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装出恶狠狠的模样,道:“不回去了!”
声音不小。
只是叶琮鄞一眼就看出了宋淮意的外强中干,晓得提高的音量不过是为了壮胆而已。
“就说我今天突然有了感觉,想要多练会儿琴。”
这样的借口实在有些拙劣。
家里又不是没有琴房,哪里需要他夜不归宿的在外面的去练琴?
不过即便是欲盖弥彰,也好过了一进门就被拆穿的好。
大概是为了表示自己下定了决心,宋淮意仰起头,咬在了叶琮鄞的下唇上。
微微的刺痛从唇上传来,叶琮鄞忍无可忍,低头反吻了回去。
一个打标记似的啃咬瞬间成了缠绵的吻,唇舌接触的每一处都像是被火撩过,烫的惊人。
这团火被困在唇舌中,赋予神经无限的刺.激,让人生出迷恋上.yin的心思。
叶琮鄞不曾闭上眼,这样近的距离,让他能够将宋淮意的qing态瞧得清清楚楚。
隐忍的渴望久旱逢甘霖,破土而出,在眨眼间变成了苍天大树,映天蔽日。
在宋家,和父母住一块,即便他们有些时候再心动,也都让理智站在上风,除了偶尔躲在房间里几个稀薄的吻,再也不曾多进一分。
可青年人对恋人的渴.望哪里是能抑制得住的呢?
只能是越克制,越浓郁,像是堆积的柴火,只需要小小的火星子,就能引发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
宋淮意一点点抓紧了叶琮鄞胸口的衣服布料,他的呼吸早乱了,无论接吻过多少次,他都控制不住的自乱阵脚,然后将自己弄得满面chao红,手脚无力。
叶琮鄞敏锐地察觉到抓着自己衣服的双手慢慢失了力气,松了手,体贴的结束了这个绵长的过分的吻,给了他chuan息的机会。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剧烈的心跳声交融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的心脏搏动得更快些。
唇齿间的火并未因为分开而有所熄灭,反而蔓延着,愈演愈烈,烧到了旁处。
叶琮鄞只看了一眼满面飞霞的宋淮意,便匆匆移开了目光,躲避般看向窗外。
外头已经黑了下来,车库里亮起了白色的灯光
急促的呼吸仿佛在鼓励着宋淮意,他拉起叶琮鄞的手,摁在了心口,让人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处过分快的心跳。
就连叶琮鄞自己都感受不出来,究竟是他的手心更热,还是手心下的胸膛要更热。
宋淮意整张脸都红的快要地滴出血来,却还是不肯有半分地退缩:“今天,不回去。”
叶琮鄞说他明天要去旁的地方,未来好几天都不能见面了。
他想求一点心安。
不仅仅是因为叶琮鄞即将离开,也是为了抚平他因为知晓真相而愧疚难安的心。
他总以为自己做到了最好,虽有愧疚,却也只是恨着剧情,可到了今天他才晓得,自己也成了故事里的“加害者”之一。
作为唯一能握有证据能证明琮鄞清白的人,他分明一直就在琮鄞的身边,却半点不知他心底的痛楚。
要如何,才能不愧疚自责呢?
要如何,才能心安而非惶恐呢?
都做不到,只好继续隐瞒,索要更为亲密的举措,来稍稍抚慰忐忑之心。
即便宋淮意什么都没说,但叶琮鄞还是察觉到了他的迫切与夹杂其中,不甚明显的惶恐。
惶恐什么呢?
他回头,静静地看着宋淮意,看着他璀璨漂亮的双目中积蓄着极浅极浅的泪花,不甚明晰,像是早晨山间弥漫着的一层薄薄的雾,风一吹就能散个干净。
叶琮鄞不得不承认,他最喜欢的就是宋淮意的那双眼睛。
尤其是沾染上泪意的时候,总叫他生出不应该的yu。
只是之前,那些隐秘的渴望是不应该不正确的,到了如今,就都成了理所应当。
叶琮鄞俯身,吻住了还沾着泪的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悬挂着的小泪珠落了下来,滴在唇上,带来一片清凉之感。
他细细吻过,摄取了所剩不多的所有凉意。
这样近的距离,叶琮鄞轻易地能从宋淮意的瞳孔中分辨出自己的影子,他点头,笑了起来:“好啊,不回家。”
车钥匙被拧了半个圈,汽车重新发动,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再度驶出了车库。
宋淮意早已成年,在这边自然有自己的住处,即便好些时间没有去过,但有着定时钟点工打扫,半点瞧不出这里许久没人住过了。
也幸好为了方便钟点工上门打扫,备用钥匙都是放在门口的花坛下的,避免了他们到了门口却没钥匙进去的尴尬场景。
公寓的门刚刚在身后合上,宋淮意便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即便情.意上头,叶琮鄞也还记得宋淮意的右腿不能过分用力,揽着他的腰,分走了大半的体重。
这次的吻不复以往的温情,落在唇上格外的凶,他噙着宋淮意的唇,用了力,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
叶琮鄞像是在品尝什么罕见的稀世美食,一点点吮吸着宋淮意的唇,直到他承受不住,大张着唇,闷哼着喘息。
于是舌尖顺势探了进去,勾着同样的柔软的舌交织。
那么软,软的像是含住了一块果冻,落在唇齿间,稍稍用力就能将其嚼碎吞进腹中。
舍不得。
叶琮鄞垂着眸,带着人跌跌撞撞地往卧室去,到了这种时候,宋淮意倒也没了羞涩,急切地回应着。
耳边是细细碎碎的呜咽,脸上是急促灼热的呼吸,就连被攀附的后背都是那样滚烫,几乎要将所有理智吞尽。
宋淮意仰着头,脖颈上凸出的一点不住的上下滚动,从喉腔中溢出细细的声响,他受不住了,四肢软的像水,提不起来半点力气,若不是叶琮鄞分担了他绝大部分体重,恐怕他这会儿已经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了。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愿有任何的退步。
手心一片粘腻,谁也分不清那汗水到底是他手心里的,还是叶琮鄞后背的。
明明屋子里的中央空调已经被打开,凉风一阵阵地送进来,但汗水还是不断的往外冒,汗津津的,染出一片更为深重的yu。
“宋淮意。”
叶琮鄞开口,声音早被染上浓重的旖旎,喑哑的,含着若有似无的警告。
偏偏怀里的人不知死活,仍旧挑衅着:“我喜欢你。”
宋淮意仰着脑袋,他呼吸早就乱了,即便被放开了唇,却还是没法调整好频率,chuan息着说,一遍遍重复着动听的情话:“琮鄞,我喜欢你。”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在镜子中看过自己的脸,自然是清楚自己是怎样的神情最好开。
他半眯着眼,黑色瞳孔中的水意更浓,使得澄澈的双眼蒙上了似纱般的朦胧感,让人不住地想要深入,既是想一探究竟,也想叫那眼里的水再多些、再多些。
叶琮鄞的呼吸渐重,喉头止不住地上下滚动,他盯着宋淮意,用眼神做绘笔,一点点描摹着此刻的情态。
多漂亮。
这份因他而起的色彩覆盖在这张经造物主细细雕琢的脸上,是多么的漂亮。
被吻的发红发烫的唇开开合合,字字句句都在撩.拨着敏.感的神经。
像顽皮的孩子,总要试探,那绷紧的弦究竟会不会因为他的拨弄而断裂,殊不知,倘若那弦崩裂,遭殃的只会是他自己。
或许他知道,只是不在乎,甚至于渴求着那样的痛。
“咔哒。”
即便不曾低头看,凭着一双灵巧的手,腰间的皮带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解开。
叶琮鄞的呼吸更重了,宋淮意挑眉,眉眼中显露处得意的神色,他踮其脚尖主动吻上叶琮鄞的唇。
过去,叶琮鄞的身边总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未来,也必会少。
但宋淮意想,那有什么关系呢?
能够被这样纵容着亲密的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是最不同的,也会成为那个唯一不同的。
叶琮鄞忍无可忍,一只手就钳制住了宋淮意双手,将其抽了出来,他环住他的腰,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人举了起来。
“诶——”
眼前天旋地转,宋淮意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落到了床上。
叶琮鄞跟着上了床,他居高临下地看宋淮意,食指点在了他因为紧张而不断滚动的喉结上。
那里无疑是敏感的,手指刚刚落在上面,叶琮鄞就感觉到了宋淮意的僵硬。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叶琮鄞早没了怜惜的心情,稍稍用力,摁住脆弱敏.感的部位,限制住了他的呼吸。
掌控感让劣.根性不断滋生,他笑得纨绔,半点不掩饰蓬勃的深色。
“这是你自己讨得,等会别哭着说不行。”
宋淮意艰难地吞咽唾沫,喉结被压迫着,让呼吸都变得困难,高温的灼热之下将脑子烧的发昏发烫,意识更是迟钝的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痴痴地望着叶琮鄞,生出了淡淡的畏惧。
只是叶琮鄞并不给人反悔的机会,他俯身从宋淮意脑袋边拿过另外一个枕头,垫在他右脚下。
饶是如此,他仍旧不放心。
思来想去,干脆抽出宋淮意腰间的皮带套上了他的脚踝。
另一头被固定在了床位,叶琮鄞试了试,问:“紧吗?”
宋淮意耻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只看了一眼,就抬手用小臂挡住了眼睛,小弧度的摇头。
“怎么把眼睛挡起来了?这多好看?”
叶琮鄞握着细细的脚踝,褐色的皮带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抓着人的眼球,叫人舍不得移开。
“……”
宋淮意咬紧唇,沉默不语。
叶琮鄞倒也没有继续故意逗弄,转而俯身吻了上去,不再是那般攻掠城池、充满侵占性的吻,而是温柔的,如微风拂过的吻。
宋淮意被温柔迷了眼,被人握着手,顺从的移开了挡住视线的手臂,露出满脸的chun.情。
不得不说,叶琮鄞的确想过许多次了,宋淮意这样的神态。
被欺负的快要落泪,却又被三言两语哄好,好骗的紧。
“真好看。”叶琮鄞不吝啬地夸了一句,笑得温柔,像个谦谦君子,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也没忘了安抚同床的恋人。
“如果疼的话,要告诉我。”他捏了捏宋淮意的耳垂,他格外的喜欢这处,尤其是它变得红彤彤的时候,捏在两指间,宛若握住了一粒小小的红宝石。
他慢慢悠悠地补上了后半句:“我会轻一点的。”
宋淮意愣愣点头。
傻兔子。
叶琮鄞在心底嗤笑,多好糊弄,半点听不出这里头的猫腻。
轻一点,从不代表会停下。
这场qing.事开了始,在他心满意足之前,任宋淮意如何哭喊求饶,都绝不会轻易停止。
最后的嘱咐说出了口,叶琮鄞当即抛弃了温柔的假象,露出了恶劣的性子。
被冷风吹得久了,指尖难免带上了点凉意,落在不.着.寸.缕的膝窝上时,冻得宋淮意轻轻哆嗦了一下。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湛蓝色的窗帘被空调的冷风吹的微微摇摆,偶尔露出一丝缝隙,将外头暖黄的路灯漏了些许进来,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光带,由窄到宽,最终拖拽蔓延到了叶琮鄞的脸上。
光亮模糊了面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被照的分明,盛接着光,像是镀了层金。
“唔、唔!”
宋淮意止不住轻哼,抬眸,一双眼已经被熏得通红,浸润满泪水。
叶琮鄞却不看他,而是回首看了眼绷紧的皮带,唇角时意味不明的笑:“看来我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这话羞得宋淮意浑身的温度更上一层楼,肌肤跟着蔓延上了浅淡的粉色。
逃避的本能刻在基因里,可他却不愿意,仍睁着眼,目不转睛的看。
叶琮鄞的动作未停,却也不曾忘记轻抚着宋淮意的后背,安慰着不安的恋人。
“琮鄞、琮鄞……”
宋淮意忍不住叫出了声,他的眼里蒙着一层泪,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模样,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伸出手,撑着叶琮鄞的胳膊,想要得到更多的回应与安抚。
叶琮鄞并没让他失望,俯身吻在他的耳尖,温柔地开口:“我在。”
长长的睫毛扑闪,盖住了眼睛,再睁开时,晶莹的泪簌簌的滚落,宋淮意哽咽着开口:“我爱你,琮鄞。”
“唔、等……不!”
含混的拒绝被唇舌堵住,宋淮意本能地想要挣扎,可身体却使不上力, 只能微微颤抖着,渴望着能得到怜惜。
只是到了这种境地,怜惜到底是成了稀缺的物件。
叶琮鄞尝够了,方才勉勉强强地放过了水润的唇。
“哈,不……琮,我……”
指尖翩翩起舞,胡乱奏出一首曲,好在虽然乱来了些,但这首曲子弹奏的很成功。
破碎的泣音是最好的声响, 让演奏者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
隐秘的、不可告人的欲得到了满足, 他垂首,眼瞧着宋淮意张大嘴艰难地喘.息,瞧着他像是落在沙滩上的鱼,被一点点的剥夺了生存的空间。
人生来便有着蓬勃的, 需要千方百计克制的占有欲与掌控欲。
但到了此刻,无论是多么恶劣的行径, 都被准许, 他拿捏着宋淮意, 掌控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颤抖,乃至心跳。
“宋淮意。”
绕着黑发的手往下,擦去了他鬓角细密的热汗。
叶琮鄞眼中的颜色更浓,指尖压着红zhong的唇, 从缝隙中探了进去。
“喜欢吗?”
他堵了他的嘴,却又询问着他的感受, 逼迫着羞得快要无颜见人的恋人给出答案。
宋淮意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叶琮鄞噙着笑,俯身,让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模糊的影子。
他用力,催促着答案:“回答我。”
“喜……喜欢!”
强烈的快.感逼出了泪,宋淮意呜咽着,双手胡乱地抓着,想要在浪潮中得到哪怕一丝的依靠。
他睁开刚落了泪的眼,病急乱投医地攀上了始作俑者的肩颈,想要博得分毫的庇佑。
“怎么哭了呢?”
叶琮鄞怜惜着吻去了积蓄在眼窝处的泪,装作心疼的模样,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收敛。
他抽出手,亲了亲发烫的耳尖。
“太、太过了……”
宋淮意就这么轻易地,被这样的虚假的温柔蒙蔽,仰着头,埋进了叶琮鄞的胸膛。
紧密相贴,耳边尽是属于另一人蓬勃有力的心跳声,震得他头昏眼花、意乱神迷。
“好吧。”
叶琮鄞叹息,将手指抽出,却未曾想过受到了依依不舍的挽留。
“咕啾。”
细微的水声在只有呼吸和心跳声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缩在胸膛中的人更羞了,拼命往里躲。
若是可以的话,只怕他恨不得挖个坑,直接把自己给埋进去。
叶琮鄞安抚性的将人环抱住,问:“可以吗?”
宋淮意:“……”
他不开口,叶琮鄞便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宋淮意茫然地,不知所措。
太热了,在这样的高温环境下,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想要逃的心思。
可更多的,却是渴望。
“这、这种问题……这种时候,就不要问这种问题了……”
一句话被他说的磕磕巴巴、断断续续,偏生叶琮鄞却不放过他:“不要问?那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不想呢?”
体温要命的不断飙升,几乎要将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全部烧尽。
“……可以、可以,行了吧!”
最终还是宋淮意率先败下阵来,他从喉咙里挤出变了调的哑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叶琮鄞眉眼一片软和,怜惜而又温柔的擦去了眼角滚落的灼烫的泪。
他不再忍耐,俯身……
“琮鄞……”
哭了那样长的时间,他的嗓子早已哑得不成调。
叶琮鄞低头,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肌肤的纹理向下流淌,最终汇聚到形状优渥的鼻尖,随着低头的动作坠下,恰巧落在宋淮意锁骨处,在昏暗的夜灯照耀下,润出亮晶晶的光彩。
他忍住鼻息中的闷哼,压抑着,从喉咙中哼出一声疑问:“嗯?”
要将那样的话说出口实在有些太挑战羞耻心了,宋淮意干脆用行动代替了言语,吻住了叶琮鄞的喉结。
“宋淮意。”
沉下的嗓音,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