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心里怎么个章法,郑父无奈又寒心,都是兄弟啊,就要下此狠手,这次马匹失控,算是给他的一种警告吗。
第88章 名菜禾花凤舌……
这名义士还是大家熟悉的宁岳,自从与一众侠义之士将那王氏通敌叛国的证据挑明后,再加上王禅死于其手,王氏咽不下这口气,对其下了通缉悬赏令。
宁岳也算义气,不想拖累了跟着他的义兄弟们,便独自一人继续行走江湖。
一路锄强扶弱来到了浙州的山阴县,赶巧就碰上了一架疯马车横冲直闯,奔着个小娃娃撞去。
他一个鹞子翻身飞跃上马架,一手勒紧了缰绳,一手反转挥刀,狠狠的插入马儿的脖颈动脉,再一横划加深伤口。
疯马轰然倒地,郑父除了磕碰伤倒是没有大碍。
“郑礁多谢义士相救,不如相请义士府上一饮,赠金答谢一二!”
宁岳本来也没地方去,这不就跟着郑礁回来了。
有了宁岳在,郑礁确实避开了很多次的生死危机。
“该死的,那郑礁身边何时多了一个用剑高手,杀了我们好些人,可恨!
不能再拖延了,郑礁必须死!
一旦出了老头子的巫祭,那重提新宗主即位之事就刻不容缓。
到那时,郑礁凭着祖宗规制,可以顺理成章坐上那位置,就是你我也得向他俯首称臣。”
郑礁的外围突破不了,突然回来的郑奕就成了突破口,尤其这还是个心大的,理想主义的乐观。
以为郑礁只要表明了无意权力,就能安乐无忧。
占着嫡长孙的名头,让上头和底下的叔伯弟兄们如何安心。
如何能信任他郑礁是真的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又会不会突然反悔插他们一刀。
郑礁活着永远会像一根刺,不拔掉就会伤人。
“呀!是称誉天上人参的禾花凤舌,哥哥真是下了大手笔。
这可是元阳楼的招牌名菜,价高十金,啧啧啧,今日托了哥哥的小金库,让我也能尝尝,这享誉民间食客中的名菜,到底是何等滋味!”
今夜的桌上中央,一道青红相映,姜黄汤汁晶莹,散着鲜美香气的爆炒凤舌尤为醒目。
“我看父亲这些日子有些疲累,正好这道天上人参滋补养生,父亲可要多吃一些。”
对于郑奕的孝顺,郑礁自然熨帖的毫无防备,全盘接受。
“好好好,为父这就尝尝。”
一家子其乐融融。
突然入眼的一抹血色喷射,血水将一桌的菜渲染的尤为恐怖。
点点血珠同样落到了靠近郑礁的郑奕以及郑夫人身上。
意识到郑礁吐血了,来得这般汹涌,他抓着喉咙,双眼暴突,额头上血筋鼓胀凸起鼻腔眼角耳朵都渗出了血水来。
“父亲!”
“老爷!”
前前后后,郑奕三人团团围住了痛苦无比,嘴里发出嗬嗬嗬声的郑礁。
怎么会如此!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郑奕一头凌乱,脑子懵逼了,周围是郑夫人与郑怜惊恐的哭声。
他的手臂突然被郑礁紧紧扣住了不放,一双血色的眼睛盯住了他,嗬嗬嗬几声,郑奕却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
“父亲,巫医马上就到了,您会没事的!父亲——”
那双手松了开来,落下再无动静,郑奕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相信父亲就这么暴毙死了。
“老爷啊——”
“阿爹!”
一切的发生非常迅速,郑礁尸骨未寒那些心有藏奸的叔伯兄弟就逼宫而来。
这次郑奕用至亲鲜血的教训,很痛很痛的成长。
“哈哈哈,我的好侄儿做的好,天上人参滋味如何。
呀,汝父似乎补过头了,还是侄儿亲手送上的如何滋味!”
郑奕要疯了,尤其是知晓毒出自他买来的禾花凤舌中,还是他让父亲多吃一些的。
郑奕整个人灵魂出鞘一般,不愿相信是这双手!是他自负葬tຊ送了父亲的生命。
“畜生!老爷是你们血脉至亲啊,老爷根本就不想坐上那位置,为什么他不争不抢还不肯放过老爷!”
郑夫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一夜白发根根鲜明,双眼沥血指着一群衣冠禽兽诘问。
“谁让郑礁占了嫡长,只有死人才可信!”
他们之所以过来,只死了一个郑礁还不行,毕竟郑礁死了,不还有一个郑奕在。
父死子继,可惜郑奕没有被毒死,这群人的险恶用心令人作呕。
郑夫人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一家子的存在就是挡路石,如何都不会放过。
“奕儿带着怜儿快走!”
为母则刚,茹慕的丈夫死了,郑夫人除了不放心一双儿女,再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宁岳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再回来郑礁已死,他剩下的孤寡双亲还被逼着也要死。
这如何能忍!
一腔怒火,让他想起暂居在府上时日郑礁的礼遇,郑夫人的体己,还有郑怜的古灵精怪,老是喜欢听他讲江湖之事。
每每有行侠仗义之处,便惊呼出声,一脸崇拜。
还有郑奕性子洒脱文才斐然,他也喜欢游历,两人倒是会互相交流这天下见解。
在这之前,郑夫人已经扑上去企图用自己闹乱挡一挡,给郑奕郑怜一个可以逃跑的机会。
“臭娘们找死!”
不用私兵出手,郑晋直接取出腰间佩剑从郑夫人背后一剑捅穿了。
血水弥漫开来,她很痛苦,但眼里无边的恨意支撑,一口血水喷吐到这些衣冠禽兽的身上脸上。
双手紧紧拽着郑汀的衣襟直到失血过多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死前,她的一双瞳孔追逐到了宁岳的身影还好……
她伸出手,向着一双儿女的方向,无比的眷恋不舍。
“阿母——”
郑怜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这个小姑娘很绝望,她想过去被郑奕本能的抓住了。
郑怜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不该仇恨自己的亲哥哥,她只有他唯一一个亲人了。
宁岳一叹,迟了一步,郑夫人的最后一眼,宁岳明白,所以郑奕郑怜这俩人他必须舍命救下。
宁岳一个燕子飞跃挡在俩人身前。
“走!郑奕!如今大树无依,你还有一个妹妹,该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郑奕混乱的脑子一个激灵,对他还有妹妹。
郑汀等人如何会放过郑奕。
“就地格杀,生死不论!”
无数私兵蜂涌而上。
宁岳又要护着两人,又要且战且退,杀退包围过来的敌人。
一剑挥转划过刺挑带起一阵阵血花,身后郑奕护着郑怜捡起地上的一柄刀,他要保护妹妹。
如果只有一个人,宁岳大不了轻功带走飞檐走壁更能逃脱。
但如今身后俩人的重量,他吃不消,并且一双手既要拎起这个,又要拎起那个的还怎么杀退敌人。
“哥哥,你要好好活着——”
什么!郑奕耳边突然传来郑怜的声音,等他觉着不对的时候,郑怜已经脱离开了他的保护圈。
“宁叔,请将哥哥带走!”
这是郑怜唯一的请求,她看宁岳的目光坚定无比的郑重。
很快郑怜就被围住了,哥哥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吧,你得活着,比我活下去,才有报仇的机会,郑怜哭了。
“不!”
郑奕看明白了,所以不能接受,一个个的亲人因他而死,最该被放弃的不应该是他吗!
宁岳明白了这个小姑娘的决心,他不能辜负,一把抓过挣扎的郑奕,无奈被敌人趁机砍伤了。
这下子更加不能拖延,一个手刀过去宁岳扶着昏迷的郑奕,鹞子轻功飞跃上屋檐几个跳转消失不见。
经历了家破人亡,大起大落的郑奕靠着一股仇恨支撑了下来。
他要往上走,拥有权利兵马,然后屠尽郑氏满门,从军就是一个路子。
其实宁岳是想说服他去大庆,去找西昭王,大庆出头机会多,还特别尊重有才干能力出众之士。
宁岳离了荆州到浙州是听闻了倭寇侵占我汉人疆土屠杀同袍这才一路往南过来,半路上就听说了大庆军一炮轰的倭寇都上了西天,一炮震惊天下人,从此无人不识君。
他就不急了,放慢了行程,继续行侠江湖,哪里有不平冤屈之事,便用一把剑讨回公义。
在山阴县遇上郑礁后所发生的一系列惨剧都让他无比的同情郑奕。
只不过郑奕觉着北面战场和匈奴人的战争才更有功绩可挣,毕竟荆州与石崖关那边随着王军的撤离局势已安定。
平稳下来的同盟军并没有立即开拔去攻占翼洲腹地,崔规估计也在等着匈奴人损耗王军的兵力最好两败俱伤,从中抓住时机便是他崔氏崛起的机会。
至于匈奴人的残暴屠杀,不过一些贱民不值一提。
这也就是郑奕为何弃文从戎的理由,他出现在吉隆战役上的原因。
郑奕做上了中郎将,领着一支千人兵马如今却被匈奴骑兵驱羊战术围困,而后有遭到己方的箭雨投石攻击。
腹背受敌,他们这些被围困的先锋军争抢着从被突破口跑出去,郑奕当然也不想死大仇未报,他不能死。
因为他大族出身还是名师高徒,言谈气质不凡,自然手下人很忠心与他。
这不就有从属兵护着郑奕先行,直到突然一阵箭雨当头射杀。
“郑将军——呃!”
从属兵双眼震惊,看着郑奕将他当作挡箭牌推到了身前迎接一拨箭雨成了刺猬似的尸体。
“对不起,我还不能死……”
这一声愧疚很轻很轻。
等到杨玄已经适应了风浪,领航号也到达了老越的海岸线。
船坞定在了马六甲湾,这个湾口附近一潭平地没有人烟,适合打造一个天然码头。
可以将不方便走陆路,比如热带水果或者有时效性的货品资源,选择从马六甲湾码头出发,经过海路,运往大庆波堤湾。
凡大庆治下,一个路面硬化工程做的很好,另一个就是蒸汽货运车辆运输的高效便利。
可以很好的将进口商品发散各地各区提供给当地的居民,又满足了老百姓的口欲也促进了消费。
老越植被丰富,土地肥沃的如同参合了油水。
宝珠蒙尘,这一片的黑土地被废弃糟蹋真让人心痛。
就是太过湿热,一动作多了,一身粘腻的汗水,还有蛇虫鼠蚁的不要太毒,咬上一口鼻青脸肿的厉害。
“全体遮挡面部手部等果露部位,喷洒上花露水!”
这种花露水主要由薄荷樟脑提取汁,这次要进入热带雨林自然需要配备,另外还有一些防中暑药物,就连青霉素,顾斐都特批了一部分携带。
咯咯哒——
突然一只翎羽艳丽的野鸡跳入视野,鸡喙捉着肥厚腐叶下肥嘟嘟的虫子。
咻的一声,一支很古老的石尾箭穿透了野鸡的翅膀,钉在原地任由野鸡怎么扑腾都挣脱不开。
“阿哥,你快看,我射中了!”
离野鸡不远的树丛中蹲着一对兄妹,穿着非常风凉。
应该是一种植物鞣制的直筒草裙,吊带的露着大片古铜色的肌肤。
脚上类似一双捆绑式风凉鞋,古铜的脸颊两侧画着两道红色彩泥,额头上一根额带插着跟艳丽的翎羽。
这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老越人,他们还是以狩猎为主。
而种植作物就比较懒散,随地在吊脚屋前后附近撒点种子任其自由生长。
像荨麻就被栽种在房子边上,要做饭了就拿两根木棒夹,掐下来一背篓。
做法也简单,直接倒进瓦罐里,加上水煮,搅合成绿油油的糊糊就能补充膳食纤维了。
像顾斐提及的三季稻种就被他们撒在一块,野蛮生长着。
要不是这块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估计再好的良种也要被祸祸没了。
这时候的三季稻种属于母本第一批,所出的稻穗密而细长。
做成米饭非常的干巴,需要糊糊汁浇入搅合软烂后方便吞咽。
阮瓦希收起箭囊,高兴的跑出去,拎起野鸡的脖颈,熟练的一扭断头。
这下子野鸡终于不动弹了,她将野鸡绑在腰间,回头就瞧见阿哥严肃的脸色,手势动作,意思是让她赶紧隐藏起来。
林子里来人了,阮瓦金有经验,他先注意到不少昆虫跳跃经过。
便猜测到林子里进人了,来者是敌是友不清楚先躲起来看看。
他手脚利落几步就攀爬上了最近的一颗树杆停留在树杈上用大片树叶遮挡其身影。
果然出现了一群很奇怪的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一个呼吸孔tຊ。
这次跟着杨玄出海,护卫的将军叫做石当,或许换个石头的叫法,大伙是不是想起来些。
槐花的阿哒呀,当初崖子村上还要为一口吃食拼命的石头如今也当了虎贲郎将,领军三万。
“停!”
石当可不仅仅是武夫,他可是向军部纪委申请教育文凭,进了成人夜校深造学习过的儒将。
石当叫停了队伍,鼻息耸动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一双虎眼巡视走到一处停下。
一只脚碾磨几下草地,一滴血珠就从草叶上掉落到他的脚背上。
石当握紧拳头挥舞空中,战术手语是注意,V形手势指向眼睛,意思各自方位盯梢。
一瞬间,打头的先锋军留下一支用来护卫杨玄,其余分散各方位,尤其是要控制至高点。
这就巧了,阮瓦金藏匿的那颗大树至高点不错。
等到先锋兵唰唰唰几下攀爬上去突然就大眼瞪小眼。
阮瓦金有点发蒙的时候,就见对方一个猿臂前捞,前膝顶跨,将他扣住脖颈,压制双脚给控制住了。
阮瓦金呼呼呼面红耳赤,被扣紧的不太好容易呼吸,尤其是很痛啊。
“报告,有情况!”
阮瓦金刚喘上口气就被拖拉下来倒在地上,然后被人围住了,弩机上银光的箭头对准了他。
“放开我阿哥!”
哦,还有一个自投罗网的小姑娘,其实看这两人穿着已经能猜测到这是本地人士。
再看那小姑娘腰间的野鸡还在滴答的血珠子,看来是一对兄妹在这狩猎野鸡,他们属于闯进来的那一方。
阮瓦希刚出来就被先锋兵控制住了,压扣住了琵琶骨,让其抬不起头来。
这些大头兵真不懂怜香惜玉,杨玄摆出还算温和清润的笑容。
当然如果不是在两人被暴力对待着的情况下效果会更好忽悠一些。
“我们是远来的客商,看我这下面的人手不知轻重将你们当作了匪盗,都是误会,还不将人松开。”
石当做出暂停手势,先锋兵才松开了桎梏,但依然立于随时可攻击的姿势方位。
阮瓦金摸着脖颈,方才勒得他喉骨都在作疼,还有跨部酸麻。
他想站起来都跌倒了几次,双腿软趴趴的像是被散经了一样。
这伙人不可力敌,看那领头的,挺亲和的模样,长得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他们老越男人充满力量的阳刚,可却有这么厉害身手的人物保护着。
听他说的是远商,老越已经很久没有同北面缔结国书互通交易。
况且他们来的方向也不是北面,反而是临海的马六甲湾,所以他们是怎么来的,目的是什么。
有时候糊涂一些小命可保,阮瓦金不信但他会装。
“咳咳……咳,既然是误会,那我和我阿妹能离开了吗!”
阮瓦金试探着,阮瓦希在另一边害怕的不敢动。
“误会解除,你们当然可以走,相遇就是天定缘分,咱们要是再遇见还能当个朋友。”
杨玄笑得温润,目送着阮瓦金试探着拉过阮瓦希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密林里。
杨玄使了眼色。
“跟上去,沿路做上标记,找到他们的原驻地。”
话落几道人影跟上融入了前方的林子。
大庆军可是经历过多次野战演习还有野外徒步训练。
怎么跟踪和反跟踪的训练条目那是必备的,强硬的军事素养对付两个小娃娃大材小用了。
阮瓦金还算警惕特意几次绕路折回,专挑树丛密集的钻来钻去,最后才回的阮氏部落。
阮氏部落从母系姓,有着几千人的吊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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