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孤山的话语中虽未直接提及谋士的姓名,但那份对谋士能力的肯定与信任却是不言而喻。然而,作为一位忠诚的臣子,李源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他深知朝堂的复杂与险恶,担心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现在,当听到有这样一位神秘的谋士在背后出谋划策时,他更加担心太子殿下会因此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我并非不信任殿下,只是……”李源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犹豫。
“李大人,您所担忧的,我自然也是考虑过的。”严孤山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缓缓说道,“但请放心,我所说的这位谋士,虽然深居简出,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算无遗策,对时局的把握精准无比,正是有了他的提前叮嘱,我才能及时做出安排,保护王老板一家免受其害。”
听到这里,李大人心中更加好奇,他忍不住追问道:“殿下,既然您提起,那能否告知在下这位谋士的姓名?”
严孤山略一沉吟,心中暗自思量,只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李大人,此人性格孤僻,隐姓埋名已久,不喜透露真名。不过,他的能力与忠诚,我是绝对信得过的。至于其他,或许等到合适的时机,您自然会知晓。”
李源闻言,也不便再问,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三人随即各自安顿下来,为明日的朝堂对峙做最后的准备。
第52章 墙倒众人推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皇城的琉璃瓦上,金光闪闪,却难掩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随着鼓声三响,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鱼贯而入,步入金銮殿,气氛凝重而紧张。
金銮殿内,百官按品级站立,神色各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李源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了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轻轻抬手示意李源继续。
李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微臣近日接获多起密报,皆指蒋尚书蒋大人行为不端,屡犯国法。他不仅欺压百姓,霸占民女,更甚者,为掩盖罪行,竟不惜杀人灭口,纵火烧毁王老板宅邸,企图死无对证!”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一片。或许是没想到这场流言的讨伐会来的这么快。
太子严孤山见状,适时站出,他头戴束发金冠,面容冷峻而威严。他缓步走到李源身旁,目光如炬,直视前方。
“父皇,儿臣亦有所闻,且已暗中查访多时。蒋尚书之罪,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儿臣今日特地带了人证前来,愿在父皇面前,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太子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着李源的话音落下,一名面容憔悴的男子被侍卫带入殿内。王老板跪倒在地,声音虽颤抖却坚定,将蒋尚书的恶行一一控诉,字字句句如同重锤,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蒋尚书闻言,脸色骤变,他怒目圆睁,试图反驳,但面对铁证如山,他的狡辩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此时,朝堂之上,一些与蒋尚书素来不和的官员也纷纷站了出来,他们或指责蒋尚书滥用职权,或揭露其更多不为人知的恶行,一时间,蒋尚书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蒋尚书闻言,脸色铁青,他颤抖着手指向李源,怒喝道:“你……你血口喷人!我蒋某人一生为官清廉,何曾做过这等事!”
然而,他的辩解并未能平息众怒,反而激起了更多官员的愤怒。一位平日里与蒋尚书不和的官员站了出来,冷笑道:“蒋大人,你平日里如何作威作福,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蒋尚书此刻如同被狂风巨浪席卷的小舟,原本还试图以微弱的声音进行最后的挣扎,但那些辩解在汹涌的指责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逐渐转为绝望,脸上的皱纹在愤怒与疲惫的交织下更加深重。
随着更多官员的加入,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每一句指责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切割着蒋尚书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郑长忆站在官员队伍之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而孤独。他面无表情,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不愿参与其中。这场闹剧,他早已预见其走向。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立场让他无法直接介入这场纷争,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他默默地看着这场精心策划的闹剧缓缓展开,看着李源侍郎以三寸不烂之舌舌战群儒,将蒋尚书的罪行一一揭露;看着太子严孤山字字铿锵,展现出一种不怒自威、沉稳内敛的气质,俨然已经具备了一代储君应有的气场。
在那一刻,郑长忆仿佛看到了未来储君的雏形,一个能够引领帝国走向辉煌与安定的领袖。
他看着太子身穿华服挺拔的背影,却和龙椅上的皇帝同时出现在视野内,郑长忆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缓缓垂下了眼。
满耳都是与自己无关的纷纷吵闹,郑长忆只觉得自己可笑。
天命对他宽容,给他一次又一次重来的机会;天命又对他格外苛刻,让他进退两难。
蒋尚书原本还在那里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他试图用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但声音却淹没在了众多官员的指责与控诉之中。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仿佛一群饿狼闻到了血腥味,纷纷上前踩上一脚,蒋尚书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蒋尚书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紫,最终因为急怒攻心,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皇帝见状,眉头紧锁,显得极为烦躁。他挥手示意侍卫将蒋尚书抬到偏殿看管起来,并命太医前去诊治。
随后,皇帝宣布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处理,这一决定几乎已经宣告了蒋尚书的命运。众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大理寺的介入意味着案件已经有了定论,接下来的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皇帝宣布退朝后,众臣纷纷告退,但太子严孤山却被单独留下。郑长忆本能的心中一紧,忍不住担忧地回头去看。
他与太子胸有成竹的目光迅速交汇,郑长忆眸色暗淡,转身随着人流离去。
第53章 皇王帝伯,父子君臣
等所有官员的脚步声在金銮殿外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于耳畔,整个大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寂静所笼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庄严的气息。
皇帝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空旷的殿堂,最终落在了一旁跪得笔挺的严孤山身上。他轻轻一挥衣袖,示意周围的侍从们也都退下,只留下父子二人在这空旷的殿堂中相对而立。
“朕单独留你,你好像面无惧色。”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审视与威严。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无法直视。
然而,严孤山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淡淡的无奈与释然。他从小便习惯了这种与父皇之间的疏离,那种只有在特殊场合才能远远望上一眼的距离感,早已刻入了他的骨髓。
“父皇召见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臣怎会害怕。”严孤山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他垂眸跪在地上,姿态谦卑却又不失尊严。他明白,自己作为太子,即使心中有万般不满与委屈,也必须在父皇面前保持应有的礼数。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抱怨与抗拒,只有对父皇的尊重与服从。
皇帝闻言,目光微微一凝,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英俊青年的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严孤山的确长得越来越像去世的先皇后了。
“严漓,最近你在朝堂上搞得动作不小啊。去了一趟北围,把两朝老臣都给搞下来了,你能耐很大。”皇帝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仿佛要穿透严孤山的内心。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与质疑,仿佛是在指责严孤山过于张扬,不顾后果地挑战皇权。
严孤山闻言,心中一凛,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叩首道:“儿臣不敢,儿臣也是为朝廷惩奸除恶,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
金銮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帝那张历经风霜却依旧威严的脸庞,以及跪伏于地,身姿挺拔却显得孤傲的太子严孤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压抑,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皇帝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缓缓踱步至严孤山面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父子间那条看不见的鸿沟之上。他停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严漓,”皇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你是朕的嫡长子,自出生起便承载着这江山社稷的厚望。十岁前,你养在先皇后膝下。但朕与先皇后之间,终究有着难以言说的隔阂,这份情感也无形中影响到了你我父子之间。忽略了你的成长,这是朕的过错。”
说到这里,皇帝微微一顿,似乎在回忆往昔,又似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继续这场非同寻常的对话。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继后接手了你的抚养之责,却将你送往行宫,远离了权力的中心,也远离了朕的视线。那些年,朕忙于巩固皇权,平定边疆,对你的关注更是少之又少。直到朕病重之时,才发现宫中竟只剩下你一个还算长大的皇子,那时的你,已是十五岁的少年。朕仓促之间封你为太子,心中却满是不安与厌恶。”
“朕不满意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年龄尚轻,更是因为你身上似乎总带着一股朕看不透的坚韧与深沉。”
“朕把你送到东海,那里战事频发,危机四伏,可你却战胜归来,你的威名远播,却也让朕更加不安。朕害怕,你会因此而心生不满,甚至觊觎朕的皇位。”
皇帝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自嘲般的嗤笑一声:“朕 给你取名‘漓’,分明是浅薄之意,可你偏偏活成了个事事有成,人人赞许的储君。”
眼前的严孤山,曾经还是个只会躲在先皇后身后的稚子,如今已成长为一位沉稳内敛的青年,他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皇帝的语调在不经意间放软了几分,那话语中似乎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严漓,你怪过朕吗?”
这句话,虽轻,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严孤山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深知,眼前这个皇帝每一次的“剖白”都不过是权力游戏中的一环,是他用来试探、掌控的工具。
母后去世后的十年里,严孤山在孤独与冷漠中逐渐成长。他独自在风雨中飘摇,那些日子让他学会了观察,学会了沉默,更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父皇的虚伪与多疑,他早已看得透彻,此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冷笑,但那笑容并未浮现在他的脸上,只是化作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愤怒,只有深深的平静与理智。他决定用同样的方式,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来回应父皇的试探。
“父皇,儿臣怎敢怪您?”严孤山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父皇的尊重与理解,“儿臣知道,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所承受的压力与责任非比寻常。儿臣自幼便失去了母后的庇护,但这也让儿臣更加明白,唯有自强不息,方能在这世间立足。母后去世后的十年,儿臣在行宫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磨砺了儿臣的心志,让儿臣更加坚定了为父皇分忧、为社稷效力的决心。”
“儿臣虽年幼时未能常伴父皇左右,但心中始终铭记父皇的教诲,努力成为能够辅佐父皇、守护江山的栋梁之才。母后去世之后,儿臣更是深刻体会到了世事无常,也更加珍惜与父皇之间的每一刻相处。”
他微微一顿,语气更加诚恳:“儿臣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战场上的浴血奋战,还是朝堂上的谨言慎行,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不负父皇的期望,更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能够稳固昌盛。儿臣深知,父皇对儿臣有诸多疑虑,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请父皇放心,儿臣对父皇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儿臣愿以一颗赤子之心,向父皇保证,儿臣绝无任何野心,只愿竭尽全力,辅佐父皇,共创盛世。”
严孤山缓缓垂下头颅,额头轻触冰冷的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
额头触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响,不仅是对父皇的尊敬,更是对自己所说之话的郑重承诺。他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敲打着皇帝的心扉,那份忠诚与决心,即便是再冷漠的心,也不免为之动容。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肺腑,绝无虚言。”
郑长忆有件事想的还真没错,太子也姓严。
血缘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骨子里都流淌着同样的血脉,那种一脉相承的默契,让这对皇家父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相同的思路。
严孤山或许不了解朝堂,但他绝对了解皇帝,甚至远远超出了郑长忆所能想象的范围。皇帝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严孤山都能迅速捕捉到其中的深意;不需要像郑长忆那样日夜观察、揣测对方的喜好,它源自于血脉的相连。
严孤山的奉承真假参半,比如他真的不觉得那些年远离权力中心是什么坏事。继后厌恶他,把他丢在行宫不给吃穿用度,他学会了自己解决衣食住行,学会了怎么笼络人心。皇帝厌恶他,把他流放似的赶到东海眼不见为净,可那段时间,严孤山每晚回到营帐都会仔细回忆分析过往十五年皇帝的一言一行。
在仇人松懈的时候找到他的弱点,严孤山已经开始悄悄地磨尖利爪,准备一击毙命。
郑长忆其实和李源一样,有时不自觉的把太子当小孩。可他今日却发现严孤山比自己想象中更成熟稳重,不过他暂时没时间细想。
郑长忆步出宫门,阳光恰好洒在他的肩头,本想借此片刻宁静整理思绪,却不料一转身,便见几个方才在朝堂上讨伐蒋尚书时表现得尤为激烈的官员,正站在他的马车旁,故意提高嗓音,彼此间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与挑衅。
“哟,这不是咱们能言善辩的郑大人吗?怎么,今儿个在朝堂上面对蒋尚书的滔天罪行,您却成了哑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一位官员首先发难,语气中满是戏谑。
“是啊,郑大人平时不是总爱以口舌之快著称吗?怎么关键时刻,反而安静得跟只猫似的?难道是怕说错话,引火烧身?”另一人接过话茬,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前段时间蒋尚书那档子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可咱们郑大人呢,非但不避嫌,还站出来和稀泥,帮着蒋尚书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莫非郑大人真的跟蒋尚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这么急着为他开脱?”第三人更是直接,言语间直指郑长忆的品行与动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与诽谤,郑长忆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似乎是没想到京城能有那么傻的官员,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煽动。他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官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蒋尚书的罪行,的确罄竹难书,这是不争的事实。”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你们这些人,平时里如何巴结尚书大人,如今却又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更可笑的是,你们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耀武扬威,对我这个无辜之人指责嘲讽。”
说到这里,郑长忆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官员,包括那些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同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即将捕猎的狐狸,正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你们以为墙倒众人推,跟着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结案时就能分上一杯羹吗?”
“几位也不用那丁点大的脑子想想,”他故意凑近他们压低声音冷笑,“我是谁的心腹,我的一举一动又是谁授意的。”
“到时候分到的是赏还是罚,你们猜取决于谁?”
言毕,郑长忆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车。只留下一个深不可测的背影给那些才感到后怕的官员们。
他早就会使这套狐假虎威的招式了,自己遭老大罪搞到的靠山,凭什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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