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野风(落峤)


让明明是锋利薄情长相的楚轻舟,在某些时刻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柔缱绻。很不巧,就是这样燃着两盏烛火,于荒漠之间的时刻。
这种错觉在两人同榻而眠的场合下又牵扯出一丝温情而暧昧的东西来。
无关风月,却让人心神不宁。
冷山忽然觉得楚轻舟像他以前没能驯服成功的一只鹰。
那只鹰发起脾气来也像楚轻舟一样凶,会用锋利的爪子狠狠挠他,喜怒无常,力气也大,瞳孔也和楚轻舟一样乌黑,但眼尾却生了一撮红色的羽毛,在它不动怒的时候一眼看过去,会让人产生俊美温驯的错觉。
冷山有那么一瞬间竟差点上手摸上楚轻舟的眼睛,在意识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行为后,他既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只当自己这是驯鹰师的职业病。
他不太自然地往墙壁那边挪了挪。自从认识楚轻舟之后就没遇见过好事,不是暴风雪就是家门被人用子弹轰烂,还有被莫名其妙吊起来,还有沙尘暴……他可不想和这个人再有牵扯。
牵扯……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和这个人待在一块儿的最后一天了吧。
怀疑解除了,这个人会接着去抓坏人,和那些跟他打架一样厉害一样英勇的队友在一起,很快就会把这几天的插曲忘得一干二净。
就像那些来到草原上旅行的游客一样,他们会回到自己的生活里,渐渐忘记发生在旅途中的事情。
而楚轻舟也会遗忘他,遗忘草原,直到分不清草原上的风和R市的风有什么区别。
冷山突然有些落寞,兴许是因为夜深人静,很容易让人伤春悲秋,也兴许是因为这几天和楚轻舟相处时发生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一下子要回归曾经的生活,他不太习惯了。
所有人都有家可回,都会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可是他早就没有家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寞真的挺难熬的,就像吹落枯枝上树叶的无声风暴,激烈又难言。
楚轻舟打了三个电话过去,木檀也都没接。这就不对劲了,难道集体被偷袭??楚轻舟大惊,正准备报警,屏幕突然弹出了微信群聊消息。
上面显示着——“决战巅峰”群聊。
楚轻舟立即点开,这是木檀和小陈他们三人的新任务群。
「木檀:楚队,沈教官发疯了,今天突然拉着所有人演练,我们在山上荒野求生了一天,现在刚放我们回来,你刚才打了电话给我?」
楚轻舟放下心来,虽然他本来也没太担心。
「楚轻舟:嗯,我给沈霆羽打电话他没接,我以为他被人暗鲨了。」
「木檀:沈教官的手机掉山沟里了,碎了……」
楚轻舟在心里狂笑。
「楚轻舟:帮我和他说,人没事就好。」
「木檀:好的楚队。」
「小陈:“我来也”“准备发起进攻”表情包」
楚轻舟噙着笑打字。
「楚轻舟:你们不是后天才到吗,在这激动什么呢。」
群里立刻弹出了新消息。

「小陈:楚队,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大敌当前,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楚轻舟:闭嘴吧,一看你们这副样子就知道这次任务属于简易模式。」
「小陈:(队长英明表情包)」
「楚轻舟:不过,我这么推断的最主要原因是沈霆羽派的是你们两过来。」
「小陈:什么意思?」
「木檀:@小陈 队长这是嫌弃我两蠢呜呜呜」
「小陈:(暴风哭泣表情包)」
「楚轻舟:说说吧,具体什么任务。”」
「小陈:(生闷气表情包)哼,队长你哄哄我,我就告诉你~」
「木檀:啊?沈教官没有和您说吗?」
「楚轻舟:没,老狐狸和我卖关子呢。”」楚轻舟心想,这不就生怕他又擅自行动,一个人把事儿给办了吗,但这确实是高估他了,他现在人被困在荒漠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木檀:有个叫曹洪帆的掮客,活跃在边境地带,什么买卖都敢牵,像什么走私珍稀动物,弹药,文物,假币啊,他来者不拒。这人胆子大,心细,跟了半年才查到他的行踪,他这次去西北那边和一个本地人交易鹿角,被调查组揪出来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和那个非法卖家一锅端了。」
楚轻舟看着屏幕上的“鹿角”两个字,眯缝了一下眼睛,仅仅只是巧合吗?还是说,‘惊蛰’就这么撞在他的新任务上了?
「楚轻舟:知道了,不过像这种混迹在边境的掮客,手里都不会干净,顺手贩个可卡因也是常事,你们别掉以轻心,明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我睡了,你们也早点。」
「木檀:好的队长,队长晚安。」
「小陈:????」
「小陈:(独自哭泣表情包)队长晚安。」
楚轻舟将手机放在枕边,翻过身看了看冷山,对方还没睡着,睁着眼睛呆呆看着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他正想问问冷山是不是夜里伤口疼得睡不着,冷山忽然动了动,把自己蜷进被窝里,露出半张脸,凝着近在咫尺的楚轻舟。
“楚轻舟。”冷山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楚轻舟耳朵里。
楚轻舟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嗯,怎么了?冷,还是伤口疼?”
冷山:“不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轻舟:“你问。”
冷山犹豫了一下,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楚轻舟以为冷山担心自己还怀疑他,便撒谎道:“对,我明天就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抓你回去。”
冷山纤长浓密的睫毛耷拉下来,他小声嗯了一下,翻过身去平躺着。
过了一会儿。
“冷山。”楚轻舟轻唤。
冷山一怔,他觉得楚轻舟的声音突然之间就悦耳起来了,有点像山涧的清泉。
原来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分别,也会不自觉去挑对方身上的优点吗。
他没回答,而是直接侧过脑袋看着楚轻舟。
“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捏一下?”楚轻舟这话问得很自然,他和队友在一块的时候经常互相给对方捏腿捶背,放松肌肉。
冷山却听得一愣,直接撒了个谎:“没有,不用。”其实全身的骨头和伤口都在隐隐作痛,根本睡不着。
楚轻舟哦了一声,心道少年人的身体就是好。但还没等他脑子里的一连串弹幕跳完,冷山就隐忍地嘶了一声。
他立刻直起了上半身:“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冷山身上的伤口都用纱布包扎过了,手腕上的纱布也拆了换了新的,但楚轻舟记得冷山腰侧有一道比较长的伤口,估计是那时摔在沙石上划拉的一道口子,以楚轻舟以往的经验,那道口子应该挺疼的,到了夜里还会更疼。
冷山捂着后腰,闷闷地说:“没事。”刚才他想翻身转回去面壁,牵动了腰间的伤。
楚轻舟倾身凑近冷山,就要去扒开冷山那边的被子。
“我都说了,我没事。”冷山蹙着眉,有些生气地看着楚轻舟,这个人怎么总是听不懂他说话,比鹰还难教。
“我看看,万一伤口恶化了我得给你重新处理一下。”楚轻舟也不耐烦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男人,哦不,也不算男人,顶多算个刚成年的小孩儿。
蜡烛的火光正好映照在冷山半张脸上,冷山浅棕色的瞳孔里含着怒意,脸色却苍白得让人不忍心责怪。
楚轻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半哄半开玩笑地说:“我就看一眼,你不会是害羞吧?没什么好害羞的,你还在长身体,我又不会嘲笑你。”
然后冷山更生气了,彻底不说话,整个人都缩进墙角。
楚轻舟也没办法,只好说:“那我睡了,你有事随时叫我。”
楚轻舟对和男性睡在一张床上没有任何心理障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有时甚至和十几个兄弟们挤在一起睡觉。
但冷山就不一样了,他可没有与人同榻而眠的经历,所以当凌晨三点,楚轻舟的一条左腿压上冷山的双腿时,冷山直接从睡梦中吓醒了。
他倏地睁大双眼,惊魂未定地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不是鬼压床,也不是有人暗杀他。
房间里的两盏蜡烛早就熄灭了,窗外那点虚无的月色不足以看清具体情况,冷山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了个身,此时正面对着楚轻舟,楚轻舟也面朝着他。
冷山看了楚轻舟一眼,依稀能看见对方闭着的双眼,他稍稍挪动了一下双腿,想把自己慢慢移出来,但因为怕吵醒对方,所以不敢用力,根本没作用。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推楚轻舟的腿,刚一碰到,楚轻舟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睡眠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马清醒。
“谁!”伴随一声凌厉凶狠的低喝,冷山对上楚轻舟冷冽的目光,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往被子里躲了躲,道:“是我!你的……”话音未落,楚轻舟的眼皮几乎在一瞬间闭上了,下一刻,冷山听见楚轻舟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腿”冷山愣了愣,对方已然睡着了。似乎刚才睁开眼只是判断了一下面前的人和环境有没有异动或危机,一旦确认安全,就一秒重归梦乡。
冷山无奈,只好用了点力道一提膝,将楚轻舟的腿给撂了下去。
刚翻身转回去面壁,就听见楚轻舟忽然“啧”了一声,大概是被再次吵醒所以不太愉悦。
下一秒,冷山就感觉楚轻舟从身后倾身过来,一手揽过他的肩,将他圈在了怀里,声音带着困倦,模糊沙哑:“斌子……”
冷山没听清:“什么?”他不太自然地微微挣动身体,却正好让楚轻舟的手臂环绕在了他的锁骨与脖颈之间。
看起来就像楚轻舟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颈。
像是不留情面的挟持,又像是缠绵悱恻的恋人在寒冷的荒漠里相互取暖。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楚轻舟轻声的呢喃:“我会带你回家。”
破晓时分,晨雾稀薄,重叠的远山蒙着层青纱,在微弱的日光下若隐若现。
咚咚,咚咚。
家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响。虞潇皱着眉,不爽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脑袋,没睁眼。
他这几天没有任务,心情也不好,经常喝一夜的酒,到第二天早上才入睡,中午才会起床,这会儿听见敲门声只觉得烦,根本不想搭理。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他是个孤儿,也没朋友,很少会有人来家里找他,更没有下属敢大早上就来打扰他。
一个恐怖的猜想从脑海里冒出来。
虞潇心里咯噔一声,先生昨天说要亲自过来,难道……
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迷迷糊糊将身上被酒打湿的睡衣换掉,顺手捞了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穿上。
打开门的一瞬间,宿醉的酒顿时醒了。
真的是冷恪清。
冷恪清穿着一件深蓝色风衣,大概因为来的是边疆,他穿得休闲,鞋子没穿惯常的皮鞋,而是穿了一双黑色的中筒军靴,头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打发蜡,而是任由蓬松地散落下刘海,被开门时的气流一吹动,额前的发丝便有些凌乱地飞扬起来,竟将原本极具攻击力的深邃五官与威严的气质显出了几分随性与柔和。
虞潇看得一怔,他很少看见冷恪清这样着装,看上去比平日里还要年轻许多,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少年,但浅淡的琉璃眸子里却依然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先生……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虞潇越说越没底气,他看出来了,冷恪清已经生气了。
果然,下一刻,对方不满地蹙起了眉,声音冷漠又嫌弃:“看你的样子,是没有将我的话放在眼里?”
冷恪清自上而下扫了虞潇一眼,目光阴沉地看着虞潇衣衫不整的样子。
虞潇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忘记穿裤子了!
“对不起先生!”虞潇惊惶地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男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既紧张又害怕,但又不能马上跑回卧室去穿裤子,那样就太失礼了。
他只好局促地将自己的上衣往下拽了拽,想将衣服下摆扯长一点,好遮住自己赤果的腿。
但老天总是和他作对,他没能将衣服扯长一点,反而将本就没有系好的衬衫扣子给扯掉了——
啪嗒一声,领口的两颗扣子崩了出来,滚落在冷恪清的脚边。
虞潇倒抽一口冷气,迅速捂住自己袒露的胸口,脸上浮现了一抹掩饰不去的红晕。
冷恪清扬着半边眉尾,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脚边的扣子,接着目光上移,落在虞潇带着伤的锁骨上。
虞潇:“我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
冷恪清嗤笑一声,目光里多了几分戏谑:“你这副样子不像是准备受罚,倒像是,”他停顿稍许,轻蔑地勾着唇角,浅棕色的眼睛里尽是讥讽:“在等些别的什么。”
“没,不是的先生,”虞潇连忙摇了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冷恪清冷哼一声:“不准备请我进去吗?”
“哦,”虞潇这时才回过神来,立即侧身让开,垂着头道:“您请进。”
冷恪清斜睨了虞潇一眼,没换鞋,踩着黑色的军靴走了进去。
“先生,您请坐。”
冷恪清坐在沙发上后,虞潇也还是不敢贸然离开穿衣服,他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问道:“您想喝点什么?”
冷恪清拿出手机在看,心不在焉地说:“随便。”
虞潇终于趁此机会去卧室换了一套简单的白色家居服,然后去餐厅倒了一杯柠檬水,他记得冷恪清爱吃酸的。
虞潇将杯子双手递给冷恪清。
“实验基地的进展怎么样了?”冷恪清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第0018章 惩罚
虞潇:“殷博士说,上次我们送过去的鬣腩沨羚和高山兀鹫已经死了,死因都是心脏骤停,肺部炸裂。他说他怀疑AN17—I的新型药剂可能出了点问题,需要进行重组,如果再给它们注射的话,大概率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他申请暂停第二阶段实验。”
冷恪清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说:“暂停实验?”他哼笑了一声:“他想暂停多久?”
虞潇:“他说给他半年的时间,他把AN17—I完善一次,再将药剂用在动物身上。”
冷恪清:“半年太久了,我给他一个月。”
虞潇:“是,先生。”
冷恪清慵懒地倚在沙发靠背上,不冷不热地说:“你这几天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虞潇 :“抱歉先生,您没有给我其他任务,所以……”
冷恪清嫌恶地说:“所以你就可以喝得整个家里都是酒味?”
虞潇低下头:“对不起,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冷恪清掀起眼皮看了虞潇一眼,朝身边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说:“先坐。”
冷恪清:“你对赫尔罕那上次为了一只絮鹿差点和楚轻舟同归于尽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虞潇隔着一段距离坐在冷恪清身边,道:“他身为副首领,不顾团队利益,在我探查到山峰围捕计划之后还不撤退,就为了一只絮鹿,”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冷了几分:“我认为得不偿失,他这是违背您的意愿。”
冷恪清挑了挑眉,对虞潇的回答不置可否:“你认为他有二心?”
虞潇:“我不敢揣测副首领。”
冷恪清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他哂笑道:“你刚才说得那些话,可比揣测恶劣多了。”
虞潇蹙眉看着冷恪清,道:“先生,我只是担心他对您不利,赫……副首领野心勃勃,您之前也发现过他暗地里拉拢势力,想要分割您的权利,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虞潇的眼睛里闪现着冷冽的杀气,与方才低眉顺眼的样子判若两人。
冷恪清对虞潇眼睛里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他当年在地下打黑拳的地方挑中虞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虞潇眼睛里这抹比任何人都冷血的杀意。
只有无家可归的恶犬,才拥有的眼神。
冷恪清挑着一个冰凉的微笑,没回虞潇的话,而是问:“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猎到一只絮鹿吗?”
虞潇不明所以:“您曾经告诉过我关于晷教的事情,他身上的那个纹身,是晷教的文字,他信奉晷教,对絮鹿魔怔也不奇怪。”
冷恪清:“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个,那我们除掉的无非就是个无知蠢货。但你要知道,倘若一个人对宗教的痴迷程度很深,一般来说,是不会同时拥有很大的现实欲望的。赫尔罕那却依旧对现实世界的金钱、权利、地位执着,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并没有真的信奉那个宗教,我们看见的只是假象,他只是利用这个假象隐藏他真正的意图。第二种,他被人骗了,并且,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骗子。”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