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信封里装的应该是一张房卡。
所以这小男生是……看上他了吗?
“你在做什么?!”
郗时一个箭步冲过来,他个子高,力气比身材纤细的苗元大得多,一下子就把苗元从钟遇宵身边拽开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一刀两断,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最近和钟遇宵打得火热,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我最讨厌别人纠缠不清。”
苗元一脸茫然,他只不过是勾搭一下钟遇宵,怎么就成了对郗时纠缠不清。
钟遇宵拽了拽郗时的衣服:“咳,你误会了。”
“误会?”郗时疑惑,“他不是来骚扰你的吗?”
上次苗元就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过钟遇宵,现在竟然不依不饶,在学校里找茬了,真当他脾气好吗?
钟遇宵神色尴尬:“他来找我不是因为你。”
是骚扰,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骚扰。
钟遇宵把信封递给他,郗时愣了两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想约他?”
苗元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地点头:“钟老师是我喜欢的款。”
他争取幸福有什么错吗?
郗时:“……”
钟遇宵忍着笑,把信封还给他:“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苗元呆住,忽然想到什么,瞳孔紧缩。
圈子里都传郗大少也结婚了,浪子回头,对结婚对象爱得不得了。
“你大概猜到了,没错。”钟遇宵牵起郗时的手,露出同款戒指,“郗时是我的合法伴侣。”
离开学校,郗时还是板着脸。
钟遇宵不敢触他的眉头,一个人偷笑,大少爷这辈子怕是没经历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就算是他也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你想笑就笑吧。”郗时垮着一张脸,生无可恋,“我刚刚一定特别蠢。”
他当初想约苗元,前前后后也送了不少东西,花了一些时间,可钟遇宵什么都没做,就是见了一面,苗元就眼巴巴地来送房卡了。
这还有天理吗?
郗时压根就不在意苗元,但苗元跑到钟遇宵面前来蹦跶,他怎么想都觉得怄得慌。
最让郗时无法接受的是,他误会了当时的情况。
昨晚他嚼着泡泡糖的时候,觉得人这一生绝不可能有比买套错买成糖更丢脸的事情,但事实证明远不止如此。
今天,他就遇到了更丢脸的事。
“不蠢,你刚刚吃醋的样子特别帅。”
钟遇宵一脸真诚,郗时看着他的眼睛:“真的吗?”
钟遇宵没忍住,笑了声:“好吧,只有一点点蠢。”
“……”
郗时转身就走。
钟遇宵跟在后面,满面春风,笑意明朗:“一点点蠢不是蠢,是蠢萌,我觉得你非常可爱。”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回去路上不能骑电动车,钟遇宵打算给秦蕴打电话,被郗时拦住了:“我叫了人过来,先不回去,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校门口,助理等候已久,一见郗时就迎了上来:“郗总,律师已经找好了,打赢过无数离婚官司,是霖城的金牌离婚律师。”
钟遇宵震惊,钟遇宵茫然,钟遇宵大惊失色:“你要跟我离婚?!”
“你误会了,律师是给郗乐找的,她要和时峰盛离婚。”
郗时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吃瘪,他从来没见过钟遇宵露出这种表情。
“我说呢。”钟遇宵的心落回了肚子里,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怕后半辈子硬不起来了。”
郗时:笑容逐渐消失jpg.
经过这么一遭,两人也没心情在校门口吃东西,直接去了医院。
郗时让助理带着律师去找郗乐,时峰盛不在这家医院,报道上说两人是互殴,但只配了时峰盛的照片,郗乐来了医院,却没听说伤得多重。
“所以昨天晚上我们离开后,郗乐揍了他一顿?”
“应该是。”
郗乐来见他的时候,带了一群人。
郗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昨天晚上时峰盛去酒店干什么吗?”
临江坊的局散了之后,时峰盛就独自驱车去了郊区,那座酒店位置偏僻,连监控摄像头都覆盖不到,时峰盛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去,一看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钟遇宵脑海中冒出一个猜测,微微睁大了眼睛:“该不会是去会奸夫的吧?”
“没错,那家酒店是奸夫开的,两人从大学起就在一起了,一直没有断过联系。”
起初是迫于世俗的压力,不敢出柜,后来同性婚姻合法了,而时峰盛也傍上了郗悦,就变成在私下里偷偷出轨。
就算是移情别恋,郗时也不会这么像现在这样痛恨时峰盛,这个男人打从一开始起就没有付出过真心,郗时对同性的爱情没有偏见,他自己也是gay,但他打从骨子里厌恶骗婚的gay。
“这些年时峰盛一直在私下里补贴奸夫,倒是爱得深沉。”郗时满脸鄙夷,从手机上找到另一篇报道,“昨晚酒店也被砸了,郗乐应该是发现了奸夫的事。”
郗乐和他妈妈不同,郗悦性格温柔,连个脏字都不会骂,被时峰盛背叛后也狠不下心指责丈夫和表妹,只会折磨自己。
郗乐则泼辣很多,从小就是不吃亏的个性,发现时峰盛一直在骗她利用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报复,两败俱伤也要从时峰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如果他妈妈像郗乐一样,或许不会落得一个郁郁寡欢的下场。
“时峰盛被打成这样都不敢报警,咬紧了是互殴,应该是怕出轨的事抖搂出来。”
不过他做梦都想不到,奸夫的事已经被郗时捅到郗乐面前了。
对此,钟遇宵只能想到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猜他知道咱俩套他麻袋的事吗?”
郗时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估计也算在郗乐身上了。”
没多久,律师出来了:“郗先生,郗乐女士托我转告你,她想见你一面。”
郗时不大想见郗乐,最严重的时候,他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生理性反胃。
“你说郗乐会不会知道我们昨晚做的事?”钟遇宵随口道。
郗时皱了下眉头,郗乐和时峰盛大打出手的时机过于巧妙,说不定真的知道什么事,再者,彻底做个了结也行:“你和我一起进去?”
现场看戏,钟遇宵欣然应允。
病房内,郗乐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她果然安然无恙,身上没有一点伤,只是眼睛有些肿,像是大哭过一场,妆都花了,面容较昨晚更加憔悴了。
看到钟遇宵后,郗乐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郗时会把他带进来。
钟家二少,郗时的联姻对象,她有所耳闻,对方在国外留学七年,回国之后在霖城大学教书,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
这样的青年才俊,让她想起了当初的时峰盛,温润如玉,翩翩有礼。
郗乐的眼底浮上一层阴霾:“我有事要跟你说,让他先出去吧”
郗时拉了张凳子给钟遇宵:“没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
他几乎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钟遇宵了,哪里还会在乎郗乐说的那点零零碎碎。
钟遇宵不得不承认,他被郗时的一句话取悦到了。
郗乐迟疑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你真不愧是郗悦姐的儿子,和她很像。”
郗悦就是一个禁忌,提到她,郗时脸上原本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就被打破了:“你不配叫她姐!”
钟遇宵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勾了一下:“母子自然是相像的,之前远远见过时成泽一面,他一见郗时就害怕得逃跑了,你呢——”
钟遇宵停顿了一下,笑笑,语气没什么温度:“你要是见到郗悦伯母,会不会怕得逃跑?”
郗乐的表情立马变了,她咬紧了唇,脸色煞白,仓皇地抓住了被子。
在郗悦刚刚去世的时候,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梦里的郗悦浑身是血,静静地看着她,问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她诚惶诚恐,还私下里找人做过法事,直到平安生下孩子,情况才逐渐好转。
昨晚从郗时口中得知时峰盛的真面目后,她久违的又做了噩梦,梦里的郗悦停留在最美的年纪,眉目如画,笑着叫她妹妹。
梦醒之后,郗乐大哭了一场,回老宅见了郗崇阳。
“啊,我只是开个玩笑。”钟遇宵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郗时回握他的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学习好就是不一样,钟老师骂人不带脏字,温柔刀直接戳心,轻轻松松就把局势扭转了。
怪不得他说不过钟遇宵。
因为钟遇宵的插嘴,郗乐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差了,连气势也弱了几分:“郗时,昨晚的事,我可以帮你扛下来。”
“昨晚什么事?”郗时浑不在意。
郗乐强撑起一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帮你解决时峰盛,和他会带来的一切麻烦,作为交易,你让小泽回郗家。”
时成泽是时峰盛和郗乐的孩子,因为郗悦的死,就连郗乐都被郗崇阳怨恨,更不必说她和时峰盛的孽种。
从时成泽出生开始,郗乐就没有打消把他送到老宅的想法,她想让时成泽像郗时一样在郗崇阳身边长大,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郗家的接班人之一。
但郗崇阳从来没有答应过,更是放话出来,郗家只会有郗时一个接班人。
只要郗时开口,一定能够说服郗崇阳改变主意。
“回?”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郗时冷笑,“他姓时,不姓郗,何谈回来。”
“他和你同父异母,他是你的亲弟弟,凭什么你是郗家的长孙,他就不能认祖归宗?!”
郗乐眼神怨毒,她想到了从前,明明她和郗悦都是郗家的女儿,可在众人眼中,只有郗悦是大小姐,她只能作为郗悦的表妹被人们知道。
凭什么?
“晨曦国际是我妈和舅舅一起创办的,郗家自然有我和我儿子的一份,要不是我妈出了意外,你以为你和郗悦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吗?”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这是你们欠我的!”
郗崇阳、郗悦、郗时……郗家的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没人欠你什么。”郗时冷冷地看着她,“晨曦国际创办之初,姑姥就只拥有20%的股份,在她死后,外公代持,到你成年后,这20%的股份就还给了你。”
“外公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妈妈处处护你,拿你当亲妹妹看待,可你是怎么做的?”
郗时攥紧了拳头:“你插足我妈的婚姻,还故意用怀孕的事刺激她,害她流产,害她患上抑郁症,害得她含恨而终!”
郗乐在小三里,大概也是最恶毒的那种,怀孕的事是她主动透露的。
当时他妈还担心她未婚先孕会受到别人的非议,想要帮她隐瞒,后来才知道,她一直疼爱的表妹怀的是她老公的孩子。
时成泽是他妈和时峰盛没分开之前怀上的孩子,是货真价实的私生子。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松口。
“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郗乐脸色大变。
“怎么会知道你在和时峰盛结婚前就怀了孕吗?怎么会知道我妈流产的真相吗?”郗时死死地瞪着她,如果不是钟遇宵一直拉着他的手,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动手打郗乐,“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真以为编出个早产的谎言,就能瞒天过海吗?”
时成泽是足月生的孩子,这件事很好调查,郗崇阳不愿意见郗乐,是因为他知道时成泽是私生子。
这么多年来,郗崇阳一直很纵容郗时,对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一概不管,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也觉得愧对外孙。
“郗乐,如果善恶有报,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郗时无意多说,拉着钟遇宵就走。
病房门外,时成泽局促地看着他,脸色苍白,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哥……”
“别叫我哥。”
郗时眸光冷厉,时成泽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被他摁在地上,打得浑身是血的事情,不自觉地瑟缩了下。
回去路上是助理开车,郗时一直看着窗外,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他却像是被笼罩在阴暗的雾气中,眼神空茫,眉宇间郁气缭绕。
钟遇宵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他致力于发掘郗时身上的不同方面,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丝毫欣喜。
“郗总,是回公司还是去哪里?”助理问道。
郗时默默看向钟遇宵,后者思索了几秒,报了个地址:“去云盛路78号。”
不是回家,不是去公司,也不是去学校。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下车后,郗时惊讶地挑了下眉:“拳击馆?”
“嗯哼,我以前练习的地方。”钟遇宵带着他进了馆内,“这是我哥的熟人开的,我跟他打过招呼了,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换上衣服和护具,两人来到练习区域,钟遇宵递给他一副手套:“打我还是打沙袋?”
“唔?”
“沙袋毕竟比不上真人,我可以勉为其难充当陪练,给你最真实的体验。”
郗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啧啧,不愧是练习多年的人,钟遇宵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和他这种在健身房里花大价钱锻炼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极具爆发力。
“不跟你打。”
钟遇宵闷笑:“怕了?”
郗时被戳中了心思,面上不显,眼睛飞快地转了一圈,勾起唇角:“怎么可能,不跟你打,当然是因为我——心疼你啊。”
钟遇宵:“……”
郗时冲他眨了下眼睛,捏着嗓子喊道:“我最心疼钟二哥哥了~我要为哥哥痴,为哥哥狂,为钟二哥哥哐哐撞大墙~”
钟遇宵表情扭曲。
“钟二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郗时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抱着沙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许临风说你最喜欢那种乖巧听话,会对你撒娇,但又懂事不粘人的男生,我正在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钟二哥哥,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
钟遇宵在心里把许临风骂了个狗血淋头,全然忘记了当初在酒吧里,许临风会说这种事,完全是被他和郗时“逼”的。
他深吸一口气,训练服贴身,胸肌起伏的弧度十分明显::“你看错了,我很开心,我特别开心。”
钟遇宵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扛在肩上。
“卧槽,钟二你干什么?!”
和公主抱不同,这种扛法更野蛮,羞耻度也大幅度提高。
郗时头冲下,蹬着腿挣扎,却被牢牢地握住了大腿,钟遇宵没有收劲,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郗时一瞬间脑袋充血,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钟遇宵!!!”
“喊什么,钟二哥哥没聋。”
老虎屁股摸不得,大少爷何曾被这样对待过,气急败坏道:“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钟遇宵慢条斯理,扛着他来到窗边,“不是说为我痴,为我狂,要为我哐哐撞大墙吗?”
郗时大头朝下,被摁着在墙上撞了一下。
力道很轻,说是撞,连碰都算不上,更像是在墙上蹭了一下。
“我满足你。”
郗时:“……”
被扛着在墙上不疼不痒地撞了几下后,郗时又气又想笑,捏着鼻子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钟二哥哥,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
就他妈的离谱!
那么多人玩这个梗,可他从来没见过谁被扛着去撞墙的,钟遇宵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脑回路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哪错了?”钟遇宵见好不收,“我觉得你没错,你做得非常好,非常对,你就是我的大宝贝。”
“……”
快放过你的大宝贝吧。
软硬都没用,郗时放弃挣扎,伏在钟遇宵肩膀上,笑得直抽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钟二,你是不是有毒啊?”
因为郗乐变坏的心情重新好起来,郗时眼底的郁气消失殆尽,他又变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少爷。
钟遇宵放下他的时候,大少爷笑得一双桃花眼都含着水光。
“可能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的毒。”
他屈指蹭了下郗时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玩闹时的绯色。
郗时握住他的手,拉到嘴边,咬了一口。
钟遇宵啧了声:“我还以为你会亲呢。”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拉着手吻一下,然后两人的感情升温,就开始冒粉红泡泡了。
“你又不是已婚妇女。”
郗时又咬了一口,浅浅的牙印交叠在一起,像两枚重合小半的戒指,互相套住彼此。
他舔了舔唇,故作夸张地“呀”了一声:“完了,我好像中毒了,中了对你死心塌地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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