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放顺着连鸳瘦削的脊背:“想的还挺多。”
连鸳撑着一点儿力气看他,晃了晃自己,让孟放也跟着晃了晃:“行不行?”
他这其实是有点撒娇了。
天生说不出特别腻歪的话,这样就是极限了。
孟放看他因为剧烈活动过格外鲜明的眉眼,他不是那么乱的人,和连鸳是第一次,也没准备今天这个明天那个。
就是连鸳不提也绝不会这样,即使身边很多人都习以为常。
当金钱财富积累到一定的地步,很多人就不把别人当人了,当商品甚至是当用完即丢的抹布。
孟放不认可这种态度,但也并不多管闲事。
心里有决定,却饶有兴致的慢悠悠思考着问:“要求这么多,就你一个,会不会太累了?”
连鸳听着有戏,立即道:“不累,我好着呢!”
孟放就勉为其难的说:“那行,以后就辛苦你了,你喜欢的沙发,一会儿去那儿?”
人在某些事上无师自通。
那边的沙发是纯黑色,连鸳皮肤又特别白。
连鸳思维没这么有这么创造力,换地方的感觉,听着也挺新奇:“也不是不行。”
开发了新阵地,两个人都比较兴奋。
精力消耗了不少,精神倒激动了,一时半会睡不着。
孟放想起今天是一号,干脆把这个月的钱转给连鸳了,还教育了两句:“不要随便发红包给别人。”
自己都吃剩饭,对别人花钱倒大手大脚。
连鸳顺口说:“你不一样。”
他也是想过的,孟放的确出了大力,对他又大方,他现在又正好有钱。
孟放捏了捏连鸳的脖颈。
沉吟片刻后说:“我花钱找人玩儿,不论是你还是别人,怎么花都应该。倒给我钱,瞧不起谁呢?”
其实收到连鸳的转账,他心里满不是滋味。
无法具体的形容,但绝对没有不好的情绪,就觉得连鸳呆的过分可爱。
但话不能这么说。
无法给出的领域,就要提前划好界限。
空气莫名有点冷。
连鸳没想这么多,就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就完了。
但孟放不高兴。
他想,他还是对包养这个领域的东西不太熟。
意思理解了。
想了想,到底不好表达,干巴巴道:“知道了。”
孟放又问他:“你换那床,多少钱?”
短暂的迟疑后,连鸳说:“五千。”
孟放捕捉到这点迟疑。
见多了项目谎报资金的问题,三千万要五千万的多了去。
如果换了别人,有排头吃。
但连鸳偶尔聪明一下,却觉得挺欣慰。
总算出息了点。
他虽然以前身边没带过人,不是没见过那些花红柳绿撒娇痴缠要东西要钱的场面。
就连鸳这样的,八辈子都学不会。
不过他的人,也用不着撒娇弄痴才得点东西。
没收之前连鸳那八千多的转账,转头又给人转了一万零花,算是报销床费。
手机就在连鸳手里呢。
收入一百万的提示,收入转账一万的提示。
得有点表示。
连鸳很有职业道德的,努力攒着力气往孟放那边蹭了蹭,摸了摸他的腹肌:“还有……一个沙发。”
孟放看他肩膀都缩着,显然到了极限。
又好气又好笑。
将他捞起来抱下地。
在连鸳可怜巴巴的说一会儿能不能慢一点时,利落将人抱去浴室:“想的挺美,明天我还要上班,要早睡。”
连鸳如闻仙乐。
赶忙附和道:“对对对,上班最重要,是要早点休息。”
路过洗漱台的时候让孟放停了下,扯走了两条干净的白毛巾。
听说过酒店一些卫生方面的传言,还慎重的问了问孟放毛巾的卫生程度。
得到孟放肯定的答复,毛巾分了孟放一条:“擦头发。”
都是短头发,晾一会儿其实也就干了。
但连鸳太困了。
他的那条毛巾胡乱铺在枕头上,就躺的扁扁的了。
毛巾吸水性挺好。
孟放用毛巾擦了头发,七八分干。
看旁边。
肩膀光溜溜的连鸳,眼睛闭的紧紧的,支棱的几道发梢渐渐积蓄出小小的水滴。
捏了捏连鸳的脸:“头发擦干了睡。”
连鸳没睁眼,含含混混的回:“晚安。”
孟放就没再管,也没立即睡,靠在床头看手机。
没看进去。
做心理建设。
他花钱,他享受,没道理再做多余的事。
两分钟后,下床又上床。
不是花钱的事,自个床上的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到底不一样,照顾就照顾了。
连鸳被捞起来了。
太困了。
下颌抵在孟放的肩膀上:“上班……”
孟放站起来。
连鸳的脑袋就滑溜着抵在人腹肌上。
孟放浅浅的抽了口气。
然后连鸳就又被握住肩膀扶正了。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热乎乎的风吹的潮湿的发根渐渐舒爽,连鸳踏实了。
有点感动。
但太困了,脑子都浆糊了,只勉强维持着没睡过去。
直到又被塞回被窝。
孟放的头发比连鸳短很多,这会儿已经干了,就没管,吹风机插头拔掉后还扔床头柜,也上了床。
连鸳蹭过去,熟练的抱住孟放的腰:“你真好,谢谢。”
没人这么照顾过他。
心里都记着呢,暗暗发誓下次一定坚持久一点。
孟放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他的声音冷而淡:“枕头很贵,下次不许湿着脑袋上床。”
说着话将人搂过来。
顺着条儿捋了好几把,好摸的过分,舒服了。
连鸳努力记住孟放的警告,感觉又学到了新知识,而后彻底陷入睡眠的深渊。
走廊里,又来了人。
是去会所玩了一圈的周宗南和桃桃。
打开了隔壁的门。
桃桃跟在周宗南身后进去,激动又新奇。
不是没跟着别人进过这么好的酒店,但没来过这么好的套房。
还有周宗南,年轻、帅气、有钱。
这一晚就是倒贴钱都值了。
周宗南不激动也不新奇,心情不算太好。
总想起连鸳仗着孟放撑腰狐假虎威的样子,他孟哥也是真上当。
在桃桃凑过来腻歪着说洗澡时,将人推开了。
正好推脸上,一手粉。
桃桃捂住脸。
周宗南大马金刀的坐床尾,让桃桃去洗脸。
原来的桃桃和连鸳一边儿白,白的颜色稍有差异,但总体上相差不大。
洗完脸的桃桃,肤色下降了几个度。
周宗南想起连鸳,也化妆了?
应该不是。
他又不瞎,连鸳比他矮,能看到连鸳脖颈连带低头时再往里一点儿,白的软乎乎的。
桃桃五官很漂亮,但妆容一洗精致少一半,肤色再一黑,颜值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喉管。
不敢看周宗南。
心虚,也是自惭形秽。
周宗南本来对桃桃也没兴趣,就是闲着无聊看人又机灵,带身边解个闷。
现在就更没兴趣。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桃桃:“你和连鸳关系倒好。”
桃桃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真惦记上了,可孟总看着对连鸳可紧呼了。
不太意外,也没觉得怎么样。
在有钱人眼里,他们这些人就是能随手送人的礼物,送给谁全凭运气,当然也可以拒绝,代价是从此在这些人面前消失。
立即道:“我和他,一见如故”
他是真喜欢连鸳,话不多,看他的眼神也很安稳。
有些人就不是,前脚勾肩搭背的什么都说,后脚就能抢他机会说他坏话。
周宗南道:“想跟着我也行,帮我做件事,和连鸳交朋友,方方面面盯死了他,随时汇报,明白吗?”
桃桃点点头:“明白。”
就是周宗南不说,他也准备和连鸳套近乎。
活到老学到老。
每一个受宠的小情人都有独特的地方。
像他就是长相好会来事放得开。
而连鸳,能吸引孟放和周宗南这样顶级的人,一定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这也算公派学习。
在周宗南身边待一段时间,有的是人抢着要他,身价倍增。
又眼馋的看着周宗南的大长腿,看着就有力,那脸,那高挺的鼻梁……
周宗南不耐烦:“看什么看!自己找地方,碍手碍脚的话……”
话没说全。
但没说全的话才让人畏惧。
桃桃打了个哆嗦,在周宗南和年龄不符的深沉又寒冷的眼神中,老实的自己找地方去了。
被安排了朋友的连鸳,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往暖和又宽阔的胸膛贴了贴。
后者顺手把他捞的更紧了,更顺手的捋了两下,从脊柱往下一条儿顺,睡的更安稳了。
第二天,连鸳十点多才醒。
床上只有他一个。
想着孟放应该是上班去了,自己就又在大床上窝了一会儿。
查了下从这到家的距离。
十公里,打车二十三十分钟。
十一点起床,这样十二点怎么都到家了,楼下吃最喜欢的土豆牛肉盖浇面,然后睡午觉。
也不一定睡着,躺一躺恢复精力。
下午正常上班,加上存稿更新能保证,晚上吃没吃完的火锅。
虽然昨晚吃的饭也很好吃,但昨天是昨天。
三餐连鸳会尽可能安排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这是他活着的动力。
盖面和火锅他都喜欢,又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十一点准时起床。
十一点二十五出房门,恰好隔壁的房间也开了。
连鸳看到周宗南,周宗南也看到了连鸳。
两两相望。
连鸳率先移开视线,想了想昨天进来的方向,发现得从周宗南那边过去。
过就过吧。
他想,周宗南这么讨厌他,那就不用打招呼了。
周宗南就见连鸳踌躇了几秒,然后朝他过来,心说这是服软来了?
抱胳膊靠门框上。
得想想,怎么让这勾引他孟哥的小狐狸精知道他不好惹。
连鸳虽然精力不太足,但是到底年轻,已经适应了目前的工作强度,起的又晚,虽然腿软腰酸,但都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心情也挺好。
银行卡多了的钱,同时还有这钱背后的和孟放还可以继续的身体接触。
好事太多,碰到不喜欢他的周宗南这件事,就不算什么。
他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接近周宗南,越过周宗南,目不斜视,像周宗南是个透明人。
在连鸳过来时视线还刻意偏开的周宗南:“……”
脑子里懵了一下。
他这么大个人,连鸳眼睛瞎了吗?
站在门里面的桃桃也目瞪口呆。
刚才他跟在周宗南身后将要出门,注意到连鸳后就没出来,免得打扰周宗南和连鸳相处。
这一下也忍不住伸脖子看。
周宗南想起桃桃的存在,给桃桃使了个眼色。
桃桃赶忙走出来,欢快的冲着连鸳的背影喊:“连鸳,你也在这?”
连鸳没走出去几步,回头看。
第一反应是不好意思。
虽然昨晚大家都看到了他和孟放在一块儿,但在饭桌上看到和他从孟放的房间走出来,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桃桃热情的迎上去:“我还以为看错了,孟总呢?”
连鸳说孟放去上班了。
桃桃看了眼周宗南:“那你自己回家啊?我和周总也正要走,周总开车送我,把你也捎着得了。”
连鸳对桃桃笑笑:“谢谢啊,不过不麻烦了,我叫个车就行。”
周宗南溜溜达达走过去,手搭在桃桃肩膀上:“就你好心!行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做一回司机也不是不行。”
桃桃乐颠颠的看连鸳:“走吧,昨晚都没和你说多少话,我见到你就觉得投缘。还是说你讨厌我?讨厌我哪儿,我改改。”
连鸳喜欢桃桃身上的活力。
孟放身上是那种让人羡慕的生命力,桃桃是活泼,都是连鸳没有的。
而且昨晚桃桃给他带路,这让连鸳不好拒绝人家。
但周宗南……
连鸳只得对周宗南道:“那就麻烦周总了。”
周宗南看连鸳终于肯正眼看他,心里舒服了点,但他是绝对不可能问出连鸳为什么刚才当他不存在的。
这小狐狸精故意的,记仇了。
胆儿真肥!
不在意的道:“顺手的事,再说我也不是为你。”
桃桃:“……”
有时候觉得周宗南聪明的可怕,有时候又觉得……人无完人吧。
周宗南个儿高,走在桃桃和连鸳的后面,禁不住看了眼连鸳的脖颈。
果然很白,比桃桃的白好几个度。
倏然视线一凝。
那一截白瓷一样的皮肤,再往下有一点深红的印记,像是……牙印?
感觉眼睛被烫了一下,匆忙移开视线。
火红色的车,漂亮又张扬。
连鸳自觉坐在后面,让桃桃坐在前面。
桃桃如坐针毡。
在车开出不远经过一个广场时,连忙道:“周总,我到了。”
周宗南靠边停车,偏头淡扫了桃桃一眼,眼风掠到后座些许。
桃桃头皮发麻,觉得有些对不住连鸳,人前的周宗南看着就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高贵随性很好相处。
但以他的直觉,这位心机深沉,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说了,这些人出手大方,连鸳怎么样都不亏的,他也是为他好。
桃桃下车了又去开后座的门,笑眯眯的建议:“连鸳,你坐前面吧,要不然周总跟司机似的……”
连鸳就坐在了前面。
看了眼目不斜视的周宗南,安静的当起了鹌鹑。
地址早说了。
他说的是家附近的那个广场。
车开出一段,周宗南放慢速度,看了眼副驾驶的连鸳。
之前只觉得连鸳挺白的,长的也好,是那种没什么锋芒的很端正的俊俏,像一尊白生生的线条流畅的瓷器。
仔细观察,就发现连鸳暗藏艳色。
睫毛长而密,自带眼线,皮肤柔嫩嫩,四肢秀挺修长,像一株将长成未长成的,亭亭的树。
说他小狐狸精倒不算抬举。
问他:“怎么不说话?”
连鸳不太明白周宗南。
如果他要讨厌一个人,一定离这个人远远的,不多看,不说话,只当世界中不存在这个人。
但周宗南却太有攻击性。
也许是性格的原因。
他想了想。
在周宗南没耐心的眉梢都挑起来时,实话实说:“不知道说什么。”
声音淡淡的,有点冷清。
周宗南可见过连鸳正常的模样。
挨着他孟哥温顺的坐着,慢吞吞的吃东西,脸色那叫一个柔和甜蜜,像只满足的无欲无求的小动物。
不大乐意的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连鸳:“没有。”
周宗南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了声:“孟哥又不在这,别装了,累不累?你什么花花肠子我看一眼就知道。有想法挺好,但在我身边人身上使,那不成。明白吗?”
连鸳:“明白。”
这么老实的应着,周宗南心里更不痛快了:“讨厌我?”
连鸳:“没有。”
他说的是真话,非亲非故的人,两三句似是而非的判断,够不着讨厌。
有点可惜吧。
毕竟周宗南长的真挺好看的。
就是好看的人多余长了一张嘴,观赏性大大降低。
连鸳越这样平静无波,周宗南就越觉得他有恃无恐,虽然他也不知道想要连鸳什么样的回应才满意,但就是不舒服。
车靠边停。
停的很猛,连鸳惯性往前,被安全带勒了一下胸口,正好勒到胸口有点红肿的地方,禁不住皱了下眉。
他解安全带,就要下车。
没打开门,车门锁着。
周宗南好整以暇的看着要跑的连鸳:“不高兴了?我怎么你了,就不高兴?”
连鸳轻轻吐了口气,看向周宗南风流写意的俊脸,肯定的说:“你整容了。”
话题跳太快,周宗南楞了一下。
旋即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整容?你说什么胡话?哥这是纯天然!”
连鸳看他炸毛的样子。
两秒后慢吞吞道:“所以,被污蔑后不高兴,有什么错?”
连鸳平静的看着周宗南,等着周宗南发火。
他不想和人争些有的没的,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这次完全是被周宗南没完没了的念叨整烦了。
出乎意料,周宗南自嘲的笑了一声。
一侧手肘支棱在车窗上,似赞似叹的点了点头:“可以!孟哥知道你这样儿吗?”
连鸳:“你可以去问他。”
周宗南舔舔唇:“行——狐狸尾巴藏好了。”
他始终认为连鸳有哪里不对。
一种直觉。
迄今为止这种直觉还没出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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