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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上(蔓越鸥)


徐忘云这才察觉到自己右手缠着绷带,身上几处伤口也不再泛着刺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痒的冰凉,应当是被人涂了药膏。
他试探地动了动手,发现自己除了有些乏力外,再没有其他不适了。他看向沈争,问:“我怎么了?”
沈争坐在他床边,道:“你中毒了。”
徐忘云毫不意外,点了点头。他大约猜测到了,否则昨夜的情形还不至于让他晕过去。
他回想起那闯入者长刀上的诡异绿光,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淬了毒的缘故。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晕了多久。”
沈争宽慰他:“两日了,你吸入的毒不多,再过几日余毒应当就能全部化去了。来,将药喝了吧。”
徐忘云接过,竟有些乖顺的意思。沈争看着他将药喝了个干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笑起来,接过药碗时,竟伸出一指将他唇边的药渣轻轻揩去了。
徐忘云完全没料到他这个动作,下意识避开,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沈争却神态一丝异色也没有,好似方才那只是他的错觉似的,开口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忘云摇了摇头。沈争笑起来,“那便好。你现在不益想太多,再睡一会?”
徐忘云说:“多谢。”
沈争对他一笑,轻声道:“不必。”
他说完这话,便识趣的出去了,将屋子留给了他们三人。宋多愁眼巴巴看着他,问他:“云哥哥,你好点没有?”
徐忘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昏过去的时候,你们一直住在这吗?”
小梨花点了点头,两手飞快比划了几个动作,又转了个圈,给徐忘云展示自己身上精巧的新衣服。
徐忘云看他们干净体面,神采奕奕,就连小梨花乱糟糟的短发也被编成了个漂亮的小辫子,其变化简直称得上是妙手回春,便知道他们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可是沈争为什么要帮自己?
胡思乱想一阵,徐忘云骤然想起什么,惊道:“我的剑呢?”
宋多愁说:“被漂亮哥哥拿走啦。他说挂在你身上影响你休息,就先替你收起……诶!你去哪?”
他话还未说完,徐忘云便爬了起来,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宋多愁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响才道:“……人呐?!”
徐忘云出了门,在院子中寻到刚走出不远的沈争。沈争听到动静后回身,见是他,讶道:“徐公子?你怎么跑出来了?”
徐忘云说:“我的剑呢?”
“剑?”
“剑!”徐忘云急道:“我身上的那把,多愁说被你收起来了!”
沈争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想起来似的,“被我暂且收在箱中了,怎么,公子要用?”
“带我去。”徐忘云一字一顿道:“现在就去!”
他这样子,活像沈争拿走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他身上的什么部件似的。沈争知趣的没再多问,连忙道:“好,那请公子这便跟我来。”
他不多耽误,带着徐忘云来到一处屋中,将剑取出来递给他:“徐公子,请拿好。”
徐忘云接过细细看过,见确是自己那把剑无疑,松出口气,神色终于稍微回春了些。
沈争在一旁看他,见他周身冷冽的气质散去,好奇问道:“这把剑对公子很重要?心爱之人所赠?”
徐忘云摇了摇头,“重要的人给的。”
沈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也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徐忘云没理会,拱手郑重道:“多谢。”
沈争微笑道:“徐公子不必客气。”
徐忘云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听了这话,沈争脸上反倒露出个讶异的表情,好似他这问题十分奇怪似的,“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徐忘云看着他。沈争又笑道:“若那日倒在路边的是我,公子路过,会对我视而不见吗?”
徐忘云说:“不会。”
“那便是了。”沈争笑道:“公子如此,我亦如此。君子耻不修,若见死不救,岂非枉生为人。”
徐忘云看着他,似乎是在思量他的话有几分可信。沈争洞悉了他的疑虑,并未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说。笑道:“你身旁的两个孩子,都很有趣。”
“怎么?”
“叫宋多愁的那个,又人机灵,嘴也甜。”沈争笑着摇摇头:“倒是那个小姑娘,野性太大,我带她去换衣服的时候还被咬了一口。说起来前些日子初见时似乎还未见这姑娘,不知徐公子又是从哪捡回来的?”
徐忘云一下哑然,低头果然见沈争白皙的手掌一侧有个青紫的牙印,已然结了痂,可见下口之人定是使了全力。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愧疚,忙歉意道:“对不住。”
沈争失笑:“徐公子这道的又是哪门子歉?”
“小梨花是我带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带来的人咬伤了你,自然也是我的不是。沈争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介怀。二人并肩一同向着屋外走,沈争个子高,比徐忘云还要高上半头。他就算在家中也一样戴着面罩,侧头只能看见他形状姣好的唇和半边深刻的颌线。徐忘云觉得是有些奇怪的仔细瞧了瞧他,但到底还是没有多问。
但他这个小动作还是被沈争捕捉到了,只听他问:“公子似乎有话对我讲?”
徐忘云下意识想摇头,想了想,又问:“你是漠北人?”
“不是。”沈争说:“我只是喜欢大漠风光,便干脆在这买了座宅子,隔三岔五在这里待上些时光。”
他又问:“现下公子不知可否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徐忘云想了想,便将当日之事草草说了一遍。沈争皱起眉头,“那黑衣人凭空出现定不是没有道理,是冲着那小姑娘来的?”
“应当是。”
“这倒新鲜。”沈争说:“我并没见过她,也未听说过有什么名门被灭的惨事,这孩子到底是从哪来的?能招来此等高手追杀。”
徐忘云若有所思的点头,又想起什么,问他:“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名中带‘月’字?”
“月?”沈争回想一番,“据我所知,并没有。怎么忽然这样问?”
“小梨花她娘被带去的地方,似乎和月有关。”
“原来如此。”沈争说:“带月字的地方没有,宗门倒是有一个。漠北的半月宗,不知徐公子听过没有?”
“不曾。”
“半月宗只盘踞在漠北,行踪又诡秘,公子没听过也是自然。”沈争道:“这半月宗宗门隐在大漠中,宗主是个女人,自诩‘圣女’,坐下弟子奉她为神明,据说她有超度凡人至西方极乐的神力。”
他说到这里,笑意中添上些隐隐的嘲讽,显然是对“神力”十分不信。徐忘云说:“魔宗?”
“嘘。”沈争调笑着止住他的话头,“既自诩圣女了,又哪会用‘魔’字玷污自己的名号?自然是神教了。”
徐忘云了然点头。江湖中鱼龙混杂,披着神佛名号的魔教随处可见,并不稀奇。沈争奇道:“只不过,你说那小姑娘的娘要她去找半月宗?这可是有些奇怪了,世上哪有亲手将自己亲闺女送到狼嘴里的?”
徐忘云说:“只是猜测。”
说来说去都只是二人的揣测,是否是半月宗还不一定。沈争点点头,示意他说得有理。
到了晚上吃饭时,徐忘云试探地向小梨花提了半月宗,却不想,小梨花听了这三个字,眼睛骤然亮起来,欣喜地跳起,口中“啊啊”叫唤起来。
徐忘云和沈争皆感意外,沈争道:“小姑娘,你娘认识半月宗的人?”
小梨花激动的点点头,一边叫,一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出个神圣慈悲的表情——她是在模仿那个“神女”!
这可真就是板上钉钉了。二人对视一眼,徐忘云道:“你娘和半月宗是什么关系?”
小梨花面上喜色褪下去,茫然对二人摇了摇头。
宋多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没搞清楚状况,道:“半月宗?半月宗是啥?”
没人理他。徐忘云蹙眉深思,沈争对他道:“徐公子,你打算如何?”
小梨花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又期待又惶恐的看着他。
徐忘云心想,看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去看看。”
“我看也应当如此。”沈争赞同道:“是魔是神,也总是要去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不过徐公子,你知道这半月宗在哪吗?”
“你不知道?”
“我为何会知道?”沈争笑道:“我也只是听说她们是在大漠,但具体在哪一片,我可就不清楚了。”
徐忘云不说话了,回想起当日的拿刀人,心想那人若是冲着小梨花来的,又会是什么人?半月宗?还是当年灭她满门的人?
又是谁灭了她家满门,为什么?和半月宗又是什么关系?
一团乱麻。
他越是想,越是觉得眼前事简直杂乱不堪,毫无头绪。就在此时,又听沈争缓缓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个人,或许能告诉你半月宗在哪。”

“谁?”
“漠北这地方人流复杂,又地处边缘,渐渐就衍生出许多不太正规的行当,”沈争说:“酸与,不知徐公子曾听过没有?”
酸与,乃是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说生着六目四翼三足。徐忘云说:“神兽酸与?”
“是也不是。”沈争道:“酸与其号,的确是引这种神兽而来的不假,不过在漠北,这名字指的便不是兽,而是人。”
“人?”
“没错。”沈争笑道:“这些人自诩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以贩卖各样情报为生,因着那神兽生了六只眼睛,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取了这名来做代号。只要给足了钱,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徐忘云默默听他讲完,取出怀中已不甚鼓囊的钱袋捏了捏,“要多少钱?”
沈争笑道:“多少钱我说不好,但只凭公子荷包中的那些,是一定不够的了。”
徐忘云坦然道:“我没有这么多钱。”
不料沈争竟说:“有何难?要多少钱,我这里都是有的。”
“为何?”
若只是救下他还算说得过去,但若要“要多少钱我有多少”可就实在有些太慷慨了,慷慨到简直十分古怪和可疑了。
宋多愁惊呆了,约莫是头一次知道财大气粗四个字怎么写,惊道:“哥哥,你很有钱吗?”
“称不上很有钱。”沈争说:“但若只是些口舌费,还是付得起的。”
他微笑道:“徐公子不必忧虑,我帮你,一部分是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出手相助自是应当。另一部分,是我也对这半月宗十分好奇,实在也是很想知道它究竟是在何处,又和这小姑娘有些什么渊源。”
“所以,这消息便当作是我买的,只是恰好也让公子知道些罢了。”
徐忘云无言片刻,觉得他这话说得似乎无理又似乎很有理,半响道:“我会还的。”
“随你。”沈争笑道。
没多耽误,嘱咐沈宅的佣人照料好宋多愁和小梨花,夜深人静时,徐忘云便和沈争一同出了门。
“酸与最擅伪装,富商流民,摊贩酒客,哪个都有可能是。不过说来也巧,这漠北中的酸与,我刚好认识一个。”
“怎么认识。”
“多年前,曾与他做过一笔交易。”沈争笑道:“熟客再见他总是容易些的,徐公子只管和我走便是。”
夜深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二人顺着街巷行过一阵,停在了一处屋前。
这处屋子造的低矮,在熙攘闹市中十分的不起眼,徐忘云打量一番,见屋檐处插了个招幌,上写“巧嘴评书”。
看来这个酸与,便是在闹市中用说书的来做伪装了。
沈争在门上轻敲几声,两长一短。屋内好半天没有动静,沈争也不再敲,等过了会,一旁木格窗上极快地掠过一只眼睛,而后吱呀一声,木门自己打开了。
沈争示意他随自己来,徐忘云跟上,二人方一踏进屋子,身后木门便又悄无声息的自己合上了。
屋内现出一点烛光,有个男声轻笑道:“我道是谁,原是沈公子,真是许久未见了。”
一片黑暗中,缓缓现出个男子的身影,相貌倒还年轻,只是生得杂眉窄唇,一双细细的眼看人时总是先转一圈,显出些十分不怀好意的打量和尖酸出来。
沈争道:“别来无恙。”
巧嘴眼一转,瞧见沈争身后的徐忘云,嘻嘻笑道:“这是谁?怎得躲在你身后,呦,长得倒真是不错!”
这番油腔滑调的话让徐忘云有些反感,便没有回话。巧嘴倒不在意,更来了兴趣似的,“小美人,你几岁啦,今日来找哥哥,所为何事?”
徐忘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美人”是在叫自己。沈争微移半步,将徐忘云全然藏进自己身后,笑道:“今日来找你,是想跟你买个情报。半月宗,你可知道在哪?”
“——哦。”巧嘴眼神诡异的在他二人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知道自是知道,不过这块肉可不便宜,你打算用什么付我?”
沈争说:“你要多少钱?”
“钱?”巧嘴怪笑道:“你想的可倒美,这哪是用钱买得来的东西?”
沈争笑意敛下去,道:“你要什么。”
“我要——”巧嘴眼珠转了转,扯出个淫邪的笑,一手指向沈争身后,道:“我要他——他的一只眼睛。”
徐忘云面无表情,从沈争背后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是真不错。”巧嘴笑嘻嘻道:“瞧瞧你,冷冰冰的。小美人,我取你眼珠的时候你也得这么看我。你别怕,我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刀,不会让你有一点疼,到时候你就这么看着我,我要先拿刀子撬开你的眼皮,再整个挖掉你漂亮的眼珠子……!”
沈争已经完全不笑了,面色沉下来,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缓缓探进了袖口——
“怎么,你想杀我?”巧嘴捕捉到他的动作,却不见惧色,仍是笑嘻嘻道:“一颗眼珠而已!你还舍不得?”
沈争道:“这个不能给你。”
“哦。”巧嘴道:“我若说偏要呢。”
——一柄薄弱蝉翼的刀瞬时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谁都没看清沈争到底是怎么动的,就连他那把刀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都没人能看见。沈争将刀尖贴上他的脖子,面若寒霜道:“那我只能送你去地府了。”
“送我去地府?”巧嘴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我死了不打紧,半月宗你不想知道啦?”
“等我拿刀割开你的喉管,自然就知道了。”沈争说。
“死人不会说话。”巧嘴恶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大名鼎鼎的沈公子?”
沈争攥刀的手一用力。
巧嘴好整以暇将他反应尽收眼底,好似觉得十分有趣似的,森森笑出一口黄牙,“你以为你吓得住我?笑话!横竖一个脑袋的事,告诉你吧,我早活够啦!”
这是个疯子,和疯子做交易总是最难的事,尤其是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沈争神色森冷,忽然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奇怪,我们不是一直在做交易吗?”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沈争缓慢道:“你告诉我半月宗在哪,我就说一个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如何?”
巧嘴敛了笑意,深深打量他一眼,“什么秘密。”
沈争道:“墨鸮阁。”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墨鸮阁的阁主是谁?”
“你知道?”
“我知道。”
——墨鸮阁。
时隔许多年,徐忘云再一次听见了这三个字,虽是在不同的境遇下,眼前沈争的身影和当年皇宫里的那个人却有一瞬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徐忘云蹙起眉,巧嘴看他片刻,笑了起来,道:“好!这笔买卖划算!”
沈争收起掌中刀,回身对徐忘云微微一笑,“徐公子,还请你先出去等我吧。”
徐忘云看他片刻,见沈争唇角带笑,神色却认真,最终还是依言出去了。
木门又在他身后自动关上。徐忘云便就立在夜色中,等着沈争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再一次打开,沈争走出来,对他道:“走吧。”
徐忘云问他:“拿到了?”
“拿到了。”沈争说:“在大漠西北处,靠风崖的一处朝月湖旁。”
徐忘云应了声,走了一阵,还是问道:“墨鸮阁阁主,你真知道是谁?”
沈争看他一眼,笑道:“不知道。”
“……那你方才说知道。”
“我骗他的。”沈争道:“横竖墨鸮阁阁主谁也不知道是谁,我瞎编一个他又哪分得出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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