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喘的每一口气,吃的每一口饭,都是出自本人的意愿。
昨晚的亲密并不特别激烈,舒服的像晒太阳,像变成一条鱼在水里游。
连鸳其实不会游泳,但感觉就是这样。
没有立即起。
被子柔软又蓬松,还很服帖,真的像云朵一样。
他已经会用机关,转一下夜明珠就露出来。
朦胧又安宁的空间。
连鸳抱着被子躺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胸口的位置,他皮肤比较嫩,这种平常不见阳光不见风的地方就更嫩。
也想起孟放那时候的眼神,性感又危险。
下床的时候腿有点酸软,但在可接受的范围,慢慢溜达着去洗漱。
然后吃了早饭。
这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手机上有孟放七点半发的信息:“书房,有礼物给你,园子里备了车,去哪儿让他们送。”
连鸳去书房。
宽大又稳重的不知什么木头的红色桌子。
顶端放着文房四宝这些,再下面是留给人伏案的空间。
桌子正中央放着一个锦袋。
锦袋里放着一颗圆润的白色珠子,很漂亮,他认出这是夜明珠,比睡觉的那面墙壁上镶嵌的珠子大一半。
用手包起来留个缝隙看,果然发着莹莹的光。
连鸳拍了锦袋的照片发给孟放:“收到,谢谢,我特别喜欢。”
离开的时候南亭安排了车。
连鸳看他穿的不多,拉下车窗让他进去,礼貌的道谢:“谢谢你的照顾。”
他穿着自己的衣服,白色长款羽绒服,大众品牌,质量好,款式简洁大方,但比起这里的环境和南亭这些人统一的穿戴,就很朴实了。
尤其坐在超百万的黑色轿车里,衣服和人都算普普通通。
但南亭却觉得连鸳很特别。
他送过不少人离开,也迎接过很多人,不论身份高低,很少有人像连鸳这样看他的眼神淡淡的,像在看个普通人。
不气弱也不自矜,彼此都像路人。
连鸳没让司机送自己到家。
他那小区太老旧了,连门房都没有,里面路也不好走,再者连鸳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住址。
让司机停在附近的商场门口。
下车前还不放心的按了按衣服口袋,感受到圆滚滚一颗,心里才踏实。
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连鸳想起那园子洁净清雅幽深安宁的气氛,感觉像做了个梦。
路边有人卖烤红薯,香味扑鼻。
连鸳不喜欢吃红薯,太甜了,他更爱烤土豆。
一问还真有。
就拎着一个圆滚滚的烤土豆回家了,合着冰箱里快过期的一个小面包,就算是午饭。
也琢磨好了晚饭。
之前网购的泡面还有一袋,煮一煮,汤汁浓郁面条爽滑,很好吃。
一想都有点馋。
屋子很小,阳光也不多。
两天不在,连鸳在各屋都转了转,擦了擦桌上的浮灰,拖地暂时没力气,就算了。
中午好好的睡了一觉。
下午正常工作。
晚上煮了泡面,连汤都喝干净,舒服的半天不想动。
刚要洗碗,有人敲门。
连鸳打开门,好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你们是……”
其中打头的那个说:“我们来替您搬家。”
连鸳:“我不搬家,这是402,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人说:“就是402,孟先生让我们来的,您问问?”
连鸳打电话给孟放。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还是语音电话,孟放的声音隔着手机也有一种端正和稳定感:“怎么了?”
连鸳说了有人来搬家的事。
孟放笑了声。
他好像在外面,连鸳能听到周围有人说话,还有孟放对别人说的一句:“家里的事,稍等。”
后来他好像走到僻静的地方。
连鸳安静等着,同时已经做了决定。
他不会搬家。
将来他会买自己的房子,没有孟放的钱他就慢慢攒,买不起就租,租得起什么样儿就住什么样的。
租住期间自己也是房子的主人,再怎么都不会被赶出去。
那种羞辱和无措,连鸳记忆尤深。
即使孟放表现的很可靠,他也不想再将决定权交出去。
电话那头,孟放周围的环境很安静了。
孟放告诉连鸳,他找了条件好的地方:“昨天累着了吧,不用你忙,收拾什么让他们动手,你跟着过去就行了,那边什么都有。”
在照片上看到连鸳那边泛黄的墙纸时,他就动了这个念头。
连鸳听得出孟放的好意:“谢谢你啊,不过我不想搬家,我喜欢这里。”
喜欢不至于,但习惯了。
这地方还是当初武连庆带他选的,房租便宜,楼外看破烂点,但屋子内还行,中心地带生活方便,也安全。
至于窗户漏风,冰箱半残这些小问题,在租房人眼里不值一提。
孟放笑他:“床都快散架了,真不怕哪天……”
连鸳拿着手机往远处走了几步,免得被搬家的人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孟放没说后半句。
但连鸳听懂了,想了想道:“可以去酒店,我想想办法,床还行……我修修。”
孟放想起连鸳漂亮的手指头,看上去就不是干重活的样儿,但人不愿意搬,这方面没什么好勉强的。
骨子里的强硬还在,到底不舒服。
大概也有兴冲冲却兜头一盆冷水的不愉。
但说过了连鸳只需要提供床上的事,孟总说话算数,就把自己噎住了。
淡淡道:“随你。”
连鸳直觉孟放不高兴了,想说酒店可以去好的,钱算他的。
可电话已经挂断了。
想了几秒,还是过去和几个搬家的人说他不搬了,有些抱歉:“你们误工费多少?”
领头的那人意外的看了连鸳一眼:“不用。”
说完就带人走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搬家的路线都踩过点,搬去的那小区很高档,比这儿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不通连鸳为什么不搬。
但人态度蛮好,居然还问误工费,也不好再多腹诽。
晚上,连鸳鼓起勇气联系孟放,问他在干什么。
发的信息。
孟放过了很久才回:[在忙]。
连鸳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这天之后,两人再没联系过,像从来不曾有交集。
如果和武连庆闹了矛盾,连鸳会试着接近一下对方,问问到底怎么了。
但孟放,连鸳就有些无措。
连鸳试着分析过。
他和孟放是金钱交易,孟放那么大方,人长的好身材也好,很容易找到那什么的人。
前面几天他们那么频繁的亲近,孟放大概也过了那个劲儿了。
三天五天,连鸳还会看一看和孟放的聊天记录,以防错过什么消息。
但一周后就平静了。
他应该是被抛弃了。
也不能说是抛弃,本来他们之间除了钱就没别的了。
一百零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些钱连鸳要正常攒的话,得十年。
连鸳有点遗憾,没有拍个孟放的照片什么的,孟放真是特别好看,穿衣服和不穿衣服都好看。
也检查了床。
的确有晃动,但不全是因为他们那什么晃散的。
之前就有些不稳。
连鸳自己睡没觉得什么,翻身的时候床吱嘎两声也算屋子里有点响动。
最后还是给房东打了电话。
假如……
假如孟放忽然来了,换了床……反正怎么都算个交代。
房东的意思可以换床,不过不能换太贵的,他只给补一半的床钱。
一半就足够了。
连鸳去家具城挑了一张床。
不买不知道,家具真的好贵,就那么几个木头板子,差不多的就要好几千,还不算床垫。
床垫和床差不多贵。
连鸳转来转去,最后在手机上搜索,便宜好多。
但每个商品下面都有差评。
最后连鸳到底当场买了一张床,又配了床垫,花了小一万,再价格低,总觉得欺负孟放了。
虽然也许两人不会再见。
连鸳知道房东肯定不肯出一半。
给房东的报价是五千,房东看了床的图片和品牌,利索的给连鸳转了两千五。
店员告诉连鸳,他们的床要从库房调货,第二天才能送货。
连鸳答应了。
结果晚上房东就来了,带了几个人,直接将旧床挪走了:“小哥,这么大件的东西在市区可不好处理,我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连鸳就把床单枕头这些卷一卷收拾起来,让人把床挪走。
感觉房东不是好心,那样子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时想不明白,不过对他来说这床确实不好处理,挪走挺好。
他原本想和明天送货的工人商量,让他们挪走,给个工钱什么的。
晚上连鸳和武连庆说起这件事。
连鸳不是会随时问人什么的性格,这件事过了就是过了。
是武连庆夫妻明天一个加班回家晚,一个出差,想拜托连鸳去学校接一下萱萱。
冬天天黑的早,夫妻俩不放心萱萱一个小女孩自己回家。
连鸳自然答应。
武连庆是个热心肠,自然不肯和连鸳说了这几句就挂电话,问连鸳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又总吃外卖之类的。
连鸳被问的没招儿,救了他命的大哥,数落也得听着。
就转移注意力。
说了房东把床搬走的事,没说近一万的报价,也说了五千,直觉说真话会被数落的更凶。
武连庆一听就拍大腿:“傻兄弟,你早说啊!几锤子的事,你那床就是个木架子,关节活动了钉一钉就完了,那床房东肯定收拾收拾就又能用……”
连鸳这才明白,房东是白得了一张床。
生活处处是知识。
由于武连庆心疼坏了,又生气,连鸳就说是那床睡的不舒服,他想换。
武连庆:“这样啊,那没事了。以后再什么叮叮咣咣的事,你直接找我,还有什么下水道堵了电器不灵了,我什么不会。”
又隐晦提醒连鸳钱省着点用,生活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将来还买不买房,娶不娶媳妇儿?
连鸳也不好给武连庆这样思想古朴的人说他喜欢男人,就一一答应了。
晚上就在沙发上睡的。
腰酸背疼,还滚下来两次。
第二天上午床送过来,配上漂亮的床垫,和整个屋子相当格格不入。
不过连鸳的床单一铺上,格格不入就弱了。
中午躺在上面睡了个午觉,还梦到孟放了,孟放夸他床买的好,身体力行的体验了一番。
两个人都很激动。
然后连鸳就激动醒了,尴尬的去换了内裤。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欲求不满,以前也不这样,一定是孟放太能干了。
不过连鸳没想着找别人。
因为孟放,连鸳搜索过相关的知识,才发现男男这一环境水太深。
后知后觉再后怕。
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那什么,简直是在鳄鱼池横跳,他这次是走了大运。
人不能总这么侥幸。
先放一放吧,反正不那什么也不会怎么样。
下午连鸳订了闹钟后开始工作,闹钟响就收拾东西出门,确保会提前半小时到萱萱校门口。
出门的时候已经傍晚。
时间充裕。
不到两公里的路,慢慢溜达过去就行了。
晚霞满天,树木萧肃。
连鸳多数时候都在傍晚出门,天空晴朗的时候少见,心情挺好。
直到被人拦住。
拦他的男人三十岁出头,三角眼,肿胀的白面皮,说话不男不女的粗嘎声音,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是连鸳的前同事肖白华。
肖白华长的一般,打扮的却很时尚,热切的打量连鸳:“连鸳?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倒是更滋润了,同事之间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辞职呢?现在在哪儿高就?饭点儿,正好,一起吃个饭?”
他目光黏腻的落在连鸳的脸上,整个人又激动又陶醉。
连鸳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和肖白华挨太近:“没空,而且我们也不是很熟。”
说完就要绕开人走。
肖白华也就一米七出头,人还挺灵活,一往前窜挡着连鸳的路:“别走嘛,你走了,好多人念着你。”
连鸳冷冷看他:“念着我干什么?念着我报警,还是拉横幅去你们公司底下,让你和刘经理都出出名?”
肖白华印象里的连鸳单纯又寡言,没想到被惹毛会这么犀利。
一时被镇住。
正好他女朋友来电话,他才想起来两人约了一起吃饭的事,匆忙走了。
路边一辆火红色跑车。
车上的青年眼睁睁看着连鸳和个男人拉拉扯扯,一拍车门下来了,走动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日光下闪闪烁烁。
正是上次和连鸳、孟放一起吃饭的周宗南。
周宗南没想到这么巧。
本来他只是随意一扫路边,见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穿着个白棉衣,看身形挺赏心悦目的。
再细看,认出了连鸳。
心说现在的年轻人手段真溜,看着干干净净一个人,又是装的?
碰到肖白华是相当糟心的一件事,连鸳站在原地缓了几秒才散了郁气。
他不是一开始就从事自由职业,写写东西之类的。
来安市的第一份工作是文案策划,就在肖白华所在的公司。
那时候生活遭逢剧变的余波还在,连鸳比现在要更安静更内敛,对身边的事更漠不关心,是个很不合群的人。
但他长的好,分内的工作也做的漂亮,又不争功,和同事的关系还过得去。
连鸳那时候以为运气开始好起来。
同事中以肖白华对他最为热情,顶头上司刘经理也时常关照。
他对这两人便有些亲近。
但连鸳早已不适应团体活动,婉拒了刘经理和肖白华两次下班后聚会的邀约。
不久肖白华和他吐露心声,问连鸳是不是嫌他家境贫寒自身条件又不好,又说以后再不敢高攀连鸳,妄图和他做朋友。
连鸳自责,主动邀请肖白华和刘经理一起聚餐。
为表郑重,他订了不错的餐厅,包厢用屏风隔开,一边吃饭一边还可以饮茶。
到的也很早。
因为没有社会经验,请的还有领导,就在屏风后的茶座思索一会儿说些什么话。
然后就听到了刘经理和肖白华的密谋。
不堪入耳的意淫的话,想要灌醉他做些什么的计划,甚至还想拍照留影以图后续。
连鸳完全被这两人的无耻震惊了,竟都忘了生气。
那时候也不知道录音留证据。
冷不丁肖白华在包厢探头探脑查看布局,看到沉默坐在里面的连鸳,一句:“这小子倒真是好骗,竟然花钱订这么……”就卡住了。
后来连鸳辞了职。
反正入职没多久,那个月的工资也没要。
城市这么大,这点晦暗在连鸳过往的经历又算不上什么,他很快就抛在脑后。
后来一边找工作一边兼职些点故事卖钱。
运气好兼职写的东西收入还行,五六千到后来稳定在一万左右,就全职了。
没想到再见面,肖白华居然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敢接近他。
连鸳对这人的脸皮叹为观止。
好在他还算善于总结经验,万事不解都会上网查查,这类事很多人都碰到过,给出了许多建设性意见。
比如阴沟里的老鼠最怕见光,可以往大了闹。
比如保留证据。
再比如光脚不怕穿鞋的,报警或者直面冲突都会让那些人畏惧。
连鸳记得这些建议,所以一开口就吓退了肖白华。
不过恶心还是恶心的。
就这几秒钟的功夫,眼前就站了个人。
连鸳以为肖白华去而复返,抬眼却见是周宗南,比他大几岁的年轻男人,个高腿长,眉目俊朗到赏心悦目。
他记性不好,还有点脸盲,但对好看的人会记得长一点。
尤其周宗南耳边戴着耳钉,小小的红色,有点妖冶,但他本人却有种风清月朗的气质,一看就家境良好底气十足。
周宗南冲连鸳一扬下颌:“怎么,不认识了?”
连鸳平复了心绪:“认识,你好。”再多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宗南看了眼肖白华离开的方向:“搁这儿干嘛呢?”
连鸳被他这一提醒,陡然想起他是去接人的:“没什么。我还有事,再见。”
没等周宗南回复,匆匆走了。
周宗南看着连鸳离开的背影,漂亮的眼睛慢慢的眯起来,跑这么快,心虚了?
他家世极好,自小养尊处优,身边朋友不说,就朋友带着的那些人,好的坏的,见多了变着法儿想往他身边凑的。
因此连鸳的落荒而逃就格外明显。
心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外表纯真的小可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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