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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和我(逆水舟)


虽然不搭理其他人,但这两日,他在自己面前,倒是挺乖顺。子春稍稍心安。
先前自己是不想管他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他对商羽的情,又怎可能真的想不管就不管。
再退一步,他与商羽,没有情也还有义。
他一个天津卫南门外没爹娘的孩子,是因为商羽,才能在金公馆吃好喝好学到知识。若是他大字都不是几个,如何能出洋学医,成为如今的许医生。
他长成现在的许子春,而不是城门外那些贩夫走卒,全托商羽的福。
更不要说前日暴乱,商羽替自己挡下的那一棍。
他们早不是什么主仆,没有哪个主子会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下人。
他想了想,好整以暇道:“商羽,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同我商量,别再瞒着我,我或许不如你聪明,但也不笨,多一个人多一个法子。”
商羽望着他勾唇轻笑,片刻后又挑挑眉头:“你现在可是留过洋的许医生,比我厉害多了,以后我遇到麻烦,是得找你。”
商羽出了院,子春继续在广慈医院救死扶伤,忙得脚不沾地。
报纸上关于日本人在东北的消息越来越多,弄得人心惶惶。
转眼过了小半月,子春惊觉商羽出院后,两人就未曾再见过面,商羽竟一次都没来过医院。
到了晚上下班,他到底没忍住,叫了一辆洋车,去了史家胡同十六号院。
依旧是吴妈来开的门。
“许大夫,您来了?”
“金先生呢?”
“在房里歇着。”
吴妈边说边领着他往院子里走,子春已经来过好几次,算是轻车熟路,只是一路穿过垂花门和游廊,却明显感觉比往常更清静,简直像座无人居住的空宅。
子春想了想,问吴妈:“金太太呢?”
吴妈道:“太太和丫丫前日离开了,现在家里就剩金先生一个人。”
子春一愣:“离开了?去哪里了?”
吴妈摇头:“这个我不就不清楚。”
子春微微蹙眉,没再多问。
到了商羽房门口,吴妈轻轻敲了敲,试探道:“先生,许大夫来了。”
里面却没有回应。
子春道:“吴妈,你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吴妈犹豫片刻,点头离开。
子春抬手敲了敲门,没等来里面回应,发觉房门只是虚掩,便直接推门而入。
刚踏入门槛,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屋内没开灯,只能借由外头一点月光,瞧见个大概。
子春眉头不由得蹙起,绕过屋中屏风,看到商羽歪歪扭扭倒在美人榻上,浑身都是酒气。
“少爷!”子春走上前唤道。
商羽缓缓掀开眼帘,琥珀色的眸子,轻飘飘看向他,含含糊糊开口:“小春,你来了?”
子春蹙眉啧了声:“你伤都还没好,怎么就喝起酒来?”
又见他只着一件单薄丝绸短袍,便扶着他起来,道:“我带你去床上。”
商羽倒是很配合,烂泥一样靠在他身上,被扶上了床。
子春又拔了他衣服领子,去检查他伤口,确定已无大碍,才稍稍放心。正要起身去给他倒杯水,手腕却忽然被攥住。
约莫是喝过酒,商羽手掌比平日要热上几分。子春问:“少爷,怎么了?”
商羽攥着他手腕,呢喃般道:“小春,你别走!”
子春无奈道:“我没走。”说罢,也没再去倒水,只在床边坐下,任由对方攥着自己手腕。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太劳累,子春默默望着床上醉鬼片刻,竟是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还是身体传来的异样,让他缓缓醒来。
等意识到正在发生何事,他顿时大惊失色。
“少爷,你作何?”
不知何时,他已经躺在床上,正被商羽半抱在怀中,却也并非老老实实和抱着,一只手已伸入他衣服下。
而对方贴着自己的那具身体,热得如同从沸水里捞出来般。
商羽没回应他,只猛得将他压在身下,又空出一只手,捏住他下巴,埋头覆下来。
子春的唇被堵住,久远的记忆浮上脑海,子春顿时大惊失色,却无论如何都将人推不开。
“小春……小春……”商羽喷着热气,在他耳畔呓语般呢喃着。
子春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商羽摸了会儿,身子便不由自主软下来。
“小春,你……想不想我……”
“我……我才不想你。”
“可我好想你,想我们在金公馆一起睡觉的日子,就像这样……”他手上动作越发得寸进尺,又拉过子春的手,“还有这样……”
子春浑身发烫,脑子混混沌沌,已经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别……”
就跟几年前最后那晚一样,商羽再次不干人事,偏偏子春依旧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只是翌日醒来,看到身旁抱着自己,睡得人事不知的商羽,他又羞又恼,脑子里乱哄哄,也不等醒来,便捡起衣裳穿上,拖着被蹂躏过度的身子,匆匆离开。

第43章
若说从前和商羽的荒唐事,那是年少无知,但现在的子春,已经是留过洋的大夫,自是知道昨晚意味着什么。
要再说是商羽欺负自己,也实在说不过去。
偏偏商羽干了这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连几日都没来找他。
礼拜日休息,他到底没忍住,吃过早餐,在公寓踌躇了一个钟头,终于是换上一身熨烫平整的衬衣西裤,出门叫了一辆洋车,去了史家胡同十六号院。
到了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前,子春举起手,却迟迟没扣响门环。
“许大夫——”
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子春转头,却见是吴妈正提着个菜篮子,笑盈盈走过来,那菜篮子装得满满当当,显然是刚采购回来。
“吴妈,早啊!”他笑着与人打招呼:
吴妈指了指天色,笑道:“现在可不早了哦,快要能吃午饭了。”边说边走上前,拿了钥匙开门,“许大夫你来得可正巧,今日府上来了客人,金先生让我多准备些菜,您正好一起来吃。”
“府上有客人?”子春一愣,“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吴妈笑眯眯拉着他:“没事的,就一个客人。自打太太和小姐去了南边,如今金府就金先生一个主子,怪冷清的,你来了正好热闹一下。”
子春还想拒绝,人已经被吴妈拉进了大门。
吴妈是个热情的,刚走进来,就朝正院正屋唤道:“金先生,许大夫来了!”
“哦,叫他进来吧!”商羽略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子春也不知为何,脸上忍不住就有些发烫。
吴妈与他笑了笑,道:“那我去厨房准备,许大夫您自便。”
子春道了声谢,摸摸鼻子,朝那正屋中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屋内除了身穿白色白色长衫的商羽,还坐着另外一个年轻男人,此人子春也认得。
正是刚从东北来北平不久的名伶陈春楼。
两人正有说有笑喝着茶,看到子春进来,商羽放下手中茶盏,撩起眼皮,琥珀色的眸子,轻飘飘看向他。
“许医生来了!”
子春心中哂笑,好一个“许医生”,还真是有点提裤子不认人的架势。
不过他很快就露出惯有的温和笑容:“金先生有客人在,在下不请自来,是不是叨扰了?”
商羽看着他轻笑:“怎么会?我这宅子里如今冷清得很,许医生来做客,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呢。”说着又朝身旁男人伸手示意了下,“这位是陈老板,许大夫也见过的。”
陈春楼还记得那日自己第一次在北平登台,金公子来捧场,身旁就是跟的这位俊秀青年,原来是医生,不免心生恭敬。
站起身客气拱手道:“您好,许医生。”
子春也揖了一礼:“陈老板,您好。”
商羽也起身,与两人道:“既然许医生来了,那我们移步花厅,比吃茶便等着吴妈的午饭。”
陈春楼笑盈盈道:“悉听尊便。”
子春也说:“悉听尊便。”
商羽挑眉看他一眼,领着陈春楼往外走。
子春这一路过来,打了一肚子腹稿,想着怎么见面才不尴尬,却不想对方却是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不过旋即一想,也许对商羽来说,那晚的事,也并无特别,毕竟从前也不是没做过。
他默默跟着两人往花厅走。
陈春楼看着很健谈,边走边问:“金公子和许医生是好友吧?”
商羽轻笑:“嗯,算是。”
子春心中愈发不爽,便道:“我与金公子少时相识,已经多年未见,这回他来京城,恰好碰上。”
话虽没错,但听在旁人耳中,便像是说两人不过是多难未见的故人,如今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陈春楼当然也不在意,只道:“是啊,来了京城,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说着又对子春说道,“许医生,你喜欢听戏吗?我眼下两天演一场,你若是有兴趣,回头我让人送几张票与你。”
子春笑道:“我不怎么懂京戏。”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不像金公子这么风雅。”
商羽斜睨向他,但没说话。
陈春楼听出他的婉拒,笑呵呵道:“看许大夫是新派青年,是留过洋回来的吧?”
“嗯。”
“那不爱听京戏也就不奇怪了。”
子春轻笑道:“主要也是平日医院太忙,听得少。过阵子得了空,再去给陈老板捧场。也学金公子陶冶情操。”
陈春楼叹息一声:“说起来,我初来乍到北平,还多亏金公子捧场,为我买报纸版面宣传,不然只怕唱不了几场,戏院老板见没客人,就得将我赶走,哪能像现在这般每回戏院都能坐满。”
子春微微一愣,继而又笑道:“说明金公子慧眼识珠。”
陈春楼摇头笑说:“还是金公子热心肠,怕我来京城讨不到生活。”
商羽终于开口说话:“许医生说得没错,我是觉得陈老板戏好,才为您登报。”
陈春楼没再反驳,只是呵呵地笑。
来到花厅,在圆桌坐好,一个小厮拎着茶水过来,给三人斟上。
陈春楼似是想到什么似的,敛了刚刚脸上的笑,浮上一片愁云,双手捧着茶盏摸索着片刻,低声道:“金公子许医生,你们对眼下局势怎么看?这北平城还能长久待下去吗?”
子春本来是对商羽一肚子怨念,听到这话,心头蓦地一怔,不由自主看向商羽。
商羽也对上他的视线,只是那双琥珀色眸子,神情莫测。
片刻后,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口,才淡声开口:“只怕日本野心不止东北,若是要南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北平。”
子春自然也正有此担忧。
他恨日本人,可他一介书生,又能做什么?
战争的硝烟一旦蔓延,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稍有不慎,就会化为时代的一粒灰尘。
思及此,他黯然地垂下眸子。
商羽不动声色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几年好多角儿都去上海,陈老板倒是可以考虑南下。上海毕竟有大片租界,日本人若真打下来,在上海倒是多点栖身之地。”
陈春楼怅然叹息一声:“国破家亡,苟且偷生又有何意义?”
三人一时都未说话。
还是吴妈的声音传来:“金先生,今日买了鳜鱼,是清蒸还是红烧?”
商羽回道:“清蒸。”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买了排骨吗?”
“有的。”
“那做一个排骨烧土豆。”
子春闻言,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当年在金公馆,直接最爱吃的就是排骨烧土豆。
被这一打岔,花厅原本压抑的气氛,又稍稍缓和。陈春楼喝了口茶笑道:“如今这日子,能过一日是一日,今儿我得好好在金先生府上一饱口福之欲。”
商羽轻笑:“嗯,难得家中来了两位贵客,是得好好吃上一顿。”说着又看向子春,“上次许医生来家里,我不巧喝醉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今日我好好与许医生赔个不是。”
他脸上似笑非笑,话里明显有话,正是在说那日晚上的事。
子春微微僵住,只是还未说话,陈春楼已经笑盈盈插嘴道:“我看金公子你想多了吧,要是你得罪了许医生,今日怎可能上门?”
“那也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嘛!”商羽轻笑道,“许医生,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这个坏东西,明知道有外人在,自己不好与他争论,便故意这样说。
子春木着脸道:“金公子想多了,你没得罪过我。”
“那就好。”

或者说,陈春楼与商羽相谈甚欢,子春却是有些五味杂陈。
完毕,陈春楼又饮完一盏茶,便与二人道别。
子春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一道走了算了,商羽却先开了口。
“许医生若是下午没事,不如留下来,与我好好聊聊那次醉酒的事?”
子春一愣,陈春楼则是笑眯眯道:“二位好好聊,那金公子明儿晚上,在吉祥戏院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商羽亲自将人送到门口,金家的司机已经在外等候,见到人,赶紧将后车门打开。
陈春楼坐进车内,隔着车床与台阶上的商羽挥手:“有劳金公子了。”
商羽笑着回应:“陈老板好走。”
他一身长衫,很有几分温文儒雅的模样。
站在门边的子春,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诮。
目送车子离开,商羽才不紧不慢转身,撩起眼皮看向他,脸上依旧带着点笑意,只是子春却觉得这笑意,总有点不怀好意。
他怀疑自己也应该离开。
不过商羽没给他机会,迈步走进来,将门直接关上,淡声道:“不是为那晚的事来的吗?走,去我房里好好聊聊。”
“我……没有。”
商羽看向他:“你没有,我有。”说罢,拉起他的手,直接朝后院走去。
他手劲儿大得很,走得又快,直叫子春踉跄了几步。
却并不放缓脚步,还斜乜着一脸恼火的子春,轻佻道:“小春,怎的路都不会走了?不会是那晚我太用力伤了你,现在还没好吧?”
子春顿时脸颊爆红,恼羞成怒将他手甩开:“金商羽,你够了!”
商羽舒了口气,似是有些疲惫地揉了下眉心,稍稍正色道:“行了,不逗你了,我是正事要与你聊。”
子春微微一怔,见他似乎不是说笑,才不情不愿点头:“行吧。”
两人一路穿过垂花门和连廊,来到商羽房间。
偌大的宅子总共也就两三个下人,但一进门,商羽就把门关上,甚至还落了门闩。
子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商羽,你要作何?”
商羽回头,抬起眼帘看他,轻笑着摇摇头:“放心,没打算白日宣淫。”
子春顿时语塞。
商羽指了指凳子:“坐吧。”
子春犹疑片刻,还是坐下。
商羽在他对面坐定,定定望着他,半晌不说话。
他一向让人捉摸不定,子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也瞪着他,可惜在发神经这件事上,自己一向是甘拜下风,最终到底是没扛住,没好气先开了口:“你到底要作何?”
商羽这回也说了话,只轻描淡写一般:“小春,上海很多西医院,我跟你在法租界联系了一家,条件比广慈医院要好,你去那边吧?”
子春先是一愣,旋即便又火冒三丈,蹭得起身:“金商羽,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想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子春——”商羽抬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罕见地露出一丝无奈,“我不是要干涉你生活,只是刚刚你也听到陈老板说了,眼下情势不好说,去上海总该比北平好一些。”
子春脱口道:“那你呢?”
“我……”商羽怔了下,“我暂时还得留在北平,日后定然也是要去上海的。”
如果他说他们一起走,子春心想自己或许还会原谅他对自己工作的擅作主张,但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声,讥诮道:“那金大少爷真是有心了,怕北平不安全,安排我去上海,自己却要留在这危险之地。”
商羽说:“婉秋和丫丫也去了上海。”顿了下又道,“等我手上事情处理完,定然会与你去上海会合。”
“你的生活怎么安排我不关心,但我的生活我自己会有打算,不劳少爷操心。”
子春不愿再听,绕过桌子就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后,人就被商羽从后面一把抱住。
“小春——”商羽的声音竟似带了一点哀求,“你就听我一回,去上海吧。”
子春大声道:“我就不去!”
商羽默了片刻,咬住他耳朵,哑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要不听我话,我就会惩罚你。虽然现在我不是你少爷,但你不听话,我也是要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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