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顺着窗扉缝隙吹进来,清爽新鲜。
卧室外面传来低低的哼歌声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暖阳融融,清风徐徐,事后清晨,心里竟然多了几分平静。
屋外公园有人在跑步,远处的高中还有学生早上跑操的声音。
林上清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被外面的光亮晃了一下眼睛。
“早。”
身后传来一声。
高梨端着热气腾腾的黑咖啡走过来,递给他。
“谢谢。”林上清喝了一口,苦涩醇香的味道丝滑无比,顺着舌尖流窜而过,回甘无穷。
高梨顺势抱住他的腰,偏头索了一个早安吻。
“好青春啊。”林上清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你说我吗?”高梨自顾自往脸上贴金。
林上清笑着指了一下窗外的学校操场:“我说那群高中生。”
高梨不满地撇了撇嘴,“不准你看其他男人。”
林上清一惊:“那些都是小孩子。”
“那也不准!”高梨莫名其妙就生气了,把人压在窗框上,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别闹,咖啡洒了!”林上清身躯一晃。
“你睡了我,你要对我负责。”高梨话说得理直气壮,硬了没一会儿就怂了,可怜兮兮:“你难道要用完就扔吗……”
林上清莫名其妙:“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高梨靠在他肩上,跟他一起看下面跑步的学生。
“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高梨突然说。
“嗯?”
高梨偏头看他,“你高中时候,经常来找我哥。”
林上清微微移开视线,想起曾经的事,感觉似乎恍若隔世似的。
“你们当时都在书房干什么?”高梨眼神深了几分,带着探究,盯住他,“没有干不该干的事吧?”
“胡说八道。”他越靠越近,逼问似的,林上清有点不自在,扭头躲开。
轻吻就错开落到他的脸颊上。
“好了,不惹你了。”高梨见好就收,帮他扶稳咖啡杯,“不过那时候你估计都不记得我。”
“你难道很关注我吗?”林上清疑惑反问。
“我不能关注你吗?”高梨笑着瞥他一眼,目光又落到操场上跑动的学生,“你比我爸妈都常来,想不注意你都难呢。”
“……”林上清有点面热。
高梨倒有些好奇了,“所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林上清:“我……”
“想好再撒谎。”高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嘴唇,“我高梨人称小测谎仪,不要企图骗我哦。”
林上清噤声,委婉地看他一眼。
高梨思索片刻,说,“那你说说,你来我家的时候,我一般在干什么?”
林上清想了一会儿,“弹琴。”说完,迟疑地试探,“对吧?”
“对。”高梨很干脆地点头,“那我一般在练什么曲子?”
“呃,这个……李斯特的《叹息》?”
高梨怀疑地看着他,“肯定是我哥跟你说的。”
林上清难掩心虚,面色微红。
确实是高杨告诉他的,那时他们在书房里翻文献,写教授布置的社会调研论文,高梨就在琴房里练琴。
隐隐约约的乐声传来,与冬日相得益彰。高杨望着窗外簌簌落雪,随口提了一句,林上清才记住了。
老实讲,要不是高杨说,林上清也记不住。
但他没承认,否则这个醋王又该借题发挥了。
但他不承认,不代表高梨看不出来。还是被他发现了。
高梨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以后别从我哥那里听了,我自己来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视线对上的刹那,林上清心尖颤了一下,薄唇翕动,看着男人眼中充满诱惑的色泽,许久,还是点头。
“好。”
高梨眼中笑意更深,牵着他的手,“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早餐?”
“猜不出来。”林上清老实说,随口道:“总不是粥吧?”
林上清记得他最不擅长煲粥了,用锅煮就一层黑漆漆的锅贴,用砂罐炖就报废砂罐,做出来的味道还一股浓浓的铁锈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高梨惊喜:“猜对了!”
林上清心里升起莫名其妙的不妙感。
等会儿要不要去外面吃早餐……
“对了,我的闹钟是你关的?”林上清问。
高梨按着他在桌边坐下,“是啊。想让你多睡会儿,没想到你还是起那么早。”
“习惯了。”林上清说,而后轻声跟他商量:“以后不要动我闹钟了,我怕耽误工作。”
“好,都听你的。”高梨乖顺地点头,给他盛了一碗粥。
林上清先是闻了闻,气味居然没有什么奇怪的,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喂,什么意思嘛。”高梨看见他的小动作,不满道,“这么不相信我吗?”
林上清满脸猜疑,眨了眨眼,拿了勺子舀了舀粥,送进嘴里尝了一小口。
味道难以言喻。
就像是发酵过的洗洁精,再加上放在冰箱里一个星期后蔫答答的葱花,还有菌子的土味儿……混合在一起。
林上清形容不出来,不能说难吃,但味道也够莫名的。
高梨歪头看他脸色:“怎么样?”
林上清捏着勺子,不经意瞥见他手上红彤彤的烫痕,应该是揭盖子的时候被水汽燎到了。
愣了一下,林上清微微勾唇,温柔地看着他,“还不错。”
“太好了。”高梨立马松了一大口气,“我就怕做出来难吃。”
林上清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提议道:“下次我们一起试试吧?也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做饭。”
“当然好,跟你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高梨笑着说。
看着他的笑颜,林上清心里浮起暖融融的柔软感觉,也忍不住唇角微勾。
上司把上次论坛的评估报告发给他看,报告上对林上清的业务能力还是认可的。
林上清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知道那天张天川状态很不好,所以才没有发挥好。
况且他本身就并不是很热衷于调去纽约,所以这种胜之不武的感觉更强烈了。
“林老师,换耳钉了?”
林上清正在洗手,一旁的洗手台有人过来。
林上清回头一看,正好就是张天川。
眼神望向镜子,里面的耳钉是银色的,高梨送他的那一枚。
林上清手腕微微顿了一下,而后说:“嗯,随便拿的,我没有注意。”
最近几天都没有外出公干的项目,每天要么待在公司,要么待在Kix,着装上自然是放松很多。
但其实他也没有注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在意这些事了,每每经过放在柜子里的耳饰,心里也没有再跃跃欲试的感觉。
曾经他还以为自己对高杨的感情永远不会动摇,等到高杨结婚了,有孩子了,他的感情也就深埋心底,不再有重见天日的希望。
可如今,深埋的感情居然渐渐变得平静。
他自己也没有想过。
高梨早上的时候来亲他,抱着他撒娇,男人温热的呼吸撒在耳侧,酥痒又麻,林上清侧脸躲开,面上微热。
“别闹了,要上班。”林上清按住在身上作乱的手,躬身躲开他的调戏,“痒……”
“对啊,所以需要我帮你。”高梨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荤话,抱着他逗弄,“上清哥,好喜欢抱着你,你身上好香,为什么……”
林上清无奈非常,只能由着他乱来。
高梨在他身上摸摸索索的,也不知道在干嘛,就像在玩丰容玩具的大狗一样嗅来嗅去,等他把林上清放开,林上清也有点晕了。
就是那个时候给他戴上的耳钉吧。
占有欲太强了,非得给他戴上自己买的。
“你最近怎么有时间过来,身体好些了吗?”林上清问。
张天川笑着点头,“好多了,那天多亏了你照顾我,否则我还真撑不下来两个多小时的同传。”
“举手之劳而已。”林上清微笑。
“我这次过来是私事,听说分公司有项目是珠宝展,我想混一张工作人员证进去玩玩。”张天川说。
“这样啊。”林上清说,“我正好也要去那个展,你来吧,我给你拿证,等会儿一起过去。”
“好。谢谢上清哥。”张天川笑起来。
林上清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的愧疚更甚。
如果升职的机会是他这么有前途有热情的年轻人拿到,应该更好吧。
两个人在人事部领了工作人员证,一起开车往会展中心去。
“听说这次的首席设计师前不久才回国,很多展品都还没在国内市场卖。”张天川翻着平板说。
林上清倒是不知道这次设计师怎么样,他是受了金器参展商的委托,作为随行翻译的,顺便跟这位老客户聚一聚,吃个饭。
不过刚回国的珠宝设计师,林上清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果不其然。
进了展厅,林上清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委托人,走过去跟他寒暄招呼,一扭头,就看见张天川往主展台那边走,而主展台后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的,不是薛景誉还是谁?
他看见薛景誉的时候,薛景誉也看见他了,抬手打了个招呼。
林上清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不过他现在还有工作要忙,实在是没时间跟朋友叙旧。
陪着客户逛了一圈展子,吃了个午饭,客户要回酒店了,林上清就去找薛景誉。
“上清哥。”
林上清正在看他设计的产品,回头,薛景誉拿着两瓶水过来。
“你也是来工作的吗?”薛景誉问。
“嗯,陪客户。”林上清接过水,“谢谢,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吗?很漂亮。”
薛景誉疑惑地眯了眯眼,“你不知道我的设计吗?”
林上清:“我知道,这个展览主要就是展你的品。”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景誉笑了笑,而后解释,“你正在戴的耳钉就是我的新品,还没在国内上市,你戴着我还以为你知道是出自我之手。”
“这……”林上清摸了一下耳钉,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比较抱歉:“这是我朋友送我的,所以我不太清楚。”
薛景誉:“我说呢,还小小地高兴了一下。”
“是我买的,你可以更高兴一点。”一旁传来带着笑意的一声。
林上清扭头一看,某个占有欲超强的醋王笑容英俊,眼神却非常尖锐地盯着薛景誉,慢慢走过来,悄悄在暗处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林上清动了动手腕,蹙眉,“你怎么在这?”
高梨随意撩了一下脖子上带着的“工作人员证”,“宝贝儿,这里可是公开展会,我当然是来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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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誉看了一眼高梨,又看了一眼林上清,视线落到他们偷偷牵在一起的手上。
林上清微微挣扎了一下,把手抽出来。
高梨无所谓地撑着手肘,“展览的主办方委托我们做公共宣传,我就来了。”
“那真是好巧。”薛景誉说。
“前段时间顾问约我吃饭,顺便提到了下季度的新品,我觉得还不错就拿回来了,没想到是你的设计。”高梨侧头,盯着林上清耳垂上的装饰品看,而后笑笑道:“那看来,景誉哥的审美和我的很像嘛。”
“实在是我的荣幸。”薛景誉报以微笑,审视地望着高梨的眼睛,“小梨喜欢的,一般也不会差了,看来我不用担心它在国内市场反响不好。”
“这是我的名片。”高梨顺势拿出来递给他,“以后要是需要做产品宣传或者品牌塑造,可以选我们Kix。”
薛景誉也没拒绝,接过来了,低头看着:“贵司的公关都像你一样专业吗?”
“差一点就可以比得上我。”高梨说。
薛景誉笑起来。
“我听说林方海从楼上掉下来的事了,实在是大快人心。”薛景誉跟林上清叙旧:“当时年关骑射打猎的时候,有个地产商看中了野兔,结果被林方海从马上撞下来了,肋骨断了三根,还差点被马蹄踩中要害,这下林方海也算是现世报。”
林上清微微抿唇,没有表现什么情绪,只是安静听他说话。
“上清,你真的不打算重新玩玩骑射吗?”薛景誉又提起旧话:“我还真是很怀念小时候你骑马射箭的样子,比林方海那个装货强百倍。”
“是啊,我也很想看看上清哥射箭的样子。”高梨在一旁帮腔,“也带我一起去吧。”
眼看着两人又开始扯七扯八,林上清适时提道:“我们先四处转转,这里还有很多珠宝商,我想多看看。”
“好,慢走。”薛景誉点了个头。
从主展台离开,林上清瞥了高梨一眼,怀疑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你要来工作?”
“本来是昉哥来的,他好像临时家里有个什么事儿,就我来了。”高梨解释道,视线盯着他的耳钉,突然很不满:“回去就把它扔掉。”
林上清:“什么?”
“回去就把这个耳钉扔掉,我不喜欢。”高梨嘟囔着说。
林上清疑惑:“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觉得好看么?”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高梨理直气壮,“不要他的东西,我再买别的给你。”
“你好像对他敌意很大。”林上清说。
“你身边的男人我敌意都大。”高梨打圈儿甩着手机上的吊坠,“而且我跟他相处不爽,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上清也无言以对,只能任由他去了。
高梨还是很不乐意:“你小时候都认识些什么人啊,真是嫉妒,你不记得我了,却记得他们。”
林上清张了张嘴,被他的指责弄得有点懵,但还是耐心解释:“薛景誉他们家跟我们家合作有好些年了,小时候他父亲也经常来爷爷家聚,一起去骑射打猎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什么啊,你肯定有动过歪心思!”高梨开始毫无根据地怀疑:“或者他肯定有动过歪心思,否则依你这个记性,怎么会记得住二十多年前的人?”
“也不是,逢年过节的也会见面,自然就记住了。”林上清无力地说,“你从我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这都多少年了,那时候你也还小,长大了都长变了,我一时没认出来而已……”
“听你狡辩。”高梨扭头哼了一声。
“小梨……”林上清真在心里叹气了。
这人活泼跳脱起来的时候倒是很有意思,率性洒脱,爱憎分明,只可惜耍起小孩脾气来,也是难缠的主。
好在,还比较好哄。
林上清四处看了无人,直接把人拽到消防通道里。
“干嘛?”高梨还在赌气,不打算搭理他。
林上清直接上手,拽住这人的领子,吻过去。
刚刚还在闹脾气的人,顿时软和了,抱住他的腰,反守为攻加深这个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生气。”高梨又嬉皮笑脸起来,把人抵在墙上,在他颈边蹭蹭。
林上清轻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好了,别贫了,放开吧,等会儿有人过来。”
“有人过来正好。”高梨牙齿咬着他的领子,亲他锁骨,含糊不清道:“正好偷情,多刺激。”
“别胡闹。”林上清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蹙眉:“你还有工作。”
“我可以请假。”高梨说。
“不行。”
“行的。”
“不行。”林上清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行的!”高梨执拗地说。
“不……”
林上清还要拒绝,就被堵住了嘴。
狂野又强势的吻席卷而来,与刚才的安抚和调情不同,更加热烈强硬,不容抗拒。
揽在腰上的手掌微微用力,按住他的后腰,往自己身体上贴。
林上清只得微微仰头平衡重心,胸口挺起来,弱处一览无余,高梨低头就可以咬住他的喉结,在他锁骨下印上属于小狗的咬痕和吻痕。
门外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偶尔走过。
交谈声,脚步声,在耳边晃悠不止,隔着一扇门,林上清甚至可以从门缝里看见外面亮堂堂的,每个人都那么体面、优雅、充满精英气质。
而他们那么不体面、那么衣冠不整地在角落里偷情。
偷情啊。
好像是有那么点刺激了。
林上清心口猛地一跳,觉得自己是疯了,跟高梨一样了,变成了跟他一样追求刺激的人。
“上清哥,你说错了。”高梨低低笑着,咬吻他的耳垂,声音嘶哑:“不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是你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林上清意识不清,一边在担心有人发现他们,一边又被这人极好的技术撩拨得呼吸粗重,“……什么?”
“所以你跟我哥根本不可能。”高梨笑着在他耳边说:“你不适合他那种宜室宜家的好男人,你只适合我这种伪君子真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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