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魔尊他为何那样(狐狐大睡)


沈循安提着剑不敢懈怠,他的声音因为这个发现而稍显沙哑,“你没有发现,这不是羊么?”
韩寻真觉得他表情吓人得要命,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嘴一瘪又想哭了,她抽噎道:“我想回家,我要哥哥……”
沈循安垂下眼帘,沉声道:“这是个人。”
“你在吃人。”

韩寻真呆呆地望着沈循安, 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她这短暂的一辈子也许跟快乐、幸运这些词挂不上钩,唯独跟乖巧听话完美的贴合。
也许年幼时,有一段不错的回忆。
那时候她的哥哥韩世照还未封王,有时晚上会带着她爬云梯上城墙, 指着北斗星告诉她以前行军的时候, 失了方向, 可以靠着这个找到回家的路。
韩寻真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她哥哥的肩膀上睡觉,顺便含含糊糊地糊弄几句, 以示自己真的有在听。
可惜皇帝生性多疑,韩世照因为早年曾领兵出征北伐获得大捷, 在士兵中很有威望,便早早被剔除皇位的竞争行列,被打发去一个偏远的封地,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但韩世照对这个小他很多岁的妹妹十分上心,频频写信与她,承诺终有一日会带她出宫游玩。
突然有一天, 韩寻真发觉经常与自己通信, 承诺会接她出宫完的哥哥不见了,接着她发现会哄着自己入睡的母妃也不见了。
抚养她长大的嬷嬷在黑暗中摸着韩寻真乌黑秀丽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她, 苍老的皮肤如同走样的陶器。
良久,嬷嬷才低声嘱咐她说:“公主……你一定要听话。”
“听话,才有机会活着。”嬷嬷带着白翳的眼睛突然老泪纵横。
韩寻真不知道的是, 她的哥哥已经起兵叛乱,且势如破竹地一路行军至皇都, 而她的母妃在父亲的恼羞成怒之下,无故被牵连。
无能者总是向更弱者出手, 胤哀帝毫不犹豫地抽刀,当即就把这个也曾与自己花前月下,说过无数海誓山盟的女人,捅成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烂泥。
女人的头颅被悬在城墙之外。
是恐吓,是示威,是大势已去前最后的脸面。
韩世照只是遥遥一看,哪怕那颗头颅已经血肉模糊,刀痕不知凡几,哪怕曾经端庄高贵的发髻已经乱如蓬蒿,他还是认出了那是他的母亲。
怒不可遏!
狂怒简直吞噬了他最后的理智,悲痛在愤怒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看着身边的幕僚说道:我等不了了。
大氅在寒风中卷起落下,数不清的战马在河边饮水,硝烟味闻多了也就麻木了。
韩世照站在城外最高处的山头,居高临下俯视着满城瑟瑟的百姓。
幕僚眉目狭长,长着一张天生向上的唇角,在这烽火连天、死生之际,他依旧是带着笑的。
“会死很多人的。”幕僚嘴里面很同情,但眼里埋着怡悦。“城中百姓,到时候怕是难逃一劫。”
昭武王的铁骑围城,里面根本无法突破城门而出。
当下韩世照的意思,俨然是要将皇城当做战场了。
韩世照面容冷酷,语气森然,“先生是何意?难道我还要给平民单独开一条出城逃难的路么。他们愿意留在这里,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打算跟大胤荣辱与共了罢。”
幕僚笑着摇头,“非也,只是怕日后您登基被人留下话柄。史书纷纭,百年后人也只能从纸面上窥得只言片语。”
韩世照猛地回头,低声咆哮,声音接近嘶吼,“我是为了要那冰冷的王座么?我堵上那么多兄弟的命,但绝不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权利。”
幕僚眼中似乎有惊讶一闪而过,他拍了拍昭武王的肩膀,又指了指对方的心口,“莫忘初心。”
他想到在那个偏远封地里,独自喝着烧刀子的男人,那么的落魄,酌酒三杯,只细听檐下落雨。
他以为男人的心已经在远离权利中心之后,漠然铅封。
只不过幕僚看见男人望向那将熄未熄的炭火时,猎鹰般的眼睛依然栩栩生辉。
幕僚大喜,他本以为韩世照只是一把不堪用的折损之刃,却不料这把利刃在寒风呼啸之后,还保持着凌厉。
这是一把可以杀人的刀。
有时候,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
傍晚时分,密报至皇城。
铁蹄扬起灰尘,急行如雷鸣。
胤哀帝正在附庸风雅,跟一群妃子玩曲水流觞,他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只当又是哪里说缺军饷了,或是哪里又闹饥荒了。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么多大臣是吃白饭的么。
胤哀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呈送密报的人递给丞相看,不要来扰他的兴致。
送信的人迟疑一下,环顾四周众人,还是暗自低声说道:“陛下,是昭武王……”
胤哀帝一下子从温香软玉中跳起来,他劈手拿过密函,密密麻麻地字猛地让他头晕。
但是他对这个曾经在军中很有威望的儿子很是忌惮,听到这个名字简直警铃大作。
胤哀帝脸上刚刚寻欢作乐的欢愉褪去,他气得直瞪眼,“他是想造反吗!”
他说话丝毫不顾及有人在场,他将密函大喇喇地敞开,像展示什么精美的书画,绕着圈给周围人展示,“看看,这写的是什么!昭武王疑似修行入道,妄求长生。”
“罔顾宗律,其心可诛!这是想熬死我来造反吗!”
后妃们看着胤哀帝失态的大喊大叫,随即像发疯似的将河渠上的酒杯一把捞起,然后又狠狠地掷出。
“让韩世照来见我!让他亲自给我解释!”胤哀帝被酒色拖累的身子在发了一阵脾气之后,只能剧烈地喘着粗气,他颤颤巍巍地指了指传信的人,“传我的话下去,韩世照必须孤身一人入皇城,胆敢让我看见随行的人,就将他截下,就地格杀!”
后妃们发着抖,聚在一起,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她们不傻,知道也许很快就要来一场雷霆风暴了。
可是这外界纷纷扰扰跟韩寻真有什么关系呢。
韩世照是否一人独往,皇城内百姓是否性命无虞,战争到哪一步了,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江夏行宫里,所有人避她如不祥之物。
不允许出门,不允许跟别人有过多的交流。
新帝刚刚坐上那个位置,生怕韩寻真跟他哥哥旧部搭上了线,虽然他已经知道韩世照暴毙在皇宫中,但他总觉得这个令他恐惧的男人还活着。
猜忌生了根,在一个夜晚无声地破土而出。
韩寻真的房门被敲开,来的是个她不认识的宫女,对方看见她,立刻端上一个得体的笑容:“公主殿下,陛下邀你去赏月。”
彼时,正是一月一,天上只有一弯几乎不可见的新月。
韩寻真记得嬷嬷对她说的那句话:公主,你一定要听话。
她乖巧地将手搭在宫女手掌中,任凭对方牵着自己走向既定的结局。
小镜池边除了她不太熟悉的新帝,还有一些看着就令她害怕的男人们。
新帝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韩寻真扯起裙角,像一个真正的公主那样优雅雍容地走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获得出门的权利了,特意换了一身漂亮的宫装。
小镜池里,满天星斗,韩寻真还未辨认出哪颗是她哥哥所说的北斗星,就被人推得一趔趄。
根本来不及反应,有人摁住她的脑袋,死死地压在池水中。
韩寻真只能盯着被搅乱、碎成一片片的池底星辰。
随后她失去了意识,被人拖了上来。
韩寻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胸腔里面磨着,令人牙酸的声音,震得她颅骨一阵哀鸣。
“不是说五两五就够了么?”新帝嫌恶地捂住口鼻,看着女孩像个牲畜一般被开膛破肚,实在忍不了了,吩咐让旁人拿块布把人脸盖上。
看着怪瘆人的。
骨雕师拿着形式各异的道具,在女孩的胸口里面敲敲打打,他嘿嘿一笑,露出黑洞洞的牙齿,“陛下,这可是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多留一些为好,免得到时候做出来有瑕疵,却没了原料。”
新帝退后几步,着实受不了这味道,热腾腾的血腥味让他作呕,“你这办法有没有用?”
“放心吧,这个骨雕做完之后,断然不会有转生之机了。”骨雕师手下动作不停,宛若挖到宝藏般欣喜,“您不是说,怕昭武王的鬼魂来皇宫作祟么,带上我做的这个骨雕,他就会误认为您是他的至亲了。”
新帝脸一白,他是怕极了自己那个声威赫赫的弟弟,更怕他化身厉鬼来找自己清算,这才找了一个说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骨雕师。
结果,这个人居然让自己戴上这个恶心的骨雕。
旁边的心腹凑了过来,“陛下,端柔公主后事怎么办?”
毕竟她与韩世照一母同胞,新帝刚刚上位不久,若传出为了斩草除根,连个小女孩都不放过,难免会让他打着仁爱上位的名头不相符。
新帝皱了皱眉,“就说端柔公主不幸溺水。”他瞥了一眼不足两尺的小镜池,补充道:“把这池子给填了,不要留下话柄。”
心腹领命匆匆下去办了。
新帝遗憾般地说道:“韩世照,你要是跟你妹妹一样听话就好了。”
他装模作样地一通唉声叹气。
磨刀的声音不停,不知道过了多久。
韩寻真像是午夜梦回般惊醒。
似乎是有人唤醒了她。
也许自己做了很久的梦。因为她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有无知无觉的黑暗。
韩寻真睁开眼,她能感受到脸上似乎遮盖着什么东西,但神奇的、并未妨碍她看见满目的星辰。
星河倒影在她已经干枯萎缩的眼眶中。
接着,她看见了……
“真真。”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宽厚干燥的手掌一如往昔般的温暖。
她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对方的手。
韩寻真露着气的喉管,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但韩世照能听出来,她在说:哥哥,你来接我啦。

虽然眼前的哥哥跟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但韩寻真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也许熟悉的表情幅度,也许是那迟到很久的呼唤,韩寻真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她很想抱怨为什么不早点来接她。
嬷嬷的那一句乖巧听话让她把所有委屈都咽了下去。
她像个恪尽职守的公主, 背负着这句话活到现在。
除了今日, 唯独今日。
她实在是太饿了。
哥哥答应带她出门, 说准备好了食物就喊她。
韩寻真闻到那熟悉鲜美的味道,忍不住一个人跑了出来, 她躲在枯树的后面,确认了食物是出自她哥哥的手笔后, 才小心翼翼地冒头出来。
只是提前一点时间出门,应该没事的……吧。
韩寻真边处理着手上的食物,边心虚地安慰自己。
“小羊羔”烤的油脂外溢,外焦里嫩,闻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
她还没有把自己想吃的部位卸下来,就被沈循安逮了个正着。
眼下, 沈循安正着纠结思考, 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应当是把这个小邪祟活捉带回去,好把她身后的那条大鱼钓出来。
韩寻真感到寒毛一阵倒立,与那天被新帝喊去小镜池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立刻察觉到危险, 也意识到这个不善的大哥哥不是来抢她食物,这个大哥哥很危险!
韩寻真无意识地压低自己的上半身,像一只弓起来身躯炸毛的猫, 她一边怕得想哭,一边虚张声势, 告诉自己不能只在地上瘫坐着,得坚持到哥哥来找她。
哥哥找不到自己一定急疯了。
真的不该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沈循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是剑灵给的剑谱, 他吐出一口气,凤池宗的那把普通佩剑此刻在他手中,宛若什么神兵利器,沈循安势如闪电地刺出一剑。
韩寻真在沈循安出手瞬间吓得浑身一抖,她反应很快,但沈循安出手更快,长剑瞬间从她的胸口划到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沈循安长着一张娃娃脸,他此时眉头紧皱,却有种装大人的感觉,“邪祟,跟我回去。”
韩寻真挨了一剑,痛得匍匐在地上,喉咙里不自然发出类似警告的呼吸声。
没有办法了,沈循安下定决心,只能让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剑身嗡鸣,他隐隐想到剑灵对他说得那句话:你无金石之心。
沈循安不知为何感到一丝不安,他不愿让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持续太久,便定下心神朝着倒在地上的韩寻真挥剑而去。
韩寻真狼狈地在地上扑腾地滚了一圈险险避开,过于繁缛的宫装却被长剑定在了土里。
她那颗已经很久没有跳动的心,这个时候仿佛在要在胸口蹦出。
但沈循安的下一剑没有如愿以偿地落在想要的位置上。
一柄陌刀横在两者中间,挡下了沈循安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刀身如寒铁,在冬日里更显切骨。
沈循安被这兵戈相接的力量,震得胳膊一麻,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的目光顺着陌刀一寸一寸上移。
看到来人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阿裴?”沈循安茫然地提着剑,望向对方。
韩寻真如蒙大赦,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迈起小短腿就跑到裴映之身边,她拽着裴映之的大氅,委屈地说:“哥哥,他打我。”
沈循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阿裴,这是怎么回事?”
裴映之依旧是那张贵气逼人的脸,他撤回那柄陌刀,森冷的刀光照得他面容冷酷又决绝。
霜简书局弟子多数都爱好舞文弄墨,武器多为扇子或判官笔这类看起来并不大开大合,反而文雅飘逸的武器。
沈循安看着那柄格格不入的陌刀,脸色一沉,“你不是阿裴。”
他调整自己刚刚急促的呼吸,轻轻重复了一遍:“你不是他。”
裴映之闻言只是笑了一下,那抹笑短促地就像幻觉,“我本不想与你兵戎相见,可惜,她太调皮了。”说着便将韩寻真揽至自己身后。
沈循安冷冷地说:“何必跟我假惺惺说这些,只不过是个不敢露出真面目的鼠辈。”手中长剑抬起,剑尖直指对方鼻尖,一个十足的挑衅姿势。
裴映之点了点头,煞有介事说道:“沈世子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沈循安厌恶提防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裴映之突然认真说道:“说到底,阿裴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阿裴的出生是个意外。
他的母亲是回香坊一名舞女。
明潇潇现在的风光也不及他母亲当年的一半。
可惜舞女发现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太晚了,等到她有时间准备想落胎的时候,大夫告诉她,现在打掉会有生命危险。
舞女左思右想,只好无奈的留下这个孩子。
她得到了什么?舞女在日后的每天每夜里问自己。她恨不得回到过去,告诉大夫即便是死,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有将近半年无法出现在客人面前,生完孩子后她又倒霉地身材走了样。
客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前几个月,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等她回来。
后几个月,已经查无此人。
她得到了无数谎言,和骤然跌落的身份地位。
阿赔自从有记忆开始,就只能看见母亲怨毒的目光,她细声细气地叫着他赔钱货。
她不会打他,但是尝试过无数次想把他丢掉,只不过次次都被老鸨拦了下来。
多好啊,养大了,坊里可是又多了一个免费劳力。
他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母亲的那句赔钱货跟随了他半辈子。
回香坊的人见到他不知道该喊他什么,但总不在一直用“喂”来代替。
最后由于听习惯了他母亲对他的称呼,决定叫他阿赔。
赔钱货的赔。
阿赔除了在回香坊做做杂役之外,唯一的娱乐就是趁着老鸨龟公不注意,偷偷溜出来一段时间,听听回香坊附近的一家评书。
他无数次为书里的修真者神往,若是他也有这种神通,呼吸间便可疾行百丈远,点石便可成金,抬手间便能教训别人,他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
但是要去哪呢?
阿赔左思右想,决定只要不在回香坊哪里都好。
他受够了廉价的香粉味道,和所有人像颗烂苹果的心。
闻着是发酵的酒香,内里全是蛀虫。
评书一听就听到十几岁,他没有如愿以偿地变成一位修真者。
他从回香坊的杂役变成打手。
虽然年纪不大,身板也不是足够强硬,但是老鸨说只要心够狠就行了。
老鸨笑嘻嘻地说:这孩子我打小看到大,知道他有股疯狗一样的劲,咬住人可就不松口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