜糖罐子。
“那哥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何会选择画我们穿着喜服的模样?”沈雁行将双臂搭在洛书的肩上,歪头笑着问道。
洛书很是温柔地捏了捏沈雁行的鼻尖,假装生气道:“若不是小雁行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何须如此?”
见洛书似乎有些许生气,沈雁行看好软枕所在的位置后,随即将洛书一把扑倒,用他那毛茸茸的脑袋,在洛书脖颈间蹭来蹭去。
“啊~对不起嘛哥哥,我知道错了哥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生气了好不好~”沈雁行软着嗓音撒着娇,说着说着还带起了哭腔。
洛书最吃不住沈雁行这一套,心里不禁一阵柔软,他揉了揉沈雁行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道:“好啦好啦,我没有生气。”
闻言,沈雁行猛地一下撑起身子,然后在洛书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随后吻上洛书温热柔软的双唇。
他们今晚都睡得不太安稳,睡觉翻来翻去的,那不堪重负的木床,因为他们辗转反侧,而嘎吱嘎吱地响。
辛苦劳作之后,他们又使用术法,弄了足量的热水,清洗大汗淋漓的身体。
第二次沐浴过后,他们以不着寸缕的方式,一同卧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沈雁行搂着洛书的腰身,为他按摩腰间酸痛的肌肉。
“哥哥喜欢了我这么多年,为何从来不告诉我?”沈雁行很是好奇地问道,并同时用空闲出来的那只手,轻柔地摩挲着洛书微微红肿的下唇。
洛书微微张开双唇,用湿热的舌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沈雁行的指腹,笑着说道:“我不告诉你,是对你忘记我们承诺的惩罚。”
“好好好,是我错了,哥哥罚的对。”沈雁行略微撑起身子,歪头看着洛书,另一只手仍旧搂着他的腰身,“其实哥哥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我从前总是和陆远之厮混在一起,你怕我会变得像他那般花心,对不对?”
洛书轻轻地捏了捏沈雁行的鼻尖,顺势回道:“对,我就是忧心你会变得像他那般花心,然后辜负我的一片真心,所以才不愿意告诉你。”
虽然并非是这个缘由,但洛书从前确实如此想过,况且,真实的原因,他也不好同沈雁行讲。
“哥哥你放心,此生我仅心悦你一人。”
“嗯,我心亦如此。”幸好,的确是如此。
在受洛书控制的这一方天地间,夜晚格外的长,明亮的圆月,在天上挂了许久,直到沈雁行睡醒了,日月才终于开始换班。
因着沈雁行昨晚实在是有些太过情难自抑的缘故,他在洛书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记,能被衣物遮住的地方倒没啥大问题,可洛书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也有好几个显眼的印记。
为洛书打理好发型后,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洛书脖颈上的印记,说:“这里的有些太显眼了,我帮哥哥将它们消掉吧。”
“好。”洛书垂眸笑道,并同时轻轻拍了拍沈雁行的手背。
沈雁行在洛书身上留下的这些印记,是因为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出血,所以才会在皮肤表面显现出紫红色。若是对其不管不顾,一般在四五天内就会自行消失,若是使用疗愈伤口的术法,即可就能让皮肤恢复光洁。
沈雁行尝到了足够的甜头,心情大好,准备了一顿格外丰盛的早餐,也不在意身上是否会沾上油烟味。若非是这里条件有限,他还想另起小灶,为洛书单独准备一份精致的爱心早餐。
用完早餐过后,他们收拾好餐具,离开芥子空间,准备通过密道进入鬼村。
由于密道内堆积的尸体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被红莲业火烧彻夜焚烧过之后,地面上就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棕黄色粉末,空气中还残留有难闻的焦糊味,和轻微的臭鸡蛋味儿。
沈雁行一向都很好洁,他不想自己脚上崭新的马丁靴,沾上臭烘烘的脏污,就不大愿意踏入这满地骨灰的密道。但为了要紧事,这密道他又不得不进去。
他伸出一只脚悬在骨灰上空,紧咬着牙关,尝试克服自己好洁的心理,最后还是以失败作罢。
见此情形,洛书叫秦越溪和乔思衡先行进去,他自己在这里等着沈雁行即可。
沈雁行攥着洛书的衣角,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撒娇似地说道:“哥哥,要不你还是把我装进须弥珠里吧,这地面……我实在是有些下不去脚。”
洛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曲起右手食指,在沈雁行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地剐蹭了一下,随后将沈雁行打横抱起。
“何须用到须弥珠,这样岂不是更好?”洛书抱着“小鸟依人”的沈雁行,平稳地向前走着。
沈雁行靠着洛书的肩膀,软着嗓音说道:“哥哥你真好。”
这个通往鬼村的密道很长,他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到密道的尽头。密道的尽头是一扇简朴的木门,秦越溪和乔思衡就站在木门前等着他们。
木门的右侧挂着把小铜锁,小铜锁上结着张破了一半的蜘蛛网,蜘蛛网上有只干瘪的蜘蛛尸体。这扇被白蚁蛀烂了边角的木门,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沈雁行向秦越溪要来一张面巾纸,包住脏兮兮的小铜锁,将其直接扯断。
密道出口的位置,在一处山崖之上,山崖周边的环境看上去,与先前幻境中的那个一模一样,被群山包围在中间的那个村落,也与幻境中的一模一样。
漆黑的天空上,挂着一轮极为明亮的圆月,仅靠这轮圆月发出的光,就照亮了整个鬼村。
第79章
这阴魂满天飘的鬼村里面,正是夜深时分,村间的道路上,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也没有一户房内点着灯。
村内的大部分房屋建筑,几乎与先前幻境内的别无二致。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两道白幡,点着一盏青灯,青灯幽绿色的光打在人脸上,看起来格外渗人。
他们走完了大半个村子,才在村子东边的一处树林间,找到了几间叶梵所说的土墙房子。几间小房子并排修在一起,房门都被锁了起来,房屋的土墙上并未设有窗户,仅屋顶上开着一扇小天窗。
屋顶上盖的是泥土烧成的瓦片,就算他们动作再轻,都难免会发出声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在他们使用术法隐匿了身形,可直接穿墙进去查看。
月光透过天窗照亮屋内,屋内关着几个年轻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干稻草上呼呼大睡。
在屋内靠门侧的角落里,点着根奇长无比的青香,青香已经燃尽了一半,屋内弥漫着浓郁的奇香,其中还夹杂着排泄物的味道。干湿混杂的排泄物,就分布在屋内的各个角落里,被人用潮湿的稻草遮了起来。好在屋内光线不足,他们并未看到这些倒人胃口的污秽物。
这房屋内部的空间本就不大,加之又很封闭,浓香与臭味夹杂在一起,简直令人感到恶心难耐。
沈雁行用手心掩住口鼻,紧锁着眉头,站在屋内最明亮的位置,先后抬起自己的左右脚,检查自己是否有踩到排泄物,确认鞋底上只沾有泥土后,他才满脸厌恶地说道:“不放人出去方便,还不给人清理,躺在地上这几个人,怕不都是被臭味儿给熏晕过去的。”
洛书屏着鼻息,快速扫视了一遍屋内的所有地方,说:“现下待在这里面,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他们离开那间房屋后,并未往别的地方走去,而是选择留在此处,等鬼村的村民往这边走来。
按照先前柯月星和赵雨怜所说的来看,那些男人不可能一直被关在这里面,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势必就会被鬼村村民带去别的地方。鬼村既是受阿银所控制,他们若一直跟着这些村民,就很有可能会见到魇行者,或是阿银本尊,甚至还有可能会见到江岁。
树林里面有几个砍完树后留下的木桩,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木桩的横截面还算够大,也比较平整,勉强能充当个小凳子用。他们用面巾纸擦掉木桩表面的污垢,坐在上边儿等村民往这儿走来。
这树林子里面蚊虫很多,一直“嗡嗡嗡”地吵个不停,他们若是没有隐匿自己的身形,就得被叮出来一身的大蚊子包。
他们从芥子空间出来的时候,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外边儿晴空高照,里边儿却还是月明星稀的夜晚,这夜还格外的漫长,他们在树林里坐了许久,也未能见得天上的圆月变换位置。
就干坐在这里等人来,实在是有些太过无聊,沈雁行拿出电量还剩57%的手机,拉着洛书玩起了无需联网的单机小游戏,秦越溪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周晴雨前些时日推荐给她的网络小说,乔思衡则拿着一对玲珑骰子,怀念过去同江岁的点点滴滴。
沈雁行的手机电池容量大,省电性能高,单机小游戏也不是特别耗电,他这57%的电量,堪堪坚持到了村民往这边走来之前。
两个身穿蓝布长褂的壮年男人,推着一辆木制的小推车,往这边儿走来的时候,天上那轮明亮的圆月,仍旧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挂着。
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有条刀疤,另一个男人脸上蓄着络腮胡子,仅从他们的面目特征上来看,应该就是叶梵在这里面见到的那两个人。
两个男人把放着粗麻绳的小推车,停在土墙瓦房前,然后打开最右边那间房的房门,从里面拖出来一个正在口吐胡言的寸头男,将其绑在小推车上,动作娴熟且干净利落。
两个男人推着小推车,朝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坐在树林里面的四人,将自己手中的物品,全都收进外套口袋里,快步跟了上去。
树林深处弥漫着浓浓的山雾,能见度极低,络腮胡子男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盏青灯,照亮前行的路。漆黑一片的从林间,独独亮着朦胧的幽绿色灯光,看起来特别的诡异,但也十分的显眼。
他们顺着那盏青灯而行,一直走到了树林的尽头,是在一座高山的山脚之下,这里有一道似珠帘倒挂般的瀑布,瀑布前有几面用黑曜岩打磨而成的大石镜,月光被这几面石镜反射到各个方向,故而这里格外的亮堂。
在离瀑布不远处的那块平地上,建有一个看起来很简朴的小宅院,宅院门前点着一盏青灯,挂着两道白幡。这两道白幡与他们先前看到的有所不同,上面用青榆草汁写着极为复杂的符文。青灯挂的位置也有所不同,先前他们看到的的青灯,是挂在门的正上方,而这里的青灯是挂在门的左上方。
络腮胡子男将青灯挂在门的右上方后,宅院大门自个儿就打开了,两个男人环视了一下四周,推着小推车走了进去。
听见两个男人推车进门的动静,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漂亮女人,步履轻盈地从中堂内走了出来。
“刚才郁先生的人来过,说郁先生今日需要六人份的量,你们还得再去跑几趟。”漂亮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帮着解开绑在寸头男身上的麻绳。
刀疤男将寸头男从小推车拖下来,很随意地扔在地上后,挠着头问道:“往常不都是要的一人份吗,怎么今日就需要六人份了?”
漂亮女人睨了刀疤男一眼,冷声说道:“凡是郁先生的事,都不可多问,这是规矩,下次若是再多嘴,就自己去祠堂找大巫师领罚。”
刀疤男瘪了瘪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然后喊着络腮胡子男一起推车离开。
等那两个男人走远了之后,漂亮女人取下挂在大门右侧的青灯,放在门口的石狮子头上,石狮子嘴里含的珠子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后,那盏青灯就消失不见了。
漂亮女人将大门关上之后,这宅院外面的一切,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只能看见一片虚无的黑暗。
漂亮女人狠狠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寸头男,确认他还活着后,将坐在中堂内的另外几个女人喊出来,把他拖进后院的疱屋里。
这个小宅院占地面积不大,里面的所有房间都修得很小,就独独后院的疱屋修得大,疱屋的占地面积,比中堂还要大上许多。
疱屋的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工具,跟衣柜一般大小的橱柜内,也堆放着满满当当的各类物品。在疱屋的正中位置,有一个超大的切菜台,切菜台上摆放着的案板,跟宅院的大门一般大小。
几个女人把自己的袖子高高撸起,将寸头男抬起来放在案板上,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三根粗麻绳,将寸头男牢牢绑在切菜台上。
其中看起来年龄最大的一个女人,从一旁的水缸里盛出来一大盆冰凉的清水,尽数倒在寸头男的头上,原本神志不清的寸头男,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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