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时间还没到,那里已经聚满了人。
季清月和付芷嫣趴在窗台上,紧盯着下面,反倒是袁铭和赵玉成这两个主角更沉得住气,坐在桌上喝茶。
两人刚碰了一下杯,就听到了季清月和付芷嫣异口同声喊道:“出来了!”
不一会儿,小二就敲响了包厢的门。
他喜气洋洋的拱手:“恭喜两位公子!袁公子头名,赵公子第七!”
在茶楼这么多年,每年都在帮别人看成绩,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考得这么好的,真心祝贺他们的同时也会自己感到开心,以后这样的活计肯定接到手软!
季清月和付芷嫣大喜过望,欢呼着抱在了一起。
知道了成绩,他们迅速就回去了,万一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在这,免不得又是一番社交。
袁铭猜的不错,接下来的几天,他和赵玉成接连收到成县有识之士的拜帖。
连着应付了好几天客人,袁铭就有些吃不消了,干脆带着季清月回了十方镇,赵玉成一听也打包起了行李。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消息传播的速度,到了十方镇,又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款待。
镇守亲自做东,举办了一个庆祝会,袁铭和赵玉成无法拒绝,只能参加。
不过不管怎样,十方镇还是更方便,有曹氏在家照看季清月,袁铭也更放心。
曹氏一听季清月怀了双胎,就差把他供起来了,说什么都不肯他干一点活。
季清月无奈,每天就抱着融融晒晒太阳看看书,悠闲又惬意。
季清月生产前一个月,袁铭又要去州府参加会试,这一次他没办法带着季清月了。
走前很是懊恼,因为这一去一个多月,再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作为夫君,他却不能陪着季清月。
季清月亦是泪眼朦胧,舍不得夫君。
小两口难舍难分,看得曹氏也眼圈微红。
她只能紧紧拉住季清月的手,保证会照顾好他。
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到了分别的时候,袁铭坐上了马车却没有放下门帘,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赵玉成啧啧道:“袁兄和夫郎的感情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袁铭没理他,从书箱里拿出来一本书:“会试群英荟萃,赵兄要想取得好名次,还是抓紧时间看书吧。”
赵玉成点点头,也把书拿了出来。
袁铭看着书,上面的字句却连不到一起,他只能响起小夫郎的脸。
州府比成县大十几倍,街道上更加热闹繁华,来往的无一不是锦衣玉袍。
这次他们两个不会多待,就找了个距离考场比较近的客栈,迅速安顿下来。
距离考试还有两天,袁铭和赵玉成也没闲着,除了去熟悉了一下考试场地,剩下的时间都全都在房间里看书。
终于到了考试这天,袁铭背上了季清月给他收拾好的书箱和赵玉成一起去考试。
这次没有季清月送他,让他感觉格外孤独,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考好的决心。
只此一次,他不会允许自己再出现同样的情况,离开季清月这么久了。
会试分七门,一考就是十天,袁铭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腿脚都在打颤——太久没走路了,他都不适应了。
回客栈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袁铭就开始收拾行李。
赵玉成知道袁铭的孩子快生了,没说什么,默默地回去,也收拾好了行李。
第一天一早,两人就跟着镖局的车队出发了。
路途遥远,两人也不用再看书,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好像拼了命要把之前欠下的睡眠都补回来。
行至一半,睡眠都补得差不多了,两人就靠在马车里说话。
“袁兄不必太过担心,月哥儿身体好,有伯母陪着,不会出什么事的,再不济还有芷嫣在,她肯定会陪着月哥儿的。”
袁铭看向他,真诚的道了谢:“多亏了赵兄和付小姐。”
“都是应该的。”
“这次回去应该就要见到孩儿了,不知道袁兄是喜欢女孩还是哥儿?”
几次看诊已经确定季清月肚子里的是龙凤胎,儿子是一定有的,女儿和哥儿都不一定了。
袁铭脸上带了点笑:“都喜欢,不管是女儿还是哥儿,肯定都和清清长得像,可可爱爱的。”
说着,他从胸口摸出来一个黄色的符包,紧紧握在手中。
赵玉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考试前一天,他们特意去了州府的寺庙,求学业顺利。到了地方,袁铭又去求了三枚平安符。
在老和尚慈悲目光的注视下,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季清月的名字。
当时他就在想,袁铭一定爱惨了他的夫郎。
靠在马车上,听着外头镖师们笑闹的声音,赵玉成闭上了眼睛,想到的都是付芷嫣的身影。
与此同时,十方镇,袁铭家里灯火通明,带着口腔的尖叫声不断从紧闭的卧房传出。
门外,曹氏紧张的搓着手,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她一边走一半念叨。
这时,付芷嫣来了。
“伯母,月哥儿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付芷嫣频繁来家里,得知她是镇守的女儿,曹氏一开始是有些胆怯的,现在熟悉了就拿她当普通人一样。
一把握住付芷嫣的手,曹氏焦躁地说道:“稳婆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还没生下来。”
听着季清月越来越嘶哑的叫声,付芷嫣心里一紧。
她看了身后的老大夫一眼,对曹氏说道:“徐大夫是镇衙的府医,医术高超,我娘生的的时候大出血就是徐大夫救回来的,让他进去帮忙吧。”
一盆接一盆的血红的水从房间里端出来,曹氏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太谢谢你们了。”
“伯母不用客气。”
徐大夫进去之后没多久,房间里就传出来了先后两道哭声,一强一弱。
曹氏瘫倒在地,喜悦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很快,稳婆抱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喜色。
“恭喜恭喜啊!一个儿子一个哥儿,哥儿早出来一点。”
曹氏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孩子,看着皱巴巴带着紫红色的小脸蛋,嘴巴不自主扯开一个弧度。
“和阿铭小时候长得真像。”
草哥儿擦擦手,抱着另一个襁褓。
付芷嫣也很开心,大手一挥给稳婆和大夫一人赏了一锭银子。
大力跑过来说道:“羊奶已经温好了。”
哥儿是没有奶的,袁铭和季清月都不想找乳娘,咨询过大夫之后,特意挑了两只刚产崽的母羊,早早就关在了后院棚子里,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就为了这时候。
曹氏连连点头:“端去堂屋,我们这就过去。”
躺屋里,曹氏把温好的羊奶一勺勺喂进小孩嘴里,草哥儿也在喂。
付芷嫣眼巴巴看着,两个小孩噘着嘴鼓起脸颊的样子有些可爱,但是她不敢上手。
曹氏养过袁铭,但到底时间过去太久了,也有些生疏,两个孩子喂完,她和草哥儿都累出了一身汗。
这时候,李婶过来了。
“夫人,夫郎他醒了。”
李婶是付芷嫣之前买的,这次回十方镇,短时间不去成县,就把人一并带了回来,正好她有照顾孕哥儿的经验,付芷嫣就让她在这里帮忙。
一听月哥儿醒了,曹氏脸上笑开了,松了口气。
对两个孩子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你的阿爹,他可是受大苦了。”
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受风,李婶已经在门窗上都安上了一层纱布,进去之后光线有些昏暗。
李婶点亮了油灯。
季清月看到两个孩子,撑着露出一个笑,就要努力爬起来,不知是不是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脸上很快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曹氏连忙把孩子放在他枕边,说道:“别起来,好好休息,孩子给你带过来了。”
草哥儿把手里的襁褓也轻轻放在了枕头上。
季清月看着两个孩子,嘴角上扬,却说道:“这么这么丑?”
沉默一瞬,曹氏和付芷嫣都笑了出来。
付芷嫣站在床边,弯下腰,手指轻轻触碰两个小孩的脸:“别听你阿爹胡说,你们最可爱了。”
季清月嘴里说着嫌弃,事实上比谁都在意两个孩子。
即使是月子里,也坚定地让孩子们跟他睡在一起,夜里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
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几天过去,皱巴巴的小孩已经完成了蜕变,白嘟嘟的脸上两颗紫葡萄一样的眼睛,静静看着你的时候,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
反而是季清月,被孩子们闹腾的睡不好觉,脸色很苍白。
曹氏有些看不下去了,强硬地把孩子抱到两了自己房里,有李婶在,一点差错没出。
季清月也渐渐安心,好好坐月子。
马车行至十方镇,袁铭早已经归心似箭,恨不得飞回家里去。
告别了镖局的车队,袁铭背上书箱,直接奔跑起来。
赵玉成的手扬起又放下,摇头笑了笑,坐上了府里的马车。
袁铭越跑越快,来到巷子口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邻居大娘坐在家门口晒太阳,远远地招呼道:“袁公子回来了!你家夫郎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哥儿,真是太有福气了!”
袁铭道了谢,来到家门口,下意识放慢了步子,突然近乡情怯,有些不敢推门了。
然而并不给他多想的机会,门里突然响起一阵小孩啼哭的声音。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带动着过高的温度流经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好像泡在温泉里。
那是他的孩子……
不等他多思考,身体快过大脑,直接推开了门。
院子里,苹果树下多了一张桌子,桌面用柔软的毛毯包裹着,季清月头上戴着帽子,旁边坐着曹氏,两个人腿上都放着一个婴儿。
看到这一幕,袁铭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在袁铭开门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到他纷纷露出喜色。
“阿铭回来了!”
“夫君!”
季清月怀里抱着孩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袁铭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揽进怀里。
“清清,辛苦了,对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袁铭哑声道。
季清月怀里的孩子挤在他们中间,不安的动了动,扬起脸就开始大哭。
曹氏嗔怪道:“把我孙儿都闷坏了!”
袁铭立马弹开,低下头看着小婴儿。
不知道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还是因为别的,哇哇大哭的婴儿和袁铭对视的那一瞬,忽然停下了哭声,笑弯了眼睛。
袁铭也笑了。
季清月说道:“这是弟弟,是个哥儿,小名雪宝,阿娘怀里的是哥哥,叫虎子,大名还需要夫君来想。”
听到雪宝两个字,袁铭怔愣了片刻。
随后他把季清月怀里的孩子抱在了怀里,轻声唤道:“雪宝。”
动作熟练准确,正如他梦中千百回一样。
第94章 殿试
这次考完试距离成绩出来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袁铭彻底空闲下来,每日就待着家里,陪着季清月,照顾两个小孩。
袁铭回来了季清月安下心来,不再急着出月子,乖乖在软榻上躺着。
关于两个孩子的名字,袁铭日日夜夜捧着词典,终于在季清月出月子这一天想好了。
“袁宿,袁霄……”季清月看着纸上的名字,念了出来。
袁铭对这两个名字很满意,解释道:“哥儿叫宿,是希望他快乐无忧,每晚都能幸福安睡。男孩叫霄,想他以后能直冲云霄,有一番作为。”
听他这么说,季清月点头:“不错,是个好名字。”
就这么的,两个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
季清月出月子了,迫切地想要出去透透气,春色渐浓,已经慢慢暖和起来了,袁铭也就没拘着他。
最后一家子人类来到了镇子郊外的山脚下。
这里有座不高不矮的山,没什么具体的名字,大家就叫十方山。山上草木茂盛,还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寺庙,所以镇上的人郊游都喜欢来这里。
袁铭带着老小,就没去爬山,直接来到了山脚下的草地上。
铺上软软的毯子,两个小孩放在了上面。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两个孩子非常兴奋,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叫唤。
季清月也很开心,躺下来狠狠地吐了一口浊气。
“在家里可憋死我了。”
袁铭笑:“辛苦我家清清了。”
两人对视,暧昧的因子在眼眸间流转。
曹氏拿了个奶瓶过来,趁着里头的羊奶还热着,喂孩子们吃了饭。
袁铭和季清月头碰头躺在一起,身体微微弯曲,中间的空地上两个孩子爬来爬去。
袁铭的眼睛微微湿润,手放在眼睛上挡了挡。
会试的成绩出来了,这一次袁铭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一众人堵在了家里。
镇守亲自来了,身后的衙役都穿着红色,手里举着喜牌,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成亲。
“会试头名!”镇守的脸激动的涨红,“你是建国以来第一位小三元,到了殿试,不出意外的话,皇上肯定点你为状元促成□□。”
他顿了顿,拍着袁铭的肩膀:“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气度不凡,不是池中之物,却没想到你起来的这么快。”
袁铭道:“不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镇守的恩情。”
闻言,镇守脸上的笑容扩大,看他的眼神越发温柔。
殿试就在三个月后,这一次袁铭打算带着季清月一起去,因此要提前出发。
听到他的安排,曹氏沉默了很久。
吃完晚饭,袁铭来到曹氏房间。
“我的儿子真是太优秀了。”曹氏眼中含泪:“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要不是他,我不会拥有这么好的儿子,现在还有两个孙子,我已经死而无憾。”
袁铭抱住她:“阿娘,他欠你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曹氏有些不赞同:“官场复杂人心难辨,就算你拿了状元,也得从头做起,那个人可是宰相,千万不要做傻事,想想月哥儿和雪球虎子。”
袁铭跟他保证:“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找了个天气好的日子,袁铭就带着季清月和两个孩子踏上了进京之路。
曹氏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看了许久,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久久不见回神。
邻居的大娘喊道:“别难过,你家孩子是有出息的,总有一天会回来接你。”
曹氏怔了怔,随即笑开了,他相信会有那一天。
袁铭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随时时间过去,两个孩子逐渐活泼好动,整日待在马车里根本不现实,时不时就要出去透透气。
山高水远,还要担心遇到打劫的,可谓是身体和精神都不得安生。
一个月的路程,袁铭走了整整两个月,住进客栈里,袁铭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猛猛睡了一天,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季清月留在房里照看孩子,袁铭出去租房。
这次没有赵玉成陪着他一起了,赵玉成考过了乡试但是成绩稍微逊色一些,并没有得到殿试的资格。
不过赵玉成并不灰心,相反特别满足。
他现在的年纪就成了举人,已经超过了镇守,在家里的地位肉眼可见的提升。
而且赵玉成短时间内没想继续往上考,袁铭去找他的时候,他就说想先做个小官。
人各有志,袁铭也没有强求,两人回忆起一同读书考试的日子,还有些唏嘘。
京城的物价和成县不可同日而语,好在袁铭还有些积蓄,想到日后的打算,索性直接买了一间院子,在京郊。
生完孩子,季清月就想继续制香,不仅需要一个大的工作间,还得住得清净些,看过这间院子只觉得满意。
于是,袁铭找来牙人签了契约。房契到手,袁铭有一瞬间的恍惚,上辈子为了买到京郊一间小屋他付出了多大代价来着?
好像记不清了。
季清月见他一直盯着地契看,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笼里取出来一张银票。
一千两,袁铭一愣。
“我爹给我的嫁妆,还有我哥的粮饷,我都换成银票了,还有很多钱,夫君不用担心。”
季清月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袁铭心头一暖,将银票收了下来:“好,以后就靠夫郎养家了,我愿意在家里照顾孩子。”
季清月在他嘴上拍拍:“别说胡话。”
两人笑闹着,放在房间里的两个孩子偶尔叫一声,在黄昏中,形成一副名为家的画卷。
殿试考得最灵活,再加上面圣的压力,袁铭站在大殿外,深深感觉到周围人身上散发着的浓烈的焦虑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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