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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但被万人迷穷追不舍(孤白木)


黑色的越野车出现在眼前,给濒临力竭的身体重新注入力量,他拉开后座车门,指挥猫猫跳上车。
他回头望了一眼,黄泥组成的浪潮已经近在咫尺,他来不及给猫猫系安全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跑进驾驶位置,发动汽车。
往山上开?
已经来不及了!
油门被踩到极限,轮胎剧烈摩擦之下发出尖锐的声响,叶琮鄞顾不得其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前方,玩命地在蜿蜒的山道上飙车。
黄浆成了具象的怪物,张牙舞爪地想要将所有生命吞噬殆尽。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从额头逐渐滑落,滴在眼睫毛上,模糊了一片视野。
叶琮鄞甩了甩头,将睫毛上的水珠甩了出去,他努力调整呼吸,唤醒了手机的智能语音助手。
“拨打消防报警电话。”
“消防报警电话是公共重要资源,请您……”
“确定拨打!”
“好的,正在为您拨打中。”
“嘟——嘟——”
短短几秒的响铃时间,却像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终于,电话接通:“您好,xx报警服务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叶琮鄞竭力维持镇定,飞快报出地点,简洁讲述此刻的状况:“突发泥石流,我的同伴还在山中,位置、状况不明!”
“昨天我们碰见过一个剧组,不确定具体人数与位置,请你们——”
突然,刺目的白光打在眼睛上,强烈的刺激让双眼陷入刹那的失明,突发状况让高速行驶的车子立刻陷入失控状态!
心猛地停跳半拍,随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搏动起来,肾上腺素疯狂飙升,叶琮鄞极力睁大眼睛,酸楚的泪水从眼角落下,目之所及一片白茫。
盘山路右侧是悬崖,他只能朝左猛打方向盘,同时将刹车踩到顶点!
“吱——”
“汪汪!”
轮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越野车的车头猛地撞上爬满绿苔的山体,惯性让身体猛地前倾!
脑袋与方向盘接触前的瞬间,安全气囊及时弹出,化解了致死的冲击。
“喂?先生!您还好吗!先生——”
无人应答。

第27章 无济于事
所有声音都慢慢远去,成为虚无的、难以捕捉的信息散在空气中,黏稠的血从乌黑的头发下渗出,蜿蜒着流下,将半张脸都晕染成鲜红的颜色。
“汪?”
淡淡的血腥味引起了萨摩耶的注意,它从座椅下方爬出来,耸着鼻子探究气味的来源。
很快,它便发现坐在前面的主人垂着脑袋不动弹了,血腥味是从主人身上传来的——他受伤了!
“汪呜?汪汪!
猫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叶琮鄞的脸,将他大半张脸和脖子都沾上了湿漉漉的口水,每隔会儿就停下来,歪头去看白色气囊没有完全遮住的一点侧脸。
昏睡的人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它彻底急了,垂下脑袋叼住几根手指,用犬牙试探着磨了磨。
“汪汪汪!”
狗狗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主人的状况让它焦虑不已,狭小的空间让它没法转开身,只能焦虑的原地跳脚。
它想了又想,干脆拱着脑袋从叶琮鄞胸腔与方向盘之间的空隙钻了进去,想凭借自己的力道把人支起来。
无济于事。
萨摩耶泄了气,退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不搭理自己的主人:“汪!”
它盯了好半天,垂下头重新叼住手指,动了真格,用上力气啃了一口。
“嘶!”
指尖上的疼痛令半梦半醒中的人清醒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身躯上各处的疼痛便被齐齐唤醒,叶琮鄞艰难地偏过头,看见了灰扑扑的一团。
直棱棱的三角耳捕捉到了轻微的声响,它立刻松开嘴,抬头凑了过去。
高热的舌头舔在脸上,痒痒的
叶琮鄞调动身上的力气推开萨摩耶的脑袋,枕着气囊,转头往窗外看。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太阳悄然升起,碧蓝如洗的天空经过阳光的照射,折射出小半截彩虹,挂在天边,如梦似幻。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不久前的生死危亡只是一场噩梦。
“先生,您还好吗?”
掉在座椅下的手机并没有被挂断,通讯员每隔几分钟都会询问一次,以此来判断受难者此刻的状态。
叶琮鄞弯腰捡起手机,哑着声音回答:“我没事,雨也停了。”
他推开车门,泥浆早就流过了这块区域,幸运的是泥浆并不算多,踩下去时只没过了脚踝。
“泥石流也停下了。”
接线员明显地松了口气:“好的,请您在山上稍等片刻,搜救人员马上到!”
天边的太阳驱散了云雾,洒向人间,微微发冷的身躯在阳光的包裹下逐渐恢复,他轻轻喘息着,口鼻中尽是泥土腥气,令人作呕。
心中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只觉得莫大的讽刺。
这场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泥石流,究竟是自然正常发展带来的灾害,还是因为他?
宋淮意会遭遇这一切,是不是因为和他靠的太近了?
毕竟……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年前的雪山,和他一起被埋没在大雪中的青年,如今的露营,不知生死的宋淮意……初次见面,不曾对他抱有恶意的人,似乎都遭遇了不幸。
啊,他想起来了。
他是用来反衬万人迷主角的万人嫌啊!
万人嫌、万人嫌,又怎么能有不嫌恶他的朋友呢?
纷纷扰扰的思绪令受伤的脑袋更疼了,叶琮鄞扶着车门,摇摇欲坠。
“呜?”
绒绒的毛发蹭过指尖,叶琮鄞低头,看见了蹭着他小腿撒娇的猫猫。它一头撞到裤兜的位置,被里面的硬物硌到了脑袋,歪着脑袋往后退了几步,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什么,什么东西!
是信号发送器。
他与宋淮意分开时,为了以防万一带上的。
“我身上有信号发送器。”叶琮鄞如梦初醒,连忙对着电话说,“身边还有一只萨摩耶,现在山间状况良好,目测不会发生二次滑坡,我可以……”
他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我可以上山去寻找我的同伴吗?”
“我知道他大概的位置,如果我能找到的他,能够减少大量搜寻时间。”
宋淮意身上也有信号发送器,但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状态如何,能不能打开信号发送器传递信号。
“先生,我很理解你现在担忧的心情,但是山体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二次滑坡,在没有足够的防御措施前,您独自上山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这座山上不只有我和我的朋友,还有整个剧组。”
叶琮鄞往后,整个人脱力地依在车门上,声音却听不出半分虚弱:“搜救人员过来需要多久?确定他们的位置又需要多久?”
并不是诘难,抛开他个人的安危不谈,他提出的建议是最节省时间的,他带着信号发送器为搜救人员指引目的地,能让直升机降落的地方更加准确,减少上山难度。
“可是先生——”接线员还准备劝说,却突然瞧见了同事的手势,有突发状况。
“请您保持通话,耐心等待片刻,我需要和上级汇报。”
“嗯。”

第28章 面目全非
突发状况不是什么别的事情,而是来自一名新入职的随队心理安抚师提供的信息。
救援中心站长看了眼女人胸前的工作牌:“高蓝?你确定吗?”
“我确定,宿桦年是我的大学校友,三个月前,我们还在同学聚会上见过。”
“同学聚会结束的时候他留下和我单独聊了一会儿,我听见他与经纪人的对话。”高蓝语速飞快,吐字清晰,“三个月后,也就是现在,他会在小南山拍摄新剧。”
“收到消息的瞬间,我就找人核实了消息,现在已经确定山上遇难的剧组就是宿桦年所在的剧组,并且剧组人数有——”
她顿了顿:“两百五十七人。”
“我知道了。”站长点点头,冲接线员点头,“我来和他沟通。”
“您好,先生,刚刚接到了气象局与分析师的最新结果,山体大概率不会发生二次滑坡,如果您确定您此刻的状态良好,我希望您能够协助我们搜救遇难人员。”
“但再次之前,我向您强调,数据分析出来的结果并不完全可靠,您在上山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四周环境,尽量往有掩体的地方行走,如发生任何意外,都要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在这个过程中,请您一定要保持联络,一旦电话中断,请您立刻退回到安全地区,明白吗?”
“我明白。”叶琮鄞从车内摸出耳机带上,将手机放进兜里,并且打开了信号发送器。
他转身拍了拍猫猫的脑袋:“辛苦了,要让你陪我冒次险了。”
“汪!”
萨摩耶澄澈的眼睛没有半分恐惧,它迫不及待跳下车,跑了两步回头看他,仿佛再催促他快点跟上。
狗大王已经迫不及待要快点把另外一个爱妃找回来了。
被泥浆覆盖后的山路更加难走起来,肉眼无法分辨出深浅、软硬,只能一步步的小心试探。
头顶的太阳逐渐的变得灼热起来,泥浆的表层开始凝固,上行的道路变得稍微容易起来。
汗水流过额头的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叶琮鄞抬手抹了一把,沾了满手的血。
说起来,他脑门上的伤口才好没多久,就又添了新伤,这样下去,说不定迟早有天会成个智障。
厚厚的泥土裹住了双腿,随着气温的攀升凝固在裤腿上,一动起来,就像是年久失修的墙皮扑簌簌的往下掉。
猫猫雪白的四肢已经被染成灰黑的颜色,蓬松的毛发被裹成一缕缕的,脏的瞧不出原貌。
人的适应能力强的可怕,这会儿叶琮鄞对土腥味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不适。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泥浆吞噬了一切,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土黄,他无法判断自己究竟走到了哪儿,到底有没有抵达与宋淮意分开的位置。
豆大的汗水浸润了眼睛,模糊了视线,他被迫眨了眨眼,在刺痛中得到片刻的清晰。
强行压下的恐慌卷土重来,甚至愈演愈烈。
宋淮意还活着吗?人被埋在土里能够坚持多久?现在距离泥石流爆发又过去了多久?宋淮意有没有找到能够容身躲避的地方?
乱七八糟的疑问不讲究先来后到,全部糅杂在一起,叶琮鄞咬牙,用舌尖上的疼痛压下纷乱的思绪。
现在考虑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他在路上耽误的时间越多,宋淮意获救的可能性就更小,与其满脑胡思乱想,还不如抓紧时间尽快找到人。
“汪汪!”
走在前面的猫猫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牵引绳已经被绷直到极限,它犟着脑袋扯着绳子,恨不得直接把身后的主人给拖过来。
找到了?
叶琮鄞眼前一亮,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涌出力气,他快步朝猫猫的方向跑去。
绳子有所松动,猫猫立刻扑了上去,用两只前爪开始刨土,很快,一只被泥巴糊的快要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手被刨了出来。
“找到了!”
叶琮鄞脸上划过浅淡的笑意,他冲着耳机大喊:“找到人了!”
劫后余生的欣喜在此刻姗姗来迟,他听不见通话那头在说些什么,只惦记着被猫猫发现的那只手。
他扑到山脚下,和猫猫一起徒手刨土。
好在这会儿泥土没有干透,挖起来不算太过困难。
那只手死死的抓着东西,刨了会土,叶琮鄞辨认出手中攥着的是树枝。
此处黄土埋得不深,没挖多久叶琮鄞就彻底看清了泥浆里的情况。
不幸中的万幸,一块约摸一人半宽的弧形拱石卡在泥里,与山体形成一个狭小的、堪堪容人的空隙。
躲在里面的人在危急关头牢牢抓着葱绿的树枝架在了头顶,勉强将上方的“洞口”堵住,使得里面没有被彻底淹没,留有喘息的可能。
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变得格外的胆怯,磨破皮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叶琮鄞这辈子没什么信仰,就算有,在知晓剧情的时候也该摔得粉碎了,但此刻,他发自内心的祈祷。
祈祷第一个被、发现的人是宋淮意,祈祷他好好的……活着。
叶琮鄞屏住呼吸,用力将树枝拨开,光线探照进狭小的腔隙中。
绝望等死的人早已意识模糊,凭着求生的本能,艰难抬起头来——
那是张被泥水糊的面目全非的脸。

第29章 是不是?
泥浆将头顶最后一丝光亮带走‌的时候, 宿桦年莫名‌想到了好几年前,从公寓里‌搬出去‌的事情。
宿桦年站在房间外的走‌廊初,眼也不眨地盯着里头的收纳整理, 像个尽职尽责又一丝不‌苟的监工,实际上‌他半点注意力都不在工人‌身上‌,满脑子想的都是……
叶琮鄞。
他快要被这个名‌字给折磨疯了,连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不‌想再见叶琮鄞,大可直接委托经纪人或者助理来搬家,如果他想在离开前最后再见叶琮鄞一面‌,又为‌什么要刻意挑了个叶琮鄞不在的时间。
收纳师整理的速度很快,没多久,被各种伴手‌礼、代言产品摆的满满当当的房间就空了大半。
宿桦年不‌觉得解脱, 反而心像是被蚂蚁爬过般, 痒的难受。
“咔哒。”
锁芯在钥匙的作用下‌转了两圈,开了。
宿桦年闻声望去‌,是叶琮鄞。他抱着胸的双手‌一抖,规规矩矩地放了下‌去‌, 无意识地站出立正‌的军姿。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像个偷东西的贼, 被突然归来的主人‌家抓了个正‌着。
视线再半空中交汇, 他蠕动着唇, 最终什么都没说,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收纳师也察觉到了奇怪的气‌氛,雇主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收拾下‌去‌, 只能借着叠衣服的间隙偷偷观察。
嗯,很好, 听‌起来外面‌的人‌没有阻止的意思,这个大手‌笔的雇主应该不‌是小偷。
叶琮鄞也没料到会正‌好撞上‌这一幕,愣了两秒,随即收回目光,沉默地换了鞋。
说不‌出的失望涌上‌心头,宿桦年庆幸自己带了口罩,才没让表情失去‌管理的那瞬间暴露在人‌前。
什么都不‌说吗?
紧贴着裤缝的手‌微微蜷缩,他恍惚了一瞬,又忍不‌住唾弃,他希望对方说什么呢?
难道准备听‌几句含糊的“解释”,然后就摒弃三观,连是非黑白都不‌要了吗?
“先‌生?先‌生!”
收纳师提高音量,唤回了游神的雇主,她指了指被搬家工人‌挪到客厅的画:“这幅画是拆开收起来,还是整个搬下‌去‌?如果要整个搬运的话,我叫工人‌等会带点泡沫上‌来。”
宿桦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客厅中间,在被收纳师叫醒的前一刻,眼睛都还依依不‌舍地盯着厨房——那是叶琮鄞身影消失的位置。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如果不‌是被收纳师叫住,他是不‌是已经没脸没皮地跟着到厨房去‌了?
这么想着,连语气‌都差了许多:“什么画?”
他低头,看‌见了斜靠在墙角的画。
画面‌中湛蓝色的背影映入眼帘的瞬间,心跟着颤了颤,宿桦年不‌受控制地想起半年前,自己是怎么死皮赖脸地贴着叶琮鄞,求着对方给自己画一幅画。
叶琮鄞越是不‌答应,他越是想要,死缠烂打,仿佛要到了,就能证明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与众不‌同的。
不‌少人‌都劝他算了,谁不‌知道叶二少对自己那点劳动成果珍视的紧,画了几十年,除了些‌专业的比赛画展,再没别的地方能瞧见。
事实也的确如此,叶琮鄞在别的方面‌总是很大方,却迟迟没有答应送画的要求。
他沮丧地想,自己大概也不‌能成为‌叶琮鄞心中那个最特殊的人‌,然而在那年生日,她却意外看‌见了这幅画。
画中的人‌被刻意模糊了面‌容,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来,画中的人‌就是宿桦年本人‌。
“哒。”
厨房的推拉门推开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宿桦年惊得双肩一颤,往后退了大半步,生怕被叶琮鄞瞧见自己满脸的怀念。
叶琮鄞端着水出来,站着没动,视线跟着落在了靠在墙角的画上‌。
他送给宿桦年的时候,只是张普普通通的画,装裱整个过程,都是宿桦年亲自动手‌打磨组装的。彼时他什么都没说,但心底的确为‌此愉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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