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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牌生(好雨知时)


“包给我,晚上还要学。”一股赧意冲上头顶,裴屿一把抢过邝野手里的、他的书包,刻意道,“明天你不用上来接我!”
邝野爽快点头。
裴屿迟疑一瞬,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邝野憋笑提醒:“学长,你刚刚没有听清我说话吧?没关系,我再说一次——明天周六了。”
裴屿:“……”
邝野还是送恼羞成怒的裴屿回家,送他到那个能看见小区门的街口。
裴屿不让邝野揽他脖子,挣扎了一会儿,但邝野没松手,裴屿最终还是消停下来,捏着鼻子忍了。
裴屿回到家,林亚男一如既往坐在沙发上等他。
“妈,”裴屿放下包,“回来了。”
林亚男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今天晚了一点儿呢?”
裴屿去卫生间洗漱途中也瞥眼时间:“十来分钟而已。”
林亚男叹口气:“放学就别瞎逛了,早点回来做作业。”
“对了,”等裴屿洗漱完准备回屋,林亚男提议说,“小屿,明天不要去同学家了,你让同学到咱们家来,行不行?”
裴屿顿时感觉像在浑身冒着热气的时候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寒意猝不及防从张开的毛孔侵入身体,几乎让他感觉到一瞬的窒息。
裴屿咬了咬后槽牙,才维持住平静:“不了吧,干嘛给别人找不自在。”
林亚男略带不悦:“怎么会不自在呢?你们就在屋里学,妈妈又不会打扰你们。”
裴屿一时无言,在屋里学?不打扰?然后透过门上的洞,监视他们两个人吗?
林亚男重新温和地说:“你看,自从你那个学弟帮助你学习开始,你的成绩就稳步提高,妈妈也很感谢,就想请他来家里吃顿便饭,正好妈妈也没见过他,认识一下也挺好的,毕竟妈妈去学校的机会很少。”
裴屿一听林亚男那句“去学校”,就蓦地心惊,近乎从这句没什么深意的话里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裴屿嗓子阻塞片刻,妥协道:“……后天吧,明天我去跟他商量下。”
明天他要去五中上竞赛,没告诉林亚男,她不会允许他去做这种浪费时间没结果的事。
“行,”林亚男松口说,“那就礼拜天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喂,鞠躬

第二天早上碰面的时候,邝野就觉得裴屿有点闷闷不乐。
周六清晨的公交车上,即使车上只有零星的人,邝野和裴屿还是挑了最后一排的双人座,邝野问:“怎么了?”
裴屿只是摇摇头,然后突然把手递给了邝野:“……给你牵一下。”
“这么好呢?”邝野有点意外,心里越发确定裴屿情绪不太好,但邝野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用自己的胳膊压住裴屿的,手掌贴上裴屿的手心,亲昵地摩挲两下,手指再扣进裴屿指缝里,连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凑上来挨个捏捏裴屿的指尖。
手是人类探索世界的触角,裴屿用这只右手写字、握拍、摸小狗、做所有事,唯独和邝野牵在一起的时候,会像做了个微电流按摩,舒服极了,还非常上瘾。
“你睡会儿吧,看着像没休息好。”邝野说。
奇怪的是,裴屿绷紧了的神经就因为邝野的一句话而放松下来,他真的不知不觉间靠在邝野肩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下车醒过来时,他的手仍被邝野牵着,揣在邝野外套的兜兜里。
上课裴屿能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但休息时间就总是走神,加入不了别人闲聊的话题。
下午五点放学,邝野告别了钟秦,等钟秦走远,裴屿才想起问一句:“怎么不叫他一起吃晚饭?”
“他刚刚说了他要回去找席彦。”邝野无奈道,“学长,你走神一天了,今天的课听进去了吗?”
裴屿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这整天可能都没怎么好好听人说话,有点不礼貌,就说:“……晚饭要吃什么,我请你。”
邝野就招停了出租车,后排落座揽住裴屿:“回去吃米线。”
回到邝野的住处,邝野让裴屿在楼下等会儿,他上楼取来他的山地自行车,让给裴屿骑,并且仍然亲自动手帮裴屿戴好头盔,也整理好那枚小型运动相机。
邝野自己还是扫了辆共享单车,他把坐垫提高,双腿撑地一摇车铃,笑着对裴屿说:“你还记得那家店怎么走吗?出发吧,我跟着你,骑快点也没关系。”
裴屿微微扬眉:“骑快了你又跟不上。”
邝野故作可怜:“反正上回已经被你扔下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没关系,我可以的,你骑得开心就好。”
裴屿啧声没说话,转头慢悠悠地驶了出去。
裴屿骑的这条路是上次他们返程时那条,会路过大片的草坪。
这个季节的风其实很冷,把裴屿的脸和耳朵都吹得很凉,红灯的时候他停下来回头找邝野的身影,邝野也总缀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米线店里仍有空位,但裴屿还是觉得味道不错,只是这一次他和邝野都没有吃得很慢,因为今天能够独处的剩余时间还有三小时左右,他们都下意识想要省下来做点别的事。
回程时,裴屿征求邝野的意见:“我们去草坪那边待会儿行吗,我有点事情问你。”
邝野心跳漏半拍,怔怔点了头。
到草坪边,裴屿把邝野的山地车锁好,暂且停在不碍事又随时能看见的地方。
邝野锁了车:“等会儿不会被人家给骑走了吧。”
裴屿笑说:“那我只能遛着你回去。”
供人歇脚的长椅在草坪深处,为了守着车,邝野看着草地说:“就坐这儿怎么样?”
“草坪也敢坐?你不怕一屁股坐到狗屎?”裴屿一脸嫌弃。
但邝野还是拉着裴屿坐下来,只不过是坐在垫高的石头街沿上。
他们抻开腿,少年人修长笔直的双腿伸进草坪,脚后跟轻轻搭在草皮上。
邝野偏头问:“你要问我什么?”
“……”裴屿低头沉默片刻,才说,“明天……我妈想让你明天到家里来学,她说请你吃个便饭,让我问问你想不想来——你不想就直说,不勉强。”
邝野一扬眉:“你就问这个?”
裴屿点头:“嗯。”
邝野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我还以为……你要问我点儿别的。”
裴屿茫然一瞬:“什么别的?”
“没什么。”邝野抬手扇了扇腿边无辜的草叶,问,“你不会今天一天就在琢磨这个事儿才老走神的吧?”
裴屿很真诚:“对啊,不然呢。”
邝野:“……”
裴屿见邝野不以为意,微微皱了眉:“邝野,你不知道,我妈和别人的家长不一样。别人的家长恨不得自己孩子天天跟尖子生学在一块儿,我妈不,哪怕你是尖子生,只要我们没在她眼皮底下待着、没让她亲眼看见我们在学习,她也一样不舒坦——即使我成绩肉眼可见提高了也不行。”
邝野忽然想起那天早上,裴屿脸上带着被掌掴的痕迹来到他的出租屋,情绪不高地找他讨了一把备用钥匙。
邝野抬手,拇指在裴屿嘴角一抹:“其实我大概知道。”
裴屿垂下眼睫:“她请你吃饭不是单纯想谢你带我学习,她主要是想亲自评判你有没有达到她心里那个‘好孩子’的标准。”
邝野不以为意:“好。”
裴屿又说:“她平时‘监控’我还不够,还想连你一起。”
邝野看着他,应声:“嗯。”
裴屿顿了顿:“你……不觉得烦吗?不觉得不自在吗?不觉得尴尬吗?”
邝野被裴屿这“不觉得三连”逗得一笑:“学长,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去你家?我要是不让你妈妈见见,她以后会更介意你每礼拜都来找我吧。”
裴屿低着头,伸手去捋草叶子:“我以前能调整好心情——哪个学生和父母没点摩擦,只是有的鸡毛蒜皮,有的扎在心里而已,不值得或者不适合挂在嘴上提。但我现在……我不想你看见我和我爸妈是这样相处的,我怕你会……”
裴屿心想:我怕你会退缩,会发现我的父母是我们这段逐渐特殊的关系中的一颗定时炸弹,会察觉有一双眼睛如影随形盯紧我们的一举一动,给我们的青春带上镣铐,让自由的你也和我一样变得草木皆兵。
裴屿没敢现在就告诉邝野,林亚男之所以这样,是怕他也和邻居家那个优秀的儿子一样,喜欢同性是唯一一处也是足以推翻所有的“败笔”。
裴屿意识到,他明明一直在努力,却离林亚男心目中那条“好孩子”的线越来越远了。
“我不会。”邝野像听懂裴屿的未尽之言,忽然在裴屿耳边打了个响指,“回神。”
“嘶。”裴屿手一颤,被薄而锋利的草叶划破了指腹,但转眼就被邝野握住手腕拽过去——邝野埋头把裴屿划了个小口子的指尖含进了嘴里。
指腹上的痛感很钝也很轻微,反倒是被湿热包裹住的感觉陌生而令人颤栗。
裴屿诧异道:“你搞什么!脏不脏……”
邝野舔舔他,才松口:“明天几点去合适?我们平时那么早是不是不太好?”
裴屿又一愣:“你刚刚是不是没认真听我说话……”
“我认真听了。”邝野晃了晃裴屿的手腕,“学长,你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裴屿无语片刻,就手往邝野近在咫尺的鼻尖上捏了一把,他指腹没来得及愈合的小伤口挤出了一点点血迹,印在邝野的皮肤上:“虽然我不喜欢我妈这样,但你在我面前说我妈是母老虎,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裴屿眯起眼睛,忽然凑近邝野的脸,仔仔细细盯了盯邝野的鼻翼,哼笑:“花猫。”
邝野心跳陡然变重,身体下意识地小幅度后撤。
撤都撤了,邝野才想:我躲什么躲?他敢调戏我,我还不敢接着吗?
“咳。”邝野假咳一声清清嗓子,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端详自己的鼻子,看见很浅很浅一抹血迹,就抬手轻轻一擦,正要往嘴里送——
裴屿一把制止他,满脸鄙夷:“我手摸过草,草上可能有狗拉的尿,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邝野:“……”
邝野很是无语,但裴屿终于开怀,眉眼都笑得生动起来。
太阳沉下地平线,开阔的草坪换上另一种颜色,少年也换上另一种心情。
不少主人牵着自家不敢白天上街的大型犬到这边来撒欢,裴屿和邝野脚边都来来回回挤过好几坨不怯生的毛绒绒。
身后的共享单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骑走了。
邝野站起来拍拍裤子,朝裴屿摊开手掌:“走吧,给狗子们腾地儿——你陪我找个车。”
裴屿就握住他,借力站起来。
骑车回到邝野家楼下,裴屿看着邝野把走出一公里才重新扫到的共享单车锁好,考虑:“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辆?”
“然后你就会被你妈妈发现你偷摸跟我出去撒野。”邝野把车提起来,示意裴屿走前面,“学长,你开门——不是有我家钥匙吗。”
裴屿压根没来得及为邝野的前一句话感到烦闷。
他在原地愣了愣,抬手抓了抓头发,才摸遍兜找出一串钥匙:“哦。”
一枚子弹壳与钥匙串一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裴屿极不熟练地用别人家的钥匙开别人家的门,好不容易把孔对准,结果还拿反了。
邝野就一边提着车,一边捏着裴屿的手,把钥匙转了个方向,顺手拨了子弹壳一下:“是这边。”
裴屿替邝野开了门,先让邝野进去。
邝野把他的车重新挂回墙上,回头才发现裴屿还靠在玄关没进来。
“还要我说‘请进’?”邝野走近裴屿,看着他一点一点抬起眼睛盯着自己走近,“进屋吗?屋里温湿适宜、窗明几净,还有个免费的书童哦。”
“邝野,我现在跟你单独待在一起,会有点紧张。”裴屿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这样不行,会影响我学习,要不然你出去吧。”
邝野轻笑一声,去勾裴屿的手:“你好没道理。”
裴屿换拖鞋,邝野却不松开他,勾着他的手指晃:“我想看看你的房间、你的书桌,还想在你床上躺一躺,能去的话,我很高兴。”
“头还没沾到我的枕头就开始做梦了?”裴屿为这件事焦虑整天,终于真正放松下来。他宽于待己严于律人地说,“撒开,你牵手有瘾吗。”
邝野坦然:“嗯呐。”

第二天,裴屿起得很早,闹钟还没响,眼睛就睁开了。
“他明天过来。他说一大早就来打扰不礼貌,但又想早点儿开始学习,”裴屿昨晚回家,跟林亚男转述邝野的原话,“让我问你几点过来合适。”
林亚男当时说:“唷,这孩子这么讲究呢,家教挺好的呀。没关系,你们平时几点开始学,就让他几点过来,没什么不合适的,在哪儿不是学呢。”
裴屿点头,让邝野吃过早饭后慢慢过来。
裴屿不禁想,邝野这种说话方式确实讨长辈欢心,要不他以后也试试黜武学修茶艺?是不是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纷争?
晚上回房间前,林亚男叫住裴屿:“对了,你这个学弟叫什么名字?”
裴屿顿了顿,想起林亚男总以“小混混”称呼他的朋友,便认真道:“邝野,他叫邝野。”
——裴屿重新合上眼,等闹钟响,在响第一声时就伸手按掉聒噪的声音。
紧接着,手机又短促地震动了一下,裴屿的困意立马消散。
[旷野]:[我起床了]
裴屿一个翻身坐起来,也下床洗漱。
林亚男一如既往做好了早餐,裴江一边吹着茶一边看早间新闻,裴屿坐上桌,罕见地没有因为着急出门而吃得仓促。
[旷野]:[我在吃早饭了]
[旷野]:[图片]
裴屿点开邝野发来的照片,是邝野他们小区门口路边摊卖的豆浆油条,裴屿就问他这会儿是不是准备过来。
[旷野]:[吃完溜达溜达再过来,有点紧张]
裴屿低头笑了一声。
当他和邝野在为同一件事紧张的时候,焦虑感居然不倍增反被消解。
裴屿重新把今早这几条消息从上到下翻看一遍,产生了一种邝野在给他汇报即时行程的既视感,明明是没多大必要的小事,却让裴屿心生安全。
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做着相同的事情,也像一种带着默契的陪伴。
八点半,裴屿对林亚男和裴江说:“我去接他一下。”
裴屿慢慢悠悠不着急似的出了门,家门一关,裴屿立马加快脚步,下楼像飞起来。
裴屿长这么大没尝过这种滋味,他想见一个人,明知道那人离得很近,可就是想,想得心里发烫发痒。
裴屿没问邝野人在哪儿,他原以为邝野会等在放学分别时的那个街口转角处,但裴屿猜错了。
他刚跟保安唐叔打过招呼,扭头就看见邝野站在他们小区门口,单臂抱着一束花,看着像康乃馨。
裴屿挑起半边眉毛:“你搞什么?”
邝野说:“刚才瞎晃到早市上去了,鲜花,你妈妈喜欢吗?”
裴屿心里忽然一酸,连邝野留意他住哪个小区——想必晚上都是看他进了小区门才会走——的这种痴汉行径都不计较了。
邝野伸手在裴屿眼前一晃:“怎么不说话?别告诉我你妈妈花粉过敏啊。”
裴屿却一把拽过邝野的领子,凑上去,压着声音说:“你不用讨好我妈,也不用讨好别的什么人,留着那点儿心思琢磨琢磨怎么讨好我吧。”
邝野微微一怔,旋即眨眼笑了:“好。”
邝野跟着裴屿进小区上楼,裴屿站在门口摸了半天才发现出门时心不在焉,连钥匙都忘了。
邝野偏过头笑。
裴屿木着脸敲响自家大门。
开门的是林亚男,裴屿侧身让出身后的邝野:“妈,这是邝野,高一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
林亚男脸上的笑意温和亲切极了,挑不出丁点打量的意味,裴屿看着那样的笑容却很别扭。
裴屿瞥了眼邝野手里的花,示意邝野开始他的表演。
邝野站在裴屿身后,身量比裴屿还高出一些,看向林亚男时须得低头,但俯视人时却显得他更谦逊。他把手里的鲜花递出去,礼貌又讨人喜欢:“阿姨好,周末打扰您休息了。不好意思空手上门,又不会挑水果——这花我妈喜欢,也希望您见了开心。”
“开心,开心,好漂亮的花,阿姨也喜欢,谢谢你。快进来快进来,”林亚男意外一笑,忙去揽邝野的胳膊,“早就想邀请你到家里来玩儿了,我们家小屿多谢你关照。”
备受关照的裴屿嘴角一抽,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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