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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觅唐)


谢桐:“……?”
“臣的府中已收拾好行礼,不日就可出发。”
闻端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地道:“既然圣上舍得,那便允了臣这一请求,让臣到西南曲田县,为圣上排解疫病之忧吧。”
他看了看谢桐的神色,很轻地扬了下唇角,低声说:“圣上,臣此次已经不算是建议。”
“——臣是在恳求您,应允臣的愿望。”

谢桐早起瞧见这样的景色,心情又更差了几分。
今天没有早朝, 罗太监命宫人们把早膳布上,一边观察着谢桐的神情,一边躬身问道:
“圣上,今日还是只喝小米粥吗?”
自从听说闻端要前去西南,朝中已乱了好几天,谢桐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消沉,罗太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再怎么伤心, 也不能不吃饭啊!
谢桐这几日吃得少之又少,罗太监每当无可奈何的时候, 就遣刘小公公去请闻端。
闻端来了, 多少能哄着谢桐吃点东西,但第二日, 谢桐就会故态复萌, 一番折腾下来,罗太监总觉得圣上都清瘦了。
不过连着数日的观察,罗太监也明白了谢桐究竟为何心情糟糕。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他看着宫人们往桌上布菜, 想了想, 小心开口:
“圣上, 太傅大人此次赴往西南,带了好几个御医署有经验的御医过去, 那大牢中的曲迁不也将曲田县的疫病情形总结书写给了太傅吗?”
“有了这些万全的准备,太傅大人吉人天相, 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的。”罗太监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谢桐洗漱后在小桌前坐下,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粥,依旧没什么胃口,听了他的话,又不由得蹙眉:
“御医署自己研制的药方,都只能减轻疫病发作时的程度,无法根治与阻断传染,朕如何能不担心?”
罗太监陪着笑,说:“医术方面的东西,奴才不懂,但太傅大人既然有信心,那些万种艰难又有何畏?太傅大人向来英明,料事如神,圣上或许也可放宽心,信任闻太傅这一回。”
谢桐盯着碗里的小米粥看了一会儿,缓慢舒出一口气,点点头:“你说得对。”
“朕是该信任他。”他低声道。
闻端是什么人?出身寒门,十五岁中举,以状元之才入朝拜官,十八岁就成为当朝最年轻的太傅,十九岁把持朝政,又一手将他辅佐的人扶上帝位。
相知相伴这么多年,谢桐明明最清楚闻端的能力手段,也知道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万事万物都掌握在心。
无论从朝廷的角度,还是从天子的角度,闻端赴西南,无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有闻端前去,才有足够精锐的守卫愿意跟随,有经验足够丰富的御医愿意被驱使,有足够的压迫感令得那伪造圣旨之人不再敢轻易造次,龟缩于西南的安昌王也不得不出来,迎接闻端的队伍。
一切都是最佳的安排。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谢桐扪心叩问自己。
他这几天的情绪低落,未免也太过反常了。
瞥见旁边罗太监焦急的眼神,谢桐顿了顿,还是勉强喝了点粥,又挑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吃了。
罗太监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大口气,见谢桐实在吃不下了,忙招手让刘小公公端来漱口水,一边道:
“圣上,巳时正,太傅大人的队伍就要出发了,您可要先与闻太傅见一面?”
谢桐拿帕子的动作一停,垂着眼思虑良久,方才淡淡道:
“不见了,将朕命你们准备的东西送去给太傅吧,朕在城墙上看看他们出城就好了。”
罗太监虽诧异,但还是应了。
用完膳后,距离巳时正还有一个多时辰,谢桐没有去御书房,就在寝殿里看了看书,片刻后,许是觉得闷,又步行去御花园走了走。
走完了回到寝殿,谢桐一看滴漏,竟才过了半个时辰。
“……”谢桐坐在圈椅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口说:“把雪球儿抱来。”
刘小公公领命去御书房抱来了雪球儿,谢桐想与雪球儿玩一玩,却意外地发现这小猫儿竟然也闷闷不乐的,蓬松的尾巴都耷拉了下来,安安静静趴在谢桐腿上,没什么玩的兴致。
“可请兽医看过了?”谢桐摸摸雪球儿的脊背,拧着眉心道:“朕总觉得雪球儿似乎不太对劲。”
“回圣上,已经请兽医看了好几趟了。”
刘小公公愁眉苦脸地说:“兽医说,雪球儿可能是因为天气逐渐炎热,性子发懒,才不愿动弹,最近吃得也少了,但没什么大毛病。”
谢桐想了想,道:“将雪球儿那个暖玉做成的窝换了吧,给它铺点清凉的绸缎,这段时间别喂太多了,常带它去御花园逛逛。”
雪球儿也无法玩,谢桐在寝殿中闲得百无聊赖,又隐隐烦躁,不想去御书房批折子,于是在椅中发了一会儿呆。
忽而,他问:“外面是什么动静?”
罗太监立在他身边,闻言回答:“应是出发去西南的队伍正在广场上准备,太傅调了部分宫中的守军,或是在装备马匹吧。”
他瞅了谢桐一眼,试探性道:“圣上,您可想出去看一看?”
谢桐别了下脸,冷声说:“不想,朕忙得很。”
罗太监:“。”
过了半晌,寝殿外突然有宫人来传话:“圣上,闻太傅正候在外边,想与您拜别。”
谢桐自从登基后,一直将乾坤殿的一个小偏殿作为寝殿,至今未搬离。殿前的广场就在出门几步远的地方,想来闻端正等在那里。
听见宫人的传话,谢桐端坐在椅中,沉默许久。
宫人以为他没有听见,于是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
罗太监瞧瞧谢桐的神情,咳了一声,对外边道:“圣上忙着呢,待会直接上城墙送别,现下就不用再行那些虚礼了。”
宫人似乎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回去把话传给闻端。
半盏茶功夫后,谢桐在殿中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倏然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低沉微冽的嗓音:
“圣上,臣马上要出发了,想与圣上再见一面,有些拜别的话要与圣上说。”
谢桐捏着书页一角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冷淡道:“什么话?这几天还没说够么。”
闻端在外边沉默片刻,缓缓说:“臣与圣上,有千言万语要讲,没有说得完的时候。”
隔着一扇殿门,谢桐看着那个方向,隐约能望见殿外那人挺拔的身形。
“太傅自请去西南治疫,要离开至少两月的时日,想来与朕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讲。”
他垂下睫,尽量使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冰冷无情:
“要说什么,等回来那日,再一并讲给朕听吧。”
谢桐看着闻端的身影在殿外站了许久,直到有宫人匆匆而来,在闻端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闻端似乎颔首应了,嗓音又传进寝殿中:
“圣上,臣要走了。”
谢桐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去吧,等朕忙完手头的事,会上城墙送别你们。”
下一刻,他便看见闻端转过身,像是十分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谢桐怔了一瞬,突然听见很轻的“撕拉”一声,低头看去,竟是手里的书页被他不自觉用力撕去了大半。
谢桐盯着那页残缺的书页看,心想,还真走了。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留不住闻端。
殿外的动静仿佛突然间放大了数倍,每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传进谢桐耳中。
——马匹的嘶鸣声,守卫迈步时靴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宫人低低的交谈声,木箱子被抬上马车时的顿挫声……
一阵忙乱的响动后,马蹄齐齐踏步的声音传来,谢桐还没回过神,就能听罗太监躬身道:
“圣上,队伍已在出宫门了。”
谢桐一僵,下意识从椅子中起身。
罗太监看了看他,又建议说:“现在上城墙还来得及,正好能目送队伍出宫。”
谢桐往前大步走了几步,推开殿门,一眼就望见远处整装肃容的队伍正列队往宫门外前行。
而为首的那个人,已经只能看见背影了。
“圣上?”罗太监轻声问。
谢桐稳了稳气息,开口说:“上城墙吧。”
登上城墙时,已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出行的队伍已经尽数出了宫门,走在了京城中央的大道上。
从这条大道一路往前,再出城门,就算是到了京城外了。
谢桐站在皇宫城墙上,遥遥地望着下面的景象。
此次前往西南,闻端从自己府中和宫内都调配了一些守卫,如今皆换了灰黑色的盔甲,牢牢守在队伍两侧,如两条冰冷的竖线。
而最前方,是骑在马上的闻端。
出乎谢桐意料,闻端今日没有穿他惯常穿的黑色衣袍,而是着了一身浅青色,似池中碧水,极其风雅。
他甚至也没有束冠,像是只用一根簪子将墨色长发挽了起来,远远瞧去,身形挺拔,风姿特秀。
谢桐恍惚了一下,竟觉这场景有几分眼熟。
思绪翻涌片刻,他便想起来了。
——闻端的这身打扮,这副高居于马上,缓缓从京城长街中央而过的模样,与十几年前,还只有八岁的谢桐趴在酒楼上,看新进状元郎游花街时的情景,十分相似。
那是他见闻端的第一面。
谢桐一手按着城墙上的砖石,久久地凝望着闻端的背影。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浅青色的人影忽然轻轻勒住马,而后半侧过身,抬头往宫城的方向远远眺来。
距离太远,谢桐根本看不清闻端眼中的神色,只能望见男人俊美的面容轮廓,以及他的动作。
也就是这远远的一面,让谢桐久违地想起了,八岁那年,他与简如是等一帮太学的小伙伴趴在酒楼窗上,看着长街上状元郎骑马而过的时候,闻端其实是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的。
当年的那一眼轻描淡写地从谢桐等一群小孩的面上瞥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而如今,这熟悉的动作重现,闻端却没有再如当年那般,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而是停下了马。
他往城墙上又看了看,伸手召来一个守卫,俯身对对方说了两句什么,再将一样东西从袖中拿出,递给守卫。
因着闻端停了下来,整支队伍都放慢了脚步,簇拥在长街两侧围观送行的百姓也左右张望,最后发现了站在城墙上的谢桐。
不知是何人带头,两旁的百姓接二连三地自发跪下,向着宫城的方向行了叩拜大礼。
而在逐渐安静的长街上,那守卫领了东西,又牵了一匹马,开始快马逆行,朝着宫门而来。
“圣上,”罗太监笑着说:“京城的百姓都朝您行礼呢。”
而谢桐的视线紧紧盯着闻端,见他把东西给了守卫后,就转过身重新缓缓策马前行。
这一次,闻端没有再停下来回头。
“嗯。”谢桐的目光扫过那个越来越接近宫门的骑马守卫,已然快听不清罗太监在他耳边念叨什么:“派人下去让他们起来吧,无需多礼。”
……闻端让人给他带了什么?
直到谢桐望着那长长的队伍半数都出了城门,宫人才领上来那个守卫。
“圣上,”守卫行了礼,将手中的东西递于谢桐:“太傅大人让我将此信送给您。”
谢桐着实疑惑了一下,闻端才刚刚出了京城,怎么就有封信要给他了?
接过那封浅檀色的信封,谢桐意外地发现,竟然还有点重量。
“……”拆开之前,谢桐扫了一眼四周,淡淡道:“都下去吧,朕待会自己回御书房。”
其他宫人和守卫退了下去,罗太监可不敢真的走开,只得走到十几步远的地方,守着年轻的天子。
城墙上凉风阵阵,谢桐在风中拆开了闻端的信,突然有一枚莹白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还好谢桐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其接住。
掌心被那物硌得微凉,谢桐低头看去,见自己手里正拿着一小枚……光泽莹润的白玉。
那玉实在是非常小,约莫仅有一节小拇指那么大,且被雕磨得润泽非常,形似一滴小小的雨滴。
……这是什么意思?
谢桐心中的疑惑更深,不由得展开了闻端的信。
信似是匆匆写就,上面的墨迹甚至还未完全干透,谢桐怔了一怔,意识到,这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出殿见他,所以闻端才匆忙间写了这封信。
信纸上,字迹仓促却不失风骨,闻端只在上面写了两句话。
一句是:“臣今日启程,望圣上勿念,多来信问候。”
第二句是:“信中另附玉一枚,赠于雪球儿。虽未与圣上同心,也应让圣上通晓臣的心意。”
谢桐的目光从信上移开,落在手中的这一小枚白玉上。
玉质轻润,甚至触手生温,似是还带着那人身上的温度。
再一次的,谢桐忍不住抬眼去看远处的城门。
朱红的高大城门正在缓缓关闭,连队末最后一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门后。
谢桐攥紧了手中的白玉,强行压制住心中没来由的复杂情绪,轻吸了一口气,冷静地想,没事的。
那些预示梦中,闻端可是没灾没病地好好活到了数年后,甚至还能领着亲兵踏入宫门,与那时的谢桐对峙。
如今不过是一次疫灾,凭闻端的能力,怎么会有差池?
谢桐心想,他还等着闻端回来,等着在朝堂上与他演一对针锋相对的政敌,等着步步为营地吞并闻端一派的势力,等着在闻端的注视下成长为能与他匹敌的对手。
还有……
谢桐垂下眸,不自觉地想,他还想等闻端回来后,再慢慢理清心中这番乱麻般的情绪,探明自己是究竟为何——
那样在意这个人。
他并不算很有耐心,所以,闻端最好能快些解决完疫病,返程回到京城。
……别让他等久了。
谢桐抿了下唇,心不在焉地想,不然自己可是会很生气的。

晚膳后, 简如是请见。
谢桐正在御书房中与雪球儿玩扑毛球的游戏,自吩咐刘小公公给它换一个窝后,雪球儿的精神稍微好了些许, 愿意搭理人了。
谢桐把它抱来,企图让这肥猫儿多锻炼锻炼,以免积了太多食物在肚中,待会胖得连窝都盛不下了。
简如是进来的时候,雪球儿正巧玩累了,趴在书案上,甩甩尾巴,望着这个月白衣袍的青年。
“圣上。”简如是行了礼。
谢桐动作一顿, 随意点头道:“坐吧。”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怎么与简如是坐下来闲聊过了,平日里见的次数虽不少, 但大多聊的都是政事。
从选秀的刺客一案, 再到科举招揽人才,简如是在其中出力颇多, 顺利地将朝中不少顽固分子用不同手段驱逐出去, 留下了足够谢桐放人的空位。
对谢桐而言,简如是算是他最重要的臣子之一。
也正因重要,谢桐刻意减少了与简如是的私下相处次数, 他还没忘记简如是当初对他剖白的心迹——
不管是否是那预示梦影响, 谢桐都不太愿意与简如是走得过近, 免得再生是非。
至于另一个齐净远……
谢桐将人塞去了工部尚书的位子, 东泉水患的后续工作良多,齐净远初初上任, 既要殚精竭虑地干活,又要想方设法平衡工部众人的不满, 忙得焦头烂额。
齐净远也曾几次上门,想要求见谢桐,通通被挡了回去,据说脸色黑如锅底,但没等发作,就被工部的人叫回去了。
谢桐乐见其成。
只要这家伙没空再过来漫无边际地说些不着调的话就好了。
“御医署已命人在京郊十里内外采摘草药。”简如是坐在一旁,开口道:“等草药被摘回后,御医署会负责晾晒、风干,制成草药包,再快马加急送往西南。”
如今御医署研制的治疫药方中,有几味药材只有气候干爽的北方才能找到,西南地区是没有的。
因此,谢桐便命他们制作好草药包,收集一批后,再送去给在西南的闻端。
这样在采摘药源上可节省不少时间,不需要闻端在当地寻找药材了。
不过这药方终究治标不治本……
谢桐抚着案上的茶盏,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简如是说:“让刑部把天牢里的曲迁放出来吧。”
简如是意外道:“圣上,这人不是殿试那日的刺客么?”
与选秀那日明显的演戏不同,曲迁身为一个外人,做的是实打实的行刺举动。
这样猖狂的行为,本应立即处死,不知为何,刑部却迟迟没有收到谢桐的旨意。
“他出身西南曲田,目睹过被传染疫病的百姓,清楚发病的征兆与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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