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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朝好奸臣重生三次!(清风匝地有声)


严孤山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他一直以为李源所说的郑长忆所受的苦只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是才华被埋没的无奈。他从未想过,那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重的屈辱与痛苦。这一刻,他感到一阵心痛,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刺穿了心脏。
“竟然……竟然是这样?”
李源看着严孤山痛苦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叹了口气,正欲将画卷归入档中,准备带回刑部处理。然而,就在这时,严孤山却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严孤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他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让郑长忆的过去被公之于众。虽然他与郑长忆私定终身,但明面上二人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能过于亲近。然而,在这一刻,他所有的顾虑都抛诸脑后,他只想保护郑长忆,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李大人,请等一下。”严孤山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郑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当朝的三品大官,他的名誉与地位不容玷污。如果这幅画卷被拿去查办,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李源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严孤山会这样说。他深知郑长忆的过去在京城中并非秘密,但他一直以为严孤山对此有所了解,甚至可能对此有所偏见。然而,现在看来,他错了。严孤山对郑长忆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从未将那些不堪的往事与郑长忆联系在一起。
“殿下……”李源看着严孤山,心中五味杂陈,“您可能不知道,郑大人的过去在京城中并非秘密。他当过皇亲国戚的男宠一事,早已满城风雨。我以为……我以为您对此有所了解。”
严孤山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对郑长忆的过去如此一无所知。他一直以为李源所说的郑长忆所受的苦只是官场上的刁难与排挤;他从未想过,那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重的屈辱与痛苦。这一刻,他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将郑长忆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
“我……我真的不知道……”严孤山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他所受的苦是上司打压苛待之类……我,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李源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波涛,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复杂情绪。这些日子以来,他与严孤山并肩作战,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将严孤山视为了一位成熟稳重、深谙世故的储君。他从未想过,在这种事情上,严孤山竟会表现得如此懵懂无知,仿佛一个初涉世事的孩子。
严孤山自然也察觉到了李源眼中的惊讶与不解,但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失态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他深知,作为太子,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小心,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因此,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既然如此,那便按流程来办吧。”
李源这也完全没往别处想,只当严孤山是心思良善,对他更加敬佩。
于是,他低声回应道:“殿下放心,这东西等送回去后,我会亲自查录,确保不经他人之手。殿下先别想这个了,我们还是再找找别的证据吧。”

第92章 守卫形同虚设
这场声势浩大的搜查,将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搜罗出了大量关于穆王爷受贿赂的证据。
然而,这些证据大多只能证明穆王爷在科举一案中徇私枉法,对于他长期以来的其他受贿行为,却只是冰山一角。
在京城这个权力与利益交织的旋涡中,几乎每一个皇亲国戚、大官名门都或多或少地涉足了这些灰色地带,他们的受贿记录,比起穆王爷来,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仅凭这些证据,想要将穆王爷彻底扳倒,显然是不现实的。
严孤山站在一旁,目光深邃,面色凝重。他原本希望通过这次搜查,能够找到穆王爷与周氏联手反咬诬陷康氏一族的直接证据,为康氏一族洗清冤屈。
但现实却残酷地告诉他,这种计划往往只存在于口耳相传之中,没人会愚蠢到将如此重要的阴谋留下文字证据。这种无奈与失望,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李源在一旁观察着严孤山的神色,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他以为严孤山是因为搜查结果不尽如人意而烦心,于是轻声安慰道:“殿下,您别太担心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期盼皇帝对这个科举舞弊案的态度越强烈越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深挖背后的真相。”
实际上,严孤山的心中并未被眼前的困境所完全占据,他想着郑长忆的事,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作为太子,他深知自己不能轻易展露内心的不安。因此,即便是在面对李源关切的目光时,他也依然保持着那份稳重与从容。
他轻轻拍了拍李源的肩膀,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宽慰道:“李大人,你不必太过担忧。如今的情况虽然复杂,但我们并非毫无办法。没有圣旨确实无法直接抓捕穆王爷,但我们可以先派兵将其软禁在王府之中,以防他逃脱或继续作恶。”
说到这里,严孤山想起一事继续说道:“至于那个被砍伤的王府随从,东宫医师已在救治。他并未伤及要害,只是肩膀受了伤。等他醒来后,我们可以将他送到刑部进行审问,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正当两人商议之际,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侍卫神色紧张地禀报道:“殿下,皇帝陛下明日一早将从北围返回京城!”
闻言,严孤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点了点头,对李源说道:“李大人,这几日就劳烦你整理出穆王爷科举舞弊的罪证。我会从旁协助你,确保每一份证据都准确无误。等皇帝陛下回来之后,我们立即向他禀报此事,让他亲自定夺。”
李源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但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严孤山的信任与支持。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坚定地说道:“殿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郑长忆坐在书房内,案上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仍含期待的面容。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寂寥。他手执一卷古籍,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窗外,心中暗自盘算着严孤山何时能来。
然而,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过了丑时,夜色渐深,府内一片寂静,唯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偶尔传来,提醒着人们夜已深沉。郑长忆心中的期待渐渐被一丝不安所取代,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金环匆匆步入屋内,脸上带着几分急促。郑长忆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冀,以为是严孤山终于得空前来。
但随即又见他手中只抱着白背鸦,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失落。金环将白背鸦递到郑长忆面前,轻声言道:“大人,东宫来信了。”
郑长忆接过白背鸦,轻轻抚摸着它雪白的羽毛,心中五味杂陈。他拆开信笺,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字字句句皆是严孤山的关怀与歉意。
信中详述了今日搜查王府得了不少证据,以及因事务繁忙,需赶在皇帝回宫前整理完毕,故而今夜无法前来相会。郑长忆读罢,心中虽有失落,但也深知严孤山身为太子,肩上责任重大,事务繁忙乃是常态。
他提笔写下回信,安慰严孤山让他安心处理政务,不必挂念自己。字里行间,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愉悦,但内心深处那份浓浓的思念与牵挂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夜深了,郑长忆收拾好心情,洗漱完毕后便准备就寝。然而,躺在床上,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然而,一连三日,严孤山都未能前来相见,只有送信的白背鸦日日送来他的歉意与思念。郑长忆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凉与落寞。
若是像往常那样也便罢了,只是他与严孤山正值热恋期,严孤山前几日又与自己那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纵使郑长忆一个人惯了,如今也溺在这爱河里难以自拔。
于是在这日寒夜,郑长忆再也无法忍受这份无尽的等待与思念,提笔写下了一封言语缠绵的情诗回信:
雪夜月明映孤窗,君心繁忙我何当。
盼君归来共赏雪,却道琐事缠身忙。
银装素裹思君意,唯剩寄诗诉衷肠——
写罢了最后一句,郑长忆却觉得满面羞红,只觉得矫情缠绵,把纸团了重新又写,只写了句寻常问候。
愿君保重莫辛劳,他日重逢再话长。
然而这封信寄出后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要按照平常,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见白背鸦送来一封情意绵绵的回信。
郑长忆的心中不禁更加寒凉与落寞。他明白严孤山此刻正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但他仍忍不住一次次地望向窗外,期待着那只白背鸦能再次带来严孤山的消息。
眼瞧着皇帝明日就要到京城了,郑长忆心中的想念愈发强烈。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最终他下定了决心决定亲自前往刑部一趟。或许在那里能遇上严孤山,即便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能让他心满意足缓解这份相思之苦。
为了不让自己此行显得过于刻意,郑长忆决定先绕道前往少府寺。
踏入府邸,他立刻感受到了下属们投来的异样目光。他们似乎正低声议论着什么,但一见他进门,便立刻噤声,仿佛害怕被他听见什么秘密。郑长忆心中虽有疑惑,但转念一想,自己被议论也是常有的事,便没有过多在意。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主座前坐下,向宋恕要来了账本。然而,此刻的他,心思早已飞到了刑部,飞到了太子的身边。他心不在焉地翻阅着账本,目光却空洞无神,仿佛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都失去了意义。
他的目光不时地掠过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终于,他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院子里溜达一下,便匆匆离开了主座。
回到自己的厢房,郑长忆迅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便服。披上厚重的斗篷,戴上风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嫌金环碍眼,让他在少府寺等着,自己直奔刑部而去。
走小路的话少府寺距离六部并不远,他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隐蔽的角门。郑长忆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如同一只敏捷的狐狸,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院子。
可巧李源正在后院晒证物纸张,见有人进来先是警惕,看清是郑长忆不免惊呼:“祖宗!你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第93章 谁家没个弟弟妹妹
李源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连忙环顾四周,生怕惊动了其他人。见有侍卫靠近他们所在的位置,他连忙将郑长忆拉到一旁,对着他既担心又生气地说:“这小路上都是雪,路滑难行,你跑来这里作甚?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郑长忆心中一暖,知道李源是真心关心自己。但他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来蹲守太子的,只能随口找了个借口:“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嘛,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这案子怎么样了。”
李源无奈地啧了一声,嘴上虽说不满,但还是转身进屋,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刑部的事情,查到哪一步都不能随便跟外人说。你啊,真是比我那十岁的弟弟还难管教。”
然而,话虽如此,李源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他很快从屋里拿出一个手炉和一个柔软的坐垫,放到郑长忆面前的石椅上,又细心地将石椅上的积雪扫得一干二净。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抬头看着郑长忆,道:“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等会儿我找个机会支开侍卫,你就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郑长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上次见面时,李溯还因痿症而行动不便,便认真地问道:“对了,李兄,你那弟弟李溯的骨痿症(小儿麻痹),现在可好全了?”
李源听到这个问题,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溯儿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现在日常坐立行走,已与常人无异,只是双腿关节还有些不稳,不能习武罢了。不过,这也无妨,我与父亲已经商量过,就算他入不了学宫,我们也可以在家里教他诗书算数,让他将来也能有一技之长,不至于荒废了。”
郑长忆抱着手炉,觉得浑身都热烘烘的:“你们一家对这个孩子真是一等一的爱护了,这痿症可是连宫里的太医都不肯治的,如今能恢复这么好真是奇迹。”
李源边说边整理着手中的证物,言语中满是欣慰:“可见啊,只要用心思照顾,哪有什么不治之症?况且小溯自己也懂事聪慧,有时深夜里还在挑灯夜读。要我说,从前丢弃小溯的那家也实在是狠心,看着襁褓也不是贫苦人家,却把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小人儿丢在脏雪地里……真是造孽。”
郑长忆闻言不免笑道:“李伯仁啊,要我说,你真是个捡孩子圣体。”
李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体?”
“你啊走在大街上,下至七个月,上至十七岁,都能叫你给捡着,无论什么样都费心费力的养。上天有送子观音,你大概是那捡子观音呢!”
李源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自己,有些好笑的骂他:“你自己还知道呢?小溯听话你可不听,良言一句三冬暖,到你这儿跟要烫着你似的,左耳进右耳出。”
“哎呦,这不是在感激你嘛,怎么又不领情?”郑长忆故意撇撇嘴。
“光感激我有什么用,”李源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我也用不着你怎么感谢,你只消把那毛病改一改。小溯我能护他一辈子,你呢?我能时时护着你吗?”
李源突然想到那卷画,想起郑长忆十七岁时满身伤痕的样子,又想起他给自己留下客栈的房费后就跟着太傅走了,画上的时日正是在那之后。
可想而知,年少的郑长忆以为自己跟了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能逃离深渊,没想到是被重新送了回去,被众人按着头溺在其中。
李源再次见他都是几年后了,那时自己听到些不堪入耳的传言便苦口婆心的劝他,郑长忆半死不活的嗯嗯应着,听烦了就说那都是我自愿的,我乐意,少来管我。
可是从穆王爷府里搜出来不少春画,有当年京城名妓的,也有郑长忆的。那画触目惊心,怎么看都不会是自愿。
李源这几日在想,会不会自己想的不比太子多多少,他们把那些皇亲国戚想的还是太体面了。光是画里的景象都让李源寒毛直竖,他在刑部干了十年,从未想过那些地牢里逼供的刑具能用在……
一个王爷尚敢如此,那太傅呢?皇帝呢?
八年了,这些,郑长忆从未跟自己说过。
自己又何曾真的护住过他?
李源突然醒悟,郑长忆为何会总不听自己好心的劝告。因为那些话对他来说毫无助益,只是废话唠叨。
郑长忆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跟随着李源忙碌的身影,并不知晓他思绪翻涌。他刚觉得石椅稍稍暖热,就听门外的一声通报:“李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李源脸色一变,立刻将手中的证物放下,快步走到郑长忆身边,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屋内,迅速塞到屏风后面,低声嘱咐道:“快藏起来,别让太子殿下发现了。”
郑长忆被李源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懵,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把我藏起来?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源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与急切:“废话!你偷跑过来,万一被太子殿下撞见,你让我怎么解释你的身份和你的目的?”
郑长忆被李源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他站稳后,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无奈,轻声反问道:“可……可我。”
李源没有时间多作解释,只是皱眉瞪了郑长忆一眼,示意他安静,然后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身迎向门外。只见太子严孤山身着一袭华贵的长袍,步伐略显沉重地走了进来,神色间难掩疲惫与忧虑。
“太子殿下。”李源连忙上前行礼,同时暗暗观察着太子的脸色,心中暗自揣测着太子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一边引导太子上座,一边亲自斟茶,“殿下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有何事让您烦心了?”
严孤山轻轻接过茶杯,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长舒一口气,仿佛是在借此缓解心中的焦虑与压力。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本宫的亲妹妹怀宁公主,自幼养在贤妃膝下,近日来,天气骤冷,她不慎染上了伤寒,昨日更是高烧不退,情况危急。贤妃娘娘心急如焚,多次派人去请太医,却都因后宫种种复杂的关系而未能如愿。无奈之下,她只好送信到东宫,希望本宫能派医师前去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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