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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靠玄学在娱乐圈爆红(渊虚)


或许,在这个人发现自己因果缠身之后,很快就想到了这种瞒天过海、移花接木的办法。
只是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有代价。
他相信,就算这东西找到了逃避因果的办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实行的。
找相似命格人帮他管理万应公庙应该只是里面最简单、影响也最小的部分。
沈问枢回忆着池轻舟做过的事情,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明悟。
“你应该找了不少和青枳类似的人吧?你让他们帮你管理阴庙,将一部分因果推出去之后,就迅速抛弃了自己的神像。”
“你比谁都清楚,只要你还是靠着阴庙搜集的香火存活一天,就永远无法和那些因果切割。”
看着青枳微变的脸色,他嬉笑道:“所以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和天道气运有关的龙脉就是你最好的选择,毕竟人嘛,总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红袍青年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不快道:“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很成问题。你不会真的被你师父逼疯了吧?”
“哇,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问枢学着池轻舟的样子,无辜地眨了眨眼,差点把红袍青年恶心坏了。
沈问枢哈哈大笑,语气里带着一点微妙的鄙夷。
“你要直接成为龙脉是不可能的,你不具备那个功能和条件,所以你只好选择融合龙脉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
可是以红袍青年的身份、做过的事情,龙脉怎么可能接受他?
他甚至不像邢肃那样,曾为了镇压龙脉的异动,以人类之身化为厉鬼,与龙脉磨合多年,渐渐积累出非人类所能及的力量。
沈问枢彻底明白了。
他眼睛望向虚空,视线没有聚焦。
“所以,你成为龙脉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你是利用了镜暝山大墓的阵法和邢肃被窃取的力量,找了一条极度衰弱的龙脉,强行与它融合。”
镜暝山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奇怪的阵法?
蛊师为什么会被反噬?寨民为什么会被攻击?
为什么只有普通人才能不触动阵眼?
因为这些阵法布置出来,原本就是为了窃取力量。
这个力量不只包括邢肃的力量,还包括龙脉的气息和玄术师的生命力。
阵法持续工作,只能说明一件事——
红袍青年的状态其实很不稳定。
哪怕他已经成功利用邢肃与龙脉融合,但他始终不是真正的龙脉,还需要源源不断地磨合。
“那条虚弱的龙脉就来自我们脚下,而你最缺的……是时间。”
沈问枢的视线重新聚焦,落在红袍青年冰冷的面孔上。
他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怪异地说,“原来你最想窃取的,其实是时间。”
“轰隆!”
一声震响自山神庙外的天空上落下,闪电划破了不知何时布满阴云的天空。
大雨倾盆而下,泥土的腥气渐渐弥散开来。
山神庙的正堂里,光线变得更加昏暗了。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沈问枢率先笑起来。
雨幕中传来啾啾鸟鸣的声音,桃花蓦然在庙外的梨树上绽放。
快走到剧组驻扎地的池轻舟回头,向村外看了一眼,弯起眼睛。
剧组的工作人员抱着道具,庆幸地大步往附近有屋檐的地方跑去。
得亏池老师坚持要回驻扎地,不然这些道具被水一泡就彻底完蛋了!
还有几名摄像师抱着自己的宝贝设备,一脸的劫后余生。
他们不仅往屋檐下躲,还跑去找其他工作人员要防雨布,焦急的喊声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活力。
池轻舟不紧不慢跟着他们一起走,看起来并不着急。
方明戈不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回驻扎地,犹豫了几秒,低低喊了声“池老师”。
池轻舟回过头,含笑问:“怎么了?”
方明戈问:“池老师,刚才天气还很好,现在突然下雨……池老师是不是知道什么?”
池轻舟眨了眨眼,道:“我不知道呀。方导,我是人,不是神,也不擅长卜算和相面,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方明戈一脸的不信。
池轻舟笑着,没有和他争辩,只说:“方导你放心,我们这边现在不危险,还有很多的时间。”
他的“新朋友”现在一定在忙,根本没有时间来找他们。
方明戈愣了下,下意识问:“池老师做了什么?”
池轻舟道:“我没做什么,你不应该问我。”
方明戈:“……”他怎么觉得池轻舟突然开始不说人话了呢?
池轻舟笑眯眯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事实上,他自己也在消化一些记忆。
昨晚他大致梳理了记忆,很多细节没有来得及看,而就在刚才,一路走回驻扎地的过程中,一些记忆自然而然翻涌上来。
最重要的,就是邢霜栈四年前失踪的事情。
那时候他刚过十八岁没多久,邢霜栈突然不见了,他废费了很大力气,才逐渐摸到邢霜栈离开的真正原因。
很简单,也很奇怪。
镜暝山附近的几条龙脉都出现了异动,引起了大墓阵法的反应。
作为阵法真正的中心,邢霜栈必须回去处理这件事。
以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情,邢霜栈经验丰富,离开前判断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也就没有特意和他说这件事。
但意外之所以会发生,就是因为它看起来太普通太平常了。
善泳者溺。
邢霜栈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异动,却没想到刚回到大墓,就直接被墓中阵法压制进棺椁里,被迫陷入沉睡。
千余年前,邢霜栈就是为了处理龙脉的异常,自发带着几个下属进入大墓的。
他的陵墓与其说是他的长眠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镇祭之所。
大墓中遍布各式各样的阵法,每个功能都有所不同。很多阵法单独启用,对邢霜栈都有好处,但大墓的本质还是镇压化解龙脉的异常,所以如果强制启动几个核心阵法,一切就变了。
墓中阵法会勾连成一个整体,一来对外防御可能出现的冲击,二来就是抽取邢霜栈的力量,强行压制出现异动的龙脉。
那位野神实在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祂用香火把自己堆成神明之后,才能承受龙脉磅礴而锋锐的力量。
池轻舟猜测,从一开始,祂就没想过走香火成神的路子能摆脱恶果,但祂必须这么做。
只有先成为神明,才能满足融合龙脉的要求。等融合了龙脉,自然就可以抛弃那具遍布因果的神躯,以此偿还因果,平息天道的清算。
龙脉的异动源于祂对龙脉力量的窃取,这种异动又引回了必须承担自己职责的邢霜栈,给了祂压制龙脉、强行融合的支持和前提。
至于祂是怎么欺骗和启动镜暝山大墓中的阵法的,池轻舟猜测,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换句话说,就是他十岁那年被迫献祭自我,与邢霜栈产生了纠缠,才是野神能够利用大墓的根本原因。
他的命格、他充斥着鬼气的另一半灵魂,恐怕都与野神当初的状态极为相似。
野神利用这种相似短暂地欺骗了大墓识别用的阵法,强行启动了最重要的核心,开始抽取邢霜栈的力量。
祂成功了,但很快,明明没有神智的阵法却排查出了大墓里的错漏。
祂来不及彻底稳固状态,只能尽快离开。
大墓的法阵记住了这种类似的力量,所以在后来,池轻舟去大墓里强行带走邢霜栈时,才会遭到阵法的排斥和攻击。
在阵法的记录里,他是那个两次——到抢出邢霜栈身体之后,应该算是三次——强行破坏大墓的人。
对大墓而言,池轻舟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存在。
“轰隆——!”
又是一声雷响。
池轻舟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唇边的笑容愈发甜蜜。
“总觉得,祂的目标不只这么一点呢。”
池轻舟自言自语道。
“当初邶深请神,为什么请到的是我呢?”
邶深供奉的神像真的来自于他吗?
还是……那尊野神用来转移因果的工具呢?
他和野神的命格那么相似,说不定还都会以半人半鬼强行成神,那他不就是承载因果的最好载体吗?
“好朋友是要互相帮助的。”池轻舟轻柔地笑了一声,“但是这样的帮助啊……我可还没有承认,祂是我善良的朋友呢。”
他曾有过很多很多朋友。
各种品种,各种性格。
有的善良,有的不善良。
善良的朋友现在都还是他的朋友,但那些不善良的朋友……
都去了哪里呢?
“轰隆——!”
闪电之后是更加震耳欲聋的雷声。
沈问枢握住红袍青年的手腕,一点点用力掰开。
骨骼咯吱咯吱的轻响中,沈问枢又一次笑起来。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说,“但是你在星卜一途上真的很有天赋,程尚是真的比不上你。”
“你算计得太多也太稳了,舟舟都被你坑过。”
“所以啊,我才讨厌走星卜路子的人。”
红袍青年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怜悯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沈问枢,看在你也是舟舟朋友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这个人啊,是真的有被害妄想症吧。”
沈问枢主动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点都不在意持续作痛的肋骨,冲红袍青年笑着。
“我有没有被害妄想症,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要不要猜一下,我这么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你废话?”
红袍青年怔了怔,忍不住皱起眉头。
沈问枢还在笑:“你知道有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吗?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话太多的人。但是没关系,你话不多,我话多也可以,对不对?”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比红袍青年更加浓烈的怜悯和轻蔑,红袍青年的脸色刷的变了。
他死死瞪着沈问枢,目光染上几分凶戾。
“哈哈哈哈!”
沈问枢堪称猖狂地大笑起来。
“哎呀,看你这个表情,该不会舟舟猜对了吧?有意思,真是好有意思。”
他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红袍青年,一字一顿地问,“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网络小说,也不喜欢看电影电视剧?你知不知道有个Βêǐъêì题材叫灵气复苏?”
红袍青年恼火地盯着他,没有答话。
“那就是不知道了。”沈问枢点点头,状似善解人意地说,“我懂,我懂。你这种老古董嘛,怎么可能跟得上时代?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思维早就僵化了。”
“对吧,老不死的。”
“你!”
红袍青年动作一顿,错愕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沈问枢几秒,脸色陡然胀红。
沈问枢扬了扬眉,双手抱臂,笑得嘲讽至极。
红袍青年脸上青红交加,眼神一沉,抬起手来,就要动手。
“轰隆!”
山神庙外雷声震响,刹那间,整个山神庙跟着开始震动。
位于正堂之后的纳骨塔剧烈摇动,塔壁上裂开一道道缝隙。
浓郁的怨气随着阴气疯狂涌出,疯了一般扑向脚下的龙脉。
红袍青年僵住了。
他在沈问枢癫狂的笑声中缓缓扭过头,看向歪在地板上的青枳。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枳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的胸口完全没有了起伏,本就微弱的心跳声彻底消失。
之前为了求生,他剧烈地挣扎过,这反而导致他身上许多伤口开裂。最终,新鲜的血液蜿蜒扩散,悄无声息填补了阵法剩余的空缺。
大雨哗啦啦的响声掩盖了太多细节,让红袍青年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在血液的引导下,沈问枢布置的阵法早就开始生效了。
红袍青年他望着地面上的阵法,脸色铁青。
“池轻舟、沈问枢,你们真是疯了!”

山神庙外,雨下得更大了。
沈问枢重新坐回地上,面带疯狂而轻柔的微笑,袖口滴答滴答往下落着血。
在他前方半米处,脊梁挺直的青年一身红色长衫缓缓褪去颜色,露出陈旧的裂口。
鬼气翻涌着,缓慢爬上青年的指尖,那张似乎总是被光晕染的面孔渐渐变回最初的模样。
怪异的亲和与快乐感从他身上消失,另一种满含冰冷的慈和突兀涌上。
就像是一尊披着人类外皮的雕塑,突然之间失去了皮囊,所有的真实都暴露在他人眼前。
红袍青年阴沉地笑了一下。
他没有继续叱骂沈问枢,也没有对沈问枢动手,只是深深看了沈问枢一眼,就转过了身。
哪怕以他现在的距离,要杀沈问枢易如反掌。
沈问枢笑容一顿,见他身形开始消散,毫不犹豫出声叫住他:“喂,你就这么走了?”
“我算计了你一场,你就不想报复回来?”
青年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闪电划破天际,明亮的雷光照映下,他的身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无踪。
沈问枢闭了闭眼:“啧。不愧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东西,这种时候做取舍倒是快。”
他既然敢和池轻舟合作,来拖住这个东西,就意味着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不怕死,也不在乎会不会死,可惜就算他早有心理准备,也没能再拖几分钟。
“不过,舟舟应该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吧。”
沈问枢转开目光,望着已经失去呼吸的青枳,自言自语着。
“龙脉受到污染,老不死肯定会以最快速度回去稳定自身情况,多拖一分钟少拖一分钟……区别似乎也不大?”
“轰隆!”
雷声震响。
沈问枢沉默片刻,身上力气稍微恢复了一点,就站起身,向山神庙外走去。
大雨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到山坡边,远远向灵河村的方向眺望。
“这个时间点……舟舟他们应该已经回到剧组驻扎的地方了吧?”
池轻舟他们确实已经回到了驻扎地。
沈问枢布置的阵法被邢霜栈改过,红袍青年要是不想失去龙脉的身份,就抽不出时间来找他们的麻烦。
而这种修改,还多亏了系统。
池轻舟唇边带着笑,不紧不慢走进驻扎地,礼貌地请工作人员帮忙,把移动陵墓入口上盖着的挡光布移开。
工作人员没有多想,只以为要用这个布景拍下面的戏份,连忙招呼其他人冒着雨拆掉了盖布。
池轻舟道了谢,穿过石拱门,继续往里走。
站在不远处、端着摄像机的方明戈心头一跳,下意识喊了一声:“池老师!”
池轻舟脚步顿了顿,回过头,表情有些疑惑。
方明戈有些紧张地攥住摄像机,扬声问:“池老师,你现在就进去?宋老师他们还没过来。”
池轻舟轻轻嗯了一声,弯了弯眼睛:“所以一会就要麻烦方导你了。等他们到了,你随便找人和他们说说话,等我这边结束了,再让他们过来。”
方明戈应了一声,有些迟疑地问:“那……陵墓的门是已经可以打开了吗?钥匙已经做好了?”
池轻舟摇头:“打不开,钥匙要等余老师回来才能完成。”
方明戈又问:“那你还过去做什么?”
不是门都没打开吗?
门不开,程尚也出不来。
池轻舟眨眨眼,道:“门打不开,阿尚出不来,不代表我进不去啊。”
方明戈面上露出几分迷茫。
这……是有办法进去的吗?
但之前官方和玄协的人不是都试过,也没见成功吗?
池轻舟唇边笑容加深了。
他走进滂沱大雨之中,任由大雨淋湿衣服。
水珠顺着他额前的碎发蜿蜒而下,他的眼角晕开一抹淡淡的红。
阴沉的光线下,一道模糊的影子从地面上站起来。
雨水穿透了影子,落在水坑里,荡开一层层水波。
影子缓缓睁开猩红的眼睛,双手搭在池轻舟的肩膀上,脸颊贴着池轻舟的脸颊,冲方明戈露出一个和池轻舟弧度一致的笑容。
他们同时开口:“因为他们只是人类,但我……不完全是啊。”
方明戈僵住了。
他望着如出一辙的人和影子,捧着摄像机的手不住颤抖。
池轻舟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继续向石门里走去。
另一道人影在他和影子背后凝结成实体。
一柄大伞在他头顶撑开,邢霜栈淡淡看了方明戈一眼,伸出一只手,在背后护着池轻舟,陪他一起走向移动陵墓。
密密麻麻的冷汗布满方明戈额头和后背,他看着摄像机里拍到的画面,怀着恐惧闭上了眼睛。
邢肃刚才,好像是有影子的。
这只灭世级厉鬼,怎么会凝聚出实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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