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一无所获不说,情况更糟糕了。
李格支付完费用便离开了心理咨询机构,站在路边看着车来人往,早上的阳光还挺热,他晒了会儿,心想陈硕那头发也不算长,清明节去江城给他惊喜的时候才剪过,想切断过去至于剪头发么,怎么没把陈二弟剁了,真是,害他来回折腾。
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上赶着还。
贺颜前脚刚进办公室,表弟的骚扰电话后脚就来了。他无奈接通:“再打骚扰电话,拦截处理。”
李格:“别啊哥,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陈硕一般去哪儿理发么?”
这个贺颜还真知道,立刻将烦人的表弟打发走了。
一拿到地址,李格又往郊区赶,路上纳闷过陈硕怎么跑这么远,不嫌费劲么,城区那么多理发店不选,难道是什么远房亲戚开的?
就在他快赶到那家理发店时,圈里朋友的电话来了,告诉了他陈硕的最新消息。
陈硕昨晚买了一张去往东城的火车票,人已经离开了北城。
车停稳在理发店门口,李格其实不太想进去了,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耍得团团转,怎么能不计较?姓陈的把他当什么了?
他坐车里抽着烟,直到车窗被敲响,理发店老板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笑着招呼他是不是要理发,正好没客人,可以先理。
李格没下车,随口问老板是否认识陈硕,见老板脸色明显有变化,是个知情的,他迅速把烟掐了下车,追问情况。
“大哥,我是陈硕的兄弟,找他好几天没找到,能跟我说说他的情况么?你要不放心,我给你看……”李格恍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陈硕的照片。
他跟陈硕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没事儿,我知道,他跟我提过你。”老板说,“他昨天下午走了。”
李格:“……”
后来,李格从老板这儿听说了,陈硕是这家理发店的常客。老板认识陈硕的时候,陈硕才十九岁,也算看着陈硕一年一年成熟起来,就是一直独来独往,今年终于处了个对象,没想到是个男对象。
陈硕消失的这些天,一直住在老板家出租的空房里,临时小住所以没用身份证登记。昨天下午出发前,陈硕把头发剪了,理了个圆寸,告别了老板。
老板:“他想剃光头,那么俊的脸剃个光头多不合适啊,我就给他理了个圆寸。”
李格:“……”
“他是去东城散心了。”老板不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不会安慰,就随便劝了句,“甭着急啊,该你的缘分不会跑。”
东城很远,李格没有再去找陈硕,不是受距离限制,就是一下子想明白了,自己一个人兜兜转转像傻逼。陈硕想散心那就散吧,万一逼急了又跑,他这回给足陈硕时间,他会记着他们之间所有的账,等陈硕回来再慢慢算。
总之,他没说不,陈硕还是他媳妇儿。
春去,便入了夏。
医院VIP病房里热热闹闹的,李格陪着几个长辈在客厅聊了会儿天,话题一扯他头上,立马躲进病房找元丰。
元丰对李格和陈硕的事完全不知情,被表兄弟俩一通忽悠,以为陈硕真在外面忙自己的新事业,这几天又感冒不能来医院。
“大嫂,预产期还有三天吧?”李格日盼夜盼堪比孩子亲爹,“终于要见到小元宝了,我这心啊……”
元丰扑哧一乐:“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天天往医院跑,公司不用管了啊?”
李格:“公司哪有元宝重要,我以后的财产都是元宝的。”
元丰:“……”
在医院待得差不多,李格生怕长辈催生到他头上来,告辞回家了。
到了家,照例先给“孩子们”喂食,然后给自己点一份外卖。不是不想下厨做,他开过两次火,做得实在难吃,懒得做了。
外卖到的时候,李格的手机响了,见是他表哥的电话,迅速接通:“哥,有消息了么?是不是他回来了?”
“嗯,先来的医院,元丰在睡觉,应该是回去了。”贺颜提醒表弟,“有什么问题坐下来好好沟通,再给我找事儿——”
“打住打住,我肯定好好沟通!”
电话一挂,李格赶紧检查屋子,先把外卖盒扔了,沙发上凌乱的几件衣服一股脑儿地塞进衣柜里,至少保持表面的整洁,给媳妇儿留个好印象。
还有阳台的衣服……
他又赶紧去收下来,全往衣柜里塞,营造出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打算吓唬一下陈硕,让他独守空房这么久,这惩罚都算轻的,他都佩服自己能等这么久。
李格是记着日子的,和陈硕分开了不止一个半月,算上今天,一共一个月二十一天。
为什么记这么清楚,因为每天一到晚上他就不痛快,自己动手解决更不痛快,惦记陈二弟和陈硕的舌头,当然最惦记的还是自己活生生的媳妇儿。
坐沙发上掐着时间等了半小时,李格起身把灯全部关了,然后躲进卫生间里守株待兔。
他不确定陈硕会不会回来,不过都主动告诉贺颜了,应该会。
又十分钟过去,黑暗中响起了开门声。
第69章 白眼狼 好聚好散
一墙之隔, 李格竖起耳朵仔细听动静,听到进屋的脚步声和行李箱滚轮发出的声响时,他激动得不行, 就等媳妇儿开灯, 自己再杀出去给个大惊喜。
门被关上了。
李格屏住呼吸, 默数一二三,随着“啪”一声脆响, 他光顾着接收指令, 身体先一步做出动作,结果转头就被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的人影吓一跳,当即大操一声,才反应过来亮的竟是卫生间的灯。
他日盼夜盼的媳妇儿,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陈硕穿着简约的黑色T恤, 衣摆妥帖束进同样黑色的休闲西裤里, 整体干净利落, 气质沉稳冷峻, 没太大变化。
也依旧是那张白净俊俏的棺材脸,倒是发型让他眼前一亮, 比圆寸稍微长了些,显然做过造型,还挺酷。
但陈硕再怎么酷,李格看到的都是自己那个会搞煽情的闷骚媳妇儿。
他扑上去径直给了陈硕一个热情拥抱, 一声“媳妇儿”到嘴边还没喊出来,却被陈硕一把推开。
“???”李格差点没站稳, 眼睁睁看着陈硕无视他,伸手打开主灯,然后提着行李箱从他面前路过往屋里走去。
什么情况?
“媳妇儿!”李格大步跟过去, 改从身后抱紧陈硕,可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两条手臂就被陈硕捏住并拿开,随即离开了他的怀抱,根本不给碰。
“别乱叫,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
陈硕语调平稳,像在说一件很寻常很普通的小事。李格短暂懵了下,又听陈硕叫他尽快收拾东西离开,把备用钥匙留下。
“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赶我走?”他问。
陈硕没有看他,放倒行李箱后蹲下去,在解开密码锁时平静地回了句:“这是我家,请你离开。”
李格:“……”
临近元丰的预产期,李格不知道陈硕具体哪天回来,想过打电话或发微信联络下试试。忽一转念,好几十天都等过来了不差最后这几天,也提前设想见面时自己应该怎么做。
首先一定要抱一下,让媳妇儿真切感受到他没有飞走,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蜗居在这儿,多感动人啊……
其次向媳妇儿说明情况,孟少谦那个骚蹄子后来去他公司骚扰过他,被他揍了一顿,轰出去了。
最后向媳妇儿保证,他已经不风流了,两只眼睛就没往别人身上瞧过,要不能苦哈哈地守在这儿么?寂寞了全靠自己解决,甚至买了根假玩意儿来填补后头的空虚,反倒越弄越空虚,别提有多难受。
然而李格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操,电视剧都没这样演的,太突然了。
狗蹄子居然比以前还像机器人,叫他怎么坐下来好好谈?为什么出去一趟回来更装了?跟他又装逼又装酷的,在东城让人给洗脑了?还是散心散坏了脑子?
真他妈活见鬼,想气死他直说。
看陈硕打开了行李箱要收拾,李格硬压下一肚子气,也蹲下去,想借着帮忙收拾的机会谈一谈,顺便表现一下自己身为老公的体贴。
可惜手刚伸出去,便被另一只手无情挥开。
陈硕:“收拾你的东西,离开。”
忍一时风平浪静,李格暂时忍着没发作,赔上笑脸哄陈硕:“媳妇儿,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煮个面,这我拿手。”
陈硕略皱眉头,抬脸看了李格一眼,情绪外放出一点不耐烦,说:“重复一遍,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
“……”对上陈硕那张冷脸,李格闷着的一肚子气瞬间全部窜上来,站起来就嚷,“你到底搞什么?跟我演戏呢?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你多久?阳台那些鱼我也给你养得白白胖胖,一回来就他妈赶我走,有病吧你?”
“那是你的鱼,我的早就死了。”陈硕不再搭理李格,继续收拾行李,把衣物抱到沙发上。
“你……”李格准备喷火,却猛地一怔。
他在陈硕的行李箱中看见了几本书,最上面那本金灿灿的,书名为《金刚经·心经》,下面几本看着也像经书,在书的旁边居然还有几幅关于经文的字帖。
联想到理发店老板说过陈硕想剃光头,而东城所在的省份被誉为“东南佛国”,佛教文化历史悠久,寺庙最多。李格顿时大惊失色,火气一下没了踪影,哪里还忍心再跟陈硕嚷一句,只怪自己心不够细,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真以为陈硕是去散心的,毕竟东城旅游景点也多。
他的宝贝媳妇儿何止是喜欢他,一定是爱他爱得太痛苦太压抑,还容易吃醋,把自己闷出心理疾病,所以才遁入空门选择出家。
现在装逼装冷酷应该是犯病了,凶不得。
“媳妇儿,是我错了。”李格及时滑跪,又及时抢过陈硕手里那几本经书,帮他放到角落的书桌上,想着找个机会偷偷扔了。
陈硕刚拿起字帖,又被李格抢走。
放好字帖,李格屁颠屁颠去帮陈硕收拾,注意到沙发上的衣物好像是干净的,忙问:“媳妇儿,这些衣服是要放衣柜里吧?你别管了,快去洗澡睡觉,我帮你收拾。”
陈硕:“不需要,快点离开。”
“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知道你需要我。”李格单手抱起那堆衣物,积极表现自己,不成想一开衣柜里面喷出好几件衣服,是不久前胡乱塞进去的,搞得他脚下乱七八糟。
空气霎时凝固。
李格回头,见陈硕面无表情地站在沙发前盯着他,瞧不出半点情绪。他赶紧胡诌解释:“不是天天这样,最近工作太忙有点顾不上家里,我马上叠好放进去。”
似乎看不惯,陈硕过去弯腰捡起李格脚边凌乱的衣服裤子,都皱皱巴巴的。他直接往沙发上一丢,接着去阳台拿李格的行李箱。
见状,李格连衣柜门都没关,立马杀去阳台抢回自己的行李箱,结果陈硕转身又去收他晾衣杆上的衣服,铁了心要赶他走,很明显病入膏肓了。
“好了媳妇儿,”李格抱住陈硕就哄,“你不累么,有这么足的精力不如干我,一块儿去洗澡好不好?你不知道我这几十天怎么熬的,想死你了。”
“出去。”陈硕推开李格。
李格死缠烂打重新抱住陈硕,胳膊死死勒紧陈硕的腰,可劲儿哄:“我走了我的宝贝媳妇儿怎么办?他那么喜欢我,什么都往心里憋,万一背着我偷偷难过,我得心疼死。”
“出去。”陈硕尝试推开李格,推不动。
“别口是心非,要勇于表达内心想法,想不想我?”太久没好好抱过陈硕,李格激动地在陈硕后颈处落下一吻,腾出一只手往下想摸摸陈二弟想不想他,谁知陈硕疯狂抗拒,还用胳膊肘撞他。
“李总以前就是这么随便的吗?”陈硕撞开李格,转身盯着李格,“只要对谁感兴趣,就像一条发-情的狗。”
“……”李格愣了愣,一时接不上茬。
因为他发现自己反驳不了,过去的他的确是这样,对谁感兴趣就想操,操腻了再换一个,那档子事儿不就图一个乐呵么?
只是被陈硕这样说,他心里不知怎么的特不痛快,不想哄陈硕了。跟哄白眼狼似的,一走走那么久,回来又这德行,把他变成一个傻逼,图什么?
陈硕收下晾衣杆上被洗衣机搅得皱皱巴巴的衬衣和西裤,没有看李格,说:“你走吧,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李格跟着念了一遍,反问陈硕,“你跟我好过么?”
陈硕沉默。
“你从头到尾就他妈没跟我好过!”李格没控制住情绪,几乎是吼的。
他从西裤兜里掏出早已皱巴的纸,展开给陈硕看,大声质问:“要散你写这个干什么?还写得那么煽情。就因为这张破纸,我他妈在这儿等了你五十二天!怕你想不开我去心理咨询机构找你,又去理发店找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东城么?我给足你时间散心,你回来给我什么了?”
陈硕垂眼望向李格手里的纸,历经无数次翻折,折痕处已有裂开的迹象。
他随即抽走,当着李格的面将纸撕碎握于掌心里,说:“煽情是跟网上学的,中心意思是好聚好散,让你误会很抱歉,我已经放下了,希望李总也放下。”
“我的东西,谁允许你撕了?”李格指着陈硕鼻子,“非逼我动手揍你是不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陈硕绕开李格,将碎片扔进垃圾桶,把行李箱合上收好。他从衣柜里找出一身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然后锁门。
听到锁门声,李格大步过去“砰砰”砸了两拳,冲着门缝对里头喊:“你欠我一堆账,别想着好聚好散!你要是个没种的你就走,有种就出来跟我把账算算清楚,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正式的道歉。”
警告完,李格直接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咬牙切齿。
等有流水声响起,他又下床去翻陈硕书桌上的经书和字帖,没任何异常。这闷葫芦突然变成这死德行整这死出肯定有哪里不对,不会真遁入空门,六根清净了吧?
操,那他的坑岂不是没萝卜能填了?
和书桌紧挨着的防尘收藏柜,李格无聊的时候翻过一回,里面没有什么小秘密。
他忽然想到陈硕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要去东城肯定得做攻略,有必要查查到底去了哪家寺庙,笔记本留在这儿估计用的手机,哪知屋子里找一圈没发现陈硕的手机,明明以前都随意放在家里的。
果然不对劲。
李格当即拿自己手机拨通陈硕电话,很快清脆悠扬的古筝响起,如他所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了。
电话被陈硕挂了。
李格这回悠哉不少, 躺床上打开电视机,随便挑了部电影播放,也没看进去, 而是抱着手机给他表哥发短信。
短信内容为:【哥, 十万火急!】
十分钟后, 贺颜的短信来了。
贺颜:【几点了?讨骂。】
都没到九点,对李格来说时间尚早, 平常这时候他跟陈硕还没开始快活呢。最多一块儿洗完澡, 陈硕在卫生间里亲手帮他洗内裤和袜子,他自己则在床前给后头做“一提一松”训练。
今晚原本可以早点开始的,在李格设想中是个充满激情的浪漫之夜,可惜别说阳台上找刺激了,没被气死都算他命大。
试探成功, 他立刻给贺颜回去一条短信。
【陈硕不搭理我, 带回来好几本经书还手抄经文, 他是不是出家了?跟你提辞职了没?我现在急得上火, 快给我出出主意。】
三分钟后,贺颜的短信又来了。
贺颜:【不清楚, 没提,没主意,勿回。】
陈硕没提辞职,勉强算个好消息。李格无语扔下手机, 琢磨着怎么才能撬开闷葫芦那嘴,卫生间里的水声恰好停了。
他迅速窜过去敲门, “媳妇儿,快!我尿急憋不住了!”
里面毫无回应。
“哎哟真尿急!”李格连敲好几下,“要憋炸了, 你不让我进去,我只能往厨房水池里尿了啊。”
“咔哒——”卫生间门开了。
见陈硕又一身黑,穿着背心和居家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不让看,在台盆前洗内裤。
李格心里怄气,忍住扒光陈硕的冲动,像个没事人一样去抢陈硕手里的内裤,笑道:“媳妇儿,我帮你洗。”
“用不着,你回去。”奈何内裤被李格死拽着不撒手,陈硕皱眉,“放开。”
“就让我洗呗,别害臊嘛。”李格尝试唤醒媳妇儿对他的爱,“你之前天天帮我洗内裤洗袜子,帮我烫衬衣和西裤,还帮我擦皮鞋,我也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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