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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朝好奸臣重生三次!(清风匝地有声)


郑长忆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他看着那些舞女们卖力地表演,心中却无波澜。对于郑长忆来说,眼前跳舞的舞女才是熟人,在他眼里这就是同行上班。
他专心地吃着桌上的佳肴,毕竟中午的宴席他没怎么用。他偶尔抬头看向对面的李源,只见李源那张一脸正气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有些尴尬,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也在框框干饭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郑长忆忍不住想笑,他偷偷瞄向上首的严孤山,只见严孤山正与太傅和他的小儿子寒暄着,脸上洋溢着得体而温柔的笑容。太傅的小儿子兴奋地跟严孤山介绍着那些舞女,而严孤山则礼貌地笑着夸赞,仿佛真的被那些舞女的表演所吸引。
郑长忆看着严孤山那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他深知严孤山对女子并无兴趣,那些夸赞之词不过是出于礼貌与教养。然而,看到严孤山如此自然地谈笑风生,郑长忆还是感到了一丝嫉妒。
郑长忆正在醋坛子里神游时,那些舞女个个身姿窈窕的走到各位官员面前倒酒。按照惯例,这些舞女相当于太傅给宾客的礼物,宾客喝上几杯若是觉得不错就可以借口去更衣,去偏殿春宵一刻。
来郑长忆这边的一般是年龄很小或者今日没法待客的姑娘,从郑长忆的视角看,每次看过来的姑娘都是一脸轻松,双方都知道,喝点酒走个流程就好了。
郑长忆礼貌地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熟练地皱眉表示不满,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他转头看向对面的李源,只见李源此刻脸颊涨红,眼神闪烁不定。当舞女轻轻触碰到他的手臂时,他更是手足无措,连连说不可不可,连劝带求的赶紧让舞女离开。
随着宴会逐渐进入高潮,堂间的气氛愈发浓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与污浊。
三个最为出众的舞女,缓缓步入了上首,她们的身姿曼妙,眼波流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位舞女,身着轻纱,身姿最为婀娜,她轻移莲步,来到了太子严孤山的面前。她的手指纤细而灵巧,如同春日的柳枝,轻轻提起酒壶,为太子斟满了一杯美酒。太子微微欠身,礼貌地接过酒杯,轻抿一口,转而一本正经的开始夸赞太傅府里酒香醇。
太傅看他没那个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故意打趣道:“太子殿下虽说还未议亲,但听闻连侍妾也未曾有过,莫非是还未遇到可心的人儿?若是如此,不妨让犬子给殿下介绍几位,保证个个都是绝色佳人,定能让殿下满意。”
太傅的话音刚落,堂间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然而,太子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声音一般,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清澈而坚定。
“太傅大人说笑了,”太子轻笑道,“本宫刚刚及冠,正是应该专注于国事、修身养性的年纪,怎可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况且,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岂能儿戏?若是缘分到了,自然会有心仪之人出现,到那时再迎娶也不迟。”
汤存墨看到太子那坚定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态度,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郑长忆静静地聆听着太子的言辞,那些关于婚姻与国事的淡然之语,却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所爱的这个人,不仅仅是那个温柔以待、与他共度无数日夜的严孤山,更是大齐永昌朝的太子,未来可能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是太子,他是要继承大统成为皇帝的,如果顺势即位的话他会在称帝前娶太子妃和侧妃,就算是像前世一样政变弑君上位,那为了传宗接代,也得有皇后和后宫三千。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似乎是心脏某处凉了一下。他回想起与严孤山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甜蜜、甚至是懵懂的爱情瞬间,在这一刻都变得异常沉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沉醉与忘我,竟然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未来。
若是顺利即位,严孤山无法摆脱作为帝王所必须承担的责任与束缚,而他自己,作为人人皆知的前朝皇帝的男宠,又将如何自处?
郑长忆的思绪飘忽不定,沉浸在自己的怅然与苦闷之中,以至于堂间何时更换了乐琴演奏,他竟浑然未觉。
那新换的乐曲,旋律哀婉缠绵,如同细雨绵绵般洒落在心头。琴弦轻拨,勾起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让郑长忆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添了几分凄凉。
正当这旋律在堂间回荡,试图牵动每一个人的心弦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汤存墨,突然拍手叫停了演奏,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今日乃我父亲六十大寿的喜庆之日,你们怎敢演奏如此悲凉的曲调?来人,将这群乐师拖出去打板子!”
此言一出,堂间顿时一片哗然。宾客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生怕触怒了这位年轻气盛的公子。
太傅笑着安抚着汤存墨的情绪,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一唱一和般道:“墨儿,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既然这些乐师所奏之曲不合时宜,那就换个人来弹琴助兴吧。”

第102章 弦音不鸣
太傅的目光在堂间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郑长忆的身上。他狡黠而老态龙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随即转向太子严孤山,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朽记得,郑寺卿的箜篌技艺极佳,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有幸听过?今日不妨请他来为大家献上一曲。”
那箜篌造型古朴典雅,凤首高昂,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展翅高飞。
严孤山怔愣一瞬,他见过这把箜篌,自己第一次去郑府,郑长忆在水榭弹曲相迎。自己也是当日对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彻底动心、解荷包相赠。
他当时看郑长忆对这箜篌视如珍宝,如今怎么会在太傅手里?
太傅笑着走到箜篌旁,轻轻抚摸着那光滑的琴身,然后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殿下请看,这凤首箜篌之上,还留有点点血迹。这可不是普通的污渍,而是郑寺卿在苦练琴艺时,不慎划伤手指所滴落的。这血迹如同凤凰泣血,更让这箜篌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与情感。殿下以为,这算不算别有一番滋味呢?”
太子严孤山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滋味”。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愤怒于太傅的故意挑衅,又心疼郑长忆所受的苦楚。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郑长忆,只见对方面色淡然,仿佛对这一切都已习以为常。
太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轻蔑与戏谑,仿佛是在享受着对郑长忆权力的碾压。他轻巧地将那精致的凤首箜篌置于桌上,目光转而投向太子,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殿下,这良辰美景,怎可少了音乐的点缀?后院已备好了绚烂的烟火,待会儿便可欣赏。咱们边赏烟火边听郑寺卿的妙曲,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太子严孤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心中怒火中烧,但碍于场合与身份,他不得不强压下来。他望向太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太傅大人,郑寺卿乃朝廷重臣,岂能随意当作乐妓取乐?这样恐怕不妥吧……”
然而,太傅仿佛没有听到太子的反对,他的目光已经重新落回了郑长忆身上。见郑长忆依然坐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严厉了几分:“怎么?郑大人是觉得老夫的面子不够大,还是连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堂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细节。郑长忆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屈辱与无助。但他知道,此刻的退缩只会让太傅更加得寸进尺,于是他暗暗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严孤山看事态不对,趁此机会向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神,那随从悄然退下。
正当气氛僵持之际,坐在对面的李源终于按捺不住,他猛地站起身,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太傅。
“太傅大人,”李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您今日之举,实乃过分!郑寺卿乃朝中重臣,位高权重,岂容您如此轻慢羞辱?若此事传入陛下耳中,只怕对太傅大人的声誉亦是不利。”
太傅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李侍郎此言差矣,”他慢悠悠地说道,“你与郑鹤相识最久,应当最清楚他是怎么爬上来的。他做这些事向来是自愿的,又何来‘折辱’之说?你若真为他好,便该尊重他的选择才是。”
太傅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插郑长忆的心口。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害怕太傅继续说下去,说出更难听的东西,于是连忙起身,想要打断太傅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恭敬地向太傅行礼道:“太傅大人言重了,长忆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能为殿下和众位大人助兴,实乃长忆之荣幸。”
然而,太傅并未因此罢休,他反而将矛头转向了李源。他得意地看向李源,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近日李大人审理穆王爷的案子,想必是颇有收获吧?不知大人看到自己好心帮扶的结果是何感想呢?”
李源闻言,心中顿时一紧。
太傅在京城几十年,对人心一捏一个准。李源既然是个善人,那就告诉他,他的好心,只会把可怜人推向另一个深渊。
而郑长忆听到太傅的话后,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两耳嗡鸣,周遭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只希望太傅能够适可而止,不要在那人面前提及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往事。
然而,太傅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假笑,那笑容中既有得意也有挑衅。他故意将话题引向了太子严孤山,似乎想要从太子的口中得到某种确认或回应。
“让殿下见笑了。”太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不过殿下主理此案,想必已经见识过那些精美的画作了吧?那些可都是穆王爷的珍藏呢,每一件在当年都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郑长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太子严孤山,他荒唐的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汤存墨突然嗤笑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挑衅:“那种东西可是查案的重要证据,太子殿下和李大人这么尽职尽责,怎么可能没有仔细看过呢?”
太子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复杂。他深深地看了郑长忆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悲伤也有无奈。他明白郑长忆此刻的心情和处境。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公事公办。”
郑长忆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闭上了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那些事,太子还是知道了。
他心如死灰,绝望的走出座位,只是因为腰伤酸痛,脚下一软,踉跄摔倒在地。
金环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起郑长忆,但他的动作却被一声冷笑打断。
汤存墨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郑大人若是腿脚不便,就不必勉强了。既然走不动,那就爬过来吧。”
李源站在一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相信,在这个场合,竟然会发生如此荒谬的一幕。然而,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周围众人的反应却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愤怒。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烟花的爆鸣,绚烂的光芒划破夜空,为这沉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色彩。
李源转头看向太子严孤山,只见他的后槽牙紧咬,显然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走水了!走水了!”呼喊声此起彼伏,带着恐慌与急切。
李源猛然抬头,只见严孤山身后的窗子外,远处隐隐有翻腾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火势之大,似乎正迅速向这边蔓延而来。
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仿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所吞噬。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们纷纷起身,向门外涌去,想要逃离这场灾难。而郑长忆也在金环的帮助下,艰难地站了起来。
严孤山从容起身,和汤存墨一起扶着太傅的手臂扶他起来,太傅感觉严孤山的手劲极大,抬头看时,见严孤山面色镇定,但被火光映照的眸子里涌动着一闪而过的愤怒。
他语气平和:“太傅大人,快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太傅看着那张脸,没来由的心中不悦,甩开他的手,被儿子搀扶着出去。
严孤山走在后面,转头看向还在引导疏散的李源,示意他出去照看一下郑长忆。李源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几步追上郑长忆,和金环一起扶着他往外走。
他们所在的大殿已经滚起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与恐慌的气息。严孤山快步走出大殿,然而,就在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眉头紧锁,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火舌席卷一角的殿宇,突然大步折返回去,伴随着木头被烈火焚烧的噼啪声,迅速抄起桌上的箜篌冲了出来,混进人群中塞给心腹随从让其包好,趁乱送回东宫。

第103章 反复求证
太傅府的这场火灾,来得快去得也快。得益于屋顶上残留的薄薄积雪,火势并未能肆意蔓延,很快便被闻讯而来的仆从们合力扑灭。
事后查问,原来是后院放烟花时,一名粗心的仆从不慎将整串烟花一并点燃,那绚烂的火花瞬间化为灾难的源头,一颗大火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为寿宴精心搭建的布围帐上,瞬间点燃了这场意外的火灾。
太傅见状,脸色铁青,怒火中烧,他无法容忍这样的失误破坏了自己精心筹备的寿宴。
于是,他下令严惩不贷,将那名仆从当众责打板子,并决定将其发卖远方,以儆效尤。随后,他又不得不强忍怒火,向那些因火灾而受惊、被浓烟熏得灰头土脸的宾客们一一拱手致歉准备送客,场面既尴尬又无奈。
李源站在人群中挡在郑长忆前面,以免待会儿太傅这个老东西又想起郑长忆来。
他听见郑长忆一直在闷声咳嗽,以为他是呛了灰,
但当他回头看向郑长忆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郑长忆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而那从指缝间渗出的深色液体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郑长忆!你怎么了?”李源惊呼出声,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但郑长忆却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用微弱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没事……我没事……你别跟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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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深处,一隅静谧的浴室中,水汽缭绕,如同轻纱般缓缓铺展,模糊了视线。郑长忆立于其间,水珠沿着他的轮廓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他手中紧握着一块浴巾,胡乱地在身上擦拭,试图抹去那仿佛已渗入骨髓的尘埃与疲惫。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心中的那份沉重与污浊,却似乎永远无法洗净。
温泉池中,水温恰到好处地温暖着每一寸肌肤,却也似乎在无形中加热了他内心的煎熬。郑长忆缓缓步入池中,任由那温热的液体包裹全身,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烦恼与痛苦一并融化。他闭上眼睛,让蒸汽缭绕而上,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思绪。但即便如此,那支离破碎的面容依旧在水面上若隐若现,提醒着他无法逃避的过去与现状。
他痛苦地捂住脸,仿佛要借此来感受一丝痛楚,以掩盖心中的苦涩。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金环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公子,太子殿下来了,您现在见吗?”
郑长忆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时间在这一刻凝固。金环深知自家公子的心结,也明白太子殿下在他心中的分量。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殿下,您请进吧。公子的心结,恐怕还得您去解。”
严孤山闻言,轻轻点头,将手中用锦布包好的包裹递给金环,那里面是他特意为郑长忆挑选的衣物与药膏。他深深地看了金环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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