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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和他兄弟们都爱我(日光融融)


三秒后,孟放被连鸳踹了一脚。
连鸳不是故意的,是孟放冷不丁低头亲了亲他脚背,他完全是条件反射。
连鸳踹了孟放肩膀一下,倒也不好再说孟放亲他的事,只是总归尴尬。
没尴尬多久。
主要是孟放不尴尬,索性盘坐地上,仰面问连鸳:“就只这么踹过我吧?”
连鸳跟不上孟放的脑回路,最近孟放变化好像有些大,孟放原本是那种很沉稳的人,从来没这么……
似乎有点油腔滑调,但这不是个好词。
连鸳重新下了个定义,孟放好像……活泼了很多。
没回答孟放的问题。
孟放自顾自的说:“以后也让你踹,你说我这样的,算不算妻管严?”
连鸳忍住不看他,过了会儿还是看他了:“你睡觉还换衣服吗?”
都坐地上了。
虽然地拖的很干净,但总还是感觉不怎么卫生。
孟放:“你说换就换。”
连鸳没说,但知道孟放后来换衣服了,深蓝色的同款的睡衣,他高大俊挺,穿浅色多几分温文,深色就俊的更明显。
连鸳没有特意关注孟放换没换衣服。
是孟放晃悠到连鸳跟前,礼貌询问可不可以上床,单纯的陪床,理由是毕竟是连鸳出院后的第一天。
连鸳把被子往上拉一点,警惕的看他。
看到连鸳稍微不那么沉闷的样子,孟放就心满意足了,给他道了晚安,关上卧室门离开了。
时间还早。
连鸳累得慌,提前上床,但疲惫并没有缓解。
睡不着,也不想动。
以前躺床上爱刷手机,现在也觉得没什么趣味,头蒙在被子里,看着夜明珠淡淡的安静的光。
孟放也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房子他知道隔音效果不错,但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打了电话。
好几个电话。
调派人手在小区物业三班倒,防备可疑人物,保护连鸳,
和他妈盛珍珠女士也联系了,
盛珍珠内心惶惶,外面都传言孟放为了个男孩子要死要活,守在医院跟着魔了一样。
男孩子!
之前有段时间直觉孟放不太对,她让人查过孟放的感情状态。
回复明明说只是逢场作戏,没什么。
事实上那时候就有什么了。
但盛珍珠能用的人手都是孟放精心挑选过的,盛珍珠这条命令先到了孟放跟前,转了一道弯再回去,自然是没什么。
孟放安静的听盛珍珠说了很多话,等她情绪缓和了才道:“妈,明天上午我回去,我们好好聊聊,我心里有数。”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小时候就这个样子。
盛珍珠也渐渐踏实下来,这句“我心里有数”她过去听过无数次,果然次次安稳。
还有个角落泛起一点嫌弃又烦恼的波澜来。
她提醒:“你爸也听说了,看上去恼火的很……”
孟放:“他吵你了?”
盛珍珠声音提高八度,精神百倍:“他敢!刚叽歪了几句就让我怼回去了。”
孟放就笑:“那让他也等着。”
第二天孟放做好早饭才走,告诉连鸳他晚上再过来,让连鸳有事就打电话,没事不要出去。
连鸳醒了,但还没起。
孟放捻了捻他脑袋埋在枕头上,因此格外突出的脑后一小撮撅起的头发:“早饭你热热再吃,午饭十二点有人送。”
连鸳嗯嗯了两声。
孟放不满:“嗯什么,肚子疼?哪怕你比个OK呢。”
被窝里就伸出一只手,很敷衍的比了个OK的姿势,然后又缩回去了。
孟放轻笑了声,提溜了一下连鸳后背的被子边儿,关上门离开了。
出门后边下楼边和左聿明电联打招呼,说自己今天出门的事。
左聿明立即道:“我去看看他……”
孟放:“最好不要,我会让你们见他,但现在不合适。”
不是争风吃醋的阻拦,是真的不合适。
左聿明听出严重性,保证道:“好,有事我会出面,你放心。”
孟放也联系了周宗南:“管好周宗东,明晚家里吃火锅,你和聿明一起过来。”
周宗南沉默几秒,沉声道:“我知道了。”
他那个堂哥别的本事没有,造谣生事煽风点火是老本行了,蹦跶十来年了依旧精力十足。
别的事就算了。
这次……
在脑海迅速过了遍家里的产业,决定先将人踢去东南亚。
孟放到父母家是早上九点半,客厅里盛珍珠和丈夫孟安国两个人各自盘踞一边沙发,谁也不搭理谁。
看到孟放,孟安国斥责道:“你还知道回来?!”
他声音有些抖。
从小这个儿子就跟他老子那儿养着,小小年纪心思深脸上也不露喜怒,后来学业、从军、事业,哪一样都干的风生水起。
孟安国一直想有些父亲的威严,奈何瘾大人菜,少有能发作的时候。
这不,现成的。
机会逮住了,就是发挥的不太熟练。
可不发作也不行。
满城风雨的,还是为着个男的,他被家里兄弟、兄弟媳妇看了多少笑话。
孟放略过孟安国对盛珍珠道:“妈,我饿了,有吃的没?”
赶时间,没吃早饭。
也是熟悉盛珍珠的饮食和作息,知道这个点她肯定没吃呢。
盛珍珠欢快的道:“多着呢,我也没吃,咱娘俩一块儿。”
年轻时候为着情情爱爱,为着丈夫不忠,她没少一宿宿睡不着,窗台上都站了好几次。
现在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倒极好。
孟安国绷着脸在原地站了几秒,跟了过去。
早饭后,孟放让盛珍珠去花园消消食,他一会儿过去陪她浇花,孟安国则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脊背。
盛珍珠看的好笑。
儿子重视她,一会儿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先打发盛安国,这老东西脑子里一天都想的什么。
当年怎么就眼神不好……
算了,看在孟放的份上,倒也不后悔。
家里有书房,孟安国的,虽然他一年到头也用不上几次。
孟安国率先进去,挥手打落书桌上一个摆件,企图先声夺人。
地上有地毯。
摆件在上面蹦了几下躺平,毫发无伤。
气氛很尴尬,
孟放转身关上门,懒散靠门边儿上指点:“砸容易碎的,瓷器、玻璃杯子这类都行,往墙上砸,动静大,不过要用巧劲儿,免得碎片崩着脸。”
孟安国:“……”
很想说教几句,但很随便站着的孟放,眼神黑漆漆没有一点情绪,让人心里打怵。
这明明是他的儿子,亲生的!
可心里明明白白 ,这个儿子只拿自个儿的妻子当长辈供着,对他,捎带手的事。
缓和语气道:“你不要犯蠢,那种出来卖的小玩意儿,人脏,心眼子也多,没准这次又是苦肉计。你想要什么样的,抬手就有人给你准备,犯得着……那个,就那个赵家老大,就为着个玩意儿作天作地,现在被扔国外去,蛊惑他那个也早被收拾的没影儿了。前车之鉴,前车之鉴!”
孟放知道赵家的事,闹的很大,最后赵家老大失去继承权被赶到国外,他喜欢的那男孩儿就更惨。
听到这段八卦时,孟放很不屑。
再怎么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不住,还不如一开始不招惹。
听孟安国啰嗦完,孟放平淡道:“他不是出来卖的,孤儿,名牌大学大学生,性格好,有才华,长的也好,是我看上了硬拽到身边的。我追的他,他还没答应,不过迟早会答应。婚礼我准备在法国,领证也在那儿,到时候你好好捯饬,别给我丢脸。”
孟安国脸都黑了,玩玩就算了,还婚礼,婚礼就算了,还领证?
孟放对以后的生活充满期待,并不在乎孟安国的黑脸。
孟安国很难想象人家以后怎么看他。
有个喜欢男人并且还大逆不道要结婚的儿子,孟家传家几百年,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羞辱门庭的。
涨红了脸,怒吼道:“你休想!”
孟放:“你可以去外面闹,去朋友那里诉苦,去祖父那儿告状,或者和大伯二伯他们控诉求助,以此和我划清界限。我可能因此被罢免董事长的职位,失去孟氏的掌控权,也请你做好准备。”
孟安国:“什……什么准备?”
孟放:“失去现在生活的准备,祖父不喜欢你,看在我的份上才给你两分好脸,大伯二伯看不上你,但我是孟总一天,你就是他们的好弟弟。你的朋友们多数都是占你便宜或者间接向我示好才围着你。诸如此类,都会失去。”
孟安国没什么才干,但人并不蠢,相反正因为有些事想的清楚,所以对孟放既畏惧又克制不住的炫耀。
但被这样扒皮拆骨的揭开,也着实让人恼怒。
不过恼怒多了倒适应的也快。
他适应了许多年,被孟放戳中的许多跃跃欲试也就此胎死腹中,比如找朋友吐槽,比如见见那个姓连的小狐狸精什么的。
讷讷的问:“你……你有把握吗,你祖父他……”
老爷子是看谁有用喜欢谁,孟放这种令祖上蒙羞的事,怎么会同意,一旦忤逆他,到时候……
孟放:“你安分,就有把握。”
想了想明确方针:“你还该怎么就怎么,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孟安国松了口气,怒气也早烟消云散。
慈父心肠苏醒了一些:“男女相伴才是正道,以后夫妻恩爱子孙绕膝,男人……男人再好也不能生孩子啊。”
孟放笑了笑,开门出去了。
孟安国想着孟放那个笑,那是嘲讽吧?
那就是嘲讽!
嘲讽什么?
嘲讽他儿子不尊重他,妻子和他离心,外面情人一大堆可半个崽儿也再没有?
书房传来瓷器砸在墙上的声音。
孟放没听到,因为这动静是他下楼走出很远之后,才克制又克制的发生的。
家里有花园,冬天冷一些,还有个小一些的花房。
盛珍珠不爱养花,但喜欢在太阳好的时候在花丛里睡睡觉听听歌什么的。
这让她感觉回到年轻时候。
那时候盛大小姐艳冠群芳,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逛街或者参加舞会。
今天太阳就好,但她没心思躺。
孟放亲自把她扶去特制的沙发上。
母子两个各坐一边,中间是新送来的各种小茶点,一人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俩人都不喜欢咖啡,偏爱甜一些热一些的。
孟放和盛珍珠闲聊,说起小时候一些事。
盛珍珠感慨:“那时候咱们家可真糟糕,还好你运气好,不知怎么就合了你祖父的眼缘,亲自教养你。”
孟放道:“母亲记得祖父带我走之前的事吗?”
盛珍珠回忆当初,顿时便生起气:“怎么不记得!那两个小兔崽子合着伙欺负你,你还傻乎乎的做跟屁虫,心疼死我了!”
小兔子崽子说的是孟放大伯二伯家的孩子。
她家世好,但孟家家世更好,孟家的妯娌们也都是千金大小姐。
旗鼓相当下只能比丈夫,比公公这个掌权人对三房的态度,那可真是落的下风再下风。
还好她的儿子成为孙辈中的第一人。
孟放拍了拍母亲的手:“都过去了,而且那时候,我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两个堂兄,让他们在祖父那儿聚餐时打他,让祖父生出怜意,后来又讨好他们,得到很多信息,比如祖父的一些爱好和作息。
人老了心就会软,下一次聚餐祖父果然多关注了他几分。
就这几分关注,孟老爷子便发现这个小孙孙和愚蠢花心的小儿子全然不同,聪慧有情谊,可堪培养。
正好他寂寞,便带在了身边。
这一带,就是十年。
再生疏的人也生出许多感情,更不要说本就是亲祖孙。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孟放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他的能力也完全挡得住外面的算计。
后来就有了孟氏说一不二的小孟总。
孟放伏在母亲膝头,像小时候那样:“那时候我很害怕,父亲不着家,您也不快乐,外面的都在看笑话。父亲有父亲的乐子,可您困在家里,要怎么办?母亲,其实我不喜欢管生意上的事。祖父虽然慈爱,但我还是最喜欢在您身边。后来您总往窗台那儿去,我很怕,我装作不知道,我压的堂兄他们死死的,大伯母二伯母都羡慕您,忌惮您,您缓过来了,我很高兴。”
盛珍珠心痛的要命:“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那时候才多大……”
孟放又道:“现在也很怕。”
盛珍珠含泪问:“怕什么?”
孟放脸完全埋在母亲膝头,这种事到底关乎颜面,哪怕是瞎扯,脸上也很挂不住。
闷声道:“我十几岁就发现自己……那时候还以为再大一些就好了,可这些年男的女的都没什么反应,人家都说我洁身自好,其实不是,直到遇到连鸳。我怕错过他,我这辈子可能真要当个……当个……”
这一段是假话,他行的很,就是不感兴趣而已。
现在遇到连鸳了,估摸着对别人可能真就不太行了,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也不会有别人。
孟放在外手腕极硬,但人总有软肋,软肋跟前哪里硬的下心肠,他的软肋原本只有母亲一个,如今又添了一个。
盛珍珠被这种巨大的打击冲击懵了。
看孟放面红耳赤难为至极,忙安慰道:“这大概……大概是上天注定了你要和他好,那你放心,我开明的很,你们好就行了。”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竟然让孩子小小年纪就筹划这么多。
也许就是压力太大,过的太不容易,所以才……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
或者偷偷看看医生?
正琢磨着,忽然听孟放叹气道:“我去国外约过相关的专家,十好几个,没查出什么,幸好有他在,要不然我真以为自己不是个男人了。”
十好几个专家?
盛珍珠便打消了回头带孟放去治疗的念头,到底还是担心:“那个孩子,有照片吗?”
孟放心头大定:“有。”
盛珍珠从孟放手机里看到了那个叫连鸳的年轻人,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一个年轻孩子,捧着电脑坐沙发上,很有气质。
就是怎么就是个男的呢。
可看到儿子惶然的眼神,还是努力称赞道:“看着不错,和你很般配,我也喜欢,很合眼缘。”
孟放就道:“他害羞,过段时间稳定了带来见您。”
盛珍珠点点头,琢磨着回去点点名下的产业,这既是儿媳也是儿子的救星,见面礼什么的可决不能马虎。
对孟放说的他身体的消息绝不外传,包括告诉他老子,也慎重的答应了。
那老东西脑子时常不清楚,对孟放也不甚疼爱,要不是年轻时造作坏了身体,现在私生子都要一串儿了。
知道孟放生了病,或许会担忧,但没准就以为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想摆当老子的威风,做梦!
话说开了,母子俩气氛更是温情。
盛珍珠担忧道:“你祖父对你寄予厚望,还指望着四世同堂。如果将人养在外面,你好好结个婚呢?现在多得是各玩各的。”
她痛恨丈夫在外花天酒地,但到儿子这里,便一切原则都不是原则了,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孩子。
孟放摇头:“夫妻之间有些事瞒不住,外人知道了我就没脸活了。”
这时候说只爱连鸳一个是愚蠢的。
父母之心,总是会将错误追究到其他人的孩子上。
他只道:“连鸳也怕影响我,这环境,也怕公开了受许多指摘。可我不乐意,他就又顺着我了。是我自私,既喜欢他,也是拿他当挡箭牌。母亲,他极爱我,这世上最爱我的是您,之后就是他了。”
盛珍珠便也不由愧疚:“难为那孩子了。”
见面礼什么的,看来得给双份,既然性格腼腆,回头进了家门,她可得多照看着点。
总之不能让人欺负了。
孟放听母亲为他细细打算,都一一应下,末了道:“祖父那里我心里有数,您听到什么风声都别慌,该怎么还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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