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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化(黄金圣斗士)


他好像被同性恋传染了。
意识开始模糊,直到有什么东西杵在自己身上,试图进一步侵略时, 陈硕才紧急清醒。门还开着一道缝隙,穿堂风灌进屋, 裹挟着初春的寒意,令他汗毛耸立,不知道自己被李格牵了多久的鼻子。
一恢复理智, 陈硕强忍心里那股怪异,主动用自己舌头去勾住嘴里胡作非为的舌头,然后重重一咬。
“嘶,操!”李格疼得一缩,被激怒后彻底失去理智,忘了疼。
他骑在陈硕身上,以全身重量施压,结实的大腿死死箍住陈硕的腰胯以防猎物挣脱,任凭陈硕的拳头砸在背上,也没躲一下,接着不顾满嘴血腥又铆足劲儿扑下去,双手改掐陈硕脖子逼他张嘴,俯身狂吻他。
“唔——”唇舌纠缠间,吻越来越深,混着鲜血的唾液在彼此口中不断交换。
喉咙被用力钳死,陈硕呼吸被吞,舌头被吮到发麻,眼下真有随时窒息的风险,让他意识到李格不简单。
平时再怎么变态好歹人模人样,醉酒后却原形毕露,是头满脑子只有交-配的畜生。
终于亲到了日夜惦记的小助理,李格血液沸腾,完全被欲望和酒精操控,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吞掉猎物。
黑暗中,他腾出一只手,胡乱而急切地去撕扯陈硕衣服,结果扯了个空,掌心触到光滑的皮肤才发现陈硕打着赤膊。
这小装货够闷骚的,故意等这出呢。
李格惊喜过望,情绪激动,依然惦记着年前意外碰到时的手感,心痒手也痒。于是他跟几百年没尝过荤腥的雏儿似的,想再回味回味。陈硕躲,他就往死里追,又死掐着陈硕脖子,又紧箍住陈硕的腰。两人闹作一团,身体不免有了避不开的接触,很快,欲望也剑拔弩张地碰撞在一块儿。
察觉自己实质性的变化时,陈硕惊恐愣住,大脑宕机数秒。
“乖啊。”李格酒劲儿上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只当陈硕被自己治老实了。他吻了下陈硕的唇角,耐心哄,“让我摸摸。”
“滚。”陈硕偏头避开,冷冷开口。
“我这么哄你,给我摆脸色是不是?”李格又掐紧陈硕脖子去寻他的唇,明明刚才都亲老实了还不听话。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陈硕快窒息了,拳头也砸疼了,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肉锁。
“你个小没良心的,”李格吻着骂着,喘着变重的呼吸,“我他妈心全扑在你身上,追你那么久了,还不跟我好。”
“……”陈硕不再开口。
“说,跟不跟我好!”李格收紧力道,狠巴巴质问陈硕。
担心被李格掐死,陈硕短暂放弃抵抗,可随之而来的是比刚才更汹涌更狂热的吻,像一场冰雹,密集地散落在他整个脸上,从前额到眉眼到鼻梁,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持续落下,最后落回他的唇上。
“啵——”李格先是重重亲一下,“好我才疼你,不好我抽你。”
之后细细密密地啄吻着被自己亲软的唇,重新探入后的舌头温柔许多,似乎真的在用心疼爱陈硕。
被滚烫的气息所包围,陈硕半推半就地由着李格吻他,在煎熬中慢慢尝到一丝从不曾有过的感觉。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咚咚咚的,他听得十分清楚,是那么吵。同时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是那么有力量,甚至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自己在渴望什么呢?
陈硕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小助理总算又听话了,李格黏糊地去吻陈硕耳朵,跟做标记一样舔了下他耳垂,在他耳边哄他:“跟我好了,以后把你当媳妇儿疼。”
“……”
确认自己真的被同性恋传染后,陈硕也真正清醒,哪有什么半推半就,是他的纵容给了李格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有他一半的问题。
“还有啊,不许再搞拉黑这一套。”李格乘胜给媳妇儿立规矩,这才松开陈硕脖子,双手捧住陈硕两颊,想再好好亲亲。
“滚出去。”话音一落,陈硕利用多年前学过的格斗技巧,摸黑抓住李格小臂,猛掐紧并压住其手腕,同时双腿屈膝用腿扣住李格脚腕,迅猛翻身将人压倒夺回掌控权。
李格块儿也不小,耍起酒疯跟疯狗一样再度缠上来,陈硕抬手就是一个不留情面的肘击,使了比上回还狠的劲儿,落在哪里不知道,就听黑暗中传出一声尖锐的痛呼,李格挣扎了下,他放开李格翻坐到一旁喘气,接着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持续的痛呼声。
“操,你他妈的……”李格疼到怎么都缓不过来,冒出一脑门的冷汗,一开口感觉嘴里在喷血,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疼坏了。
陈硕站起来,想去开灯,想去关门,犹豫一瞬后又没开,没关。
听李格还在骂骂咧咧地喊“疼”,他就那么站着,站得笔直,等待身体的反应慢慢下去,等待一切归于平静。
“姓陈的,你死了我警告你……”李格疼过劲儿,又累又晕爬不起来,可躺着吧挨了不少拳头的后背疼,趴着吧被肘击的下半边脸疼,牵动着扭到的脖子。
地板还硬邦邦,他找不到舒服的姿势,侧卧着继续骂骂咧咧,嘴疼得厉害也不依不饶,骂陈硕不识好歹,不识货。一会儿是没心没肺的狗玩意儿,欠调教;一会儿是粪坑里的破石头,又臭又硬。
“说别人狗屎,你他妈的还不如狗屎。”
“我操你大爷的,看上你是给你面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再贴你冷屁股,我跟你姓……”
陈硕没回应过一句,始终站着。
慢慢地,一切都归于平静,整个世界仿佛都睡着了。不多时,他听见了李格均匀而平稳的呼吸,似乎也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间一分一秒走着。
许久后,陈硕打开灯,一眼注意到李格红肿发紫的左半边脸颊,鼻子青了,下方挂着一道干涸的血迹,嘴角也破了皮,唇上同样糊着干涸的血迹。
李格安静地蜷缩在地上,真睡着了,不知道是被穿堂风冻得怕冷,还是因为疼痛下意识做出的防御反应。
他身上西服和西裤皱皱巴巴,头发凌乱,俊脸被血衬得脏兮兮,姿态狼狈,没了平日里那股欠揍的痞气。
陈硕默默盯着这样的李格,没着急去卫生间漱口刷牙,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久到他忘记时间,在李格突然嘟囔着动了下胳膊,才回过神,侧身贴着墙过去把门轻轻关上。
进门便是厨房,过道没那么宽,躺下一个大男人显得更窄。陈硕又贴着墙返回客厅,见李格不嘟囔也不动了,大概是冻的。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裤套上,而后在床边坐下,隔了几米远,望向依旧蜷缩在地板上熟睡的男人。
那个肘击给狠了,陈硕心里清楚这样的行为不应该,稍有偏差可能就导致李格鼻骨骨折,门牙移位或脱落。
可他不后悔。
只要李格能长记性,别再缠着他。
屋里好像没那么冷,但李格好像怕冷。不知经过多久的思想挣扎,陈硕还是起身去打开了衣柜,从里面取出一条毛毯,毕竟冻死的话自己要负责任。
他缓慢地走到李格身边,缓慢地俯身,动作极轻地替对方搭上毛毯,接着极快地撤回床边坐下,等着天亮。
隐约听见外头的关门声和交谈声,李格眼皮子动了动,翻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忽然一阵剧痛将他弄醒。
“嘶……”好硬的床,怎么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啊?尤其鼻子和牙齿还有嘴更疼,脖子也他妈落枕了?
昨晚的记忆瞬间涌回脑子里,李格当即清醒睁眼,果然是陈硕的家。操,这没心没肺的狗玩意儿就让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他紧忙爬起来准备找陈硕算账,不料皮鞋踩住地毯一个打滑,“哎呦我操!”真他妈邪了门了,姓陈的这破公寓指定风水不好。
看李格“扑通”一声往地上摔一狗吃屎,大清早就出洋相,陈硕面无表情,没有要上前搀扶的意思,只说了句:“李总,七点了,请离开我家。”
李格坐在地上,看陈硕已经穿戴整齐,深色的衬衣配着深色的西裤,气质沉稳内敛,干干净净,当然也阴阴沉沉,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甩开碍事的毛毯,柔软的触感贴着掌心令他一顿,忽而笑了,扯到疼痛的伤口也没管,直勾勾瞪着陈硕。
“都给李总盖毯子了,就不知道过来扶李总一把是么?”
“……”陈硕一夜没睡,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还得去给元丰上课。他沉着表示,“那是你自己盖的。”
“???”李格试图从陈硕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瞧出一丝端倪,但陈硕过于一本正经,以至于他不确定是真是假,主要自己喝醉酒了不是没干类似的事儿。
陈硕:“我准备出门,请你离开。”
“你走得了么?”李格长腿一伸,直接堵住过道,他揉着酸痛的脖子看向陈硕,“我的伤情鉴定还没做,你他妈哪儿都甭想去。还有昨晚的账,我跟你好好算算。”
李格脸上的血迹还在,半边脸又青又紫,陈硕默了小片刻,点头同意了:“好,我跟元丰请个假。”
李格舔着昨晚被陈硕咬破的舌头,疼得直抽气,却忍不住继续舔,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昨晚吃的瘪,受的罪。
他瞧着陈硕低头给元丰发消息,想着老同学董默昨晚说的话,有些瓜就得强扭,哪怕不甜吃着自己心里也痛快。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姓陈的自找的。

第33章 下流难缠 没套不做
给元丰发完微信消息, 陈硕一抬脸,见李格又侧卧在地板上,脑袋枕着毛毯, 是与昨晚一样的狼狈姿态。
他收好手机, 套上西服, 开口:“起来,去医院。”
但等了一会儿李格都没回应, 像具安静的尸体。视线被迫占据, 陈硕目光在李格身上停留了片刻,尝试移开,转而盯向空荡荡的鱼缸,去想被李格间接害死的八条鱼。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狼狈的李格也是讨厌的, 不值得自己产生丁点同情。
这世上有谁会去同情一个下流的变态?
“操, 头好疼……”李格晕晕乎乎眯了几分钟, 再醒来以为自己补了个回笼觉, 等其它疼痛跟着窜上神经,他又想起来了, 姓陈的不是个东西!
“起来,去医院。”陈硕开口提醒,“不是要做伤情鉴定吗?”
一听这没有起伏的机器人语调,李格就恨得牙根痒痒, 不出口恶气都对不起自己昨晚受的委屈,流的血。
他干脆赖上陈硕, 使出自认为还算不错的演技,抬手托住后脑控诉起来:“你是人么你,把我打成脑震荡……”
“……”陈硕明显一怔, 转瞬恢复平静,想告诉李格那是宿醉引起的头疼,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也只是想想,他怕一掰扯,李格再蹬鼻子上脸。
“跟我装哑巴想赖账啊?”李格“嘶”了一声,“知道我现在说话多累多疼么?舌头他妈让你咬一大窟窿,全是血。”
陈硕:“……”
昨晚那些吻悉数涌上头,陈硕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心口有什么在烧着一样,微微刺疼微微麻,不算好的一种感觉,是负面的,会影响他判断的。
“还有我这鼻子、嘴巴、脸和脖子,都一碰就疼。”李格一一控诉着,“牙齿好像也有点动了,你自己说你是人么,昨晚那一下子是想要我的命?多狠啊,脑震荡都让你打出来了,我爸妈都没舍得打过我。”
陈硕:“……”
疼还这么啰嗦,陈硕没再硬碰硬,李格说什么是什么,照单全收。
等李格控诉完毕,又龇牙咧嘴地骂了几句脏话后,他说:“疼就快去医院。”
李格:“那你倒是过来扶我啊操,没点眼力见儿。”
陈硕站着没动,显然不愿意搭把手。
就猜到会是这副机器人的死样,李格本意也是捉弄下陈硕,就不指望没心没肺的冰蹄子伸出援手。
他扒着橱柜台面的边缘准备自己起来,奈何真晕乎,刚站起来两眼发黑直犯迷糊,摇摇晃晃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赶紧胳膊撑住台面,可半趴着缓半天还是晕,并且胃部一阵痉挛,恶心想吐。
瞧李格不像装的,陈硕略迟疑,还是没上前搭把手。
结果李格突然胳膊一甩,粗鲁挥开他灶台上用来煮鸡蛋的小奶锅,紧接着捧住旁边那口他花了大几百买来的铁锅,然后掀开锅盖,似乎是想往里吐……
“别乱吐!”为保护铁锅,陈硕迅速上前拖走李格,将他架去卫生间,往马桶边上一丢,而后打开排气,自己又迅速带上门出去。
“呕——”
听着李格在卫生间里大吐特吐,陈硕暂时卸下紧绷的情绪,背靠着墙闭目养神,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他知道李格要的绝不是经济赔偿,要求做伤情鉴定不过是警告他趁早识时务,昨晚那一肘击并没有改变现实。
在黑暗中干坐一夜,陈硕此刻眼皮发沉,闭着闭着来了些许困意,可家里还有个下流难缠的变态,他不敢动,不敢去床上睡。
真的很累。
卫生间里持续发出动静,不知道李格吐完了在干什么。
陈硕睁开眼醒了醒神,准备敲门时里头传出流水声,随即反应,刚才那些动静是李格在脱衣服。
接着,又传出李格带有怨气的命令。
“姓陈的!拿身干净衣服给我,妈的吐身上了。”
“……”陈硕接不上茬。
李格:“内裤和袜子也别忘了,记住这是你欠我的第一笔账。”
陈硕:“……”
李格:“听到没有?不拿我就光着出去,在你家裸奔!”
陈硕:“……”
变态做什么都不稀奇,陈硕迫于无奈,去衣柜里找出一身日常穿的,好在抽屉里还剩一条洗过的新内裤,新袜子也有。
他提了把椅子放到卫生间门口,将衣服搁椅子上,敲了下门说:“衣服在门口的椅子上。”
李格:“饿了,再给我弄点吃的,这是你欠我的第二笔账。”
陈硕:“……”
李格:“我这么帅的脸现在肿成猪头,还怎么见人?打人不打脸是规矩懂么?!你个没规矩的——哎哟嘿我的嘴……嘶……操……”
陈硕:“……”
混着流水声,李格又骂骂咧咧了,嘴巴越疼骂得越凶,全是昨晚那些车轱辘话,骂陈硕是连狗屎都不如的狗玩意儿,又臭又硬的破石头,总之没心没肺,就他妈欠-干。
陈硕在门外无动于衷地听着,其实听不太清楚,唯独最后的“欠-干”,李格咬字很重,他听清楚了,打算先出去避个几分钟,谁知道李格找茬嚷嚷起来,闹着要刷牙,管他要新牙刷。
李格:“跟我装聋作哑是吧?行,我直接用你的,反正昨晚亲了那么多回,我不嫌弃你。”
“……”陈硕敲着门,声音抬高了些,“镜柜后面有新牙刷。”
早说不完了么,挺会闹别扭。李格冲了个澡舒服不少,只是过去一照镜子,被自己鼻青脸肿的丑样儿激出火来,想立刻出去把陈硕干了。还废什么话呢,怎么自己又热脸贴上去了?真不像话。
要贴,也是姓陈的来贴他冷屁股。
他就不信,这风水不轮流转。
陈硕面朝阳台,目光落在沙袋上,想象着如果那是李格,就算揍烂了也没用吧,李格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不知道请贺颜出面帮忙有没有用,大概率不行,李格那嘴皮子太能扯了,能把他住址套出来,就能想出别的招。况且这种私事没必要去打扰贺颜,元丰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
可房贷没清干净,元丰的课没上完,元宝还没出生。陈硕心里装着这三件大事,没办法放手不管,房子是他唯一能放松休息的港湾,元丰是他的朋友,真正为他考虑过。
最主要的,陈硕从没想过离开北城。
早在七年前,带着陈美芳的骨灰回到这座大城市,他便打算扎根于此,哪儿都不去了,不会再和陈美芳分开。
陈硕思绪不禁飘远,直到被身后响起的开门声拉回现实。他收起情绪,以为李格穿好衣服出来了,转身却猛不丁撞见个光溜溜的裸男,体格结实匀称,满身水汽,透着股野性。
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光,生怕长针眼,陈硕立马转回身,径直去阳台收衣服,伸手一摸没干透,想起来是昨晚晾的。
李格是出来数落陈硕的,光知道拿衣服不知道准备浴巾,让人怎么穿?什么时候能有点眼力见儿?
想不到竟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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