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回头,果不其然在司哲雅脸上看到了得逞的笑。
司哲雅也站了起来,靠近楚星野,道:
“我也可以给别人发信息的……星星,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我只是给陈叔叔发了一条短短的消息,谁知道他马上便把陈明湛打发来了。”
“我也很烦心呢。”
你故意的吧,装什么啊?
楚星野立刻便意识到,自己无法迅速脱身了。
他干脆大摇大摆地坐下,纤细的身体陷进沙发里,更显柔韧娇小。
陈明湛哈巴狗似的在楚星野身边坐下,被司哲雅睨了一眼。
“白和礼人呢……我爸叫我来跟他道歉。”
陈明湛嘴上问的是白和礼,可眼睛却黏在楚星野身上下不来。
听见白和礼的名字,司哲雅脸色一变,但还是撑着笑,说:
“他不在。”
陈明湛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无视了司哲雅,一个劲地围着楚星野转。
他脑子本就不灵光,在喜欢的人面前更是直接变成了个榆木疙瘩,只知道来来回回地问楚星野心情如何、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呆得很,全然没有在陈董事长和外人面前混世魔王的样子。
楚星野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陈明湛越靠越近。
直到陈明湛的头发扎到他下巴,才不情不愿地把人拍开,给陈明湛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掌痕。
司哲雅目光森森,盯着陈明湛脸上浅浅的红痕,情不自禁地抚摸自己的脸颊,眼睛里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嫉妒。
要是……就好了。
这种蠢货,根本不配。
楚星野眼见几人之间气氛不对,害怕两人打起来弄脏他的衣服,清了清嗓,对陈明湛说道:
“你不是要去找白和礼吗?他既然不在这里,你快去别的地方找找。”
陈明湛连连摆手:
“不急、不急。”
“星星,我倒是有话想问问你呢。”
楚星野叹了口气:
“闻吧。”
“你没在和白和礼谈恋爱,对吧?”
陈明湛的语气轻了下来。
司哲雅也莫名用玩味的眼神盯着楚星野看。
楚星野直截了当地说:
“没有。”
“那闻暨白呢?闻高澹呢?那个什么江泽越呢……”
陈明湛连珠炮似的追问。
巧了,陈明湛可汗大点兵,但就是没有司哲雅。
应该是完全不觉得这种小鸡仔会是对手吧。
一边的司哲雅,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牙齿都快咬碎了。
楚星野扶额:
“你不如直接问我有没有恋爱。”
陈明湛恍然大悟,然后问道:
“星星,你没被野男人骗去谈恋爱吧……他们都很坏很坏的,千万别上当了。”
楚星野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知道了知道了,你很烦诶。”
陈明湛却是用眼睛死死盯着楚星野,不愿放过他任何一个可爱的情态,说话的音量却小了点:
“就算……你背着我和别人悄悄在一起了也没关系。”
“我可以撬墙角,可以做小三,我不在乎。说到底,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对吧?”
司哲雅冷哼一声。
而楚星野压根没听清陈明湛在说什么,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他蹁跹的眼睫随之一颤一颤的,像震动的蝶翼,窗外的光恰如其分地照进来,把他的美丽曝光在阳光下。
落在另外两人眼里,就有些过分乖巧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楚星野性格恶劣,可实在美丽。
再坏一点又何妨?
司哲雅看着楚星野,眼睛里只有不甘。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要是陈明湛可以原地消失就好了,要是……
陈明湛就这么在司哲雅的眼皮子底下和楚星野亲近,完全把利明当成自己家了。
司哲雅的眼睛酝酿着风暴。
是了,单单是脑子里想有什么用呢?
事在人为。
司哲雅把手伸进口袋里。
坐在他边上的楚星野,心口一紧,莫名地心慌。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
——陈明湛在他面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楚星野立刻回头去看司哲雅的神色,果不其然,容貌平淡的少年依旧笑着,但眼睛里没有多少惊讶。
“你对他做了什么!?”
楚星野急急地问,眉头颦了起来,一对美目涟涟,死死盯着司哲雅。
司哲雅倒是笑得轻盈,淡淡道:
“星星,你怎么第一时间就怀疑我呀。”
“……好伤心。”
但楚星野此刻根本没时间去理司哲雅的自怨自艾,
因为,办公室的门开了。
他抬眼看向门边,果不其然看见了一脸诧异的陈董事长,以及身后的闻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楚星野心里慌得要死。
爹的司哲雅,你怎么笑得出来啊!
楚星野怀疑,要不是在场还有其他人,陈董事长早就冲上来掐着他脖子质问了。
陈明湛人是昏了,但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比如三秒前,他的躯干挣扎着挪动,好把脑袋挪到楚星野的大腿上,让自己的脸颊紧贴那寸牛奶般的肌肤。
人死了,但色心没死。
如果不是摸不清陈明湛现在的身体状况,楚星野绝对会邦邦给陈明湛两拳,让他做鬼也风流。
办公室内的气氛也微妙起来了,乍看起来楚星野在照顾陈明湛,司哲雅在解释情况,陈荆和在震惊,而闻暨白在叫医护人员,大家各司其职,一派和谐。
然而真实情况是,楚星野在起鸡皮疙瘩,司哲雅在偷偷掐陈明湛大腿,陈荆和在强忍怒气但感觉快忍不下去了,而闻暨白的视线锁定在楚星野那被人贴着的大腿上,神色不善。
楚星野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腿很烫,生出一股把陈明湛踢到地上滚几圈的冲动,这真的很诱人,因为这样不仅能给自己的大腿降温,还可以让大家看清司哲雅在掐陈明湛大腿,可谓一石二鸟。
但楚星野还是忍住了,因为陈董事长看起来宝刀未老,能把他打个半死。
而且……他确实有点害怕陈明湛脑袋着地,万一脑溢血死了就不好了。
死在他腿下,也太不吉利。
要是挡了他的财运怎么办?
办公室内的微妙气氛并未维持太久,便被一阵脚步声打破,医务人员破门而入,楚星野腿一轻,陈明湛风一般地被抬上担架。
陈家的独子在利明总部出事,于情于理,在场的人都该跟去看看。
尤其是陈明湛倒下的原因未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缺席,很难不被人甩锅。
至少在跟着闻暨白上车前,楚星野是这么想的。
随行的人多,不仅有楚星野四人,还有几位助理秘书跟着,闻暨白的助理便安排了很经典的一款车——加长林肯,接送几人。
虽然可以分多辆车接送,但现在这个焦灼的气氛,助理实在没有脑力去思考如何分配,而且加长林肯的车厢几乎是一个豪华的ktv包厢,酒水点心水果一应俱全,应该……可以稍稍缓解一下气氛吧?
于是,楚星野左边坐的是司哲雅,司哲雅的助理站在一边,隔着一张摆放着水果点心的升降茶几,闻暨白和陈荆和坐在对面,随行的助理和秘书一左一右坐在边上。
救护车速度快,开在他们前头,此时早就远远甩开这辆林肯,陈荆和眼里,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远在天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心中止不住地懊悔今天带陈明湛出门,情绪几乎触达爆发的临界点。
果然,在这个缓缓移动的密闭空间内,陈荆和率先开口:
“哲雅,你来说说,明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哲雅其实早就解释过很多遍了,但此时还是不厌其烦地细细讲。
大致的意思就是,陈明湛好端端地突然晕倒,他们很无措,但第一时间去查看了情况,紧接着陈闻二人开门敲门而入。
言而总之,
不知道。
这种托词,在陈荆和面前自然不可能混过去。
他重重叹气,一手托着腮帮子,差点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
“星野,这里没有外人,你跟叔叔交个底,”
“明湛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终于进入正题了,
楚星野心里只觉得无聊。
他觉得此时处在焦虑担忧中的陈荆和根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发泄情绪。
这个车厢里,有谁比他更适合做沙包呢?
“没有。”
楚星野态度冷淡。
陈荆和的随行秘书见气氛不对,打算上前说点什么安抚楚星野,却被陈荆和一把拦下来。
陈荆和再次问道:
“……和你无关,真的假的?”
“叔叔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做了就是做了,叔叔不会计较的,你这个年纪,最需要学会的就是诚信了……”
“来,告诉叔叔,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内涵他?
楚星野笑了,说道:
“没有就是没有,您倒是可以想想是不是明湛有什么不良习惯,才会这么外强中干,突然倒下来。”
陈荆和额上青筋凸起,显然是有点气到了,他仍觉得楚星野是白家推出来的人,便看向司哲雅:
“小雅呀……你看这……”
出乎他意料,司哲雅根本不理他,而是侧过身,亲亲热热地跟楚星野咬耳朵。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白家怎么教的孩子!
陈荆和脸都要气歪了。
陈荆和都红温了,而楚星野只是觉得耳朵有点热。
“星星……你看他,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一上来就骂人……”
“还是和我待在一起比较好吧……年纪大的人有时候很招人烦的,什么成熟啊体贴啊都是骗人的。”
司哲雅还未成年,仗着年纪优势在楚星野面前隐隐地撒娇,声音很软,但还是比不过楚星野的脸蛋软。
可惜,他的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少来,”楚星野冷哼,压低声音“他爹的,你到底对陈明湛做了什么!”
司哲雅不说话,只是无辜地看向楚星野。
“当时就三个人,不是我干的,当然就是你了,少装。”
楚星野语速快,司哲雅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只觉得楚星野的口腔看起来又湿又热,像朵糜烂的玫瑰,想要捏在指腹间狠狠把玩。
“星星,你这么在意他的健康吗?”司哲雅将避重就轻贯彻到底,“要是有一天能被星星这么关心……我就是死也情愿。”
“那倒没有,”楚星野飞快否认,“只是……你下次对他下手,能不能挑个我有不在场证明的时候,你这样,我很烦。”
司哲雅想要牵着楚星野的手赔不是,楚星野有点嫌弃,想要甩开,但没成想司哲雅力气竟然比想象中的大,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手往后边放。
楚星野心里正烦,偏偏又有人来搅他清净。
“……你们在干什么?”
“手牵手?关系真好。”
楚星野看去,
不出意料,是闻暨白在说话。
啧,怎么感觉这话有点酸。
陈荆和也是不放过他,又觉得闻暨白是自己这边的,底气了点,嘲讽似的说:
“我当为什么司哲雅要为你说话呢……现在倒是有点想明白了。”
谁料闻暨白皱了皱眉,对陈荆和说:
“陈叔,您的精力还是放在关心明湛上比较好。”
“……想得太多,肝火过旺,对身体无益。”
陈荆和脸色一黑,下意识道:
“小闻,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我是长辈!”
“而且……明湛出事分明就和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闻暨白敛下眼睫,淡淡道:
“见到医生前,谁的猜测都不做数。”
陈荆和气恼,但又不便和小辈起口舌之争,心里恶意地揣测着闻暨白与楚星野的关系,越想越是觉得楚星野手段了得,竟让这么多阔少拜倒在他的裤腿下,连闻暨白这样一个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后辈都上钩了,想来,明湛一时糊涂也正常。
就在车厢内气氛几近零点时,这辆加长林肯终于缓缓停下,陈荆和不愿久留,第一个下车,临了还蔑了车内其他人一眼,几乎是把不满写在脸上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下车,不巧的是,楚星野恰和闻暨白前后脚下,两人身体只有一拳之隔,闻暨白一低头,下巴就能蹭到楚星野的发梢。
这样的距离,对楚星野这种的直男来说,还是有些太过暧昧。
闻暨白耳语:
“你愿意让司哲雅牵你的手?”
“意外。”
楚星野先一步下车,淡淡回应。
“那你和他独处也是意外吗?他用那种眼神看你也是意外吗?你们两个贴在一起也是意外?……你的意外也太多了。”
闻暨白紧跟着他,两个人落在人流最后。
怎么说呢,他的人生确实是充满了意外。
这又不是他的错……
面对话突然多起来的闻暨白,楚星野冷着脸说:
“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同性恋的话,就不要离同性这么近。”
“你非要这么贴着我说话的话……我就只能认为你是深柜了。”
这话果然有杀伤力,闻暨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随后竟然露出了自我怀疑的神情,楚星野借机和他拉开距离,心里有点得意。
这是一家服务优秀的私立医院,在护士小姐的带路下,几人很快到了陈明湛的病房。
医生向陈荆和解释,陈明湛应该是给人下了特制的安眠药,不仅能让人失去意识,还会全身疼痛酸软,难受是难受,但于健康并没有什么大碍,住院观察几天就好了。
陈荆和握住医生的双手,反反复复地问陈明湛的病情,有的问题细致到了医生也没办法迅速回答上来的程度。
幸好,就在这个当口,陈明湛醒了。
陈荆和一下子顾不得其他,冲到爱子床前,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才不让表情失态,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只见陈明湛吃力地睁开眼睛,他昏迷太久了,五感一时模糊,勉强张开干涩的唇,声音沙哑:
“星星……星星是你吗?”
“你愿意来看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陈荆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紫、又红又绿,活像个变色盘。
“你小子……!你是要气死我啊!爸爸这么着急来看你,你心里只有喜欢的小男生!没良心的,看你好了爸爸怎么收拾你!”
陈荆和气得脸头上的白发都一颤一颤的,语气是凶狠的,但却没忍心真的对儿子怎么样。
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总是有恃无恐,陈明湛没把陈董事长的气放在心上,小声抱怨道:
“我就是喜欢他嘛……诶老爸,他来了吗?”
陈荆和差点一巴掌盖到陈明湛脸上,但想起儿子现在身体正虚弱,硬是忍下来了,
“在后边。”
“爸,那你往边上稍稍。”
陈明湛的眼睛亮了亮。
陈荆和深知儿子的脾气,摇了摇头,无奈走开,对着助理说:
“把那个什么楚星野叫上来。”
助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小声道:
“董事长,楚星野他好像不在病房里。”
“怎么可能?明湛伤成这样他不来看看合适吗?!”陈荆和一边震惊一边不忿,回头望了眼,发现门边竟真的空荡荡,连同闻暨白也不见踪影,“……不像话!明湛不论如何也是因为他受伤的……!”
一边的助理还没来得及安抚陈荆和的情绪,就见老板急匆匆地冲出病房,似乎是要亲自捉楚星野来见陈明湛。
助理摇了摇头,在心底深深叹息。
这么多年了,董事长还是这个样子,平时商人重利老奸巨猾,但一遇到和儿子有关的事便失去理智,整个人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说到底,少爷在白家人的地盘,当着白家人的面倒下,明明白家的问题更大,何来“为楚星野受伤这一说”呢?
一罐冰镇的原味可乐从自动贩卖机轱辘滚出,楚星野弯腰去捡,罐身表面的雾气把他的手掌弄得湿漉漉的,楚星野怕凉,手掌去贴温热的脸颊取暖,把一张细嫩柔软的脸弄得氤氲,可怜可爱极了,像只没开化的幼猫。
他的身边热热闹闹地围着一小群护士,有长有少,但无一例外用柔软的眼神看着他,看得楚星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闻暨白被排斥在这个小圈之外,脸色冷淡,周身气压低得可怕,所幸根本无人在意他。
女孩子们总是善意的,楚星野对此深有体会。
男人喜欢用痛苦来表达喜欢,
“你的拒绝让我痛苦了!你不能不和我在一起,也不许和其他人在一起!”
“你看不见吗!我在说,我苦我累我压抑啊!你怎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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