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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情道(比卡比)


贺兰熹:“……是。”
没了祝如霜的陪伴,贺兰熹没什么精神地独自走出讲堂,途中还被张悟言用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审视了许久。
他尽量忽视旁人的视线,看见宋玄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前方,他立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宋玄机走得可真慢,自己在讲堂里耽误了这么久,出来居然还能追上他。
贺兰熹:“宋浔。”
宋玄机停下脚步:“嗯?”
贺兰熹:“你有支笔忘在讲堂了。”
宋玄机转过身,朝他伸出手:“多谢。”
贺兰熹低头看着对方白如冷玉的手心:“你谢什么?”
宋玄机顿了一顿,道:“我的笔?”
贺兰熹:“我方才已言明,你的笔,忘在讲堂了。”
宋玄机:“。”
贺兰熹紧绷着脸,努力忍笑。
快,快来嘲讽我,宋浔!不要因为我是你同院道友而怜惜我,让我再看一次你毒舌的样子!
贺兰熹满心期待,可宋玄机只是垂眸看了他良久,最后淡淡地吐出四字:“看不懂你。”
说完,便与他擦身而过。
贺兰熹呆滞片刻,转身脱口而出:“宋浔你去哪?”
宋玄机:“回去拿笔。”
贺兰熹:“绯月真君要我们今夜整理古藏书阁。”
宋玄机头也不回:“好。”
贺兰熹一头雾水地目送宋玄机离开。他方才摆明了是耍宋玄机,可宋玄机为什么不对他毒舌啊?
黄昏时分,夕阳渐渐西沉,给太华宗连绵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贺兰熹回到仙舍,先去沐浴更衣了一番,才去隔壁找宋玄机一起去古藏书阁。
倒不是说他非要洗了澡才能见宋玄机,那不是上《异兽论》课的时候,他忙着喂一只小沙蟒吃东西把身上搞脏了么。
古藏书阁,之所以有个“古”字,是因为它是太华宗最早的藏书阁,至今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藏书阁年久失修,早已被弃用,如今很少有人会来。即便偶有人至,也是为了查阅里头珍藏的古籍。
贺兰熹做好了和宋玄机独处一夜的准备。他那个如何从市井平民到金陵首富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今夜刚好可以在脑子里写完大结局。可他们还没进去,就听见了里面有人声传出。
都快天黑了,除了他和宋玄机,还有谁会来古藏书阁呢。
贺兰熹和宋玄机对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向内看去。
——是两个合欢道院的弟子,白观宁和张悟言。
白观宁已经换下了上课时穿的合欢道校服,此刻一身西域楼兰的装扮,薄纱轻袖,半遮半透,头上还戴着头纱。
长孙策喜欢露胸口,白观宁露的则是腰。
说实话,他们露得再多在他看来也就……很一般啊,他更欣赏穿得严严实实依旧惊艳错愕的美人。
真正的美人,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装扮。
相比白观宁的精致美艳,张悟言就狼狈得多了。只见他被一根绯红的帔帛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房柱上,双目充血,面容因耻辱而扭曲,早已不复过去风流少年的影子。
张悟言在太华宗或许并不起眼,但能进太华宗的人放在外面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张悟言怎能受得了这些?
贺兰熹曾经险些中了张悟言的陷阱,但也没有把人绑起来如此折辱。白观宁和张悟言是同院道友,两人之间究竟有何恩怨,白观宁竟要下这样的狠手?
白观宁背靠着书柜,姿态慵懒惬意,仿佛只是在和张悟言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合欢道院有你这样的败类残渣,实在是丢人。就凭你也想和贺兰时雨双修……”白观宁“呵”地一声轻笑,“你也配?”
张悟言目眦欲裂地瞪着白观宁,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迹:“我喜欢他,我有什么错?”
白观宁危险地眯起了紫棠色的眼眸:“再说一遍?”
张悟言也不知先前遭遇了什么,在白观宁的警告和威胁下闭上了嘴,敢怒不敢言。
“以后离无情道三人远一些,”白观宁慢条斯理道,“听清楚了么。”
张悟言低着头,嗓音沙哑,含着浓郁的血腥气:“……嗯。”
白观宁:“我问你,听清楚了没有。”
张悟言:“……听清楚了。”
“乖。”白观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将张悟言身上的帔帛松绑:“现在,滚吧。”
张悟言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咬着牙强撑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来。贺兰熹不想和他照面,拉着宋玄机退进了张悟言视野的盲区。
贺兰熹轻声道:“他们为何会在此处?”
宋玄机稍作沉思,道:“绯月真君不许你我在古藏书阁使用术法,白观宁或为此事而来。”
果然,待张悟言走远,白观宁便从挂在腰间的腰链上取下了一枚铃铛,系在了古藏书阁的入口。
若宋玄机没有猜错,那个铃铛应该可以感知法术的产生。一旦他们在古藏书阁内偷偷用术法整理打扫,绯月真君会第一时间得知。
也就是说,白观宁事先知道他和宋玄机会在这个时辰来古藏书阁。他如果真的只是因为看不惯张悟言,觉得张悟言丢尽了合欢道院的脸面才想要狠狠教训他一番,为何偏偏要选在这里?简直像故意给他们看的一样。
不容贺兰熹细想,宋玄机道:“走。”
贺兰熹跟着宋玄机走进古藏书阁,一股陈旧潮湿的气味迎面扑来。贺兰熹摸了把书架,摸到了一手的灰尘,刚要捏个法决弄干净,又想起了门口悬挂的铃铛,只能作罢。
这下可好,他和宋玄机身上都要脏脏的了,亏他来之前还特意沐浴更衣,着实多此一举。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古藏书阁内漆黑一片,只能模糊地看见一排排书架的影子。
宋玄机点燃了烛台,贺兰熹得以看清书架的全貌。这些书架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不能用术法的话只能有请梯子前来相助。
贺兰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籍,对着封面念出声:“《阆风传》?这是何物。”
宋玄机道:“阆风,仙鸟所居之处。此书讲的是各类上古仙鸟的习性。”
贺兰熹涨知识了:“哦!”
宋玄机问:“记住了么?”
贺兰熹点点头,道:“嗯,记住了。”
其实他只用一个“嗯”字回答宋玄机就可以,但宋玄机今天和他说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不少,他情不自禁地就想也和宋玄机多说几个字。
宋玄机:“别记住,我方才乱讲的。”
“……?”贺兰熹懵在原地。
不是,宋玄机这是在干嘛?他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贺兰熹望着烛光之中宋玄机霞明玉映般的侧颜,忽然心念一动。
莫非,宋玄机是在报之前的“你的笔忘在讲堂了”之仇?

第17章
绯月真君下达的命令是整理并打扫古藏书阁。两个仙气飘飘的白衣少年用水桶打了水,找来扫帚和展布,一个负责整理,一个负责打扫。
贺兰熹本想主动包揽打扫的活,毕竟他实在无法想象高冷美人冷脸扫地的样子。可不等他开口,宋玄机竟然主动拿起了扫帚。
于是,贺兰熹有幸瞧见了他无法想象的画面。
贺兰熹站在梯子上,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古籍,时不时就要低头看上一眼。
在他的角度,看不见宋玄机的表情,只能看到宋玄机低着头,发间的金簪随着他扫地的动作轻微晃动着,有那么两下好像晃进他心里了,搞得他心痒难耐,特别想把那炫目的金簪握在掌心。
贺兰熹暗自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从宋玄机身上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需要整理的古籍上。
他抽出一本破旧厚重的古籍。书封早已褪色,借着昏暗的烛光勉强可以分辨出书的名字:《太华十二书》。
原来是一本讲太华宗的书。贺兰熹来了兴趣,翻开第一页的目录,上面列出了太华宗十二道院的院名,无情道院果不其然排在首位。
贺兰熹心满意足,又随手把书翻到中间,看到了一大段对唯我道院的记载;最后,他把书翻到倒数第二页,上面写着:【太华宗十二书之十三】
十三?是指太华宗第十三的道院?
可太华宗自建宗以来,一直只有十二道院,哪来的第十三道院?
贺兰熹满腹疑窦地翻过下一页,看清上面的东西后,陡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在《太华十二书》的最后一页上,赫然出现了一朵娇艳欲滴,千娇百媚的彼岸花——和祝如霜身上的彼岸印一模一样。
过于惊愕的贺兰熹一时间没了无情道人遇事应有的沉重冷静,一边下梯子一边想着叫宋玄机过来。“宋浔快来”四字尚未说出口,脚下却猛地一踩空。
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贺兰熹欲哭有泪但憋回去了。
果然果然,在太华宗中一旦没有贯彻好无情道的精神就要倒霉。但凡他刚刚保持沉着冷静,何至于此。
少年狼狈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古藏书阁内简直和地动山摇一般,宋玄机很快闻声而来,快到贺兰熹都来不及完全整理好自己的仪态。
贺兰熹背靠书架而站,神色看似镇定,眼底却有一丝丝错愕和慌乱。宋玄机问他:“怎么了。”
贺兰熹忍着脚踝扭伤的痛苦在心里嘀咕:这人真是的,白日下课时走那么慢,现在动作又快到离谱,手上的扫帚都没来得及放下来。
太华宗的弟子在刚入学时就要学习一些基本的治愈疗伤之术,以便应对日常的一些小伤小痛。梯子踩空造成的扭伤本是小事一桩,可绯月真君的铃铛还挂在门口呢。
若是在家中遇到类似情况,贺兰熹会选择大喊“娘,娘!我扭伤了,好疼好疼,救我救救我!”,所以在宋玄机面前,他也要选择“宋浔宋浔,我扭伤了,好疼好疼”——他倒是想,但可能吗?
万幸,他只需稍加隐忍,出古藏书阁就没事了。
“宋浔你看。”贺兰熹强行忽略扭伤一事,将《太华十二书》的最后一页递给宋玄机看:“彼岸印。”
宋玄机对着彼岸细细端详了一番,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冰冷清寒。
贺兰熹扭伤的脚踝无法发力,他悄悄把身体的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问:“太华宗有第十三道院?”
宋玄机摇了摇头:“未曾耳闻。”
这本《太华十二书》著成的年份已不可考,但既然是古藏书阁内的古籍,必定有一些年头了。
书封上明晃晃写着“十二书”,是不是意味着此书著成时太华宗确实只有十二个道院,最后的第十三道院是后面才加上去的?
宋玄机也想到了这点:“灯。”
贺兰熹下半身一动不动,探出上半身从书架上取来烛台。两人脑袋凑在一起,额头几乎相触,借着烛光反复对比墨迹的形状和深浅,他们证明了先前的推论。
所谓太华宗第十三道院,的确是后面才加上的。
此人是谁?第十三道院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隐秘存在?祝如霜身上的彼岸印和十三道院又有什么关系?
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贺兰熹也理不出头绪。
太华宗乃三界第一仙宗,本身就像一个庞然大物,数千近万年的历史长河中注定有无数秘密被掩盖遗忘。别说太华宗了,哪怕只是一个无情道院就有好多他从未探访过的禁区。
如果问谁知道的太华宗秘密最多,四大道院院长当之无愧。
贺兰熹提议:“此事,应当告知绯月真君和沂厄真君。”
宋玄机从古籍上抬眸,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绯月真君一早知晓彼岸印一事,他可有向你我透露一二。”
贺兰熹微微一怔:“没有。”
对哦!之前他,宋玄机还有绯月真君一起亲眼目睹了祝如霜身上的彼岸印。倘若绯月真君真的知道些什么,当时不告诉他,现在他们去问自然也不会有答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绯月真君和他们一样,并不知道彼岸印具体的来源和含义。
贺兰熹又问:“那沂厄真君呢?是否要告知他。”
宋玄机:“你认为,何人才能在太华宗创造出第十三座道院,又秘密将其隐藏起来?”
贺兰熹下意识地回答:“此人本事定然不小,许是各大道院的……”
话未说完,贺兰熹蓦地寒从脚起,整个人不寒而栗。
不、不会吧?不至于吧?!他一直很敬重院长们的!
贺兰熹心悸之余,不得不感叹宋玄机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全了。若不是有他在身边,自己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告老师。“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
宋玄机:“回去再议。”
好好好,都听你的。聪明又漂亮,宋玄机,有你真是我们无情道院的福气。
贺兰熹点点头:“嗯。”
宋玄机手持扫帚转身离开,贺兰熹正欲跟上,脸色忽地一变。
先前贺兰熹一直处于神思紧绷的状态,以致于都忘了脚踝上的扭伤。现在他稍微放松了一些,起步时一个太用力,立即就被难以忍受的疼痛钻了空子。
贺兰熹脸庞发白,额间疼出了冷汗。和宋玄机一起走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扶着手边的书架,希望那股讨厌的疼痛马上过去。
可宋玄机却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回过身道:“你……”
话未说完,宋玄机的视线落在了他不自然弯曲的脚踝上,紧接着又看了眼被踏空的梯子,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他们这一方小小天地是亮着的。在摇曳起舞的烛光中,贺兰熹有些无措地看着宋玄机的脸。
发现他受伤后,宋玄机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无波无澜,情绪难辨。纤长如羽的眼睫投下阴影,烛光在他眼眸中辗转流过,揽尽微光。
可贺兰熹的脚踝太痛了,痛到他的心跳都若有似无的快了些,他哪还有心思欣赏宋玄机浸润在烛光中的美貌。
要是按照他的本性,痛成这样少不得要哼哼唧唧撒会儿娇。可惜,他是无情道院的弟子,他还有正经事要办,在宋玄机平静如水的目光中,他也很平静如水地开口了:“不慎扭伤而已。”
宋玄机和他不久前一样,明明能用一个“嗯”字回答的话愣是多加了几个字:“嗯,看出来了。”
说完,忽然朝他俯下身来。
美貌猝不及防地在眼前放大,把贺兰熹吓了一跳:“你干嘛!”
贺兰熹的反应让宋玄机有些莫名:“施法疗愈。”
贺兰熹朝门口的方向瞥了眼,提醒宋玄机:“绯月真君会知道。”
宋玄机淡声道:“有必要在乎?”
不用在乎吗?我看你平时也不爱违反宗规院训来着。
贺兰熹正色:“你不是说,十三道院一事,不应该惊动绯月真君等人吗?”
宋玄机略作思索,竟是又转身走了。
这番动作把贺兰熹看得懵懵的——就算不能施法疗愈,也可以扶他先出去啊,笨。
贺兰熹站在原地没有动,想着等宋玄机走远了他再单脚跳出去。不料不过片刻功夫,宋玄机竟又去而复返,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没等贺兰熹想明白宋玄机的意图,他的腰不期然地被环住了,接着脚下一轻,视野随之晃了一晃——他就这样,被宋玄机横抱了起来。
贺兰熹:“!!!”
第一次被同院道友抱在怀里的贺兰熹努力维持着没有表情的表情,力求一个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实际上,他的脑子甚是繁忙,无数个念头在一瞬间飞驰而过。
他先是感觉到了宋玄机指尖微凉的潮意,心想宋玄机刚刚是去洗手了吗?其实没必要的,他的校服也早就被藏书阁里的灰尘弄脏了。
然后,他闻着萦绕在鼻尖的,清冷淡雅的味道,又心想还好他来之前洗澡了。
最后,他想起了自己洗澡用的香露不是这个味道的,他闻到的应该是宋玄机身上的味道。
嗯?宋玄机也在《异兽论》的课上喂了小沙蟒,所以来古藏书阁之前沐浴了吗?
最后的最后,他甚至没有忘记正事。
“等下,宋浔。”贺兰熹搂着宋玄机的脖颈,强作镇定地说:“书还没有拿。”
宋玄机睨了眼放在书架上的《太华十二书》:“抱紧。”
有了一系列前车之鉴的贺兰熹以为自己的耳朵又犯病了:“……什么?”
宋玄机说的是“抱紧”吗?不是什么“宝镜”“宝金”之类的吧。
——抱紧?抱紧什么?
宋玄机却像是听懂了他的疑问:“我。”
贺兰熹低头想了想,听话地抱紧了宋玄机,两只手都抱紧了。这样宋玄机便可以腾出一只手去拿书了。
于是,宋玄机单手将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起了《太华十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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