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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东西(在街里)


连白有气无力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谢必安走到床边扶住连白,轻声说:“......你不是猜到了?”
果然,连白无奈地看了一旁的从南一眼,这小子估计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还被发现了,这才让他们几个找到这里来。
“行了,我没事。”连白疲惫地闭上了眼,“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孟湘眼尖,看到了地上的血,急道:“你这叫没事?我先帮你——”
“我真的没事。”连白掀开眼皮,他表情淡淡的,语气却不容置疑,“都回去吧。”
几人见状,也都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谢必安,他离得近,把连白红肿的唇看了个清清楚楚,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句“睡前记得吃药”就转身走了,范无救临走前还扒拉了一下从南。
几人走的远远的,范无救终于憋不住了,忙问从南:“我没感应错吧?刚刚那是不是你的灵火?你打算把灵火给连白?”
从南垂着眸子,轻声道:“他不肯要。”
闻言,范无救半晌说不出话,如今这种情况,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他低估了从南对连白的情感,到了最后,无论他们两个谁离开,对另一个人都是折磨。
孟湘一直沉默地跟在众人身后,此时听到这里,她忽然开口道:“只要你愿意,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三人都望过去,只听孟湘说:“但我们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从南问道:“要等多久。”
“等到连白彻底失明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从南像是彻底忘记了那日两人的不愉快,又像一个大尾巴一般跟在连白身后。
连白要喝水,从南帮着倒;连白要吃饭,从南抢着喂;连白要听戏,从南恨不得一起唱。
第一个看不下去的其实是谢必安,谢必安那日叫走了从南,委婉地对他说:“你先生他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时不时给他留一些空间,我知道你急,但这件事急不得,你总这么黏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范无救则说得更直接:“你要是实在等不急,那你就趁晚上悄悄溜进连白的房间,把他眼睛打瞎。”
一个两个的话都不是很中听,在那之后又来了个苏流云,这小子皮得很,从孟湘那里知道事情始末后,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个药方,跑过来劝从南:“我找到个好东西,这玩意儿可以让城主赶快瞎掉,这样孟湘就可以实施她的计划了,早动手早痊愈。”
从南听完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抬手,将苏流云的药方扔进了忘川河。
苏流云:“......”
从南担忧的其实不是连白的眼睛,他就是想多看看连白,毕竟......时日不多了。
连白只当这小子“贼心”不死,时刻都提防着他,生怕从南再渡一次灵火。
太生猛了,像狗啃似的,他受不住。
想到这儿,连白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这段日子过去,早已消了肿,只是那感觉始终挥之不去,甚至有几夜,连白还梦到了当时的场景,直接就吓醒了。
不过若是抛开这些......
连白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到了从南的下半张脸上,心里默默嘀咕,这看着挺薄的啊,怎么那么软——
“连白?”
连白猛地回神:“嗯?”
从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角微勾,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这副神情在连白看来,摆明了就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在心里偷偷嘲笑呢。
从南见连白眼里逐渐出现小火苗,忙给他夹菜:“这个笋不错,你尝尝。”
连白“哼”了一声,只觉得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自从那次过后,从南是彻底不装了,对他的称呼也从“先生”变成了“连白”或“你”,鬼知道哪天会不会再冒出一个别的什么。
不过这笋确实不错。
暂且饶过他。
其实只要不提及有关灵火的事,他们俩就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连白有时也会觉得奇怪,对从南突如其来的乖巧表示怀疑,但碍于他没有找到“从南要搞事”的实质性证据,便只能作罢。
从南最近除去每日的修炼沨,还一直跟着谢必安了解酆都城的一些事宜,因为前段日子那三人都在寻找灵火和魂魄,忙得很,连白又身体不适,有些事情不能完全兼顾到,就导致很多事情积攒到现在还没办完,谢必安只好抓从南过来当劳工。
但即便如此,连白还是觉得从南闲得很,具体表现在他每日睁开双眼就能见到从南送来的饭菜,出门闲逛时从南也总是跟在他身边,直到晚上连白要休息了,从南才会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日也一样,连白刚刚醒过来,脑子懵懵的,眼睛还没睁开,不远处就传来了敲门声。
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像是习以为常,转身蒙上被子打算再眯一会儿,反正屋外那个也不知道他醒没醒。
结果屋外那个今天没有按常理出牌,直接推门进来了,将饭菜摆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蹲下,轻声唤着:“连白,起床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汤。”
连白蒙着被子装死。
从南眉头轻挑,微微歪头,伸手将被子掀开一条缝,正巧看到了连白的脸:“我看看是谁在装睡啊......”
被子被猛地抽走,连白翻了个身,给自己卷成个卷,确保四面八方密不透风,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后,再次装睡。
从南见连白似乎是铁了心要睡回笼觉,笑了笑,转身回到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然后再次蹲在床边,对着被子卷喝了起来。
被子里的连白动了动鼻子,轻易被勾起了食欲,可惜他现在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心里那个小人于是又失去梦想般瘫了回去。
从南喝着喝着,忽然听到被子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咕噜”声,忍不住轻笑出声。
连白闭着眼睛红着耳根,暗骂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肚子,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转身看向从南,却在这时,连白忽然愣了一下——
从南正要喂汤给连白,抬眼时却见到连白茫然的眼神,心口一悸,紧接着一股窒息感袭来,心头止不住的疼。
连白的瞳孔原本是浅棕色的,阳光下特别漂亮,可现在,灰白色掩盖了原本的光芒,彷佛白玉蒙了尘。
连白彻底失明了。
连白其实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看不见听不见,会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个废物一样,做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助,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但现在,连白忽然释然了。
连白的听力目前还是完好无损的,他缓缓抬起手,听声辩位后试探着向前伸去,从南在此时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碗,颤抖的手握住连白,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这里。”
连白似乎是笑了笑,轻声道:“原来什么都看不见是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从南被这一句话弄湿了眼眶,他哽咽道:“哪里神奇?”
连白想了想,道:“我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树叶的扇动,还有......你的每一次呼吸。”
连白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世界都在我的耳边。”
连白看不见,其他感官相比起来就会更加敏锐,他清晰地闻到了汤汁的鲜香,听到了从南渐进的脚步,感受到了被轻柔地拥入怀中的温柔。
更为温柔的声音在此刻回荡在耳边:“让我当你的眼睛,好不好?”
“好。”

忘川河岸。
夜空中漂浮着一株灵火,那灵火光芒四溢,映得河面都泛着金光,黑白无常二人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布下了结界,使得这一切不被外人发觉。
孟湘立在中央,化灵力为利刃,残忍又利落地将那株灵火一分为三,灵火似乎疼痛不堪,拼了命地挣扎,妄图逃离,可它的主人就在这里,它不能走。
而灵火的主人,此时正躺在灵火下方的地面,面色苍白,奄奄一息。
孟湘将灵火一分为三,第一片灵火被融入早已准备好的汤药中,第二片由谢必安保存,而最后一片则被送回到从南体内,以维持生命。
待这最后一片灵火被取出,从南的一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见最后一片灵火被安全送回到从南体内,谢必安和范无救忙解除结界,跑到从南身边将人扶起来。
孟湘也赶忙凑了过来,可无论三人如何呼唤,从南也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谢必安扶着从南,轻声问道:“他......还有多久?”
孟湘看着那碗已经掺入从南灵火的汤药,轻声道:“这药三日一次,最多十日。”
“如果......”范无救忽然道,“我用灵力帮他续命,可以续多久?”
孟湘闻言,扭头看向范无救,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那就是个无底洞,没了灵火,你想给他续命到什么时候,你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我没疯。”范无救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自从知道了连白的事,他就再没笑过,“我只是觉得,这对从南很不公平,不能让他一个人——”
“所以你想做什么。”谢必安单膝跪在地上,扶着从南,头也不抬地说,“你觉得亏欠从南,就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吗。”
这话的语气明显不对,孟湘看不到谢必安的表情,弱弱道:“谢必安……你怎么了?”
见范无救没回答,谢必安嗤笑一声,这种情绪在他身上极为罕见,因为谢必安待人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哪怕动了怒,他也不会以这种嘲讽的语气挖苦人,但现在——
谢必安在用他认为最恶毒的姿态,面对他最爱的人。
谢必安放下从南,站起身,缓缓抬眸看向范无救,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怒意:“范无救,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若是从南不愿就亲手杀了他的人难道不是你?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你想用你的命换他的?”
范无救始终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起头直视谢必安。
谢必安走上前,和范无救仅仅一拳之隔,一字一句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从南,认为从南现在的下场都是因为你,所以想要用自己的命来补偿他?”
“范无救啊范无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一念之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吗?”
孟湘大概是没想到谢必安会忽然生气,忙上前劝道:“谢必安,你别这样,他也不想的,你们都冷静下,这不是还没到——”
“早就到了。”谢必安摇了摇头,眼眶竟有些红了,“范无救......斗不过的,我们救不了任何一个人,命格已定,天命难违,我们只能选择接受。”
范无救见他哭了,忙抬手想要安慰谢必安,可在即将碰到他脸庞的时候,谢必安的眼泪缓缓落下,悲哀地看着范无救,语气里竟带着绝望:“范无救,别走......”
让我自私一回吧,范无救。
范无救见谢必安哭了,瞬间就慌了,忙一把将人拥入怀里安慰:“别哭,谢必安,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别怕。”
“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我没想离开你,我心里有数的。”
谢必安带着哭腔咬牙骂他:“你有个屁的数。”
他其实明白范无救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范无救一直在给自己洗脑,让自己能在关键时刻狠下心来杀了从南夺取灵火,可他们都低估了从南对连白的心意,这也让范无救对从南更为愧疚,这种愧疚让他想要弥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范无救想用自己的命换从南的命。
可这也只是这一瞬间的想法,范无救心里清楚,就算他真的拼上自己的命,他也救不了从南。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谢必安太敏感了。
范无救心底苦笑,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想,谢必安又何尝不难过呢?
谢必安察觉到他的想法,恐怕吓坏了吧……
范无救默默地抱着他,没有再说话,孟湘在一旁守着昏睡的从南,良久,她说:“如果这十日已过,从南还没有醒来,那他……岂不是会错过和连白的最后一面。”
十日一到,最后一片灵火被取出,从南便会立刻失去性命。
谢必安仅放任自己哭一小会儿,很快,他便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轻声道:“你刚才说的法子可以用。”
范无救愣了一下,磕磕巴巴道:“什、什么”
“我们帮他续命。”谢必安道,“但前提是我们一起,不许你自己承担。”
“从南缺了一部分灵火,十日之内是不可能醒过来的,我们可以一起用灵力将他强行唤醒,至于要不要和连白告别,由他自己决定。”
连白看不见了,南南便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向导,时不时咬着连白的衣摆拽着他往前走,若是前面有台阶或是土坑,南南还会“汪汪”叫示意他避开。
有南南在,失明的日子还不算太难熬,连白被南南拽着,摸索着走到窗边坐下,感受着微风的吹拂,竟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何为岁月静好。
可惜……这岁月不长了。
“咚咚——”
房门被轻敲两声,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连白下意识以为是从南,开玩笑似的埋怨道:“说好了要当我的眼睛,今日却这么晚才来,该当何罪?”
谢必安笑道:“小的错了,不过……你和从南玩这么花”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连白老脸一红,不自在地问,“怎么是你,从南呢?”
谢必安将药放在连白面前,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范无救给他们俩找了套剑法,我见俩人正练着呢,就没打扰他们,反正我也闲着无聊,顺便帮他把药送来。”
“哦。”连白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谢必安这套说辞又没什么漏洞,便暂时放下疑心,端起碗,正要喝下去,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谢必安仗着连白看不见,目光肆无忌惮地停在连白身上,这一停顿吓了他一跳,心慌了一瞬,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道:“你该不会是还嫌苦吧,我今天来得匆忙,可没准备蜜饯。”
“那倒不是。”连白似乎有些疑惑,他嗅了嗅汤药的味道,轻声嘀咕出一句令谢必安如临大敌的话——
“这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第55章 找到了
这药平日里都是深褐色的,浓到看不清碗底,连白每次喝药前都要在心里劝说自己好久,告诉自己这东西没毒,才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可今日的药,却呈现出明显的金色,勺子搅动时掀起的汤药如同金色的绸缎,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那是灵火的颜色。
可惜连白看不见,但灵火这东西又没有味道,连白是如何察觉到不对劲的?
谢必安额角冷汗都下来了,强装镇定道:“没什么,只是我自作主张加了药量,毕竟你的身体......以前的药量不适用了。”
连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内心还是疑惑,这药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但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好作罢,摸索着喝下汤药——
谢必安嘴唇紧张地抿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连白,直到看见连白一口气喝光了那碗汤药,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幸好没发现。
连白喝完药,将空碗递给谢必安,问道:“下次什么时候用药?”
谢必安没多想,接过碗道:“三日后。”
“知道了。”连白那双灰白色的眸子毫无波澜,淡淡道:“我想去见见从南,你带我过去吧。”
谢必安闻言,险些把碗扔了,问:“你、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要和从南保持些距离吗,怎么现在从南不黏着你,你反倒要见他了?”
连白歪了歪头,目无焦距,看起来还挺无辜:“有吗?我说过这样的话?”
谢必安忙点头:“有啊。”
“哦……”连白似乎是笑了下,“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他修炼了,等他休息时,还麻烦你替我转告他,让他来找我,我有事要和他讲。”
谢必安丧着一张脸,只得点头答应:“好,我会转告他的,你好好休息吧。”
走出院子,谢必安才放松下神情,深深吐出一口气,擦了下额角被吓出的冷汗。
连白实在是太敏锐了,下次送药让范无救来,他可不来了。
这可真是……好好的鬼都能给吓活了。
谢必安没有回房,而是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走进一个隐秘的山洞。
连白虽看不见事物,但神识依旧敏锐,他们不敢在连白身边搞小动作,便将从南安置在这里,三人每日轮流为从南输送灵力。
可惜从南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孟湘此时身在忘川河,范无救便一个人守在这里,见谢必安回来,范无救忙迎上来,焦急地问道:“如何?连白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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