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有些等不及,想瞧瞧这般厉害的人物到底长什么样子,难道真如传说中的那般,似仙人下凡?
萧太后更是问道:“张太医,既然这位李道长本事非凡,更是能掐会算,那他即给出药方,可是指十皇子的病另有病灶,你可要好好诊治一二。”
张太医没想到会被萧太后怀疑自己的医术,他都行医多年了,更是在这皇宫替不少人看过病,经过他手的,哪有会错的,但张太医细想后,又看向手里头的方子。
李道长既然给出方子,定是有他的用意,难道真的是他诊错脉了?
张太医狐疑,虽有几分不相信此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可这位李道长的本事他是知晓的,是没有算错过的,既然给出这药方,一定是那位李道长算出来了。
这件事要是真的是他诊治错了,那他的老脸要搁在哪,张太医相信自己的医术,除非,这病非脉象所见那般,较为奇异,这才让他们太医署的人跌个跟头。
张太医虽自信自己的医术,可他也是在宫中经历不少事的太医,遇到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场面,张太医道:“不知今日替十皇子看诊的哪位太医?”
萧妃道:“是刘太医。”
刘太医是治疗哑科的一把好手,张太医知道是他后,心里便有底了,便问道:“刘太医的医案是何?”
经过人一查,刘太医开的也是四逆汤的方子,这也证明张太医诊治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李道长给的方子里却没有四逆汤。
这样张太医也踌躇起来,犹豫要不要按照李道长给的方子,现下,他和刘太医都诊治出要服用四逆汤,即使服用四逆汤,出了事也不怪他们,小孩感风本就是性命垂危的事情,能救活已经是一件奇事。
选择李道长的方子,药方是经过他确认可用的,要是出了事,他少不了要被问责,让张太医更犹豫的事,万一有人借用李道长的手谋害皇子,故意拿出这两副药方子,让他们因为李道长平日里的事迹,从而相信李道长,因此下猛药,要了十皇子的性命,也未尝没有可能。
十皇子出自萧家,又是太后的娘家,还有镇国侯府的支持,要是十皇子成长起来,未必不会争夺储君之位。
张太医犹豫一二道:“李道长既然拿出药方,依李道长,他定是算出了什么,按照药方所写,十皇子当服用麻黄汤……”
只是麻黄汤和他开的四逆汤可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张太医也没有把握,犹豫,这事虽对他不利,但他还是咬牙相信李道长一次,冯管这件事会不会牵扯进入夺储的事中。
李道长即使同公孙淼然交好,依李道长的人品,也未必会因太子之事而对一小儿出手,何况太子地位巩固,绝无理由对幼弟下毒手。
端王太子都未必会放在眼里,何况是十皇子,这事应当是他多虑了。
萧太后听了,面露难色,自知道刘太医开的也是四逆汤后,和张太医相同,萧太后虽已知李乐只的本事不小,可这件事事关她孙儿的性命,萧太后不敢去赌。
比起从未见过的李乐只,萧太后更相信张太医和刘太医,即使那药方已经得到张太医确定,是不错的药方,也是治感风的好药方。
但萧太后对于这件事是李乐只算出来的,还心存疑虑,道士是有几分能掐会算的本事,但能算到她孙儿的病症,还写出两副方子。
两副药方……萧太后问道:“珍珠,你可有同李道长说过宥儿的病症。”
珍珠道:“奴婢只言起感风一事,未曾言明。”
萧太后蹙眉道:“宥儿的症状未曾告诉李道长?”
“未曾,”珍珠答。
既告诉李道长生了何病,那……这事是不是李道长算出来的还未可知,也许只是那道士知道感风一症后,特意写下药方要珍珠带回来,否则,若那道士真的算出来,应只有麻黄汤的药方。
比起不是李道长算出来,只是其写下来的药方,萧太后更愿意相信张太医、刘太医的医术,两位太医的医术不会出现诊断出错的可能,一位出错也就罢了,怎会两位同时出错,连感风都诊断不出。
萧太后一锤定音道:“张太医,我相信你的医术,先服用四逆汤,若十皇子无好转,再服用麻黄汤。”
萧妃抬眸,犹豫道:“太后,若是两剂药下去,宥儿身体本就病弱,能否承受药力。”
张太医也十分犹豫,他现在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若是选错,那可是会要了十皇子的性命,况且,即使是服用四逆汤,也要服用一天,而感风这病,拖延过三天,那可是回天乏术,因此,张太医不确定,也不确定,这药该服用四逆汤。
实在是李道长的本事非凡,即使这事不是李道长算出来的,但能写出来这剂药方的李道长,未必不知一二。
张太医更是想到一种猜测,四逆汤本因在其中,是否是李道长算到他和刘太医会用四逆汤,算出十皇子脉反沉,故而写下这两副药方,药方不一定是给萧妃娘娘看的,而是给他和刘太医。
张太医犹豫,但见萧太后心意已决,这事也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决断的,这事若真是他和刘太医之过,他们倒是要辜负太后信任。
可他现下即使说出来,也不过是两方纠结,迟迟下不了决定,继续拖延下去,对于十皇子更是不利。
因此,在煎药的时候,张太医还熬了一碗麻黄汤,刘太医嗅到了,走到张太医身边道:“张老,你这是在熬什么药?”
“治感风的,”张太医道。
刘太医:“可是十皇子的药?”
宫中患感风的也只有十皇子,可飘荡在空中的药味,刘太医闻了同四逆汤的味道有几分不同。
诧异地看向张太医的方向,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事,又不敢相信,张太医多年的老院正,居然在给皇子用药上……难道是有人买通了张太医,想借此除掉十皇子。
刘太医略微想后,心底实在害怕,这宫里能买通张太医的也只有那几位,是陛下还是太后,还是皇后娘娘?
刘太医想不出来,害怕因知晓此事,被陛下、太后,还有皇后娘娘灭口。
刘太医便抱病在家,后听闻宫外有一位道士姓李算得极准,便想着去找那位李道长算上一算。
而张太医还不知刘太医心里的小九九,他正熬着麻黄汤,回想药方,他最终还是端起麻黄汤前去萧妃宫中。
他是确信他算的脉象是没有错误的,他也确信李道长的本事不小,在这等大事上,他老顽固的坚信自己诊的脉象无错,又有刘太医分担,真出了事也无法怪罪他的头上。
可偏偏他过不去心底的那一关,既然李道长给了药方,他试试又如何,若真因他此举,害了十皇子的性命,那他便拿他这条老命偿之。
张太医这是将项上人头挂在裤腰带上去相信李乐只,相信他的本事,相信他的为人。
只是,张太医刚将药端出去,迎面碰上一位小太监,同他相撞在一起,手里的药也洒了出去。
张太医看着洒掉的药,无语至极,又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小太监,怒意满满,又懒得同这小太监多计较,只好转身继续去熬制的药。
小太监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向张太医离去的方向,看到张太医继续回到药房里熬着药,微皱了两下眉头。
随后,他同一位医官对上视线后,他立马低垂着头,转身离开,而那位医官,见到那小太监后,整理药材的手一顿。
等过了一会儿,他才毕恭毕敬走到药房处,对张太医道:“院正大人,这等事还是我来吧,你老也好去休息一二。”
张太医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外面的药材整理完了?”
“整理完了。”
听到医官的回答,若是从前,张太医自不会看顾熬药的事情,可这次是李道长拿出的药方,张太医还想知道功效,可今日碰巧撞到小太监,这位医官又冒出,想要替他办事。
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张太医是不相信的,这是有人想要十皇子的性命,只是这人,张太医不知是谁。
对于这种事,张太医起身道:“这是十皇子的药,你好生看照着,绝不能有误。”
“是。”
张太医端着麻黄汤的药罐,回到他办公的地方,放到他的案桌上熬制着。
四逆汤,医官也是认识的,也是知晓是治疗感风的药,因此,张太医拿走另一个药罐并没有惹起医官的怀疑。
医官左右张望着,趁没有人,他多加了一点药材进四逆汤中,这药材也是四逆汤中的药材,只是多加了一点,便会使四逆汤的药效不同,服用此药,十皇子的病是好不了的。
而赵帝也知珍珠见过李乐只,还从李乐只的手中拿到了救治皇儿的药方。
知晓李乐只本事的赵帝对李乐只的药方没有任何的怀疑,即使知晓张太医和刘太医开出来的药方乃是四逆汤。
第94章
赵帝还是选择李道长所写,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让赵帝不敢不多思量,若没有李道长,小十服用四逆汤,没有熬过这次感风,这应了李道长的卦象。
因此,赵帝不敢去赌,赌张太医和刘太医没有诊错,即使两人医术高超,即使李道长不过是一位道士,所写的方子也不知是否是真假,但他还是愿赌一次。
特别是知晓李乐只的药方经过张太医的确定后没有任何问题,赵帝放下心来,便让自己的人去熬制麻黄汤。
至于张太医那熬制的四逆汤,赵帝没有去干涉,只在那碗四逆汤要送到萧妃宫中时,替换成麻黄汤。
等人回禀,知晓孩子已经喝下麻黄汤后,赵帝松了一口气。
而在此时,告病的刘太医也在秋御史的帮助下,找到了李乐只的住处。
他来到宣平巷,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又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写,依秋御史所言,这里应该就是那位李道长的住处了。
刘太医上前敲门,紧张地左右观望着,住在宣平巷里的人,有人也曾见过他的面容,要是这些人里面有陛下和太后的人,那他来找李道长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想到陛下和太后知晓此事,刘太医缩了缩脖子,他看着空荡的街道,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心想,出门的时候应该遮住自己的脸。
这样,即使看见了,也未必知晓是他,只是他来得匆忙,倒是忘记了。
面前紧闭的房门打开,刘太医立马收敛心神转过头看向开门的人,见是位眉眼活泼的少年,刘太医想着秋御史告知他的事,便拱手道:“可是高道长?”
还是头次被人称为高道长,高明礼惊喜地指着自己道:“你刚刚叫我高道长?”
这还是头次有人这么称呼他,他不免眉飞色舞起来,后想起来他的形象,被咳嗽一声,稳住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几分道:“我就是高道长,你是来找我师父的,进来吧。”
高明礼让开道,并对面前头发灰白的老人家道:“你要找我师父算东西?我师父最近忙,现下还未下值,你若是不急,可以稍候会儿。”
“好。”
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李乐只才回到家中,近日鸿胪寺的事情太忙,就连他这个主簿,原本若是没有昭国,雪国前来,他的活是轻松的,可现在,这两国前来,他倒是也忙碌起来,完全不能早下值。
知道有人等了他一个时辰,就为了等他回来,李乐只诧异了一二,眉头微挑,听是位老者后,步伐微快了几分。
刘太医等待后面都有几分心急,时不时朝门口张望着,等见到身穿官服的李乐只后,立马起身,拱手见礼道:“李道长。”
李乐只也回礼,随后道:“不知老人家要找我算什么?”
刘太医道:“我这次来找李道长是想算一件令我为难的事,还请李道长听我细说。”
李乐只坐到刘太医的对面,拿出龟甲放在桌上,就听到刘太医道:“我原本是一大户人家替其看病的大夫,除了我,还有一人医术不弱于我,而这次,恰好主家一小孩生了病,随后请了我前去医治,后来,我又得知主家请了另一位大夫前去诊脉。”
“我知道这事后,我立马去找那位大夫,想从他那知道他诊治出来的脉象是什么,因为我们之间,若是我诊治错了,有可能会丢失这份工作,所以想找对方确定,确定自己没有诊治错误。”
“然后,我知道对方诊治的和我相同,可偏偏我亲眼所见,对方熬的药并非他诊治出来,所写的药方子的药,不知我说的李道长可有听明白?”
“嗯,听明白了,”李乐只道,“所以老人家你想算的是?”
“我想知道对方更换药方的事情,是否是主家指使的,”刘太医纠结万分,眉宇间更是有一抹忧愁,他还想知道,若是陛下知道他知晓这件事,会不会杀人灭口,应该是不会的,或许是让他告老还乡。
但这种事,终究涉及自己的性命,他还没有先贤那般的气节,能够从容赴死。
李乐只算卦的手一顿,他要是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位老人家,他怀疑他的主家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应该不可能吧……
但这种涉及大宅里面的争斗,也未必没有可能,李乐只便为对方算了一卦后,结果却是不是。
李乐只将结果说出来后,刘太医松了一口气,可回想对方的行为,刘太医又很疑惑,张太医难道是在实验什么新方子,可那药分明是要送往萧妃宫里的,他是不会看错的。
难道是张太医想要对十皇子下手?
可张太医为什么会对十皇子下手,这里头到底是隐藏着什么,或许是他问的问题并不对,难道要很明确,询问李道长是否是陛下太后等人想要十皇子的命。
刘太医斟酌后,问道:“是否有人想要小主子的命?”
李乐只见对方似是不相信那位大夫更改药方的事和主家无关,又按照他的这个问题去算了一算。
随后,李乐只算出来有后,李乐只也茫然了一会,有人想要那小孩的命,还是借一位大夫的手,这位大夫并非是主家指使,难道这大夫是被人收买了?
李乐只将结果说出来后,刘太医也心惊了一会,果然是他问的问题不对,所以李道长先前并没有算出来,等等,这次是有人要谋害十皇子,可不一定是陛下等人指使的,也许是张太医受人指使……
这事又绕了回去,能指使张太医的人只有陛下等人,旁人是指使,就凭张太医那脾性,可不会听从,反倒还会将这件事告到陛下面前。
所以,要么是这位李道长算得不够准确,有一问算错了,又或者是他第一问,所言的主家除了陛下,并不包含他人。
也就是说,太后,皇后,太子等人都有可能指使张太医更改药方,耽误十皇子治疗的时机,从而让十皇子感染风寒而死。
可太后和萧妃同出一族,又是姑侄,万万不会谋害有萧家血脉的皇子。
只剩下皇后和太子,皇后性情温和,太子位子稳固,也断断没有谋害十皇子的动机。
难道李道长也没有算错,这里面的确不关陛下太后等人的事,而是另有人收买了张太医。
这人,有可能是皇子。
刘太医知晓了大致后,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正要起身离开,后又不放心问道:“李道长,你算算我可有性命之危?”
比起陛下,要是那些皇子得知他知晓此事,可不会像陛下念旧情,而是不知不觉要了他的性命,免得他跑到陛下面前乱言。
刘太医眼巴巴看向李乐只。
李乐只再次算了一下,算出对方没有性命危机后,将这件事告知给刘太医。
刘太医松了一口气,随后留下一百两离开了。
刘太医虽离开了,但他和李乐只的对话还是传到了赵帝耳中,赵帝看着手上的纸,上面记录着刘太医和李乐只的对话。
刘:张太医更换药方是否是受主家指使?
李:不是。
刘:有人想要杀害小主子
李:是。
赵帝琢磨这两段对话,第一问刘太医应是怀疑是他出手,赵帝冷笑一声,眼神微冷几分,但也未因此事,想要了刘太医的性命。
赵帝目光落在第二问上,有人想要杀害小十。刘太医怀疑是张太医更换药方,被人收买所为,这是因刘太医亲眼所见张太医熬制的药不同。
因此,才以为张太医是受人指使,而李道长却是不知此事,偏偏算出有人要谋害小十。
赵帝面露古怪,心底对刘太医的观感又好了几分,虽说刘太医怀疑到他的头上,让其不喜,可对方误打误撞,反倒让他知晓小十一事,还有旁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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