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子先回院子了。”
艾弛抱着猫走远,途中赶忙唤出鱼白,询问怎么养猫。
一晃小半年过去,艾弛的院子终于修建完成。
[五安院]
寄托了父母对失而复得的血脉所有期盼。
黄氏和艾忠云都不敢问艾弛识不识字,也从不在他面前提及光耀门楣等话题。
艾忠云致力于将艾弛培养成吃喝玩乐的纨绔。
黄氏则想把这些年亏欠的母爱都补上,充分体现在各种金钱相关之上。
但两人完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艾弛不喜穿金戴银,不喝酒不与皇都纨绔们厮混。
成日里要么是往码头跑,买些稀奇古怪之物,要么是在厨房里捣鼓些吃食。
偶尔出门见个朋友,转来转去也都是那几个人。
倒是经常带着猫去隔壁安王府蹭饭。
渐渐的艾忠云发现解钰对自己的态度竟然温和了不少。
他释放缓和信号,艾忠云自然不会拂其面子。
一来二去的,朝堂之上竟少了许多火药味,风平浪静地让满朝文武不习惯。
某日下朝,解钰竟然主动拦住要回府的艾忠云。
更是惊掉一众朝臣下巴。
“这真是我儿子所写?”
艾忠云简直不敢相信,这张纸上笔力千钧的字竟然是艾弛所写。
“难道你怀疑本王骗你!”
解钰满面嘲讽,说着又升起股暗喜。
当爹的还没有他这个外人了解,足以说明那小子在他面前更自在些。
艾弛:冤枉啊……
纯粹是爹娘没问,他就说而已!
“瞧瞧这字,竟然是我儿写的,可不比那些状元写的好多了!”
一张菜谱,硬是叫艾忠云看出了状元之致,激动得就差没仰头高吼几声。
不舍看完,将纸张立即折好……塞进了怀里。
“这是我的菜谱,你拿走作甚!”
“我儿子写的字,我这个当爹收起来有何不对!”
言罢,拂袖就要离开。
“本王正事还没说,你去哪。”
“王爷还有事要与本国公说?”艾忠云狐疑地望向解钰:“难道你是想抢我儿子?”
解钰:“……”
“本王膝下两个儿子,抢你儿子作甚!”
“那王爷是?”
“本王是想问你要不要送艾弛去汝南侯府读书。”
“汝南侯府……”艾忠云只是瞬间迟疑,便又是充满狐疑地问道:“我听闻就是丞相之子求名额都被拒了,弛儿没有功名也能进?”
“本王给经与先生送了件好东西,先生便同意下来了。”安王得意。
艾忠云微有些诧异,心底已经骂了安王无数遍老狐狸。
汝南侯府,听名字只是个侯府。
但其府中有位客卿乃是天下闻名的经与先生。
皇都众多权贵,挤破头都想去经与先生坐下听讲。
高榜得中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积累对权贵们来说尤为重要的人脉关系。
那里听讲的,不是哪府世子,就是世家嫡子。
安王次子也在其中。
但想进去可没那么容易,经与先生挑弟子异常严格,就是皇子去了也得乖乖听话。
“弛儿虽识字,但想要通过经与先生考验……”
不是艾忠云对艾弛没信心,就是……其实就是没信心。
做了十年奴仆,能识字就已是大幸,艾忠云可不敢奢望能入经与先生眼。
“只要你同意,我自有法子让艾弛过经与先生的考验。”
解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艾忠云动摇。
“好!若是弛儿能入汝南侯府,就算我欠你个人情。”
“谁稀罕你的人情。”
回答他的是解钰不屑的眼神与背影,远远的又传来句话:“本王只是很喜欢艾弛那孩子。”
仅此而已……
回到国公府,艾忠云立即将此事告知妻子黄氏。
但黄氏此时却在忙着为另一件事烦恼。
“婆母派人送信来,老宅年久失修,住得不舒服,不日将启程返回皇都。”
艾忠云倒一脸不以为意。
“回来便回来,那还能翻了天去。”
“我自是不怕他们,就是弛儿……”
经过这些么日子相处,夫妻俩都觉得儿子性子太温吞,对谁都是笑盈盈的。
就怕婆婆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说些不好听的话。
还有二房一家,方氏那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都令黄氏惴惴不安。
“如今这国公府你们说了算,他们若是乖乖听话那养着便是,若是敢对弛儿出手……”
眸中危险精光一闪,艾忠云无声冷笑了下。
曹氏不过是继母,其二弟艾忠瑞与他同父异母。
当年曹氏怂恿老国公立艾忠瑞世子不成,派人来暗杀的事可还没算。
那时若不是暗中保护的暗卫出手相救,他们夫妻早已命丧异乡。
争夺国公爷之位时更是闹到不死不休之地。
若不是老国公临死前求艾忠云放二房母子一马,哪还有他们上蹿下跳的机会。
“那可要派两个暗卫护弛儿周全?”
“我自有安排。”艾忠云道。
二房一家不过跳梁小丑,艾忠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为父母者爱之深远。
艾弛全然不知爹娘正在为他事无巨细的安排。
“鱼白,乌雪会不会吃得太多了!”
软塌上的小猫才刚半岁,但身形已经是成年猫的样子。
胃口极大,吃得比艾弛还多。
一大盘子红薯拌肉丁,一两分钟就风卷残云似的消灭完。
艾弛从来没养过动物,根本不知道一直小猫的饭量是多少,所以历来都是喂到自己停下。
“吃得是有点多,而且长得也太大了。”
前身是美食系统,现在是穿越系统,动物知识储备基本为零。
一人一系统研究半天,鱼白最终决定花积分上系统资料库里查询。
几秒钟后,鱼白大叫。
“它吃得是正常猫咪的三倍……三倍……竟然没撑死它。”
“不像撑的样子。”艾弛肯定道。
乌雪吃完,通常会窜出门去,在院子里到处跑动。
活泼得紧,哪有半点吃撑的模样。
“难道是先前喂的奶粉有什么问题?”
源头是正常的,那只可能是喂养方面出了问题。
鱼白忙把以前购买的奶粉说明调出来,艾弛仔细阅读后,无语了。
这竟然是款培育变异怪兽幼崽的奶粉。
掺杂微量能量元素,可使幼崽逐渐适应进化变异过程。
“……”
“你不是系统吗?”艾弛无语,数据搜索都能出错,还有:“乌雪吃了对身体不会有问题吧?”
“你看像有问题的吗?”鱼白说。
喵呜——
吃饱喝足,伸个懒腰,后腿一蹬跳到艾弛怀里撒娇求抚摸。
除了大点,好像没什么问题!
“还好当时就喂了两个月。”鱼白表示庆幸。
艾弛撸了会猫,突然又联想到最开始积分兑换的技能点。
“你给我兑换的什么技能?”
“长辈都爱我。”
“什么?”
“技能点的名字就叫长辈都爱我。”
艾弛:“……”
难怪安王对我和颜悦色,原来是因为技能点啊!
“也不是全部长辈都被你好,先决条件是他们本来就对你有好感,其实也就是个辅助作用。”鱼白解释。
“喵呜——”
忽地,乌雪毛发瞬间炸起,似是感觉到危险般站了起来。
而后嗖一下跃上窗棂,朝院门的方向发出警告似的低吼。
“出什么事了?”艾弛爬到窗前往外看。
院里一切如旧,丫鬟们都在各自忙碌着。
“刚说到技能点对恶意者无效,这就来了一群……你的祖母回府了。”
乌雪感应到的敌意来自大门口一群乌泱泱的人群。
广阳国公府门前。
十几架马车排得老远,仆从们忙上忙下地搬着行礼,车上的主子却没半点动静。
而门前……也没迎接的人。
好半晌,车里才传来带着怒意的苍老女声:“那黄氏怎的还不来。”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夫人了,可……”
可人摆明了不来,她们做下人的又能如何。
“不懂尊卑的粗鄙妇人。”
帘子掀开,老妇人下了马车,一双细长眸子冷冷地扫了眼冷清的府门。
这位艾弛名义上的祖母,年轻时应该颇有几分姿色。
奈何经常板着脸又上了年纪,眼皮和法令纹上皮肤耷拉下来,面相显得很是很是凶狠。
一件天青花缎裙,发髻之上只插了支玉簪。
她一动,后边几架马车也陆陆续续走下几人。
艾忠瑞与长子艾疆同坐一架马车,方氏与幺女艾瑶坐最后一架。
“母亲。”
“进去吧,我倒要好好看看那个泼妇打得什么算盘。”
话虽如此,但曹氏心中此刻已有些打鼓。
“母亲,难道咱们就任由那个找回来的野孩子真占了世子之位?”方式道。
曹氏横她一眼:“那你去跟艾忠云说,让他将世子之位传给疆儿!”
艾忠云可不是当初那个几句话就激得私奔的愣头青。
真惹急了,让她悄悄死在国公府内都无人敢质疑。
“难道咱们就如此作罢!”方氏不甘。
大房膝下无子,那这国公之位迟早落到二房头上。
可现在多出个亲儿子,直到立了世子他们才得知。
方氏怎么可能甘心。
“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就算,此事需从长计议,等我们先瞧瞧那个艾弛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听婆母的!”
一个目不识丁的粗鄙下人,曹氏就不相信宫里知道后能坐视不理。
“原来是婆母和二叔一家回府了,恕儿媳身子不适没去大门迎接。”
黄氏就等在去后院的路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几人走近。
她的出现,让曹氏几人都有些诧异。
短短半年多,黄氏仿佛换了个人,满面春风生机勃勃。
就好似一棵重新长出新芽的枯树……
粉霞锦罗群衬得人生生年轻了十几岁,发髻之上也不再插满朱钗,而是簪了套珍珠头面。
“大嫂。”方氏福了福。
身后儿女见状,也紧随着心里问安。
“说起孩子,二弟妹今日便把泓儿接回你院子里去吧,老留在天逸院也不是个事儿。”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沉下了脸。
可黄氏丝毫没有停嘴的打算,甩了甩帕子抿嘴轻笑:“我家弛儿不喜喧闹,泓儿那孩子吵闹得紧。”
言罢,才似是觉着失言,轻轻拍了拍嘴:“瞧我这破嘴!”
“那儿媳便先去瞧瞧新院子里布置得如何,国公爷可是说了要早些让弛儿住进世子该住的院子呢。”
不等曹氏发话,福了福干脆利落地走了。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丫鬟婆子,没一个用正眼瞧这群名义上的主子。
黄氏离去。
曹氏气得两眼发黑,身子晃了晃,婆子立即上前扶住。
“老大可下朝了?”
“国公爷今个儿约了好友喝酒,要夕食才归。”婆子回。
“好他个艾忠云。”
一个多月前就派人送了信来,专挑今日出门会友,摆明是将她这个母亲不放在眼里。
“去将艾弛叫来,祖母回府竟不来迎接,不知礼数的东西!”
拿捏不到艾忠云,那就另寻个出气包。
曹氏以孝压人,甚至希望艾弛能出言不逊,好叫她抓住把柄责罚一番。
谁料,她动艾弛,就是回府后做出的最大错误。
艾弛被“请”去前厅拜见曹氏,刚进去还没看清人长相,就被一顿呵斥。
不懂礼节,粗鄙不堪……
“谅你从小服侍人长大没有规矩,祖母派两个婆子重新教你礼数,免得你出去丢我国公府的脸。”
“孙儿倒是不知何处失了礼数,还请祖母指出。”艾弛笑问。
“祖母回府长孙竟不来迎接。”
“孙儿并不知祖母回府之事。”
“那既然知晓,为何不速速来行礼,还非要我派人去请。”
“孙儿可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祖母一进门孙儿便知您老已经到家了。”
艾弛对这位祖母说话没有客气所言,一个笑得淡然,一个恨得银牙咯吱作响。
“我说一句你就顶一句,看样子是完全没把长辈放在眼里,来人啊……”
艾忠云未当家前,曹氏身旁有几个专门惩罚人的婆子。
婆子几人迅速围拢,两人上前来抓住艾弛胳膊往后一扭。
咔嚓一声。
艾弛傻了,那两个婆子慌了……
那两婆子力气大得惊人,连给艾弛反抗的时机都没留,直接拧落了条胳膊。
疼痛袭来前,艾弛意识中疯狂叫来鱼白。
【鱼白,鱼白,我的力量点属性呢?】
【额……第一个世界是穿越任务测试,所以……里面的所有数据都是假的。】
艾弛:“……”
剧痛如约而至,艾弛额头刷一下冒出冷汗,疼得他闷哼出声。
婆子慌乱地放开手,艾弛有笔无力地垂了下去。
【这具身体亏空严重,急需调理。】
“世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在片刻后才终于让下人们反应过来,观言尖叫着扑到艾弛身边。
“别叫了。”
忍着钻心的疼痛,艾弛捂住右臂往前院走。
“去医馆。”
右手不止脱臼,否则不应该如此剧痛。
与其请大夫来府,还不如自己去来得快。
“备马车快唤人去备马车。”观言手忙脚乱的高声叫嚷着:“快去告诉夫人,世子爷的手臂被扭断了!”
下人们慌作一团。
“先莫要告诉我娘,派人去请国公爷到医馆。”
艾弛瞪了眼添乱的观言,冷静地吩咐管家备车和派人去告状。
黄氏胆子小,艾弛怕吓着她。
他在指挥下,随从们终于镇定下来,匆匆赶来马车载着人前往医馆。
曹氏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来人,备马车,我要携孩子们去拜访我大哥。”曹氏厉声道。
艾弛前脚刚走,曹氏带二房一家后脚就回了东安伯父探亲。
延寿堂。
大夫刚摸了遍艾弛的手臂,医馆外艾忠云与一大胡须男子匆匆赶来。
两人疾步走进大堂,正巧见到大夫往山一提胳膊,艾弛闷哼一声,疼得眼泪狂飙。
“弛儿。”艾忠云叫。
疼痛很快散去,但艾弛的手臂还是疼。
转头有气无力地叫了声爹,光膀子上两个狰狞青色手印。
艾忠云咬着腮帮子,眸子里似是要迸出火花来。
“世子筋骨有伤,需修养十天半月……还有……”
钟大夫一直是国公府的专用大夫,对府里情况也算了解。
“世子从小吃了不少苦,身体落下不少病根,日后需多加注意不可受寒,否则……”
“否则什么?”
“于寿数有碍。”
“……”
多年仆从,身体消耗严重,现在艾弛已是外强中干之相。
钟大夫所说已是委婉,若是调理不得当,日后子嗣无望,定是早亡之相。
“那可调理得好。”跟来的中年男人突然问道。
“好生调理的话,无碍。”钟大夫说。
“需要什么药材大夫您尽管说,外面没有的我去宫里找。”男人又道。
“那老夫就放心开下药方,你们照房抓药就是。”
接过伙计送来的膏药,钟大夫摸到艾弛手臂上用力按下。
“有些疼,还请世子忍耐。”
“好。”艾弛回。
化去瘀血的过程比脱臼还要疼,膏药经过推拿后火辣辣地往心里钻。
灼烧感加上刺痛,让冷汗不停地从艾弛额头冒出。
微微颤抖的身子看得艾忠云心疼不已,抬起手捂住脸不忍再看。
“化瘀膏药每日都要揉,老夫明日再去府上为世子爷化瘀。”
艾弛睫毛都跟着抖了抖。
按摩完手臂,又将另夹板将另一只受伤的手肘固定,裹上布。
直至将艾弛的左手臂裹得不得动弹,才终于停下。
从医馆出来前,艾忠云已经红了眼眶。
看到痛得满身大汗仍一声不吭,又想到曾经吃过那么多苦的艾弛。
自责充斥满整颗心,乃至无法直视儿子的脸。
“爹,儿子已经没事了。”艾弛挤出个笑容。
想抬手,右手臂立即传来一阵扯痛,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得!两只手都暂时废了。
“艾弛小子方才一声不吭,是个好男儿!”中年男子朗声称赞。
艾弛转头看向那人。
身高至少一米九,络腮胡,一身匪气。
应当是个刚从前线回来没多久的武将,浑身杀气都还没卸去。
“这是为父的好友,弛儿你就他唐二叔。”
“唐二叔。”艾弛笑。
“走吧,二叔请客,你想吃啥?”
提到吃的,那艾弛可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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