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朕,真不是断袖(觅唐)


“宫人上错了酒,臣去换些清茶来。”
他放下酒盏,这么说了一句,正要起身去唤人,手背却忽然被谢桐按住。
“不用。”
烛火下,谢桐右手支着额,沐浴后柔顺的乌发沿着手腕滑落,秀丽的面容上染着不易察觉的霞红,连眸光都是朦胧含雾的。
“是朕吩咐他们备下的。”
闻端顿了顿,意识到方才那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谢桐已经接连给自己倒了几杯酒,并且毫不顾忌地喝下了肚。
他生来不耐酒力,不过几口果酒,便令得颊染飞霞,姿态越发倦懒。
“今天是朕的生辰,”谢桐虽然醉红了脸,但神智还是清醒的:“朕高兴,才想邀老师与朕共饮两杯。”
闻端无法,于是道:“圣上只能再喝三小盏。”
谢桐笑了一笑,被酒液浸润得微红的唇勾起,从容不迫地说:“那剩下的酒,老师要替朕喝完。”
棋盘上的玉石子越下越密,酒杯举了又放,几轮下来,闻端分神注意着对面的人,在谢桐又想去摸酒壶时,及时制住了他的动作。
“三杯已喝过了。”闻端铁面无私地淡淡道。
谢桐瞅了瞅他,见闻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只得松了手,想了想,又说:“那朕给老师斟酒。”
他伸指勾住酒壶的耳,晃晃悠悠地就要往闻端手边的杯盏里倒,无奈确有几分醉意,准头不足,不仅倒得溢满了出来,还沾了几滴到闻端手背上。
谢桐放下酒壶,慢半拍地道歉:“老师的袖子都被朕弄脏了。”
闻端嗓音沉静道:“无妨,臣待会换……”
他话未说完,忽而见谢桐从对面半撑起了身体,在茶案上方俯身过来,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
闻端反应迅敏,没等谢桐的唇挨近过来,已抬手轻轻捏住了对面之人的下颌处,阻止了下一个动作。
谢桐就着这个往前半倚身的姿势抬眸望向他,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闻端语气低了下来,道:“圣上醉了。”
“臣扶圣上去榻上歇息吧。”
谢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拿一双乌黑含雾的眼眸看着他。
闻端离开了椅子,来到另一边,将一眨不眨眼盯着他看的谢桐打横抱了起来。
果不其然,谢桐停顿了片刻,立即就开始挣扎。
“圣上别动。”闻端的嗓音低低的,哄人似的:“臣大病初愈,站立不稳,别待会儿扭了脚了。”
怀中的人听见他的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但很快不动了,改为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又把醉得通红的脸颊埋在他肩上。
闻端稳步到了榻前,却怎么也放不下去人——
谢桐牢牢抱着他的脖颈不松手。
“圣上,”饶是性子向来冷静,闻端神情里也不免带上几分无可奈何:“该就寝了。”
“唔,”谢桐抬起脸,尾音拖得长长的:“朕知道啊。”
他突然泄力往后一倒,闻端也不由得被他牵连得俯身下去。谢桐勾着他的肩,眸子里水光朦胧的,正要开口说话,唇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
闻端亲了他。
主动权倏然被抢走,谢桐一怔之后,便是毫不示弱地反击。
紧贴的唇被撬开,舌尖探寻到彼此间浓烈的果酒香气,原本清淡解腻的酒香,此时却成了助长热意的燃料。
缠绵的一吻结束,闻端稍微离开些许,坐在榻沿边,正想像往常那样行事,突然见谢桐挣开了他的手,埋头就去扯自己腰间的系带。
闻端愣了一下,没等他有所反应,谢桐就扯完了自己的腰带,扑上来扯他的。
“……圣上?”闻端眉心微拧,一手揽住谢桐的腰,正要再问,就听见谢桐开了口。
“太傅,”谢桐轻喘了一口气,清晰道:“今天是朕的生辰,朕想要你。”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含了水,眼尾被酒意烧得一片绯红,凝视着闻端说:“你答应过,今日朕想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闻端神情一顿。
谢桐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这点异样,心中莫名涌起委屈和恼怒,也不管闻端同不同意了,抓着肩就在闻端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今夜朕无论如何都要宠幸你,闻太傅。”
谢桐眯起眼,一字一句宣布道。
两人在榻上纠缠片刻,闻端按住谢桐作乱的手,嗓音沙哑:“圣上,此处没有必需用物,会……受伤的。”
谢桐闻言抬起脸。
他白皙的面容已经尽数染上红霞,细密薄汗将鬓边的碎发浸得湿润,肌肤汗湿后更显出一种清透的灵秀来,长睫垂落又撩起间,皆是动人心魄的漂亮。
“没关系,”谢桐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慢慢道:“我不怕受伤,我来就好。”
他跪坐于榻上,在闻端的视线里,除尽了身上最后一件衣物。
闻端墨眸中神色翻涌,几息后,他伸手去拾谢桐丢在一旁的里衣,垂下眼淡声说:“圣上金尊玉贵,龙体不能有恙,等之后……”
不等他把里衣重新给谢桐披上,没说完的话就被堵住了。
谢桐借着酒意胡乱亲他,一边伸出手在床榻一端的矮柜里翻了一通,找出来一个冰凉的青瓷药瓶。
“……用这个。”他松开闻端,语气不稳道。
闻端视线往下一扫,发现谢桐攥在掌心里的,正是每晚用来给他身上旧伤痕涂药的瓶子。
“……”

冰凉的草药膏涂在旧伤疤上, 泛起一阵细微的热意。
那点滋味透过肌肤,深入骨缝,最后沿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令得整个人都烧得发烫。
谢桐蹙着眉,一手撑在榻上,很轻很急地吸着气。
闻端于是将他揽入怀中,叹息般道:“圣上,让臣来吧。”
谢桐没有拒绝,也没什么力气了,索性倚在闻端身上,睁开眼, 在醉意朦胧的一片水雾中,往上看闻端流畅的下颌线弧度。
看着看着, 谢桐正想撑起身讨吻, 忽然浑身一僵,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闻端停下动作, 从旁里取了干净的帕子, 给自己擦了擦手,又替谢桐也将指上沾的草药膏拭净了。
而后,他垂眸亲了亲谢桐的额角, 低声问:“今夜就到这里, 好不好?”
谢桐闭了闭眼, 过了一会儿后, 复又睁开,并且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闻端的喉结。
他翻身坐起, 双手按着闻端的肩,咬牙道:“君子一言九鼎, 朕不会食言。”
闻端安静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谢桐的脸颊。
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抚过耳畔,谢桐没等到闻端的回答,但被珍而重之地吻住了。
如愿以偿的那一刻,谢桐在因醉意而摇曳不休的视野里,突然清晰地望见了闻端的眼眸,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情动的色泽,也藏着更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谢桐躺在榻上,盯着闻端许久,终于抬手勾住对方的脖颈,将人拉近过来。
他亲亲闻端半垂下的眼皮,亲亲那形状优美的薄唇,再沿着往下,吻在闻端心口处的伤疤上。
“……不疼了。”谢桐含糊地小声呢喃。
闻端倏然顿住动作,下一瞬,谢桐感到腰间被人用力一揽——是闻端把他牢牢摁进了怀里,力道之大,令肩膀处都撞得生疼。
两人紧密地相拥着,谢桐把脸枕在闻端肩上,瞧不见他的表情,只侧耳听见男人深而缓慢的呼吸。
“圣上,”闻端哑声说:“臣……”
只说了短短几个字,后面的声音却消弭了。
谢桐偏过脸,正疑惑地想问,却被闻端接下来的动作扯入了混乱当中,将出口的话语碎得断断续续,最后自己都忘记说了什么。
直至铜盆里的冰块消融,桌案上的红烛燃尽,月往西沉,殿内外方才陷入静谧当中。
翌日,谢桐不出所料地起晚了。
整座寝殿安安静静,谢桐翻了个身,下意识去摸旁边的枕头,发现其上凉丝丝的,没有半点余温,不由得有几分失落。
又望一眼案上的滴漏,巳时末了,闻端应早已醒来了。
没等谢桐消沉多久,他很快在枕边发现了一小张纸条,上面是闻端的字迹,简短一句:
“臣安排回宫事宜后便归,已吩咐宫人备好米粥,圣上醒后可先用膳,勿念。”
谢桐把纸条看了几遍,心情大好。
榻上不知何时已整理过,连他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领口掩得严严实实的,半分痕迹也没露出来。
但即便如此,谢桐仍是懒洋洋的,不想动,更不想下榻。
左右还在行宫,今日也安排了休沐,没有朝会,可以再偷懒一时半刻。
谢桐又寻到放在床头上的,已经空了的青瓷药瓶。
见了这熟悉的物件,他忍不住又有几分耳尖发热,拿了在手里端详半晌,心不在焉地想,得和御医署提个建议,这药涂在身上,似乎……太辣了一点。
要改进改进才行。
磨蹭许久,谢桐才终于起身。
殿外守候已久的罗太监听见动静,立即叩门进来,绕过屏风就瞧见谢桐拧眉扶住旁边的桌子,忙迎过去:
“圣上,您可醒了,米粥和小菜厨房都备好了,奴才吩咐他们端过来如何?”
罗太监一面说,一面上前搀住谢桐的手,让他能稳稳站在地上。
“……”谢桐轻瞥他一眼,点头道:“可以。”
宫人将早膳备好在外间,谢桐也洗漱完毕,披上外袍缓步出来,随意般问:“闻太傅呢?”
“就快回了。”罗太监给他放好椅子,又说:“今晨已拨了一批伺候宴会的宫人回去,留了日常服侍的,看圣上的意见,准备何时回宫?”
谢桐想了想,答:“傍晚前吧。”
明日还得早朝,今夜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了。
他在桌旁落座,一坐下才感到底下绵软舒适,不由得往下瞅了一眼,发现椅凳上被放了个软垫。
谢桐收回目光,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难道是闻端吩咐的?
不然宫人怎么知道他才是需要坐软垫的那个!
正用着早膳,外头来报太傅大人回来了。
闻端进殿后,罗太监就领着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谢桐喝了醒酒汤,又用了半碗粥,瞥见闻端走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不禁疑惑地抬了抬眼。
闻端俊美的面容神色如常,在谢桐右手边坐了,又将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
“臣找随行的御医要了治淤肿的药。”他嗓音不疾不徐道,“等用过了早膳,再试一试吧。”
谢桐一开始没立即领悟这话的意思,还以为闻端是给自己身上的伤拿的药。
但随即思绪一滞——“治淤肿”,什么淤肿??
许是发现了谢桐眼神中的疑惑,闻端唇角微扬,还特地解释了一下:“给圣上用的。”
谢桐:“……”
谢桐拒绝:“朕不需要这个。”
闻端顿了一下,嗓音无奈:“圣上又使性子了。”
“……不要。”谢桐蹙眉,一边喝粥一边瞪他:“朕说了,不要。”
闻端于是把瓶子收了回去,没有再与他辩驳。
但用完早膳后,谢桐绕到屏风后去换衣,余光瞧见闻端也跟了进来。
被抓住上药的时候,谢桐挣扎不已,白皙的面容涨得通红,压低了声音斥道:“住手!闻太傅,你……”
“臣以下犯上,有罪。”闻端制住他,语气慢条斯理的:“圣上想怎么罚都行。”
谢桐手肘撑在梳妆台面上,一抬睫就看见铜镜内隐隐绰绰的人影,羞得浑身都在细细发颤。
闻端上完了药,见谢桐的模样,不慌不忙道:“昨夜见圣上性情勇猛,怎的今日却变了样了?”
谢桐咬了下唇,辩解:“朕那是饮了酒……”
闻端颔首,又问:“那圣上是要对昨夜的举动反悔吗?”
身上的衣物已经理好,谢桐转身看他,一双潋滟乌眸里燃着羞窘怒意:“朕何时说要反悔了?朕只是……”
话未说完,已经被闻端吻住。
这个吻极其温柔,谢桐被亲得后腰发软,分离开来时,就见闻端向来色泽浅淡的薄唇都染成了艳红色。
“圣上未反悔,臣便心安了。”闻端开口道。
谢桐的那点小别扭被这一记吻安抚得彻底消失,两人又相拥着静静站了一会儿,谢桐问:“朕想傍晚再回宫,白日我们到外面走走好不好?”
闻端自然答应。
两人沿着行宫外墙一路往林子走,耸立的树木遮挡住烈烈阳光,溪水在林木间静静流淌。
谢桐见了,饶有兴致地命人取了捞鱼的器具来,亲自下水,捞了几条肥白的鱼。
午膳便是在林间架起烤炉,将这鱼洗净去鳞,用签子串起架在火上烤。
谢桐捕鱼尚且算是能手,烤鱼却是摸不到窍门,将一条鱼烤得黑里透红,翻着死不瞑目的眼珠子。
罗太监也不禁苦笑:“圣上,您这……要不奴才去请御厨过来?”
谢桐:“……”
“臣来吧。”这时闻端忽然伸手接过鱼串,不紧不慢道:“若再让圣上这样烤下去,这条河中怕是会积攒不少怨气。”
谢桐甩手,恼羞成怒地看他:“那闻太傅来试一试,看看究竟是朕技艺不精,还是这鱼的问题。”
闻端垂着眼,修长的手握着烤串,熟练地在火炉上翻转几下,再两面均匀撒上香料,虽还未完成,但香味已悄然飘了出来。
拿下来的时候,鱼肉烤成漂亮的金黄色,闻端掀起眼皮,就见谢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看。
“请圣上品鉴一番,瞧瞧臣的手艺是否还过得去。”
谢桐本来还故作矜持,但既然闻端说了这话,他也不客气,拿过来张口便咬——
“哎哟圣上!”罗太监惊声叫道:“小心烫!”
不用他说完,谢桐已蹙着眉拿开了签子。
唇被烫得红润,露出几颗洁白的齿咬着鱼肉,似乎真被烫得痛了,抬眼时眸子里都蓄了薄薄一层泪。
即便如此,谢桐还是顿了顿,把鱼肉咬进嘴里咽了。
随后他就听见闻端低低叹气,像是很有几分无奈。
男人转身去旁边取了浸湿的帕,又伸手用帕子轻轻拭了拭谢桐的唇。
“圣上的性子真如猫儿一般,嗅见鱼的味道,竟连一时半刻都等不及。”闻端摇摇头,失笑道。
谢桐自知理亏,抿了抿唇,生硬转换话题:
“午膳仅用这个是吃不饱的,罗公公,你带两个人去行宫里,取些清粥糕点来,朕与太傅要在此处用膳。”
等罗太监走后,谢桐左右看了看,见其他宫人都在不远处,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往前走了一步,对着闻端扬了扬下颌。
闻端心知肚明,微微俯身,在谢桐唇上轻而快地亲了一下,再直起身。
“这样便不疼了?”闻端低声问。
谢桐点头,又去看手上拿着的烤鱼,随意道:“朕竟不知,太傅还有一手好厨艺。”
闻端唇角勾起:“承蒙圣上夸奖,只是会做些家常小菜罢了。”
谢桐被引出了几分好奇:“是小时学的么?”
他住在闻端府上时,也并未见过几次闻端亲手下厨,倒是谢桐的生辰日,闻端曾煮过长寿面。
昨日宴会上,宫人们也端来一份味美鲜甜的长寿面,但谢桐尝了,总觉不如闻端煮的好。
“年纪不大时,为帮衬家中,曾学过一些。”闻端说。
谢桐心中微微一动,正想再问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人声,是罗太监领着宫人匆匆回来了。
他只得作罢。
以后总有机会问的,谢桐心想,反正他和闻端每日都在一处,也不急于一时。
在行宫又消磨了半日时光后,黄昏渐至,谢桐这才下令返程。
轿子上,闻端见他的神情略有几分惆怅,不由得出声问:“圣上何故郁郁?”
左右无旁人在,谢桐干脆倚进他怀里,闻言叹了口气:“等回去后,又要批那堆折子了,也不知这两日没看,又搬了多少进御书房。”
谢桐时常觉得,当皇帝是不错,但批折子十分令人厌恶。
近来因着西南疫病与安昌王反叛两件事,各部呈上的折子数量暴涨,从户籍人口的变动清理、疠人坊管理、下拨的药草分派、叛军招降安置……
再到安昌王下狱后,整个西南地域的权力收归,大大小小的杂事堆叠在一处,谢桐批折子简直批得头晕眼花,只觉日月无光。
况且各部之间还有权责模糊的地方,要么这件事两边都呈报了一次,要么另一件事两边都互相推诿,进度迟迟不动,定要惹得谢桐发火才行。
若是可以,谢桐宁愿自个儿外出杀敌,也不想整日待在书房内,批那堆破烂折子。
他正郁闷着,忽而听见身后的闻端轻笑了一声。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