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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牌生(好雨知时)


他受困于父母,也得益于父母。
邝野在裴屿眼前打了个讨嫌的响指,拴住裴屿的思绪:“回神。”
这不是那种催人泪下类型的视频,裴屿眼眶却酸涩。他干脆往邝野身上一倒,眼睛贴在邝野脖颈上:“……你昨天真没睡觉?”
“睡啦。”邝野用肩膀把人支撑起来,让裴屿人歪着也能看电脑屏幕,他打开一个网址,账号显示是登入的,“之前不是说要一起经营自媒体账号吗?我弄好了,等一下把密码发你。我要把你的生日礼物上传到这个账号里,就算我们一起开始做了一件新的趣事,屿哥,好不好?”
裴屿看着账号ID,喃声:“山与旷野……”
“嗯。”邝野点到上传界面,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嘴里嘀咕,“视频tag随便打几个好了……简介要怎么写?‘带爱出发’行不行啊屿哥?还是你要‘爱在路上’……”
裴屿当场嫌弃:“你他妈好土,土狗弟弟。”
土狗弟弟就眨眨眼睛:“那你说,洋狗哥哥。”
裴屿就伸出食指去删邝野打的字,只留下“出发”。
邝野没驳回,由着到洋不土也没有创意的裴屿:“好吧。”
“邝野,”裴屿很轻地叫了邝野一声,转头用鼻尖蹭蹭邝野颈间皮肤,“我很喜欢。”
很喜欢你的礼物。
很喜欢你。
中午饭,裴屿是和邝野窝在出租屋里点的外卖,好像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独处时,连一步都不想往外走,恨不得长在一块儿。
吃饱就犯困,裴屿才吃完没多久就想躺下,被邝野强行逮住。邝野从身后抱着他,胳膊从他腋下穿过,非要把午后暂且变得软绵绵的人架起来在客厅溜达,很不走心地消食,偶尔垂下去的手还给他揉揉肚子。
邝野想和裴屿一起午睡,但被裴屿踹开,说热,两人不敢开太长时间空调,趁屋里凉快下来一些就换成一口风扇抢着吹。
没惬意多一会儿,曾一本的群语音就打过来,一群人都接通,在五毒小群里汇报位置,各自向裴屿和邝野的所在地靠拢,无知无觉间包围了这对准男同。
男高中生的乐子很少,但他们总是很快乐,唱歌私带酒水,久违点根烟还让裴屿不讲情面给灭了,抱怨声四起——聒噪吵闹又一个夏天。
从搬进山成楼的那刻起,裴屿就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按下了2倍速,想必是0.5倍速度过的高一那一年要放到这里来偿还。
新一学期,五中明德注入新鲜的血液,混子比例持续下降——未来不久,这所学校就将“换血”成功,脱胎换骨,告别原先的育才,却成为真正的育才之地。
开学典礼有新一届的学生代表讲话,裴屿还记得在主席台下听得昏昏欲睡的感觉,记得自己拉住如脱缰野狗又想去祸害新届高一的曾一本一行人,可转眼就一诊临近了,裴屿甚至都没能多面熟几张高一的新面孔。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闷雷阵雨都不再是当季的气象,短袖校服没穿两天就换下,好像当人竭力想要留住一个夏天时,伸出手却永远都晚一步,只来得及摸到一丁点儿夏尾,就向冬天奔去。
裴屿每天都高度集中并且高强度地学习,他答应过邝野也答应过自己,不把复读当成后路,要像一辈子只考这一次一样去备考。
早晚上下学的同路、午饭晚饭的同行、心理健康的同课,忽然变成了在学校里一天当中最珍贵、最放松,也最短暂的时候,因为很遗憾,这学期高三一班和高二一班还是没有一起上的体育课。
裴屿已经很久没有和邝野一起打过羽毛球了。
只有在十一月时,裴屿把他专注用来学习的脑筋分出来去想邝野生日的事情,礼物他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但他还没想好生日当天要怎么陪邝野。
裴屿想过,邝野不过生日,或许是因为他的父母没有生日。
但邝野现在有他,他是有生日的,所以邝野在他面前时也可以肆无忌惮地“生日快乐”。
进入生日那周时,邝野开始黏着裴屿,总是变着花样打听礼物是什么、当天要去哪里玩,裴屿烦不胜烦:“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搞什么天天问。”
邝野就可怜兮兮:“知道了屿哥,我只是一只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日的小土狗,太期待了,你别烦我,我不问了。”
裴屿:“……”
妈的,差点忘了这玩意儿精通茶艺。
邝野生日当天在周中,裴屿作为一个球瘾犯了但奈何周围只有菜鸡的人,最后决定约寿星周末出来打球。
邝野:“……”
但好歹生日礼物在当天早上上学的路上就送给了邝野。
裴屿买了个内页空白、封套简约的大本子,从七月开始,他就开始陆陆续续在这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画了本类似日历的东西,结合了打卡倒计时和“TO DO LIST”,从明年六月七号——他高考的日子,一直画到后年六月七号——邝野高考的日子,一共画废了三根马克笔,还把尺子弄得乌漆墨黑不成样子。
裴屿把重要考试的时间段,以及三百天、一百天、十天倒计时都标出来,在旁边细心做了批注,偶尔留下几笔不耐烦的“真迹”,写句“这东西真他妈难画,决定要搞这个的我不知道是手残还是脑残,早知道直接买一本”之类的抱怨话。
还有些时候,他像开小差,像插科打诨,像在披星戴月忙碌奔走的日子里停下来休憩一会儿,也会随手挑一个日期,写个“我预测今天会下雪,老天爷最好给点面子”。
他像一个走在前面的人,深深踩下脚印,让后来者能一目了然看清他走过的路,知道他在哪里奋起、在哪里歇脚、在哪里逗了晒太阳的野猫。
邝野也不看路,低头一页一页地翻,翻过几页就蓦地合上了本子:“屿哥,我决定明年再打开它,每天……等过到那天了再看一点你写的话。”
裴屿哼笑:“我才没写那么多,不够你看。”
事实上,裴屿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写了很多,足够让邝野安静下来看很久很久。
邝野抱着本子不撒手,他思绪飘飞很远,一会儿心里滚烫,一会儿又突兀想到,如果白钰当初收到他画的母亲节贺卡时,也能是他现在这样的心情就好了。
邝野暗暗想:“我这份心情只留给裴屿一个人。”
邝野把他翻涌起来的情绪不着痕迹往回压了压,让裴屿只从他亮亮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开心。
他问裴屿:“为什么会想到花时间做这个?”
裴屿微微一扬下巴:“我怕我考得太好,直接飞升,以后你这只小土狗在育才没有人陪。”
路上人多,邝野小心揣好他的礼物,克制地揽过裴屿肩膀,但回过手在裴屿头上重重揉了一下。
“那也很好啊。”邝野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高考加油,全都飞升!
时巨长在线做法?(?????????)?

第63章 冤家路窄
转眼翻过公历新年,高三上半期期末即一诊——高考前第一次诊断性考试,统分完毕。
裴屿不关注他的级排第一,不在意市统考大排名,只去看他370多位的双校成绩。
上学期好歹还是350多……可见所有人都在卯足劲往前冲,不乏有人后来居上。
“不进则退”对于考生来说是多么现实的一句话啊。
邝野却不认为裴屿退步:“一二三诊都是市统考,公立三校七区和私立名校都可能参与命题。一般来说难度分布,一诊高于高考,意在覆盖更多考点,二诊贴近高考,意在摸底,三诊低于高考,意在鼓励。所以一诊会考偏门,你复习又一直不针对重难点,有一点浮动很正常,不要在意那二三十个名次,保持平常心,嗯?裴屿,你其实在进步。”
裴屿明白这个规律,只是邝野的肯定好像更为可信。
裴屿调侃说:“门儿清啊,你高考还是我高考?”
“我们班主任是真建议过我要不要试试,”邝野笑着说,“真要考也不会差,但我更想跟钟秦争状元。”
裴屿短暂一怔,而后抓着邝野的头发把邝野狠狠按向自己,微微抬头在邝野嘴唇上咬了一下。
太喜欢了。
他喜欢的少年是那样轻狂耀眼的。
林亚男给裴屿开过家长会后,一方面发现裴屿难有进步,另一方面又觉得裴屿的成绩至少稳定在了一个不错的梯度。
林亚男恨不得天天都把眼睛贴在裴屿背上,其实也对裴屿的用功眼见为实。她回想裴屿备战中考的状态,比较现在,专注程度有增无减——而她的焦虑也比那时有增无减。
但林亚男不敢再逼迫裴屿。大学没有关系可找,裴屿只能靠自己。
回裴屿外公外婆家过年时,一家人团圆,所有人都认可夸赞裴屿,林亚男却挣扎犹豫,想她是不是也该多放手、多信任裴屿一点。
寒假飞逝,三月下旬,裴屿面对最贴高考难度的二诊,拿到330名的双校成绩。
那天林亚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尝试接触裴屿的真实想法:“小屿,妈问你,你……自己对这个成绩满意吗?”
林亚男顿了顿,补充:“妈和你们黄老聊过很多次,妈知道,这个成绩是能上重点大学的。”
裴屿却说:“但这个成绩去不了我想去的学校,如果有时间,我能更好。”
林亚男沉默离开裴屿房间,她想起裴屿那句“把和天才之间的差距缩到最小”,总算动摇,认真去考虑裴屿说要复读的事情。
百天誓师,高三应届毕业生发泄的呐喊响彻操场,激荡昂扬,余音还仿佛绕梁回响,日历却已翻飞到一个月倒计时。
春去夏来,五月三诊,裴屿总分达到高中三年历史最高,虽然试卷难度低,但裴屿真心希望他正式高考也能一次取得这样漂亮的分数,敲开他理想学府的大门。
终于,高考近在眼前了。
五中明德是高考考场之一,高一高二放“高考假”。
看考场那天,裴屿拒绝了林亚男的陪同,是悄悄让邝野陪他一起去的。地方不远,但他们仍出发得早,慢悠悠坐了一截公交车。
家长不允许入内,邝野以为他也进不去,但放行学生似乎宽松,并没有仔细核对准考信息,邝野手捏身份证,和裴屿勾肩搭背坦然进去了,反而是裴屿紧张,怕邝野以扰乱秩序的“罪名”被保安抓走。
邝野凭借理直气壮的气势,得以在陌生的学校、教室,不眨眼睛去找裴屿的名字。
找到座位后,邝野轻抚桌角写有考生信息的纸条,又握裴屿的右手:“这次也给你渡点儿学神气息。”
“多大脸啊敢自称学神,”裴屿哼笑,“学神,后不后悔没用嘴写字?”
邝野反应慢半拍:“……看个考场也能调戏我啊?”
裴屿敛了锐气,笑得清秀好看,那一点点紧绷感好像也烟消云散。
过一会儿考场里要放英语听力试听,但裴屿不打算再留,拉着邝野去找这层楼的卫生间,向本校老师询问了医务室在哪,然后把几处楼梯都走了一次。
离开考场后,裴屿去了邝野的出租屋。
就像任何一个平凡的夏日午后,阳光铺进房间,窗台上的乐高模型仿佛泛着逼真的金属光泽,空调呼呼在吹,两个身量颀长的少年交叠双腿躺在一起,裴屿窝在邝野怀抱里小睡一会儿,他不要求邝野拉上窗帘,只把闭上的眼睛贴在邝野脖颈皮肤上挡一点光,邝野就回手抱着他,轻拍他的脊背,然后边玩手机边替他留意时间,等到点再叫他起床。
“阿野,”裴屿睡着前迷迷糊糊说,“我明年也陪你看考场。能和你一起再考一次好像也不赖,不然,我请假也要回来……”
“嗯。”邝野应声,想收紧手臂,想说很舍不得他,但最终也只是哄他,“好好睡吧。”
高考像一场梦,一场人人都会做的梦。
人人也都有以梦为马的时刻。
“考完了,嗯,你可以问了。发挥正常吧,理综挺难的,蒙了一些,其他就那样。”裴屿从考场出来,林亚男在外面等他,但他接过手机开机,给林亚男简单汇报完后就一刻也不想再等,当着林亚男的面给放假的邝野拨了语音电话,“明天要回学校考英语口语,你们上课吗?好,那等我吃饭。周末没安排……哦有,我买份高考答案去你那儿,你帮我估个分,感觉你估得更准。行,等下说,先挂了。”
挂了电话,裴屿长舒一口气,但并没有觉得兴奋,就觉得心里空脑袋空,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林亚男开了车,裴屿坐在副驾驶上出神。
裴屿跟林亚男说考试正常发挥,但林亚男却在此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完全分辨不出裴屿的情绪、他言语的真假了。
林亚男和其他松了口气的家长似乎不同,她忽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难过。
“小屿,刚才在跟小野打电话吗?”林亚男压下心里的酸涩和动摇,尽量寻常地问,“反正十来天后就查成绩了,答案不着急对,先放轻松,找同学朋友出去玩一玩吧。”
裴屿敏感察觉到林亚男态度和平时微妙不同,有些惊讶,但他还是说:“早点对完答案,早点做打算。”
林亚男知道裴屿在考虑复读冲击名校,但她沉默片刻,不再多言:“……好。”
第二天英语口语当场出结果,虽不纳入总成绩计分,但裴屿仍认真以待。
因为是学校自行组织考试,顺序按班级排,裴屿他们一班最先,被安排在一大早,考完就可以离校,没规定参考要穿校服,但裴屿还是穿了——出乎意料的是曾一本他们几人也“多多少少”穿了,有的校裤配T恤,有的私服但不嫌热披了件校服外套。
曾一本对高考结束没什么实感,只挠挠头,直观地说:“以后没机会穿啦。”
时间还太早,裴屿他们去了操场。
住校生退了宿舍,杨立把替裴屿暂存的球拍归还,但裴屿已经跟林亚男撒谎说把拍子送了人,不好再拿回家,索性就真放去邝野那里,和邝野的拍子挂在一起,看上去像鸳鸯色的一对。
曾一本干起“老本行”,欺负在上体育课的高一学生,让人家帮忙去器械室借拍,五个人挥汗如雨轮番打了几十分钟。
眼瞅邝野他们还有一节课就要午休,裴屿受不了一身汗跟邝野腻歪,就把拍子扔给曾一本,反正门卫今天对高三生进出比较宽松,裴屿跑去邝野出租屋,用备用钥匙开门进去洗了个澡。
裴屿进人家门发消息知会过屋主,但他没跟屋主说他要借衣服穿。
裴屿洗澡时顺便搓了内裤,仗着家里没人,只松垮套上邝野的T恤,拉着下摆自言自语:“衣服还挺大,居然能遮屁股。”
裴屿用吹风机吹干内裤,然后才穿上,又随手收了阳台上一条到膝上的短裤和一双袜子。
换下来的校服塞进洗衣机,让它们自己把自己洗干净。
裴屿重新出门回学校,脚上踩着邝野的洞洞鞋,脚步拖沓,码大一点也无所谓。
邝野见到在黏腻夏日里也清爽随性的裴屿,第一感觉是好像很久不见,第二反应……
邝野把裴屿揽过来,凑近裴屿脑袋闻了闻头发,客观评价:“裴屿,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裴屿假装没听懂这人的双关,强行绷得面无表情,一点情趣不讲:“内裤不是。”
“也可以是。”邝野只好见招拆招,“给你穿也行,我不会说你变态的哦。”
从那之后,裴屿正式迎来长暑假,但邝野还要再上一个月的学。
直到出成绩之前,裴屿都没有出去玩,除了回学校参加成人礼,就是雷打不动天天溜达去校门口等邝野吃午饭。
他那身洗干净的校服也一直放在邝野家,打算凭成绩决定它们的去向——如果明德要他,无需找别的复读学校,那他就收回来继续穿;如果一不小心考得太好,就送给邝野穿,也不知道又长高一点的邝野嫌不嫌衣服小。
嫌就忍着。
两个多星期过去,高考放榜。
裴屿正常发挥,哪怕理综有点难,总分也和二诊成绩差不多——邝野基本估准,高出一本线四十多近五十分。
研究志愿,这个分数可以读到211大学,仔细选选也能挑出不错的专业,甚至顺便刷新了育才历史最佳成绩,但离裴屿的理想院校还是差了将近三十分。
林亚男高兴了没多久,她看裴屿那副沉着的样子就大概猜到,一贯执拗的裴屿已经做好了抉择。
“妈,”裴屿话音一顿,“我想跟你聊一下。”
“小屿,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林亚男不知道为什么哭了,但她擦去眼泪,竟然一笑,袒露出和平日不尽相同的温和,“妈明天先去学校问问收不收复读生,我们尽量还是在明德读,老师负责,离家也近,妈不想把你送到那种封闭管理的学校,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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