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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勺来右手锅(二汀)


薄薄一张纸飘落。
艾弛跪行几步,捡起卖身契,匆匆扫过后确认确是他的那张。
“多谢少爷。”
“本少爷已经跟衙门打过招呼,你拿着卖身契去衙门消去奴籍,日后便是自由之身。”
方才之举,张闫怀就是故意耍弄艾弛而已。
不过私心里倒是并无恶意,纯粹就是想看看一个人狂喜之下会作何表情。
不过艾弛神色如常,眸中平静无波,倒是无趣得紧。
“小的多谢少爷。”艾弛再次叩谢。
“行了行了,好歹主仆一场,本少爷就好人做到底。”
既然答应过的事,张闫怀自认是个守诚信之人,从桌上取下银票,这回是用手递出:“一百两银票,祖父承诺之物。”
另一只手,递上了个荷包。
神色就在这时略一停顿,目光在那张银票上略过:“若是银票不好使,就用我给的银子。”
艾弛接过,起身道谢。
【银票没盖章!坏蛋!】鱼白气愤大叫。
“去收拾包袱走吧。”张闫怀摆手。
艾弛倒退着离开。
银票是真银票,但没有盖钱庄的戳,不过就是张废纸而已。
“这么有钱竟然如此抠门。”艾弛出了张宅就将那张银票撕碎丢进河里。
银票给了,兑不兑得到就凭自己本事。
张闫怀最后给的那袋银子,恐怕就是知道银票无法使用。
找地方打开银票一数,加起来正好一百多两。
钱拿到,艾弛先去了趟书铺。
在书铺里买本北延地理志,了解清楚皇都位置。
寻客栈住下研究一夜之后,决定走水路。
千里之远,走陆路的话安全问题首先无法保证,跟随商队启程,一路走走停停没个半年走不到。
坐官船,走水路。
半个月月就能到皇都。
“这就是您的房间,有事儿叫小的就是。”
二甲天字房,相当于现代的商务间,算是官船上环境比较好的屋子。
艾弛摸出五枚铜钱丢给伙计。
关上房门后,第一时间躺下睡了过去。
前些天当下人要伺候主子,从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昨夜又看了整夜的北延志,现在整个人累得喘不上气来。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
官船庞大的体积在平缓江面上行驶,比马车还要平稳些。
艾弛点燃蜡烛,收拾了下今早匆匆置办的东西。
船在运河上行半个月,只有路过大郡城时才会靠岸补给。
在此期间吃食要自己准备,船上有厨房可供乘客们使用。
若是不想自己做饭,也可花钱购买。
提了小袋精米和一些干货,艾弛走出船舱,顺着甲板走到床头。
奈何天色太黑,除了船头一盏油灯挂着的地方能看清楚水波荡漾外,两边都是黑压压一片。
“兄台也出来赏景?”
艾弛觉得毫无看头,偏偏有人好这一口。
黑暗里,一青衫书生走了出来,笑着拱拱手。
“在下粗人一个,不懂夜景之美。”艾弛摇了摇手中米袋:“只是前往厨房之时路过此地。”
“兄台是要去做饭?”
书生双眸一亮,希冀地望着艾弛,说罢还往前走了两步。
艾弛点头。
“那在下可否能花钱从兄台那买碗粥。”
艾弛不解。
“兄台有所不知,这官船上什么都好,就是吃食……让人一言难尽。”
一碗光可照人的稀粥五十文钱,馒头更是要两钱银子一个。
书生就是买得起,也不想做那冤大头。
原本想着等明日靠岸,在下去寻些食物果腹。
“只要兄台不嫌弃,在下做好之后送些给兄台。”艾弛大方地摆了摆手,没提钱的事。
书生看穿着就知是贫寒子弟,两碗粥算不得什么。
“那周某就多谢兄台赠粥,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兄台……”
“艾弛。”
“原来是艾兄……”
官船厨房设置在船尾处,其实就是摆了十几个泥炉灶的屋子。
屋子里有专人看管明火。
要使用炉灶和锅碗,需缴十文铜钱。
这钱谢书生说什么都要出,艾弛也就由了他。
交完钱,端着烛火进屋。
“今夜就简单吃些粥,明早在下做些馒头给谢兄送去,当交个好友。”艾弛笑着说。
取煤点燃,用砂锅慢慢熬煮。
“我观艾兄极会烹饪,难道艾兄是酒楼大厨?”
艾弛扔进锅里的那些干货,谢书生一个都不认识。
但随着熬煮,香气逐渐飘散开来,竟是鲜美无比。
“谢兄好眼力,在下厨子出生,此物名叫干贝,熬煮浓粥之时……”
“那我可当真有口福!”
艾弛一边搅动锅里的粥一边与谢书生聊着。
两人似是一见如故,天南海北聊得甚是欢快。
一碗粥,让谢书生牢牢记住了艾弛。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抱了包白面找到艾弛表示:“这些就当我的饭钱,日后我就跟着艾兄一起吃。”
白面一袋,碎银子三两。
昨晚的一碗浓粥,喝完倒是把谢书生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辗转反侧整晚,天一亮就忙来找艾弛。
艾弛大方接下,商议着等会儿靠岸同去买些新鲜菜来做饭。
此次官船坐的人并不多,甲一天字号房全被回都城的官员家眷包圆了。
船靠岸之后,艾弛和谢书生买了不少新鲜吃食。
船老大通知,因柳家女眷要赶回皇都,所以接下来五日船都将不会再靠岸。
整艘船上,除了艾弛和谢书生等三四个外人,全是那柳家的仆从。
他们自带了做饭的灶炉,所以官船厨房里几乎就艾弛一个人使用。
第一天,艾弛做的腊肉饭让谢书生吃得在船上溜达一个多时辰。
第二日,艾弛蒸包子,做口水鸡。
第三日,守厨房的船夫没收炭火钱,就想换一碗刚从河里钓上来的鱼汤。
艾弛应着好。
将泥炉灶搬到窗边,三人边看两岸山清水秀的风景,边喝着滋味鲜美的鱼汤。
闲情逸致终是被打断,厨房里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两个婆子钻入厨房,径直走到艾弛面前,趾高气昂地指了指还在炖的另外一锅鱼汤。
“我家小姐看上你这锅鱼汤了。”
婆子甩了甩帕子,旁边婆子立即抛出小锭碎银子。
银子在船板上滚了好几圈,艾弛皱眉。
“明日若还是有吃食,送到天字号房来,我们小姐自会有赏。”
婆子说完,端起鱼汤就想离开。
“我们没说要卖!”
谢书生冷声道,说着就要站起来,艾弛伸手拉了拉他,轻轻摇头。
船夫也朝他示意勿要冲动。
“好好打听打听我们小姐是谁,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婆子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不屑地冷声哼笑起来。
笑声刺耳,却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写照。
士农工商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堑。
就算这位飞扬跋扈的小姐只是个七品官员之女,也不是艾弛几个普通百姓得罪得起。
等婆子一走,船夫无奈地跟几人说起了那柳家的身份。
户部左侍郎柳建泽之女,柳府嫡女柳如君回府尽孝。
“说是尽孝,其实就是相看人家,为了结亲呗。”船夫道。
“难道日后我们做甚吃食都要先孝敬她。”谢书生不悦道。
好在今日鱼汤艾弛做了两锅,否则被那柳小姐抢走,他们还吃甚。
艾弛淡淡一笑,将碎银子捡起。
别说,虽然盛气凌人,但给了三两银子,能买十锅鱼汤。
“到时多做些便是,说不定咱们还能趁此将路费赚回来。”
艾弛倒是乐观得很,轻轻抛起银子笑道。
不同意……又能如何呢!
接下来几日,天字号房那位柳小姐强买得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十日后,柳家婆子送来一筐子河虾,让艾弛做好送到楼上。
艾弛:“……”
这是把他当成府中厨子使唤了。
糖醋虾仁刚做好,天字号房内立刻有了动静。
十几日来,第一次听见那柳家小姐的声音。
不过,内容叫艾弛和谢书生都很不悦便是了。
“妈妈,我闻到香味了,快让那贱民送上来。”
“秋雪,那贱民端上来的盘子记得擦干净,别污了我的手。”
“贱民……”
“贱民……”
被称为贱民的艾弛,在楼下全程听完了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
两人对看一眼,双双摇头苦笑起来。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
那两个婆子相比起来,还算客气的了……
好在被呼来喝去的日子很快到头,两日后,官船准时到达皇都东码头。
晨光熹微。
沉寂一整夜的码头恢复人头躜动,官船也在各种吆喝声中靠岸。
天子脚下,北延皇都。
船老大大声吆喝着人群下船,不等下完人,就有码头工扛着货物从另一头上船。
艾弛挎着个小小包袱,走下船。
立在码头迷茫片刻的功夫,艾弛第一次瞧见了柳家小姐的真容。
怎么说呢……
就是个尖嘴猴腮的黄毛丫头。

码头边也有来接谢书生的家人。
他上去与家人说了几句后又来到艾弛面前,拱手笑道:“不知艾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与双亲团聚。”艾弛淡淡一笑。
船上两人各自说过来皇都的目的。
艾弛为寻亲,谢书生为科考。
“这是我家地址,艾兄若是稳定下来,千万记得来找我喝酒。”
古代世界,联系千难万难,许多缘分都是匆匆一别之后便永生再无相见的机会。
谢书生与艾弛相当投脾气,千般叮咛要去寻他。
艾弛接过纸塞入怀里。
两人相视一笑,拱了拱手各道一声珍重。
往前刚走几步,谢书生忽地又转身挥了挥手:“我叫谢乾,艾兄别忘记了!”
艾弛同样挥挥手。
一群人往东而去,艾弛独自一人往西走。
皇都分为东西两城,东城乃平民百姓聚居之地,西城则遍地达官贵人府邸。
越靠皇城,权势越大。
广阳国公府,就在西城最里,与文王府占据一整条街。
要说艾弛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就是这位在街口乞讨的老者看他直愣愣往里走,好心拦下告知。
王府与国公府门前守备森严,没有拜帖就别想往那条街上过。
若是无故闯入,可当街斩杀。
上门认亲不可,那只能守株待兔。
“多谢老人家告知。”艾弛笑,随手递上锭从柳小姐那得到的碎银子。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老乞丐裂开嘴露出口黄牙。
“小子还想跟老人家打听点事。”
别看老乞丐邋里邋遢,皇都中的“情报”说不定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少爷尽管问。”老乞丐果真很自信。
“老人家可知平日里那些公府夫人常去的铺子在何处?”
“公子问那作甚!”
“我家祖上专做香膏,前些日子不是恰巧做出些香膏,想着能卖点好价钱。”艾弛说。
“原来如此。”
老乞丐了然点头,随即就说了些其中最有钱的权贵夫人。
其中广阳国公夫人黄氏,自是头一个被提起。
艾弛默默记下亲妈经常去的几个铺子,等老乞丐念完一大通之后,这才致谢告辞。
“同衣阁。”
据老乞丐所说,黄氏有个特别怪异的嗜好。
那便是买些颜色艳丽的布料,不时还会买少年郎所穿的成衣。
坊间有传国公夫人莫不是背着国公爷在外养了情夫,那些衣裳全是送给情夫所用。
但老乞丐却说,黄氏膝下定有早夭的儿子。
布庄掌柜曾说,那些衣裳从幼童一直买到少年,每年买的衣裳都在变大。
衣裳怕是都烧给了那位没福气的孩子。
艾弛就在同衣阁对面寻了家客栈,专门选推窗就能瞧见布庄的屋子。
如此守株待兔四日,终于……等来了黄氏一行。
十年未见,原主关于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
但此刻见到装扮华贵判若两人的黄氏,记忆还是一下子从脑海中跳出。
艾弛能清楚记得起黄氏的一颦一笑,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娘亲。
【鱼白,是你亲妈!】
层层叠叠的衣袍堆叠也难掩其单薄,憔悴的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似是笼罩了层忧愁之感。
黄氏的五官很漂亮,但总透出股淡漠。
细长丹凤眼微微扫过身旁婆子,立即吓得其举高双手垂下脑袋,小心地扶着黄氏进了布庄。
【你老妈是个狠角色。】鱼白又叫。
艾弛淡淡应着,提起随身携带的小包袱,走下楼去。
“客官想买些甚布料,小的给您介绍。”
一进布庄大门,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艾弛环顾一圈布庄大堂,并没见到黄氏的身影。
“我想定做些赴宴所穿的外袍,你家布庄可有。”
“有有有,少爷您随小的上楼,慢慢挑。”
“那带路吧。”
随着伙计走上二楼,艾弛目不斜视地随着伙计走入第二间雅间。
鱼白立即在耳边大叫【你亲妈在第三个房间。】
艾弛点头。
刚坐下,就让伙计去泡壶茶水。
等伙计一离开,立即起身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房门。
“进来吧。”
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艾弛推门而入。
屋里人都以为艾弛是布庄伙计,伺候的婆子们都任由他走到了黄氏面前。
“我名唤艾弛。”
最直接的报上姓名,随后将包袱里那件早已褪色的旧衣裳推到黄氏面前。
电视剧里上演的认亲戏码拖拖拉拉,艾弛选择略过煽情戏码直接说明。
“……”
房间里有那么一瞬诡异的安静下来,随即婆子们冲了上来,推着艾弛往后连退多步。
“哪里来的狂徒,胆敢口出狂言……”
“这布庄掌柜到底怎么做事的……”
婆子们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刻将冒失的艾弛推下窗口才好。
“住手!”
黄氏一声大喝。
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身子却摇摇欲坠似是要晕倒。
名字是他们夫妻翻遍书籍亲自给儿子取的名字。
旧衣裳正是孩子走失那日所穿,领口上有她亲手所绣的艾字。
“弛儿……你是弛儿。”
巨大惊喜劈头砸下时,黄氏甚至无法控制脸上表情。
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眼角嘴角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是艾弛,是您的弛儿。”艾弛说。
不知是不是原主情绪影响,泪水顷刻间奔涌而出,流到嘴角艾弛才注意到。
“你果真是弛儿。”
“我是。”
“我的弛儿果然没死,果然没死……”
反应过来,黄氏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手臂,力气大得艾弛皱了皱眉。
“是我弛儿,是我弛儿,皱眉时跟你爹一模一样。”
说着,忽然抬起手摸上了艾弛的右耳。
指尖在耳后一番摩挲,脸上神色更加怪异了几分,眸底狂喜席卷而过。
黄氏一把抱住艾弛,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艾弛准备好的许多自证完全用不上了……
耳朵后那个连原主都不知道的细小伤疤黄氏牢牢记得,并且通过伤疤证实了他就是艾弛。
艾弛抬起手摸了摸,果然在耳后发缝之间摸到条疤痕。
“是我的弛儿回来了,是你回来了!”
哭声震天,引来了其他购买布料的顾客围观。
黄氏浑然不觉哭得撕心裂肺,直至把艾弛衣襟哭得湿乎乎一片,才终于停了下来。
“你说说掉下水之后你都去哪了!”
情绪好不容易稳定,黄氏连忙让婆子们都去外边守着。
艾弛一五一十将原主这些年的遭遇都说了遍。
黄氏又是好一通哭,抚摸着艾弛的脸一遍遍描绘眉眼。
十五岁的少年,眉眼还没长开。
但黄氏硬是从艾弛脸上瞧出了艾忠云的影子,而且越看越像。
“你这些年受苦了!”
“儿子吃得饱穿得暖,比人牙所那些被卖去干苦力的人要强得多。”
艾弛觉得是实话实说,听在黄氏耳里,那就是儿子受苦的经历。
“娘亲莫要再哭了,伤眼睛。”
“娘不哭娘不哭。”硬生生将眼泪憋回眼眶,黄氏欣慰地拍着艾弛手背:“我们回府去找你爹。”
“好。”艾弛扶黄氏起身。
激动过度,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来,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歪倒在艾弛怀里。
艾弛扶着人又坐下。
【鱼白,兑换中医按摩技能点。】
【收到!二级中医技能,花费六百积分,请确认!】
【确认。】
身体一怔,力量从脚底升起,直至游走遍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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