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放开。”
李格:“我真想帮你洗,是不是害臊了?我连你内裤都吃过,这有什么的?乖啊,老公帮你洗。”
陈硕:“听不懂人话吗?”
“听不懂,”李格能屈能伸地表示,“你刚才都说我是狗了,我只知道要给自己媳妇儿洗内裤。”
陈硕:“……”
于是乎,两个大男人挤在卫生间里争夺一条内裤,较起劲儿。
李格太清楚陈硕力气有多大,瞧那瞬间绷紧的肱二头肌就知道陈硕在跟他动真格。陈硕也正是用那双刚硬有力的胳膊,每回都能将他整个抱起来干很久,有几回还他妈害他失禁,把他身体搞成这样,事后说好会照顾他到老,他这还没老呢就不闻不问了。
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一头,好意思说他是狗。
“就会跟我犯狗怂。”李格不抢了,干脆往边上一站,放软语气问陈硕,“你打算犟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说了咱俩才能解决问题。”
陈硕没有搭腔,专心洗内裤。
硬的干不过,软的行不通。李格确实急得上火,索性回屋拿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又返回卫生间对着陈硕拍摄,并实时说明情况:“此视频仅记录我和我媳妇儿的恩恩怨怨。看清楚了啊,就是这个在洗内裤的男人,他姓陈名硕,是我媳妇儿,一个言而无信的渣男。”
“……”陈硕关掉水龙头别开脸,“不要乱拍。”
“快看,他怂了,还知道要脸。”担心陈硕发疯抢手机,李格退至卫生间门口,提防着继续说,“先说说他有多渣,第一次就强-奸我,疼了我几天几夜还发烧,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跟他好。”
陈硕:“说了不要乱拍。”
见陈硕冷眉冷眼的,似乎要过来抢手机,总算不是机器人了。
李格随即揣好手机躲开陈硕,等陈硕去阳台晒内裤时又举起来怼着拍:“接着往下说,他玩弄我感情,跟我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干我,亏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操,写那么煽情的东西招我心疼,原来是跟网上学的,虚伪。”
“……”陈硕晒内裤的动作一僵,迅速晾好背对李格,阻止他,“再拍我过去动手了。”
“渣男又要家暴我,忒他妈没良心!”李格控诉起来,“我为了他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好几回被他折腾到尿失禁,天天做提肛运动,还被他打得半死不活,身体都快报废了,他说会照顾我到老,结果他妈的才多久啊,我这还没过三十呢他就不负责了,白眼狼!”
“……”陈硕望向窗外夜色,听李格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他沉默了,说明心虚,没脸反驳我。”李格大人不记小人过,“媳妇儿,你现在过来亲我一下,我什么都不跟你计较,也不用正式给我道歉。”
无人应答。
“得,我媳妇儿又跟我装聋作哑了,今儿先记录到这里。”
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意思,陈硕的沉默叫李格不痛快,便把录像关了揣好手机,看到鱼缸才想起来晚上忘记喂食。
他紧忙从出储物柜里拿出鱼食,先给“孩子们”喂上两勺,看小鳑鲏们扎堆抢食,对着鱼缸叹气:“唉,真可怜啊,这个世上只有我关心你们,你们爹是个渣男知道么?回来了都没想着喂你们。”
陈硕:“……”
等喂完鱼,李格回头一瞧,陈硕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接着去厨房那儿洗了个手,然后无视他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准备好钢笔和经文字帖,端坐着不动了。
他:“……”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给李格整不会了,头疼到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不感兴趣但他多少了解些,经文不是随随便便抄的,有个准备工作,严格来说还得焚一支香。
而这种时候,他打扰陈硕挺不合适。
陈硕的手机在台灯旁放着,李格回到沙发上坐下,想着等陈硕抄完经俩人再好好谈谈,他自己也静静心。
钢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声响,像秋风扫过落叶。
李格原本在刷财经新闻,意外静下心来,抬眼望向书桌。陈硕背对他静坐于书桌前,脑袋低垂,持钢笔的右手在字帖上沉稳地书写着,带出细微的持续的“沙沙”声响。
他目光落在那挺拔坚毅的后背上,不禁陷入沉思,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热脸贴陈硕的冷屁股呢?
陈硕一甩冷脸他就不痛快,想亲亲抱抱来一发,甘愿赔笑哄着,真生气其实气不了多久,只想赶紧和好,哪怕陈硕叫他不喜欢的乳名,也好过一声生疏客套的“李总”。
要换别人早他妈一脚踹飞了,敢甩个冷脸试试的。
第一次和陈硕像现在这样,彼此互不打扰地待在一块儿,没有交流没有亲热,李格倒不觉得烦躁,相反慢慢变得舒心。
他在心里头问自己,现在最想做什么。
答案——剥开陈硕那颗闷骚的心,让陈硕当着他面亲口说出喜欢他。
结果等陈硕抄完经,居然又坐那儿开始念经了,并且还是闭着眼睛念的,声音很轻,分外专注,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佛法之中。
操,背这么滚瓜烂熟?
李格这会儿不舒心了,按耐不住,悄无声息向书桌靠近,想亲亲媳妇儿的嘴,都好几十天没亲了,想得紧。
确切来说是想堵住,可别他妈再念了,像唐僧念紧箍咒一样让他头疼,快点还俗干他吧,跟他在红尘里纵情翻滚。
等李格一靠近,才听清陈硕念的经文。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此刻,李格已经不是佩服陈硕了。
他站在陈硕身后偷偷听着,经文不长,陈硕是循环念的,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就听了有三遍。
行吧,算这狗蹄子牛逼,他还不信了。
李格不认为世间的一切皆为虚幻,他的感觉是真实的,他眼前的陈硕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他又悄无声息回到衣柜前,轻轻打开,不时回头确认情况,和尚还在那儿心无旁骛地念着经呢,挺幽默。拿出前几天买的连裤镂空开-裆黑丝儿,李格有点生气,陈硕走的那天早上犯毛病把他那些丁字-裤全给处理了,一条没留,实在太过分!
脱个西裤几乎耗尽李格全部耐心,偷偷摸摸比做贼还小心,穿上后稍微有点勒大腿,不太舒服。他嫌麻烦懒得再脱衬衣,反倒半遮半掩更显性感。
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陈硕机械化地重复着每晚都会念的心经,只要念满五十遍,他勉强能入睡。
可今晚念满五百遍好像都不会起作用,这让他堕入痛苦,或许不该回来的。他规劝自己,再念两遍,结束后和李格好好把话说清楚。
做贼的滋味儿不好受,李格这次走到陈硕身后,双手抓住椅背,直接一个暴力拖拽,将陈硕连人带椅往后拖了足有半米,也不管地板有没有被磨坏,紧跟着一屁股跨坐到陈硕腿上,捧住陈硕脑袋就要狠狠亲上去,陈硕却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嘴巴给捂住,他偷袭失败,亲上了硬邦邦的手背。
“下去。”陈硕捂着嘴说。
被抹了面儿,李格倒没不痛快,改亲陈硕额头,成功亲了下后,笑道:“把手拿开让我亲一下嘴,我就下去,君子一言。”
陈硕仍捂着嘴,显然不配合,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推开李格,反被李格先一步牵住,带着他的手往下一按。
他掌心触到微妙的凹凸感,有细网交织,想到是什么可怕的会毁了他道心的鬼东西,他瞬间跟碰了块烫手山芋似的迅速往回抽,眼睛没敢往下瞧。
李格被陈硕见了鬼一样的反应逗笑了,调戏起来:“真出家了?不看看么?是欢迎你回家的惊喜。”
陈硕紧急恢复淡定,并一掌掐住李格脖子将他向后推开些,看向他的目光平静,也平静地问他:“想让我-干-你是吗?”
李格当然想,不过狗蹄子有时候不按套路出牌,一看这死德行就猜到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先给陈硕头上扣一大锅,疯狂输出:“不是你想干我么?刚才都紧张了跟我装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我他妈好好一个纯爷们儿,穿这种鬼东西还不是想勾引你?为什么想勾引你,因为只有做的时候才感觉你不一样。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你给我机会么?你让我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后,陈硕说:“我和你谈,你先下去。”
“你在怕我?”李格嘲讽一笑,“我他妈就坐这儿不走了,你有话直说,大男人一个能不能痛快点?看你这样我真想揍你。”说完,他瞪着陈硕补了一句,“又舍不得。你说你喜欢我,就这么对我。”
看李格眼里闪过委屈,陈硕沉默地与李格对视。李格没有再开口,就一直看着他,他好久才开口,问李格:“想跟我在一起吗?”
“废什么话!”李格泄出情绪,“不想,我他妈在这儿等你五十二天?”
陈硕又问:“想,还是不想。”
李格点头,“想。”
听到确切的答案,陈硕知道自己整整五十二天的努力全部白费,这场痛苦的修行并不能让他放下李格。
他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用掌心抚摸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这张脸,是他的小宝儿,他的小宝儿一直在等他。
他以为不会的。
“小宝儿,”陈硕轻喊出声,说,“为我出柜吧。”
李格懵住。
陈硕揉揉李格的脑袋,语气温和了些:“带我回家见你的父母。”
李格:“……”
出柜……
看着李格发懵的表情, 陈硕单臂环住李格的腰,将他身体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然后问他:“可以吗?”
李格即刻回过神, 一口拒绝:“不行。真带你回家, 我家得炸开锅。”
是陈硕意料之中的回答。
陈硕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手掌顺势从李格衣摆探进去, 抚上他背, 食指和中指指腹沿着他背脊一点一点缓慢而轻地往上爬,似在挠痒痒又似在挑逗。
“呃,痒啊。”李格不禁哆嗦,太久没开荤了,被陈硕这么随便挠几下都觉得快活。陈硕的手指好像裹了电流, 丝丝缕缕地钻进他毛孔, 带来细密的麻痒, 他身体不由自主扭动, 很快有了感觉,伸手勾住陈硕脖颈, 贴上去想接吻,“媳妇儿……”
陈硕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这个吻,同时另只手臂也环住李格,想把李格完全嵌进自己怀里, 彻底不放开。
可他只是单纯抱着,克制地将下巴抵在李格肩膀上, 仍以征求的口吻询问:“小宝儿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又废话,我他妈都想死你了。”李格不经撩,浑身一块儿发痒, 扭头胡乱亲吻陈硕,从他脸颊到耳垂,边亲边着急,“媳妇儿,快给我解解痒。”
陈硕这回直接避开李格的吻,并垂下双臂不抱着了。
他靠向椅背,主动拉开与李格之间的亲密距离,很明确地对李格说:“想就带我回家见你的父母。”
“能不谈这个么?多扫兴。”李格讨好着陈硕,“你要是个姑娘,我肯定带你回家,明儿就上民政局登记去。”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陈硕狠心推开李格,迅速起身保持距离,“不早了,麻烦李总收拾东西离开吧。”
“……”李格差点摔跤,满腔热情瞬间被陈硕冷淡生疏的语气冲灭。
陈硕无视李格去阳台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后扫了眼鱼缸,提醒道:“这些鱼也带走,不带我会处理掉。”
李格:“……”
陈硕:“请尽快,我需要休息。”
想到陈硕离开前留的那些文字,李格压下不快的情绪,心想自己大丈夫,犯不着跟爱吃醋的媳妇儿计较,把媳妇儿哄好了日子才痛快。
于是李格耐心解释:“我过去是挺风流的我承认,可从没动过真格,没喜欢过谁,包括那个姓孟的。他那天晚上成心的,就是没资源了想让我给他砸钱找关系,到公司骚扰过我,被我揍了一顿轰出去了,后来没敢再找我,有半句假话我公司明儿就破产。”
在寺庙艰难修行的日子里,陈硕已经习惯了克制自己的一切行为,即便此刻他很想很想抱紧李格。
没人知道他打开卫生间灯的那一瞬,心跳得有多快,情绪有多激动。
见陈硕沉默,李格又赶紧哄媳妇儿:“除了不能带你回家,你让我怎么着都行,好不好?之前说给你买衣服,都预约好了就等你回来,还联系了设计师,回头给你量身设计。我投资的那部宫斗剧也快启动了,明年肯定能开拍,你想看谁演跟我说,我去安排。”
“做不到就回去吧,好聚好散。”陈硕下逐客令。
“……”李格不理解,为什么陈硕的态度前后转变自如,回来真像变了个人一样,让他更加捉摸不透。
他向陈硕解释:“咱俩情况不一样,出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能别为难我么?”
“嗯,所以好聚好散。”陈硕催促,“快走吧。”
“……”
一再被陈硕抹了面子,李格第一次在憋屈中尝到一丝难堪。两条腿被丝袜束缚着,他杵在原地,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儿,甚至怀疑陈硕是故意耍他,看他笑话。
他问陈硕:“你非要这样么?”
陈硕越过李格,又去打开冰箱看了下,里面空荡荡的,就冰箱门内挂盒里有半筒挂面,还是他两个月前买的。
拿出挂面,他移去厨房拿起汤锅,全程都在无视李格,准备煮碗面条简单吃点。
“我真他妈贱。”
陈硕动作一顿,李格的声音离他不近,人并没过来。他转头,隔空对上李格的眼睛,不用去仔细捕捉,就能看到那双眼里的委屈,还有一种名为“恨意”的情绪。
“就是他妈太贱了你才不把我当回事儿!一走走好几十天,我放着好日子不过,一个人住这儿还失眠,天天惦记你,你惦记过我么?我心全扑在你身上根本没找过人,难受了只能自己打飛机,”李格目光紧盯陈硕那欠揍的棺材脸,压不住委屈和闷气,越说情绪越激动,“那些过去我又没法改变,又他妈不认识你,我现在喜欢你对你好还不够么?为什么要为难我?你为我考虑过没有?!”
不够,远远不够。
“没有,去过你的好日子吧。”陈硕平静说完,没再看李格,打开水龙头给汤锅里加水。只听见“哗啦”一声,接着“哐当”一声,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似乎台灯。
“去你大爷的!”李格彻底爆发,胳膊猛地一扫,又将书桌上那些经书和字帖全部甩到地上去,“你以为你算什么,又凭什么?再上赶着贴你冷屁股,我他妈跟你姓!”
陈硕关了水龙头,将汤锅端至灶台上,却没有打开火。
他低下头,看着锅里晃荡的水,听着屋里的动静。李格在急躁地穿裤子,脸色一定很臭,这暴脾气发作了可能还会骂两句。
“我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眼瞎了才瞧上你这种油盐不进的臭傻逼!你他妈就是一臭傻逼你知道么!”李格骂得难听,试图激怒陈硕给他点回应。
可陈硕完全不搭理他,任凭他怎么骂,骂多难听,骂到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剧烈,心脏跟着隐隐发疼,依旧得不到丁点回应。
“你个连屁都不敢放的怂逼!我今儿不揍你了,就往死里骂你,让你无地自容,活着都他妈多余!”
“李总,给自己留点体面吧。”陈硕这才转头望向李格那张让他心疼的臭脸,说,“你这么离不开我的样子,真的很贱。”
“……”李格僵了下。
陈硕又说:“舍不得走,不如把这房子买下来吧。”
不愿面对的心思被陈硕当场戳破,李格尝到了更加难堪的滋味儿。直到这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打心眼儿里喜欢陈硕,喜欢到没了尊严,脸面尽失。
所以陈硕会骑到他头上,给他难堪,给他委屈,真的不把他当回事儿,不为他考虑半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去你妈的。”李格迫切想离开让他难堪的地方,暴躁打开衣柜想收拾行李,结果自己衣服乱七八糟的,还滚出来一根硅胶玩意儿,尺寸和陈二弟一般大,仿佛在嘲笑他有多贱。
他拿起来就往地上砸,砸完不罢休又踩了两脚,之后把自己衣服全往地上扔,“在你家待过的东西我他妈都不要了!”
陈硕开火烧水,没管发疯的李格。
“还有那些鱼是吧!”李格冲去阳台,在光滑的鱼缸玻璃表面看见自己清晰的影像,一脸窝囊相还好意思难过,屁大点事儿在这里委屈,丢人现眼的傻逼,比姓陈的那狗蹄子还傻逼,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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