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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东西(在街里)


从南一时不知道该纠结“人人平等”还是“分床”,一时踌躇不前,嘴巴开合好几次,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反驳。
连白铺好被子,拉着他坐下,然后看着从南身上的里衣,说:“你沐浴过了?”
从南愣愣点头。
连白笑了:“那就好,你在床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看着连白离开的背影,从南眨了眨眼,总觉得这话很奇怪,但他年纪尚小,单纯的思想让他分辨不出这话到底哪里奇怪,只得作罢,思考起连白的上一句话。
人人平等......
从南落寞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人人平等,若真是如此,那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落魄至此,连白收留自己已经是施舍,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尽量照顾好连白,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此时在隔壁沐浴的连白心情颇好,根本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忠心耿耿的儿子,洗白白之后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回到房间,在从南的目光下熄了灯,躺在床外侧。
从南始终坐在床脚没动,连白疑惑片刻,然后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凝视从南,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
从南此时还迷糊着,整个人陷在连白的“关爱”里,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善意,哪怕连白信誓旦旦地说是为了要自己给他养老,可从南知道,换作其他人,根本不会搭理自己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孤儿。
连白就没从南那么多小心思,他几百岁了,早就过了敏感的青春期,此时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用脚丫子隔着被碰了碰从南的脚,笑道:“大晚上不睡觉,你想什么人生大事呢?”
从南感受到连白的触碰,他看不清连白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在连白看不到的地方,从南目光渐渐坚定,心头涌起了一股名为“孝顺”的情感。
于是连白就听到了这孩子坚定地说:“先生,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我给您养老送终。”
“......啊?”连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一脸懵,虽然不理解为啥,但还是没忍心打击小孩子的自尊心,只能顺着他说,“啊......好,谢谢你啊。”
从南这才踏实了些,爬到连白身边躺下,软软地说:“先生,晚安。”
“......晚安。”
从南这一天也是累了,很快便睡着了,平缓的呼吸声传来,连白在这片寂静下缓缓反应过来从南的意思,满脸的欲言又止。
这孩子,不会把自己当成爹看了吧?
万一有一天,从南要是知道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会不会气死?
这么一想,连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决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藏得死死的,绝对不要在从南面前使用灵力,等从南死了再悄悄拿走他的灵火。
有自己护着,从南这一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折,这一世自己就当提前给他赔罪了。
想到这儿,连白冲着从南默默地道了个歉。
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遮住眼底那一丝痛苦,他不得不承认,谢必安的话没错,他是鬼王之子,老城主迟早要退位,到时候自己若是撑不起大梁,就会有无数的人惦记他这个位子,到时候不止是鬼界,甚至是妖界或修真者,都会来搅混水,他不能拿整个酆都城做赌注。
梦中的从南不知道连白此时的想法,睡得踏实,还翻了个身面向连白,把头抵在连白身上,是一副依赖的姿态。
第二天一早,几人早早起床赶路,经过了一夜的休息,车夫和从南都精神十足,甚至撩开帘子聊天,连白心事重重,坐在马车里剥花生,听着一老一小聊天。
忽然,山路前出现了一伙人,他们各个都拿着棍棒,甚至还有刀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车夫忙停下了马车,从南和连白也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打头的那人冲他们喊:“我也不为难你们,留下财物,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连白闻言,从马车里探出头,按住从南,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后冲那帮人喊:“可以,我们的包袱都会留下,你放我们离开。”
山匪显然也是没想到连白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忙让手下人去搜他们的东西。
从南轻声问:“先生,我们——”
“没事的。”连白说,“他们只为财,只要我们不惹怒他们就不会出事,而且那都是身外之物,哪有命重要。”
之所以这么容易妥协,其实也还有别的原因,要是换作从前,遇到这种人连白二话不说就揍,可是现在这具肉身是他捏造的,为了更逼真,肉身更接近凡人的体质,灵力也不足他原来的十分之一,况且若是肉身死亡,他的灵魂就会直接回到酆都城,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老车夫也觉得有道理,忙对从南说:“孩子啊,你别怕,我见过这帮人,他们不杀人的,没事哈。”
话虽这么说,老车夫握着缰绳的手却在发抖,显然也是在强装镇定。
从南倒不是担心钱财,但见到那帮人靠近了他们的马车,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他总觉得,今天没这么容易善了,从南自认年纪不大,但他一直是孤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帮人的眼神他很熟悉,只看一眼,就有一股危险的气息顺着脊背爬上来。
这是见过血的眼神。
这帮山匪,是会杀人的。
三人在山匪的目光下走下马车,站到一旁,看着他们掏空了车内所有的行李,把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了。
山匪头子看着这些东西,满意地点头,指挥手下带着东西,转身就要走,见到这一幕,连白也松了口气,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起冲突,拉着从南就要上马车——
“等一下。”
下一秒,一个山匪忽然喊住了他们,几人身形一滞,老车夫吓了一跳,忙问:“怎、怎么了?”
连白闻声回头,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山匪,眼睛正死死盯着他腰间挂着的玉佩——
锁魂玉。
连白暗骂一句,大意了,果然,那个山匪忽然一笑,缓缓开口——
“玉佩留下。”

第34章 受伤
从南握紧连白的手,看向他腰间的锁魂玉,这玉佩看起来就很贵重,先生一直随身携带,想必很是重要,绝对不能把它交给山匪。
连白心里骂了句娘,面上不动声色,对山匪说:“大哥,这玉佩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都拿了那么多东西了,就留我这一件——”
“拿来。”
山匪死死盯着玉佩,伸出手来,重复道:“拿来,给我。”
连白的手缓缓搭上玉佩,眼睛也盯着山匪,声音低沉:“真的不能留给我吗?”
一旁的老车夫急得要死,盯着山匪手中的刀,嘴唇都在哆嗦,忍不住对连白说:“哎呦年轻人,你就给他们吧,什么都没有命值钱啊!”
“不行。”从南却握住了连白的另一只手,“不能给。”
连白闻言,低头看着这小孩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从南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交出玉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从南却没什么害怕的神色:“知道,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连白神色有些复杂:“那也不给?”
“不给。”从南抬起脸,认真道,“玉佩对先生很重要,所以,不给。”
山匪似乎没有耐心听他们说话,用刀背敲了敲马车,连白闻声回头:“抱歉了,这东西给不了。”
“你说什么?”山匪明显急了,拎着刀走上前,老车夫吓得忙往后躲,从南拉着连白也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连白,急道:“先生——”
连白倏地松开他的手,上前一步,侧身一躲,抬手夺刀,另一只手猛地劈在山匪后颈上,紧接着膝盖一抬,狠狠击在山匪腹部,伴随着一声痛苦地哀嚎,山匪应声倒下,捂着腹部久久不能动弹。
这一瞬仅发生在短短几秒,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连白就已经夺走了山匪的刀,横在身前,身后护着从南和老车夫。
连白手极稳,刀尖直指山匪头子,冷笑一声:“都拿那么多东西了,怎么还贪心呢?”
山匪头子冷哼道:“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老车夫闻言,立刻转身就想跑,却被身后的山匪一把抓住,眼看刀尖直指腹部,老车夫拼了老命一把推开身边的从南,闭上眼准备赴死——
“噗嗤——”
一声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老车夫浑身跟着抖了一下,他闭眼感受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没感受到疼痛,临死前还庆幸了一番自己天赋异禀,然后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下一秒,连白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跑!”
老车夫疑惑地睁开眼,看着自己面前被一刀捅死的山匪,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连白踹了一脚,直接扑到了马上。
连白抽空把人拎上马,顺便踹了一脚马屁股,老车夫整个人还懵着,就被马带着窜了出去,眨眼间便远离了战场。
从南紧跟着连白,拎着一把捡来的刀,偷偷补刀。
连白虽不能用灵力,但他功夫还在,对付几个山匪不成问题,没多久便满地尸体,只剩他和从南站在原地。
从南拎着刀,看向身旁用长刀当拐杖,累得直喘粗气的某人,感叹道:“先生,你好厉害。”
很厉害的先生强撑着身子,咬了下唇,脸色泛白,从南忽觉情况不对,仔细察看,这才发现连白右侧腹部有一道很长的刀口,鲜红的血染红了长衫。
“先生!”
连白站在原地晃了晃,身子一歪,从南忙上前一步接住他,温热的液体布满掌心,从南捂着他的伤口,手都在颤抖:“先生......你受伤了......”
连白没了力气,他身体本就不好,更何况现在的肉身还不是本体,简直雪上加霜,这回受了伤,不死也得脱层皮。
......若是再拿不到灵火,他就算现在及时止损抛弃肉身回到酆都城,灵魂也会受损。
麻烦了啊......
从南不知道连白在想什么,还以为他疼迷糊了,忙扶着人坐下,着急忙慌翻行李,找出应急的伤药和绷带为连白包扎。
连白猝不及防被扒了衣服,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就害羞了,忙强撑着身子抬手阻止从南:“等、等等,我们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
“这里也没人。”
从南拉着连白的衣领就要往下扒,连白一把捂住自己的衣领,开什么玩笑,哪有人大白天席地而坐直接脱衣服的,坚持道:“不行,咱们换个地方。”
从南深吸口气,急得眼睛都红了,但又拗不过连白,只好扶着人找了个山洞,待连白靠在石壁坐稳,从南二话没说,直接扒了连白的衣襟,连白只觉胸膛一凉,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把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嘶——你小子,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从南不理他,手脚利落包扎好了伤口,然后这孩子想了想,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在连白身上,没等连白反应过来,转身便走了。
连白:“......?”
这孩子干嘛去?
连白看着从南的背影,思索了会儿,无果便放弃了,伤口疼得厉害,还是先睡一会吧,其他的事之后再——
“连白。”
老城主的传音又来了:“灵火拿到了吗?”
连白从小都是被宠到大的,这还是头一次受了伤之后被丢在山洞里孤身一人,听到老城主的声音,连白忽然有点儿想家:“没......爹,我想——”
“你怎么还没拿到?”老城主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训斥道,“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白一怔,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老城主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爹,我——”
老城主似乎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别说了,快杀了他,拿走他的灵火。”
连白还想说话,传音却断了,他愣愣地靠在石壁上,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杀了从南吗......
可是他还那么小,他还是个孩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
从南抱着一堆木头跑进来,扔在地上,然后过来查看连白的情况,解释道:“先生,你身上有伤,今天我们估计是不能赶路了,我找了些木头,夜晚风凉,生火会暖和很多。”
连白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从南,眼底情绪复杂。
从南疑惑地抬头,只见连白偏头靠在石壁上,默默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眼底的情绪是自己读不懂的复杂,疑惑道:“先生?”
闻言,连白收回视线,他闭了闭眼,掩下那抹挣扎之色,哑声说:“我没事。”

滴答——
从南刚从又跑出去一趟,拎回来两条鱼和一只兔子,在连白略感新奇的目光下利落剥皮去鳞,没多久便传来一股烤肉的鲜香。
听到水声,连白侧头望向山洞外,下雨了。
夏夜下点小雨其实是很凉爽的,但连白现在的状态着实不太乐观,伤口似乎发了炎,导致他现在头痛脑热,晕晕乎乎的,风一吹还有点冷。
从南问:“喜欢兔子还是鱼?”
连白眼都没睁,毫不犹豫道:“兔子啊,那么可爱谁不喜欢?”
“喏。”
连白睁开眼,只见一只烤熟的兔腿被一根树枝叉好递到自己面前,香得流油。
连白:“......”
可惜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挑剔,只好接过来啃。
连白这人闲不下来,尤其是嘴,吃都堵不上那种,边吃边聊:“我看你对这种事挺熟练的,以前经常吃吗?”
“嗯。”从南说,“买不起别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连白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提这个话题,遂把嘴闭上了。
从南却不按套路出牌,以往很安静的小孩,此时歪头看着连白,忽然问:“好吃吗?”
若连白细看还会发现,此时从南的眼神里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好吃啊。”
从南挑了下眉头,似乎有些开心:“那下次我还做给你吃。”
这话听得连白一个激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了伤的腹部,哆哆嗦嗦问:“......还有下次?”
从南恰到好处地收回了目光,低头挑鱼刺,心情颇好地说:“嗯,你喜欢,那我就满足你。”
连白默默伸出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发自内心地说:“......大可不必。”
从南闻言皱眉,忽然就不高兴了:“为何?你不喜欢吗?”
连白心道,我得疯成什么样才会喜欢被人捅刀子啊,可他现在觉得问出这句话的从南不太正常,以防激怒从南再把自己扔在这荒郊野岭,聪明的连白选择闭口不言。
从南在这一片寂静中感受到了一丝“默认”的意味。
“......”
从南有些生气,觉得连白无理取闹,明明上一秒还说喜欢,下一秒就嫌弃上了,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有毛病?
从南灵性一扭头,直直盯着连白,敏锐地在连白脸上捕捉到一丝绯红。
连白还在低头无声抗议,忽然感觉到一丝微凉贴上了自己的额头,舒服的他不由自主蹭了蹭。
而摸到一手滚烫的从南面色则瞬间沉了下来,转身翻找行李,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一股脑儿盖在连白身上,小心翼翼地掖好每个缝隙,最后还在连白身上拍了拍,像是刚种完花,顺手拍拍土。
连白看着从南这一系列操作,满脸莫名其妙:“你在做什么?”
从南闻言,一脸无语道:“先生,你发热了,不觉得难受吗?”
连白眨了眨眼,双颊泛红,呆呆地说:“我还以为是我疼出幻觉了。”
从南:“......”
很好,先生傻了。
但从小南秉持着知恩图报的良好美德,没有嫌弃他的先生,只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跑出去用树叶子接了点儿雨水回来喂给连白。
直到睡前,连白的状况都还算稳定,从南也松了口气,可到了后半夜,眼间连白烧得愈发厉害,整个人冷的发抖,从南那口气又提了上来,生怕他的衣食父母就这么烧死,忙脱下自己湿透了的衣服,然后钻到连白的“被子”底下,一把抱住了连白。
连白整个人冷的神智不清,根本睡不踏实,感受到一个暖融融的小东西钻进来抱住了自己,用最后一丝意识睁开眼,看到了埋在自己胸前的从南。
“你......做什么?”
从南紧紧抱着他,听见声音抬起脑袋,焦急道:“怎么样,还冷不冷?”
连白眼底晦暗不明,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舍不得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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