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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朝好奸臣重生三次!(清风匝地有声)


他先走到金环面前,将其中一个红包递过去,又转身将另一个红包递给李源,笑着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新春大吉!”
李源也是一愣,他看着手中的红包,眼中满是疑惑,现在自己和郑鹤的年龄差真的可以算差辈了:“给我的?”
郑鹤看着他,眼中含笑道:“嗯......算是给李溯弟弟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精巧的玩意儿,我都记在心里呢,总得好好感谢一下。”
李源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郑鹤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前送礼时也不忘自家的小弟。
李源打开红包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里面竟是货真价实的一千两银票。金环那里的是二百两,李源有些惊讶的看向太子,这肯定是太子的钱。
太子见状,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和:“李大人,你去年为我操办了那么多事,花费自然不少。这只是一点小小心意,算起来只是小头罢了,大头还在贺礼里呢,等下就会送到你府上。”
——————
京畿岁后,风雪徐临,恰似天公洒瑞,尽呈祥和之态。
严孤山鲜少经历如此安逸闲适的时光,仿若置身于尘世之外的一方净土。
月影台是他常去之地,他常常静坐在那里,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郑鹤每次去看,总会看到严孤山在写诗。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幅专注的剪影。
郑鹤起先有些意外,他轻轻拿起那几张诗稿翻阅。多数诗篇文风开阔宏大,字里行间展现出山河壮丽、豪情万丈,尽显太子心怀天下的壮志雄心。
不过,其中有几篇却独具韵味,文风婉约清愁。那细腻的情感如潺潺溪流,带着淡淡的忧伤与眷恋,缓缓流淌在字里行间。
郑鹤看着这些诗篇,竟觉得文风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发现太子写这几首的时候,是照着金环给李溯写的字帖来写的字迹,每一笔都似乎蕴含着别样的深情。
郑鹤开口询问,严孤山微微垂眸,轻声说道:“这些是长忆从前所做,我想仿他的字迹。”
郑鹤这段时间与太子相处,对他的心境已有所了解,他能感受到严孤山内心深处那复杂而深沉的情感。
于是,郑鹤便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整理诗篇。
月影台四周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在月色的笼罩下,宛如蒙上了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如梦似幻。
栏杆雕纹精致,仿若诉说着往昔岁月之繁华,其上覆着薄薄一层轻雪,宛如银霜,在月色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严孤山默写完从前所做的诗词,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活动着手腕和脖颈。
此时,外面烟火轰然绽放,那璀璨的光芒如同一轮轮烈日,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月影台。
在这绚烂的光影中,眼前之人儿的身影若隐若现,似真似幻。
他低头看向那些被自己默写过无数次的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往昔的回忆,那些或喜或悲的情感在心中翻涌。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感慨岁月的无情流逝,又似是对过往的不舍与眷恋。
然后,他缓缓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把自己的毛笔递给郑鹤,微微一笑:“郑公子学富五车,才情过人,此情此景,新年伊始,难道不作诗一首吗?”
郑鹤欣然接下毛笔,对他而言,作诗本就是信手拈来之事。他略作思索,便挥笔写道:
烟火流光耀玉台,月影摇情照君来。
旧尘似絮随风散,新岁如兰映雪开。
梅韵如烟思缱绻,今情若梦意徘徊。
且赏人间佳景处,此心常慕碧霄垓。
严孤山看完郑鹤所作之诗,不禁拊掌赞叹, “真乃绝妙佳作!”
郑鹤闻此夸赞,嘴角轻扬,谦逊一笑,却将毛笔递回严孤山,亦邀他作诗一首。
严孤山笑着推辞,摆了摆手道,故意端起架子拉长声音作唱腔:“有公子之诗,如朗月当空,光辉夺目,吾之拙作若萤火之光,岂敢与之相较?实乃不敢献丑哇。”
郑鹤却笑意更浓,也学着他的腔调:“殿下之才,如渊渟岳峙,众人皆知,还望殿下莫要推辞,且赐佳篇呐。”
严孤山见状,不再推脱,他转身望向远处。
只见万家灯火在夜色中闪烁,恰似繁星坠地,辉煌灿烂。
他回身缓缓伏案,神色凝重,而后手中之笔仿若神助,在纸上笔走龙蛇——
万家灯火耀金瓯,四海熙宁岁月悠。
梦逐桓桓光武业,志存烈烈武侯谋。
山河待整凭吾手,黎庶期安解众忧。
剑指九霄图伟业,龙旌凤翥护神州。
————
漫天飞雪,如素缟千丈,轻覆京华街巷,恰似银装世界,如梦似幻。
月影台上,白玉栏杆落雪,如银龙静卧。
两张新诗被小心收整,夹在了厚厚的昔年旧忆中。

每日清晨,曙光尚在与夜色缠绵,太子便起身。
庭院中,前夜堆积的雪如同柔软的绒毯,他先是细心清理,扫帚划过雪地,发出簌簌轻响,似是雪在轻吟。
而后,他便在这一方天地练剑习武,身姿矫健,剑影如电,每一招每一式都带起晶莹雪花,在晨光中纷飞旋舞。
郑鹤总是在一旁静静观望,有时,他们会从东宫的角落翻出陈旧破损的古籍或秘籍,那些书卷满是岁月的沧桑,纸张枯黄脆弱,边角破碎不堪。
郑鹤便会轻伏在一旁的石桌,如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尝试修复。
更多时候,他跟在严孤山身后,模仿学习那些简单招式,动作虽略显生涩,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严孤山见状,笑着调侃:“你如今是鬼魂之体,无需习武,为何突然有此兴致?”
郑鹤仰头,展颜一笑:“我在殿下的话本中看到,鬼亦有消亡之危。从前因我慵懒,身子虚弱,才有此下场,当吃一堑长一智嘛。”
严孤山听闻,知道他也是看开了,也乐得带他一起练。
没想到还真有点成效,不过不是两人原想的那样。
一日,郑鹤似有所悟,竟发觉自己能飘然而起。可一个人胡乱飘飞的画面还是透着几分诡异,两人相视,都觉这视觉效果略微吓人,还是作罢。
不过,太子从野史中读到一则《掌上舞》,灵机一动,觉得可与郑鹤共同尝试。
郑鹤一听,也是眼中一亮,二人一拍即合。于是,大半个冬天,他们都沉浸于此。
他们特地邀请李源和金环前来观赏。
表演之时,阳光仿若碎金般洒落在庭院的雪地之上,熠熠生辉。
严孤山身着一袭劲装,手持宝剑,立于雪地中央,宛如雪中战神。只见他剑眉一挑,身形闪动,宝剑出鞘,瞬间带起一阵雪雾。
郑鹤身姿轻盈似仙,与严孤山的剑紧密相随。
他的身形灵活至极,如同春日里随风舞动的柳絮。足尖轻点剑尖,如蜻蜓点水般轻盈,每一次触碰都让他的身体借力翻飞。
他的身姿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似与剑融为一体。
时而如惊鸿照影,动作敏捷矫健,在剑的光影之间穿梭自如,那瞬间的爆发力仿佛能冲破一切束缚;时而似游龙戏凤,灵动飘逸,环绕着剑身旋转,衣袂飘飘,似有仙风拂面。
仿若超脱了生死的羁绊,美到了极致,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金环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惊叹与自豪,双手不停地鼓掌,口中夸赞:“公子,您这飞天之姿,真是翩若惊鸿,宛若天人啊!”
李源在旁看着,笑着摇头,恐怕在金环眼中,自家公子无所不好,无论表演如何,他都会热情夸赞。
太子潇洒地旋身,稳稳接住郑鹤,将他轻放于地,带着期待看向李源,笑问:“大人觉得如何?”
李源含笑点头:“甚好,殿下和小鹤这般孩子心性,看着着实令人愉悦。”
————
今年的春风仿佛来的格外早些。
郑长忆的生日是三月三,也就是上巳节那天。
这日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从前在家时要按照上巳节的习俗兰汤沐浴巫术祈福,忙得很,也就把生辰糊弄过去了。
来到京城后更不可能有人给他过生辰,往年这一天他还得陪着皇帝上山去求药试药。
永昌三十年的冬天,严孤山说准备的开春后的惊喜之一就是给他庆生。可是谁曾想年后就打仗了,两边连活命都够呛,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庆祝。
今年倒是真的得空了,严孤山和李源都兴致勃勃,只是郑鹤却不想怎么大操大办。
他逻辑跳脱的说,三月二十四日就是郑长忆的忌日了,自己如今是鬼魂,庆生辰也参与不了多少,还会让太子和李源引得猜忌。
干脆就往后推几天,和忌日一起,给自己烧点东西一块过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太子还是想着得送点什么。
郑鹤日日在自己身边,与其准备惊喜,不如直接问他想要什么。
郑鹤这个鬼魂和话本里成天想着骗人吸阳气或者修炼成精的那种完全不同,他几乎没有任何欲望和诉求,俩人坐一块儿想了半天,郑鹤突然提起自己好久好久没弹箜篌了。
郑鹤的箜篌是打小跟外祖母学的,外祖母从前是宫中司乐府的女官,虽然弹得不错,但毕竟是按照培养兴趣教的,并不太精益。
后来郑长忆远近闻名的一手好技艺是进京后太傅发现他会这个,又请名家国手来教的。
郑长忆从前的箜篌被他留遗言烧了,郑鹤和太子想起那把箜篌还被太傅那个老头子碰过,都觉得烧了也好。
不知哪朝的太子也会箜篌,从前严孤山就在东宫库房里翻到过箜篌古谱,这次一阵翻找,果然从库房翻出一把断弦的凤头箜篌。
只是可能这乐器认主,严孤山捂了好久都没法让郑鹤碰到他,无奈自己上手,郑鹤指导他费了好半天劲修好。
原定的计划改成郑鹤教严孤山弹箜篌。
郑鹤教了好久: “殿下,您看,指法应是这样,食指轻拨,中指紧跟……”
但是太子虽然懂乐理但实在是多年习武打仗,手指都不怎么灵活了。
他努力模仿,但手指总是显得笨拙,不是按错琴弦,就是拨弦的力度不对。如此反复,郑鹤教了好久,严孤山还是不得要领。
最后,郑鹤实在是累得不行,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学不会,鬼魂仿佛都变得更加虚幻了。
他躺在地上,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
严孤山哦了一声,把箜篌收好,有些愧疚的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郑鹤微微支起身,看他那副模样,不由得轻笑。
严孤山抬眼看他,眨着眼睛问他在笑什么。
郑鹤伸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笑道:“殿下好像长了那种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这会儿都垂下来了。”
严孤山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努力理解他的意思,蓬松的发梢轻轻晃动真像犬狼一般。
他看着郑鹤的眼睛,片刻后,轻声道:“生辰快乐。”

太子已经被软禁了好几个月,在这漫长的时日里,他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然而,即便身处这看似与世隔绝的困境,他却好似有着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和耳朵,消息一点儿都不闭塞。
近日,宫中发生了一件令人咋舌之事。周皇后在庄重肃穆的祭祀仪式上,不知是心绪不宁还是一时失手,竟不小心弄翻了香炉。
那香炉本是祭祀仪式中的重要器物,象征着对神明的敬重,此时却轰然倒地,炉中的香灰四散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跪在一旁的五公主吓得大哭起来。
五公主可是贤妃的心头肉,而大公主怀宁,一直养在贤妃膝下,与贤妃母女二人情同亲生,与五公主更是亲如姐妹,关系极为融洽。
见五公主哭得如此伤心,怀宁公主赶忙上前安抚。
她温柔地轻拍着五公主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哄着,试图让妹妹平静下来。
可不知为何,五公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越哄哭得越厉害,那稚嫩的哭声在寂静的祭祀场所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皇后这段时间本就心烦意乱,诸多琐事如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
此时,这不绝于耳的哭声宛如一把尖锐的锥子,不断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厉声呵斥了几句。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威严和愤怒,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五公主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何曾见过如此严厉的呵斥。
这一下,她哭得愈发厉害了,那小小的身躯因恐惧和委屈而剧烈颤抖着。周围的众人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在这紧张得几乎凝固的氛围中,怀宁公主挺身而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如此害怕,更不能任由周皇后这般失态。
她试图劝说周皇后,让她息怒。
可谁曾想,周皇后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怀宁公主。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怀宁公主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整个场面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寂静得可怕。
周皇后自己也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还有外臣命妇在场的情况下,动手打了嫡长公主。
此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
皇帝听闻后,大发雷霆。他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虽说皇帝平日里对这个长公主也并无太多喜爱之情,可在这样庄重的场合,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在打他的脸,损害皇家的威严。
这等耻辱,让他如何能忍?
此事一经传开,在朝堂之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少秉持正义的大臣纷纷上书谴责皇后。这些大臣们言辞犀利,引经据典,从祖宗礼法到皇家尊严,无不阐述得头头是道。
他们指出,皇后此举不仅有失母仪天下之态,更严重损害了皇家的威严和体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嫡长公主动手,若不严加惩处,日后如何能正后宫之序,又如何能服天下臣民之心。
而在东宫被软禁的太子,虽身处困境,却也心系此事。
他向皇帝呈上密折。在密折之中,太子言辞恳切,字里行间满是对妹妹的担忧与思念。他恳请皇帝能准许自己见一见公主,话语之中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同时,太子还在密折中提到,希望皇帝能早日为公主开府,让她能够单独出来居住,远离后宫的纷争,也好有一方安宁之地。
皇帝接到太子的密折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此事棘手,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公主和太子,无论如何处置,都可能引发新的问题。
于是,他将太子的请求搁置了几天,试图让时间冲淡一些风波。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之后,又有源源不断的大臣上书请旨,这些大臣来自不同的阵营,平日里政见或许不一,但在这件事上却出奇地一致。
他们言辞恳切,或从皇家尊严出发,或从亲情伦理考虑,都请求皇帝开公主府。
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请旨奏章,皇帝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同意太子见怀宁公主的请求,希望以此来平息一些大臣的怒火。
同时,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皇帝也顺便解除了太子的软禁。
太子严孤山进宫之时,阳光洒在宫墙之上,却似照不进他那满是复杂情绪的心。
每一步前行,都仿佛是在跨越岁月的鸿沟,向着那魂牵梦绕的亲情靠近。这一别,竟是漫长的十年,其间多少宫廷风雨,都如重锤般敲打着他的心。
怀宁公主自呱呱坠地后生母皇后去世,那时,严孤山不过是个半大的孩童,却不得不担起保护妹妹的重任。
周皇后之姊掌权,手段阴狠,视他们兄妹为眼中钉。
怀宁在一两岁时,她因病卧床,高烧如烈火般灼烧着她幼小的身躯,整个人昏昏沉沉。
那个眼神癫狂的女人如鬼魅般出现。那女人面露狰狞,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凶光,竟趁着怀宁病重无力反抗,拿起被子就要往她头上捂去,妄图将这幼小的生命扼杀。
怀宁在病痛与恐惧中发出微弱的哭声,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无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严孤山冲了进来。他身形虽瘦小,却有着无畏的勇气。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那疯女人,用自己稚嫩的双臂紧紧抱住她,那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激怒,如同疯魔一般,对严孤山又抓又打。
严孤山却不顾身上的疼痛,奋力从女人手中抢过怀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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