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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朝好奸臣重生三次!(清风匝地有声)


这场茶会摆明了就是太子党进一步向皇帝党示好,严孤山身边大都是如李源一般忠诚正直之辈,只是官职都不高,郑长忆平时都没怎么见过,或是之前党派对立,并未说过话。不过眼下的形势,门客们看着太子的面子或者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上来主动和这个风评很差的奸臣寒暄。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间,众人皆心知肚明,这场聚会背后的深意。
饭后,众门客识趣地散去,留下郑长忆与李源,被严孤山亲自邀请至内院深处。

第107章 因有感第39章孤山,为赋此调
郑长忆心中虽有准备,但真正踏入东宫的内院时,还是被其宏大的规模所震撼。他虽知东宫广阔,却未曾料到内院竟如此之大,方才那已显气派的外院相比之下,竟显得有些局促了。他们穿过数条雕梁画栋的长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上,感受着东宫历经数代太子修建所沉淀下来的厚重与辉煌。
严孤山的品味与装潢,一如其人,简单而不失高雅。然而,即便他力求节俭,但前朝历代太子们留下的痕迹与影响,却使得东宫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皇家的气派与奢华。那些精美的石雕、华丽的壁画、以及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无一不在诉说着东宫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行走间,郑长忆显得有些疲惫,毕竟年岁不饶人,长时间的应酬与步行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严孤山见状,轻声提议道:“郑卿似乎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将茶桌移至月影台室内如何?那里环境清幽,又避开了外面的风寒。”
郑长忆闻言,感激地看了严孤山一眼,点头应允。
三人刚坐定,细碎的雪花便悄然降临,如同天空洒落的羽毛,轻轻覆盖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坐在高台之上,四周是雕梁画栋,而窗外,则是一幅动人心魄的冬日画卷——京城银装素裹,雪花点点,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轻盈地落在屋檐、枝头,乃至每一寸土地上,喧嚣京城都显得几分宁静致远。
李源虽是平日里爱言语之人,此刻却也难掩对眼前雪景的沉醉。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下人们悄无声息地进入,手中托盘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严孤山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示意下人将一盘红豆粘糕放在郑长忆面前。
郑长忆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偷偷瞥向严孤山,只见对方正以一种温柔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充满了关怀与爱意。他暗暗朝严孤山笑了笑,看李源转身又赶紧收起笑容。
窗外雪花纷飞,室内炉火正旺,三人围坐一堂,气氛却略显微妙。
“郑大人,近来公务繁忙,可还应付得来?”严孤山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客套与疏离,仿佛两人之间真的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一切尚好。”郑长忆微微欠身。
李源坐在两人中间,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他只当这俩人对坐尴尬,笑着活跃氛围:“郑大人能力出众,自然能应对自如。今日能得两位相聚,真是难得。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说着,他举起茶杯,与两人碰杯。
严孤山眼珠一转: “听闻郑大人当年是以状元入仕,想来文采定是斐然。今日雪景甚佳,不知郑大人对诗词一道有何独到见解?”
郑长忆闻言,放下茶盏故意推辞道:“殿下谬赞了,臣不过是侥幸得之,哪里敢称文采斐然。倒是李大人,当年也是科举前三甲之列,诗词造诣定是不凡。不如,就让李大人先为我们作诗一首,如何?”
李源八百年没吟诗作赋了,隐隐感觉郑长忆就是故意坑他,于是连连推辞。
严孤山却笑道:“李大人过谦了,想当年您也是文坛才俊,今日不过是行茶诗,随意即可。”
郑长忆也附和道:“是啊,李大人,这雪景难得,您若不作,岂不可惜了这良辰美景?”
李源心想郑长忆倒也罢了,太子怎么也跟着起哄,他不想让这场难得的聚会因为自己而显得僵硬和尴尬。他叹了口气,目光掠过窗外纷飞的白雪,缓缓吟道:
“雪消云锁望城东,四时天气坐乘风。
淮雨新晴山似扫,越鸟啼多江草空。
欲寄此书先问讯,亭台楼阁自春工。
当时若忆新安路,知有西兴杜宇声。”
郑长忆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茶香袅袅间,他目光转向李源:“李大人此诗意境深远,用词精妙,当真是佳作。”严孤山也连连称赞。
李源连忙摆手自谦道:“李某在二位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卖弄浅见罢了。听说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闻殿下佳作?”
严孤山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谦逊也有几分无奈。“李卿言重了,孤这文武双全,不过是世人谬赞。于诗文之道,孤不过是闲暇之余,偶有所得,难以登大雅之堂。”
李源正色道:“太子殿下过谦了。与殿下共事数月以来,李某已能深切感受到殿下腹有诗书气自华,心有谋算定乾坤。”
恭维话说到这也不好再演,严孤山站起身,缓步至窗前,深吸一口气,冷冽的寒气直灌入胸腔。他垂眸望京城,缓缓道:
“东曦初照雪,今朝景独长。楼台高处,昼观飞雪舞苍茫。乾坤朗朗天如洗,尽扫尘烟瘴茫,清辉照四方。遍野晶莹色,满目尽丰光。”
吟罢,严孤山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本宫才疏学浅,此诗至此,已是强弩之末,难以再续。不过,郑寺卿素有才名,不知可否请寺卿为本宫续上几句,以全其美?”
郑长忆闻言,心中早已明了太子的用意,却也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故作傲气地微微侧首道:“太子殿下过谦了,在下虽不才,却也愿试上一试。”说罢,他站起身,走到严孤山身旁,指尖轻点窗台细雪。
“倚高楼,眺远阁,捧玉觞。吟诗颂雪,忘却尘事几多忙。待到来年春意动,再执青苗绿野,归隐乐农桑。梦回江南岸,心系水云乡。”

第108章 狐欲渡河,无如尾何
严孤山的眼神中满溢着对郑长忆的欣赏与倾慕,郑长忆被他看的不由自主地微微红了脸。
“郑大人,您的文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句都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严孤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由衷的赞叹,他轻轻搭上窗台,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与窗外的雪景一同分享,“今日能得您如此佳句,实乃本宫三生有幸。”
李源坐在一旁,只当是太子殿下真的欣赏郑长忆才华,连忙附和道:“是啊,郑大人文采甚佳。”
李源在旁,亦是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郑大人之才,确是举世罕见。”
严孤山似乎并未在意李源的附和,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郑长忆所吸引。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郑长忆才华的欣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郑大人,本宫这里还有一首小诗,虽不及您方才所作那般精妙,却也倾注了本宫一番心血。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为本宫润色一二?”
郑长忆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看严孤山的表情隐隐觉得他又在想什么点子,但他又有些期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殿下请讲。”
严孤山见状,神色变得异常认真起来,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念道:“雪夜月明映孤窗,君心繁忙我何当。盼君归来共赏雪,却道琐事缠身忙……”
郑长忆闻言,心中暗自好笑,这分明是自己昔日寄情之作,怎料今日由殿下诵出。
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不屑地打断了严孤山的话:“殿下,此等词句,未免太过直白,缺乏韵味,实乃俗不可耐。”
李源在一旁见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起身,躬身向严孤山赔罪道:“殿下息怒,郑大人他心直口快,并无他意,还望殿下不要与他计较。”
然而,严孤山却并未动怒,反而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示意李源不必紧张。“无妨无妨,本宫知道郑大人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或许是他作诗已倦。”
他话锋一转,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去隔壁暖室里看看珍禽吧。东宫里新养了一只小红狐,毛色鲜亮如火,眼睛灵动有神,甚是可爱。本宫想,郑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李源的目光在太子与郑长忆之间来回游移,眉头微蹙,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地提醒着太子:郑长忆,这位三品少府寺卿,虽表面看似归附于东宫,实则身负皇命,作为皇帝安插在太子身边的耳目,其身份微妙而敏感。东宫之内,珍禽异兽,皆是太子心头所好,若不慎让郑长忆窥见,只怕会成为他向皇帝进谗的由头,届时,东宫上下,恐难逃一场风波。
严孤山眸光深邃,瞬间领悟了李源未尽之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却暗自窃喜:李源不知自己与长忆之间,早已超越了君臣之礼,情深意重,非他所能揣度。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李卿,”太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你向来对那些绒毛物事敏感,稍一接触便会起风疹,痛苦不堪。今日既然有郑大人在场,不如你就先在此处歇息片刻,让本宫亲自陪郑大人进去看看那些珍禽异兽,如何?”
此言一出,李源心中虽有疑惑与不安,却也只得按下不提。他深知太子的决定不容置疑,更不愿在此刻显得自己过于多事。他猜测,或许太子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郑长忆私下商议,而自己的存在可能会成为阻碍。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应承下来。
二人踏入暖室的那一刻,仿佛穿越了季节的界限。窗外大雪纷飞,屋内却置身于一个春意盎然的世外桃源。四周花草繁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草木的清新。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郑长忆目不暇接,看着满眼春色几乎走不动道。
严孤山注意到郑长忆眼中的欢喜与惊叹,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突然吹响了一个奇怪的口哨声。那口哨声悠扬而富有穿透力,瞬间打破了暖室内的宁静。随着口哨声的响起,一团小小的红云从角落里飞奔而出,直奔严孤山而来。
严孤山弯腰一把接住小狐狸,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小狐狸似乎很享受严孤山的怀抱,用它那柔软的身体蹭着严孤山的衣襟,发出阵阵欢快的叫声。严孤山温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背脊,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他转头看向郑长忆,将小狐狸递给他看,轻声说道:“这只小狐狸,本不是养在这里的。前些日子它不小心崴伤了脚,我便将它带来这里养病。如今看来,它恢复得不错。”
郑长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一只活的狐狸。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狐狸,只见它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自己,小巧的鼻子轻轻嗅着郑长忆的手心。郑长忆只觉得小狐狸的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杰作。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小狐狸的头部,感受着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小狐狸似乎也很喜欢郑长忆,它用鼻子拱着郑长忆的手心,逗得郑长忆忍俊不禁。
然而,郑长忆并未忘记此刻的场合与身份。暖室外还有伺候的下人,他不敢说出太过暧昧的话语,只能笑着对严孤山说道:“殿下养的真好。这小狐狸看起来既健康又活泼。”
严孤山轻轻地将小狐狸递到郑长忆的怀里,动作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这份传递的温暖,更加安心地蜷缩在郑长忆的臂弯中,小脑袋还不时地蹭着郑长忆的衣襟,仿佛也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
郑长忆接过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生怕惊扰了这份脆弱而美好的生命。他低头看着小狐狸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柔情。
严孤山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在郑长忆身上。他看着郑长忆穿着毛茸茸的外袍,怀里抱着同样毛茸茸的小狐狸,如话本中勾人心魄的狐仙一般。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在郑长忆耳边问道:“这是上次去北围时特地为你捕来的,喜欢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郑长忆看向严孤山,只觉得太子这张脸从哪个角度看都帅的不像话,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喜欢。”
严孤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轻轻地靠近郑长忆,让自己的呼吸与郑长忆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然后,他缓缓地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郑长忆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留下了一个轻柔而深情的吻。
小狐狸在二人之间摇动着漂亮的尾巴,仿佛也在为这份温馨而浪漫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生动与趣味。它的尾巴轻轻扫过郑长忆和严孤山的脸颊,带来一阵阵痒痒的感觉,让两人不由得发出了轻笑。
二人沿着暖室那环形的走道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悠闲而惬意。
郑长忆抱着小狐狸,步伐轻盈而稳健。小狐狸在他的怀里显得格外安静,偶尔抬头望向郑长忆,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信任与依赖。郑长忆低头看着小狐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种温柔而宠溺的笑容。
严孤山与郑长忆并肩而行,他的目光几乎无法从郑长忆身上移开。他看着郑长忆那俊美的面容、温柔的笑容,以及怀中小狐狸的乖巧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尽管走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们的身体却仿佛自然而然地靠近了彼此,走得摩肩接踵。这种亲密无间的距离让他们感到更加安心与满足,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耳鬓厮磨的说着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话,郑长忆笑出了声,他转头看向严孤山,眼中闪烁着调皮与笑意,小声道:“方才殿下念的那个诗,真是胡闹。”
严孤山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伸手轻轻刮了刮郑长忆的鼻子,宠溺地说道:“怎么能是胡闹呢,那是你写给我的第一首情诗,需得时时拿出来品读。”
郑长忆笑着摇头:“那样俗气的诗句真是不值得殿下这般珍视,殿下若是想要,以后……百首千首,我都给你写,写更好的。只是,可要累坏咱们的白背鸦了。”
严孤山听他说“咱们”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上前一步走到郑长忆面前,抑制不住话语中的兴奋:“长忆,若此番筹谋得宜,日后你我之间,甚至无需再——”
正当他的话语在胸中激荡,欲待一吐为快之际,郑长忆怀中的小狐却似不解风情,猛然间四足齐蹬,轻巧地从其怀抱中挣脱,跃落尘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长忆下意识地伸手欲揽,却因动作过大,牵动了腰间的旧伤,剧痛之下,他不禁痛呼出声。
门外的亲卫闻声,立即警觉起来,纷纷高声询问:“殿下,发生了何事?莫非是那畜生伤了人?”
郑长忆强忍疼痛,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摆了摆手,示意莫要声张。
严孤山见状,迅速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安抚门外紧张的亲卫:“无妨,郑大人只是不慎踩到了污泥,弄脏了衣裳,需要去偏殿更衣。你们不必惊慌,继续守好岗位便是。”
言罢,他转身欲扶郑长忆起身,郑长忆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身形一滞,双腿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法迈出半步。
严孤山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将郑长忆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暖室的右偏室走去。
右偏室的空间异常局促,平日里只是花农们堆放杂物的地方。严孤山心急如焚,他迅速地将桌椅上的杂物一一扫落,只留下一片空地。他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垫在桌旁,小心翼翼地扶着郑长忆坐下,让他倚靠在桌角上。但即便如此,郑长忆还是疼得坐立不安,他勉强起身,用一只手撑住桌角,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声音微弱而颤抖地说:“我的绷带似乎松散了,殿下……帮我重新裹一下。”
右偏室和月影台几乎就隔了一堵墙,亭台的隔音又不是很好,屋里稀里哗啦的声音让月影台里闲坐喝茶的李源都听见了。
“怎么回事?”李源紧张地问身边侍奉的太子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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