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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薛照道:“家里自然是比这里好。”
饶是已经知晓薛照身世,明白父王为何偏心于他,老二老四闻言还是悚然一惊,震撼于薛照口出狂言,心底对他的忌惮也多了一重。
梁王眉头一拧,顾忌老二老四在场,没有训斥薛照,免得他再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话来。
梁王在界碑之前站定,接着骂老四:“一问三不知,还想去卫国丢脸!你看看你这脑满肠肥的样子,哪有丝毫才智?似忠实奸!别以为孤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在搞什么!翅膀硬了想另起炉灶,睁开眼看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成什么气候!”
老四被骂得站不住,扑通跪地:“父王,儿臣有罪,儿臣愚鲁,但儿臣对父王的孝敬忠诚天日可鉴!此事定是有心之人算计筹划,儿臣一定会尽快查出幕后主使,绝不耽误送小妹联姻!”
梁王重哼一声,背手看向老二:“他说有幕后主使,你觉得是谁?”
“儿臣对父王的忠心绝不比四弟少!”老二也是双膝跪地,先把自己撇干净,然后目光意有所指地点了薛照,“我和阿燎从小深受父王恩宠,自是感恩戴德无任崇敬,将君父视作天神一般的存在,怎么敢有二心?我们心思纯然,从来都是行事规矩的,不像有些人,素怀怨怼更不恭敬……”
薛照置若罔闻,也不接话,由着他们三人各怀鬼胎装腔作势。
梁王看一眼薛照,然后让二人都起来:“眼下不是论罪的时候,两国联姻之事出不得一点差错。你们兄弟之间再怎么不睦争斗,终究是我们的家务事,别不知轻重闹得举国不安,让卫国看了笑话,更别捅到陈国去。”
老二和老四齐声答“是”,还要再说两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话表忠心,梁王摆摆手,指向界碑:“孤不信什么神迹祥瑞,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界碑上的刻字,不必说明,你们也该看得懂是什么意思。这是对孤的威胁和诅咒,主使之人其心可诛。孤是天命所授,岂会被如此雕虫小技唬住?”
梁王道:“孤不信所谓诅咒。但百姓们只会人云亦云,民言汹涌甚于川河,现下神龟显灵之说已经成为街头巷议的谈资,再加上碑文,更加要闹得满城风雨。孤分明已经将界碑扣在宫中,次日遇龙湖畔竟又出现一模一样的石雕——就是这一只。孤想知道,是否明日还会凭空出现另一只赑屃,矗立湖畔?”
梁王指着界碑,目光却落在薛照身上。
薛照神色泰然自若,仍旧是不接话。
梁王将怒气压了又压:“联姻乃两国邦交大事,最讲究礼数周全。老二在礼部见习也有了一段时日,观应掌管司礼监已久,更是对礼制驾轻就熟,孤属意你们共同率领使团前往——”
冯灼心慌情急,竟然直接出言打断:“父王!大哥不在,兄弟之中便以我为长,两国联姻关系重大,既要表示诚意,又要处处周详,到底是儿子年岁大些、经历的事也多些,比四弟更适合出使!”
薛照闻言无声轻笑,什么手足骨肉,两人的结盟实在不够稳固,既想合力对付自己,彼此却又时刻防备着,唯恐对方得了好处。
冯燎也不肯相让:“二哥是比我先进衙门办差,但术业专攻各有不同。吏部管的是朝内之事,桩桩件件总有成规可依。礼部对外,事项繁琐,非用细心之人不可。大哥雷厉风行,恐怕会有疏漏。再者,卫国路遥,小妹年纪又小,大哥怕是不懂这个年纪的女孩心思,我的女儿却是只比小妹小一岁的,我定能照顾好小妹,让她不仅平安更能欢欢喜喜地抵达卫都。”
“你懂女孩心思,难道我没有女儿?冯燎,你说话之前最好想想清楚,别信口开河!”
“二哥恼什么?做弟弟的,不知何处失言,请兄长明示。”
“你细心,难道我就是糊涂鬼?哼,也是,若非细心,怎么会经营得起那么精细的生意!”
“正论国事,二哥说到哪去了?!”
二人相持不下,越争越急,简直快要弄成泼妇骂街,若是没有他人在场,双方互揭老底斗红了眼,能直接打起来。
梁王听着便觉得心烦,厉声喝道:“都住口!成什么体统!”
二人登时垂头默然,不敢再争。
梁王目光沉沉地看向薛照:“观应,你认为该当如何?毕竟是与你长途同行,你觉得谁更合适?”
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薛照身上。
薛照冷然缓声:“有什么可争的,让他们都去不就是了?我有伤在身,正不想受累。”
冯灼和冯燎可不干,心想都走了,岂不是留你在奉安为所欲为?几千里往返一趟,梁国怕是早就变天了。
使团的主使一时定不下来,梁王便让老二老四先回去,责令他们三日之内将装神弄鬼的逆贼捉拿归案。期间若是再有刻字界碑出现,唯他二人是问。
老二老四走后,梁王便卸下了故作的威严,往书桌后圈椅一靠,询问薛照:“那小长随,不是真的内官吧?什么来历,让你这么如痴如醉?”
薛照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过去:“王上如此耳聪目明,何必让他们去查‘祥瑞’之事,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还急什么?怒什么?”
梁王道:“妖言惑众,不过如此。趁此清理一些为臣不忠者,也算一件好事。”
薛照冷笑一声,俯视界碑,又将目光投向梁王:“真有这么镇定?方才的怒气并不像假装。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天意不可违,逆天而行必遭反噬。你怕民意如沸不可收拾,更怕诅咒成真,所谓大业成空,连王位性命也难保。你心里怕得要命,所以气急败坏,还能说是好事……兵力硬不硬尚且未知,王上的嘴是真硬。”
梁王勃然大怒:“住口!你这逆子!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可有半分为臣为子的敬畏!”
“君不君,父不父,谈何敬畏?”薛照傲然对视,“我明白地告诉你,若不收手,下场就在石碑之上!”
“放肆!孤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无视亲长尊卑了!老子就是你的天,你还能反了天不成!”梁王拍案而起,抬手意欲掌掴,却听掌事太监禀报有要事呈奏,接过纸卷一看,梁王眉头皱得更深,“混账!都是混账!竟敢如此愚弄孤!”
薛照从容自若,这个节点送来,不难猜到是谁给梁王递的消息,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
“天时地利人和,你什么都不占。兴兵作战要将广粮足,你也不过是勉强为之。到如今这地步,还要一意孤行吗?”薛照最后发问。
两个掌握大权的男人炯炯对视,年长者自恃阅历和地位,年轻者有的是坚韧的筋骨和傲人的意志。
仿佛两头野狼,殊死对决。
梁王神色狠厉呼吸沉重:“好好好,最不让孤省心的是你,可最像孤的也是你。你一辈子都得记着,是孤赋予了你聪慧的头脑和强健的体魄!就算你不认,老子永远是你老子!”
薛照握拳:“刀光剑影尸山血海里捡回来的命,用不着承你的情、念你的恩!”
梁王闻言冷笑:“盛怒者内心恐惧无定,这是你才说过的话。小子,跟孤比,你还太嫩!”
薛照闭了闭眼,未作回应。
梁王立在书案之后,背对天下舆图:“你要和孤斗,那就看看是谁笑到最后!国之重器掌握在孤手里,臣工万民都应为孤所用,你也在内!此战势在必行,任何人都阻拦不得!你若是铁定心思要与孤相悖,那就是与整个大梁做对,就是叛徒!孤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用,梁国多的是将才帅才!届时两国开战,人人皆兵,要么你临阵脱逃做一个懦夫,要么你只能替我大梁冲锋陷阵,别无他法!”
薛照缓缓睁眼:“你果然是无可救药。”
梁王仰天大笑:“你懂什么?你才在世上活了几年?以为凭着少年意气就能力挽狂澜?笑话!与其庸碌一生,不如尽力一搏!成王败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断定胜负!若战,便有俯视众生的机会。不战,就是一辈子屈居人下的命!孤不信命!”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薛照做了最后的努力仍然难以改变梁王心意,也不再执着,转身而去,在宫门口撞见尚未离去的冯灼和冯燎。
薛照错身绕过,冯灼却快步堵上来:“就想这么走了?你小子藏得倒深!我警告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太监,别想有什么不安分的奢望!从古至今,哪有太监坐上那个位子的,笑话!认清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冯灼骂得不解气,还低低补了一句“孽种”。
薛照并未恼怒,而是冷眼看他:“太监没有子嗣,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这一点,我当然清楚,认不清自身的另有其人。”
冯灼听出薛照是在嘲讽自己不能生育,愤而举拳,老四将其拦下,目光示意周遭环境:“二哥,息怒,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难看。”
老二一把掀开老四:“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说是互联互通一致对外,你在礼部,早就知晓界碑之事,却不与我通气,让我直到被父王召进宫中骂得狗血淋头才晓得来龙去脉!”
冯灼对老四大骂一番又转向薛照,压低了声量急切询问:“你是不是早就知情?才会如此镇定?父王这一辈序字为木,所以是‘逢木必贵’。父王作为一国之主,名中带‘水’,则是应了‘引水而荣’。献也是冯家的字辈,奉安则是梁国都城之名,前三句都直指父王。第四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到底是何含意?父王当着你的面,让我们去查案,这案子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薛照想到深夜前来求和的卢氏,不答反问:“你们真就觉得梁王非从你们二人之中做出选择不可?”
冯灼皱眉:“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有戏?就算你不是实打实的太监,但名分上已经定了,你便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薛照蔑然:“蠢货。若是对你们满意,梁王又怎会因为宫人滑胎而震怒,禁足了孙昭仪?五十岁,旁人眼中半截入土,或许自身还觉得正是壮年。冯家人,向来都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
说罢薛照便大步离开,留下冯灼与冯燎面面相觑。
回到家中,薛照未见萧约,便问韩姨:“萧约去找裴楚蓝,还没回家?”
韩姨点头,又神色担忧地比划道:“天都快黑了,按理说距离不远来回一趟也不用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
薛照心头预感不好,毕竟碧波藕榭是冯燎的地盘,担心冯燎狗急跳墙,便急忙前去寻找,才从长更巷出来,便听见有人议论——
“沈家二少爷真是胆大,连那位煞星的夫人也敢掳去。”

沈府偏厅之上,萧约和沈摘星面面相觑。
萧约被掳到沈家已经有两个时辰,街上的闲言碎语迎风就长,沈府下人们向来规矩老实,但也忍不住偷看两眼——
家里两位少爷最近不知着了什么魔,一个比一个带回来的人奇怪。
大少爷和戏子来往,虽然不体面,但一个丧妻一个独身,碍不着谁,说起来也是一桩风流韵事。
但二少爷抢了有夫之妇回来,这可就太荒唐了——还是奉安头一号煞星薛照的老婆。
扫地的老仆握着扫帚来回在偏厅门口转悠,一点灰尘没带走。老人家想劝又开不了口,满是皱纹的一张脸憋得发红,不知是替主子害臊,还是担心薛照杀上门来殃及自身。
沈摘星起身将人轰走:“别扫了,晃得我眼晕。去吩咐家丁,都准备着家伙,一旦薛照登门,就给我一起上,把他拿住!”
“啊?拿谁?”老仆苦着一张核桃似的老脸,“我也要一起上?”
萧约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摘星扭头瞪他一眼:“笑什么笑?双拳难敌四手,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团团围住,还制服不了区区一个薛照?走开走开,去门口埋伏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靠近这边!”
老仆攥着笤帚走了,但走得一步三回头,心想要不是老爷和夫人这阵子回老家祭祖了,二少爷决不敢做出这种荒唐事。今日是少夫人忌日,难怪大少爷也不在家。这可怎么得了?把人都撵开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哎哟哟,传出去沈家的脸都丢尽了。
待会薛照打上门来,应该不至于连老掉牙的也杀吧?阿弥陀佛。
萧约看一眼天色,已经擦黑了,支着下巴叹气。沈摘星见状倒是得意起来了,双臂环抱在胸前,倒在椅子里悠哉游哉抖着腿:“怕了吧?可算让我有出气的机会了,等我哥回来,验明正身你就是铁证,我要你们好看!”
说到沈危,萧约更是皱眉,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沈摘星一路跟踪并且识破男扮女装。
事情要从萧约离开碧波藕榭说起。
萧约怀疑自己和薛照从前相识,而且大概率不是纯洁的男男关系,从裴楚蓝那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反而更生疑窦。
看着裴楚蓝用来提炼甘油的玻璃器皿,萧约想起自己也有一套玻璃设备,从陈国出来多次搬家都没丢下,辗转各地也始终妥善保管着,一点没有磕碰。自从举家搬到奉安以来,这套价值连城的宝贝就安置在萧约照庐巷的小屋里。
萧约难得有机会出府,便想着顺便回照庐巷看看,途中经过灵光寺,瞧见个背影像是沈危,于是驻足留意了一番。
果然是沈危。
那日萧约旁听薛照和裴楚蓝商谈阻拦梁王兴兵的计划,知道了沈危也是反战的一方,甚至将兵权过渡给薛照也是他刻意为之。
交权之后,沈危清闲了许多,甚至在他人看来有些玩物丧志,不仅流连于戏楼,还将戏子接到家里——
萧约猜到此举是为保护听雪,心底便对沈危更多了几分欣赏,武能统领千军万马,退能淡泊私利以大局为重,而且心思细腻不在乎虚名,不愧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显然,耽于享乐寄情声色是做给梁王在内的外人看的表象,可沈危为何又会出现在寺庙呢?他这样的人,竟也会笃信神佛?
难道是和近来石龟显灵之事有关?
但薛照并未说过,沈危也参与其中。
萧约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看着,见沈危在弥勒殿虔诚跪拜,进香之后便离开灵光寺,紧接着又踏进一间道观,请了和合二仙的挂像,再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萧约走在回照庐巷的路上,心想,弥勒佛是未来佛,主宰未来世界,和合二仙则是道家保佑姻缘和美的仙人,沈危的妻子前两年亡故,他便没有再娶……要是自己跑了,薛照还会再娶老婆吗?
顿步抬眼已到家门口,萧约一拍额头,拍散诸如“俊俏萧约溜之大吉,惨兮兮的薛照痛哭流涕”、“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这都哪跟哪,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萧约,和薛照的老婆,完全没有画等号的可能!八竿子打不着!
小屋大门锁着,萧约摸摸衣裙,当然是没有钥匙的,要进去只好卷起裙角翻墙。
萧约左顾右盼一番,双手才扒上围墙,便感觉脚踝被人扯住,低头一看,竟是沈摘星。
萧约瞬间想到是在灵光寺时就被沈摘星盯上了,可他无端端地跟踪薛照的老婆干什么,不要脸——呸呸呸,才不是薛照的老婆!
沈摘星咬牙切齿:“竟然真的是你!狗太监为了搞断袖,撒了天大的谎!我非拿你们去王上面前,结结实实治一个欺君之罪不可!”
他竟然看破了自己是男扮女装?!上次不是都没发现,这次怎么……
萧约心头一慌,连踢带踹从沈摘星手中挣脱,一骨碌翻进院子里,站稳了才后知后觉这不是成了“瓮中捉鳖”?小屋就这么大,跑也跑不了,藏也藏不住。
听着沈摘星纵身翻墙之声,萧约心里迅速决断,快步跑到自己制香的作坊——来都来了,得看一眼久违的老本行,好久没制香了,怕是玻璃瓶都落了灰——却见室内空荡荡的一片。
萧约怔了一瞬,心想都怪薛照,把自己圈在侯府,顾不上这处,家里许久没人都遭了贼了,被扫荡得一干二净。
趁着沈摘星还没追上来,萧约又跑到卧室,也几乎是家徒四壁了,翻箱倒柜只找出一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两颗糖莲子。
哪来的爱吃糖的蟊贼?这么缺德,连锅碗瓢盆被褥枕头都不放过!
萧约现在想起来还对此气愤不已。
沈摘星见萧约出神,挑眉道:“怕了吧?薛照踹我那一脚,我可要记一辈子。”
“我劝你早点放我回去,否则薛照找来,就麻烦了。”萧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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