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终于察觉出不对朝这边走了过来,秦澈快速跟黄毛交换了联系方式,面不改色起身跟人离开了。
秦靖川这两天实在忙得顾不上人。交换人质的地点在一处深山里,点明了要他单刀赴会。魏鸣将他送到最近的村庄,伪造出驻扎的假象,实则暗中派人随秦靖川摸了过去。
虽然过程比较激烈,但那几个人质也只是被打了一顿而已,毕竟这是在缅北,没有断手断脚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几位负责人都有些虚弱,年轻点的那个刚升职成弘泰东南亚分部总监,看到秦靖川顿时痛哭流涕,不管不顾抱着他嚎啕:“董事长,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另外几个老头也各自唏嘘,都说秦靖川心狠手辣,手刃自己的亲小叔也不眨眼睛,那看来也是谣传居多。不管怎样,董事长是亲自走了几十公里山路才把他们这些老骨头给救出来啊!
魏鸣看着他熬红的眼睛,也忍不住劝道:“暂时没事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这三天秦靖川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但没办法,作为各方势力的角逐对象,很多事情都需要秦靖川亲力亲为,魏鸣还记得那些矿场工人在看到他时喜极而泣的神情,秦靖川的震慑力和凝聚力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不用。”秦靖川摆手,示意她将那个几乎哭晕的年轻总监送回房里休息。
魏鸣好歹也是个军火商,这些天被他差遣来差遣去竟然都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决策确实让人信服,他站在那里如山岳般的背影像是能稳稳抵御一切不测。
魏鸣由衷道:“好吧,我承认之前的确是看轻你了,你不仅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其实不怪她看错,秦靖川在秦澈身边时更像一只藏起了所有爪牙的大猫,会用腹部厚实的长毛把幼崽揣进怀里,任凭他怎么闹腾,甚至是揪尾巴扯胡须都不为所动。
而当他走进丛林,那些赖以生存的技能都会被纷纷唤醒。无论他装得如何仁慈亲厚,彬彬有礼,都盖不过一身锐利的煞气。这个男人毕竟是秦家在最动荡时期的掌舵人,一己之力推着秦家百分之五十的灰色产业洗白上岸,别家三代经营才能完成的事,他短短十几年就做到了,手腕之强悍不得不令人侧目。
魏鸣笑着道:“你那个小侄子要是知道你这些丰功伟绩,应该会更崇拜你。”
“他为什么要知道?”秦靖川觉得诧异,在他看来,他的小秦澈最好永远都不要掺和进这些事里来,他是他最软的那一块心口肉,要是沦落到他的宝贝都要拿枪自卫的地步,那才真是完蛋了。
“所以你们夫妻之前缺乏沟通。”魏鸣摇头道,“你不能永远把他当成小孩子,他总要有长大的那一天。”
秦靖川固执道:“他不需要,我会为他处理好的。”
“那随你咯。”魏鸣耸耸肩,扶着瘫软成泥的总监先生离开了。
秦靖川没有时间跟她掰扯,明天晚上他约了跟缅甸国务资政昂山女士的会面。这代表他只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然后把自己收拾齐整,准备跟一群政坛辩客打机锋。
从山里出去的时候正值破晓,天边亮起白丝,纠缠在深重的夜色里,打眼看去像是黑白两种颜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手机恢复信号,秦靖川拍了张照片给秦澈发了过去,尽管他的手仍在发抖,还是编辑完了那条信息:早安,我的宝贝。
魏鸣站在不远处眼角抽搐,这实在太诡异了,连雇佣兵都斗不过的可怕男人,像个怀春期少年那样小心翼翼拍下日出的照片,若无其事发给自己的心上人。
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谈这种纯情的恋爱了!
秦澈收到信息的时候已经醒了,事实上他今晚也没有睡多久。中介发来的地点在市中心某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找了之前认识的一个跑龙套演员,换上和自己一样的衣服,打算在保镖眼皮子底下来一出偷梁换柱。
他照常在八点多起床,吃过早饭后做出情绪很坏的样子,说想出去逛商场。
侄少爷一早就发脾气,保镖们都战战兢兢的,唯恐叫他挑出毛病。秦靖川规定他平时出门必须有两个人同时跟随,秦澈便随意挑了两个眼生的,他们见到自己的次数不多,对他的身型没有那么敏感。
刚到商场地下,秦澈就支使其中一人去买奶茶,恰逢周末,出来逛街的人很多,那个可怜的保镖排在队伍末尾,反复在心里默念小少爷要喝的奶茶以及加冰少糖小料等一系列要求。
另一个跟秦澈进了商场,秦澈若无其事地对他说:“你去帮我买份红豆烧,我在书店等你。”
点心铺就在书店对面,隔着透明玻璃能看到里面来往的顾客。保镖不疑有他,排队去买红豆烧了,不时回头看去,秦澈穿着普通白T和牛仔裤,背对他站在书架前,似乎正看得入迷。
而事实上秦澈进入书店后就和龙套成功对接,去洗手间换了身衣服从侧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那个演员按他事先吩咐好的样子站在书架前,捧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当保镖拎着热乎乎的红豆烧去给小少爷交功时,却见那个白T少年茫然地抬起头,竟然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
一时间,保镖连自己可能的死法都想好了。
与此同时,秦澈已经稳稳坐上了前往码头的大巴。他上车后便低调地寻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在一群出国务工的民工里显得格格不入。
忍受了几个小时的异味和颠簸后,海港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这里的大部人都没出过海,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夹杂着各路方言的议论声。
港口停着的那艘小破船让秦澈大皱眉头,所谓的单间也不过是用布帘格出的格子间,而且这船不知道之前载过什么,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异味,秦澈刚上去就差点吐了出来。
“哪里来的?走远点。”陌生的口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秦澈就被人推搡了一下。那个民工将自己的包裹扔进船舱,盯着秦澈多看了几眼:“这娃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你多大啦?”
被这种充满了赤裸裸探寻意味的眼神盯着,秦澈浑身都不自然起来。他大皱眉头:“关你什么事。”
“嘿,小东西,脾气还挺大。”那民工龇着牙笑了笑,“老汉就住你隔壁,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小心一点。”
“你……”
“哎,干什么的,”舱管走了过来,把两人分开,“都少他妈给老子惹事啊,海警都管不着的地方,小心给你扔下去喂鱼。”
秦澈不自觉后退一步:“你让开,我要下船!”
突然脚下摇晃,他惊叫着朝后跌去,被舱管一把抓住揪了回来:“下船?想什么呢,都老实呆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船舱里登时没了动静。秦澈盯着愈发晃动的舷窗,骤然反应过来,船已经开了!
入夜, 秦澈抱着双腿缩在床脚,毫无睡意。
船上的环境是他全然想象不到的恶劣。除了用布帘隔出的格子间,大部分人都横七竖八直接睡在船舱里, 整个大厅散发着难言的异味, 乘客们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舱管直接一人一闷棍, 哀嚎声和事不关己的呼噜声响了一夜。
秦澈不记得自己吐了几次, 肚子里空荡荡地开始绞痛, 然而船上没有食物, 也没有干净的纯净水,厕所是公用的, 恶臭熏天, 水龙头里淌出来的是未经过滤的咸水。
手机早被收走了,他终于开始害怕。秦靖川给他营造的世界太过坚固而美好,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天亮后开始下雨,船在海面上剧烈颠簸起来, 秦澈死死抓着床沿不让自己滚下去, 脸色苍白却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舱管对他还有印象,见人实在难受, 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橘子递给他:“你这模样够俊俏, 可千万别病坏了,等到了地方我给你寻个好人家,擎等着享福就行了。”
秦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浑浑噩噩发起了低烧,全身冷得厉害。半梦半醒间他听到船舱里传来巨大的骚动, 紧接着船身重重颠簸了一下,水手在甲板上慌乱地跑着:“海警, 是海警!”
秦澈随着人流到甲板上观望,听到身边的舱管狠啐了一声:“都他妈进公海了哪来的海警,回去!回船舱里去!”
人群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甲板上,舱管开始抓着他们的领子把人往回拽。海面上的云层很低,几乎就要压到桅杆似的,在灰蒙蒙翻滚着的天幕里,秦澈依稀看到几艘黑色的快艇从天边逼近过来。
有水手按捺不出拔出了枪,开始朝海面上点射,人群终于尖叫着如潮散开。秦澈眯起眼睛,这些船员虽然配备了火力,但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他们的枪法比小孩子打的还要歪斜,不过几瞬的功夫,快艇已经逼到了近前。
快艇上的人显然更加训练有素,他们竖起长梯,像吸血虫那样死死咬住船身,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七八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从不同方向纷纷跳上了甲板。
秦澈缩在船舱里,听见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所有人安静地挤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舱门被狠狠踢开,有人拿着喇叭冲他们喊:“蹲下!都蹲下!”
秦澈还算淡定,也可能是低烧让他的思维都变得迟缓起来,直到有人在他头上套了黑色遮光袋,连双手也捆在身后。他不知道劫持这艘船的人是谁,只听到他们都说英语,也判断不出此刻漂到了哪里。他们像货物一样被丢在甲板上,秦澈本能弯起双腿,企图护住肚子。
船在天黑之前靠岸了,那些乘客被集中赶到了附近的仓库里,听候发落。
秦靖川收到消息时正在跟几个副议员喝茶,保镖的声音哆哆嗦嗦从电话里传出来,说侄少爷在商场里不见了。他霍地站起来,登时变了脸色,几个议员先生被吓了一跳,魏鸣瞪大眼睛:“要干什么,你疯了!”
“你的保镖怎么回事?”秦靖川暴怒,“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看不住!”
两个翻译急忙出来打浑水,说秦总家里出了急事需要解决,您几位要不要先去休息下,这里是一点薄礼不要嫌弃……
魏鸣了解完前因后果也皱紧了眉头,好在她的人都经过严格训练,已经在秦澈消失后的几个小时内完成了基本部署。
“秦澈上了一辆大巴,目的地是海港。”魏鸣的脸色很难看,“现在已经开船一天一夜,说不定都进公海了。”
秦靖川心口发凉,眼前一阵阵眩晕:“马上找人去查,我不在家这两天小少爷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话音未落,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是秦家在香港的部下打来的:“董事长,航线上查获一艘可疑船只,已经控制住了,怀疑是……”
秦家有两条航道尚未洗白,会向抄近路的商船收过路费,也会掩护运输一些见不得人的货品,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偶尔会抓到一些贩卖人口或毒/品的走私船,基本就直接移交给海警送功劳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秦靖川不耐烦道,眼下没什么比秦澈更重要的事,他慌得心烦意乱。
“等等。”魏鸣按住了他将要挂断电话的手,“问问是什么船。”
秦靖川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铁青着脸色对那边吩咐:“把他们都关在哪里了?给我找个人。”
当秦澈的照片被部下传送到他手机里时,秦靖川几乎要原地跳起来。他匆匆结束了和缅甸议员的会议,直接乘专机飞到了香港。
秦澈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天气很热,而且潮湿,他一直在发低烧,感觉要到了身体的极限。身边有人哭,有人在怒骂,动静大了那些看管的人就会用棍子砸铁门来震慑他们。
在他即将昏过去的时候,有人将他的头套摘掉了,看着他的脸倒吸一口冷气。随即秦澈就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单间里,这里环境也不算好,但好在有空调和简单的家具,桌上还摆了一份油香的烧鸭饭。
秦靖川在秦家私人码头的库房里见到人的时候差点被气晕,他前后离开不过一周,秦澈就把自己搞得像难民一样。脸颊削尖了一圈,身上也脏兮兮的,什么都不懂就敢上偷渡船,自己就那么穷凶极恶,值得他一次两次往外跑。
生气是次,主要还是心疼,秦靖川将昏睡中的小家伙打横抱起来,检查后没发现明显的创口,但还是要去医院进一步确认。
车子往浅水湾私人医院疾驰。在宽敞的林肯后座里,秦靖川让人舒服地躺在自己腿上,然后低下头去吻他。秦澈的嘴唇是凉的,口腔温度却很高,这副身体正在被低烧折磨。
秦靖川一阵后怕,要是这艘船没被劫下来,他不敢去想等待着秦澈的将是什么。
秦澈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他被洗过澡,而且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秦靖川就坐在对面的陪护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秦澈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神通广大了。他艰难出声问道:“这是哪儿?”
秦靖川面无表情走过来,将手机扔到他身上,却不肯跟他说话。秦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男人这是在生气。
生气的秦靖川拿棉签沾了水,一点点帮他润湿干涩的嘴角。秦澈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他坐上的不是出国打工的船,而是人口贩卖的偷/渡船,一旦进入他国领土,他们在海上就会被分销到各地,运气好的被权贵看上养起来,运气不好被割掉器官扔去做人体实验的也比比皆是。
还好他只是受了点惊吓,输液后就能出院了。秦家在薄扶林道有一幢山顶豪宅,私家路有几公里长,隐私性极好。地皮是秦淮序当家的年代收购的,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还一度成为热议新闻。
秦靖川开着那辆林肯亲自将人送到宅子里,摒退了三位华裔保姆,秦澈心里有点发毛,主动问他:“你在东南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叫秦靖川凶猛地扣在了门板上。他俯身吻他,力道大得像是在撕咬,秦澈很快就软了腰肢,全靠秦靖川扶着才没滑到地上去。
自从他怀孕后,秦靖川就没这样激烈地碰过他了,一时让秦澈招架不住。他喘息着擦去唇边的水渍,质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靖川仍不搭腔,而是粗暴地撕掉了他的衣服,把人翻过去压在了墙上。秦澈周身一凉,猛地瞪大了眼睛,在被秦靖川从身后提起腰臀的时候哭了出来:“你别,我不想做……”
往常他要是这般求饶,秦靖川兴许还能放过,但他这次是真要给人吓出心脏病了,这么不让人省心,那就不哄了,有那么一瞬间秦靖川甚至生出了要在他身上栓条链子的冲动。
秦靖川把人压在墙上,从身后干他,大手牢牢托着略有凸起的小腹。秦澈十八岁的时候还没长开,完全是个半大孩子,这些年来也一直偏瘦,抱在怀里总是硌手的,怀孕后身体竟有了一些暧昧的曲线。
秦靖川听到怀里的人在哭,他扶过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同他接吻。秦澈不肯示弱:“我,我不要,我讨厌你……”
如果以前听到这话,秦靖川估计要难受得抽两根烟消愁,而现在他只木然撬开那紧闭的齿缝,里里外外尝遍了,叫秦澈再也骂不出抱怨的话来。
在客厅做完后,秦澈出现了脱水的征兆,秦靖川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吻那红肿的眼皮,一边哺给他电解质饮料。
随即他将人抱进卧室,压在床边又弄了一次。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兔毛地毯,不会硌坏膝盖。秦澈实在承受不住哭着爬走,但换来的是更加严厉的惩罚,便抓着床单放声大哭。
他这才发现秦靖川真正暴怒起来是什么样子,怕得整个人都要发抖了,身体再一次被翻过去之后他抱着肚子小声抽噎:“我,我肚子疼了,宝宝,还有宝宝……”
秦靖川再却仍不管不顾压下来,在他耳边漠然道:“反正你也不想要它。”
他那副阴狠模样,像是真要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种给弄下来,秦澈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脚微微痉挛。
其实秦澈再多求饶几句,秦靖川可能就停下来了。因为他现在就是纸糊的老虎,看着气势很足,实则外强中干,无穷无尽的后怕啃噬得他心脏发麻,仿佛一闭眼秦澈就又要从眼前消失了。
他们从午后一直断断续续到深夜,秦澈一直光着身子,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只是披一件秦靖川的衬衣。那个向来宠溺他的叔叔变得沉默又危险,秦澈昏睡过去几次,醒来后仍逃不掉无休止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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