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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罗再说)


可楚漾有时会想,是不是两个组成家庭过日子的人,就是这样?
一辆改色膜为海湾蓝的阿斯顿马丁DB12一路向前,赛道一望无际,终于停在一处大峡谷前,冰川和泥土混合成斑驳的深灰,峭壁高耸,从两边的山体往下是个倒三角的横截面,其间瀑布与溪流交叠,养育着翠绿植被。
“这是尼泊尔的卡利甘达基峡谷。”凌意舶说,“如果不是游戏,我们可没有机会开跑车来到这样的地方。”
眼前景色壮阔,游戏内Bgm同样激昂,楚漾想起凌意舶曾捕捞起来的那条小飞鱼,想起自由的感受,认真评价道:“真的很漂亮。和我见过的海洋不一样。”
“这世界上也还有许多我没见过的,”凌意舶转头盯住他的侧脸,“以后我们一起去见识也不迟。”
楚漾怔了半秒,很轻松地笑了下:“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不敢轻易许诺。
他这人,能答应下来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辆车很适合你,对吧?”急于得到肯定的口吻。
“嗯?”楚漾没想到会扯到自己。
“颜色、外观、乃至品牌的气质……”凌意舶说,“这车在游戏里很贵,贴的改色膜也是稀有,我花了不少赛程才赢来的。”
“是吗,”楚漾垂眼,转动手柄滑轮,仔仔细细把车的内饰都看了一遍,唇角翘起来,“我也很喜欢。”
游戏结束,陈迦礼收到楚漾发来的消息,适时入场,蹑手蹑脚的,还端着温姨切好的果盘,表情很狗腿地将其放到茶几上,又站在大荧幕边准备放电影。
他没想过在渝水画地为牢的日子里,还能给两位顶头上司安利自己喜欢的电影,呜呜。
陈迦礼按下播放键,等熟悉的龙标出现,搓搓手:“我能一起看吗?我很喜欢这部的,它得过不少奖。”
凌意舶拒绝:“不能。”
楚漾揉了揉额角:“他们另外两个人在干什么?”
“巡逻,外加看电视剧,看的内容太脑残了,他俩还凑一起嘿嘿嘿地笑,我不想一起看。”陈迦礼像是以为凌意舶变成了心软软的好少爷,会答应他一起看电影,从西装衣兜里拿出包Pokey准备撕了吃。
楚漾眼尖,一眼瞄到那袋的包装。
他几乎是从柔软的大沙发上弹起来,整理好衬衫衣摆,先对凌意舶说:“我去下厕所。”
又冲陈迦礼一抬下巴:“跟我来。”
凌意舶躺在沙发上没动,狐疑道:“你俩一起上厕所?”
“我也急!”陈迦礼立刻捂住裤裆。
凌意舶摆了摆手应允,不愿在上班时间干涉楚漾的自由。别等会儿上个厕所都不行,像他多小气一样。
虽然本来也挺小气吧……
负一楼的卫生间默认是给主人家用的,保镖等一众人等通常都会只使用一楼的卫生间,楚漾拎着陈迦礼走上阶梯,在一楼楼梯口站定脚步,摊手:“拿出来。”
陈迦礼发蒙:“什么?”
楚漾面色不悦:“Pokey啊。”
陈迦礼叫道:“你不是说我可以吃吗!”
“现在不行了,”楚漾一把扯过饼干包装袋,“只剩几包了你还好意思抢我的。”
他拿过来,瞪了陈迦礼一眼,又进了卧室,把饼干塞进小冰箱里,又瞪陈迦礼,再匆匆下了负一楼。
陈迦礼回想着刚才那个眼神……
忽然觉得楚首席还挺可爱的嘛,也没那么冰山美人。
集团保镖群里那些闲杂人等为什么老说楚首席是个漂亮的冰雕啊,人明明就很生动好不好!
楚漾回到凌意舶身边,看大荧屏上还是个半透明的暂停标识。
他喝了口茶,下巴一抬:“开始吧。”
凌意舶不动作,眼神火辣辣地盯着他看,楚漾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发号施令的样子还挺好看。”凌意舶与他低声耳语。
“你想军训吗,”楚漾嘴上很硬,却没躲避开他的试探,“明天练你。”
“……”凌意舶沉默两秒,知道楚漾这人单纯如白纸,根本就想不到别的。
画面摇晃,暗夜深沉,镜头被雨珠连串儿拍打过,留下细密的印,一部得过金麒麟奖金各种奖的爱情文艺片播放完毕。
楚漾侧过脸,动了动肩头,发现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男人根本弄不醒。
抛开平日里一系列恶劣行径,凌意舶睡着的样子还是很安静的。
呼吸绵长,眉宇俊朗,眼睫浓密,高挺的鼻梁并非这张不可一世的脸上长得最好的五官。
如果一定要评选出一个最佳,楚漾最喜欢那两瓣唇。
形状好看,偏薄,非常有棱角,却不是个薄情的人。
所以,那天在酒窖,他才会近乎不能自持地——把樱桃揉进去。
电影结束,彩蛋才开始,正片里因为地位悬殊、机缘巧合没有能在一起的两位Alpha主角,在一个水声噼里啪啦的雨天,无可救药地吻在了一处。
双唇交接、黏腻,背景音的喘息声和水渍声盖过了雨水,铺天盖地地包裹住楚漾的听觉。
他一动不动,眼神放在凌意舶的嘴唇上挪不开。
楚漾喉结滚动。
乱糟糟的、禁忌的思绪同电影里下过雨的湖面一起翻涌,而他的心是一块没淋过雨的干涸地。
干燥的嘴唇被自己舔得太过于湿润了。
两位主角亲吻的场景较为阴暗,屏幕时不时也黑漆漆一片,楚漾直视着其上反射出自己的脸庞,眼眸清亮,冷淡、平静,却不知为何满是欲望。
他抓过随意放在一旁的毛毯搭在凌意舶身上,起身想要走,整个人却像黏在沙发上了,起不来。
楚漾屏息凝神,不敢呼吸,望着凌意舶的睡颜又看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偏过脑袋,在凌意舶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眼前原已熟睡的人却猛地一动。
回应他的,是不知从哪里伸出的手,那手像炙热的藤蔓,顺着肩背攀附上来,缠住他的肩背,掐住他的下颔。
楚漾一声惊异的喘息被封在嘴里。
凌意舶从侧面翻身而上,把楚漾整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堵上来的唇舌也侵略得彻底,紧密得没有缝隙。
这个吻来得太急,像是对楚漾只亲了额头的报复。
所有呼吸一下被狠狠堵住,楚漾整个大脑只剩下濡湿灼热的触感,那总是紧抿的冷淡的唇也被亲得愈发愈软,一个舌尖随另一个而搅动追逐。
液体交换的声音、呼吸声,同电影里的雨声共同高歌,又怕被其他人听见,压抑得快发疯。
楚漾不禁双腿交叠,他不太会亲,直接被亲得想要全身蜷缩,又被凌意舶死死扣着后脑勺,背后是沙发,避无可避,没有半点儿能够供他躲闪的空间。
鼻尖那股龙舌兰的沉醉之意又袭来,Alpha的信息素横冲直撞找不到与Omega契合的方向,楚漾此时居然有那么点儿后悔打了抑制剂,如果没有抑制剂,那这个吻一定更舒服的。
电影里的两人吻得温柔缱绻,荧幕前的两人却吻得深入激烈。
楚漾愕然,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能笨拙地学着电影里的人闭上眼睛,可难以忍耐,他又想睁眼看凌意舶……
很巧,凌意舶也在看他。
两个人像是都在确定,正在与自己亲吻的对方是不是真实的。
楚漾攥着凌意舶衣领的力道更紧了,因舒爽而折起的内眼角是一个尖尖的锐角,呼吸不顺畅,眼眶承载着重量挤不出湿润的泪,凌意舶头一次看到这双一贯冷漠的眼里情绪如此饱满,像受了刺激一样,强硬地按住楚漾的肩膀,完全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溢出。
因为在接吻,所以楚漾能感觉到凌意舶扯了下嘴角,是在笑,凌意舶亲了会儿,嘴唇离开他的,又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声道:“接吻的时候要好好享受。”
楚漾没说话,凌意舶又故意嘟哝一声:“楚漾。”
他有意无意地朝他双腿瞥去,想看他到底有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嗯?”楚漾闷哼。
他这软泥般的嗓音一出,凌意舶像没亲够一样,霸道而厚重的吻又急慌慌地落下来。
等到两个人缠在沙发上都快缺氧了,楚漾的脖子侧面被凌意舶握出一道绯红的印记,凌意舶才放开了他。
还不忘舔舔唇角。
Alpha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楚漾坐直身子,盯着他的少爷说不出话,神色没那么冷淡了,却绷得很紧,脸皮像一块不能有褶皱的缎布。
凌意舶说的话仿佛在演绎他的内心独白:“咬都咬过了,亲一下没关系的。”
楚漾睁大眼睛:“……”
这什么逻辑?
可的确是有安慰到他,忐忑的情绪褪去不少。
“好了,别有负罪感。”凌意舶伸手撩拨他的发,指尖不经意触碰过后颈,故意按了按,“两张嘴碰了下而已。”
楚漾被摸得轻颤。
只被按得缩了下脖子,大脑缺氧得没有留心凌意舶为什么要按那么一下。
没有避开触碰,楚漾只说:“电影时长太久了,我需要上楼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掀开因为接吻而胡乱搭在身上的毛毯,往楼梯走去,凌意舶也懂了适可而止,没有追上来。
上楼梯时,他听见采光井那边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鼻尖一动,闻到了海边的咸湿潮气。
下雨了。
刚才他和凌意舶,好像确实是应该接吻的。

凌意舶的攻势完全是层层递进。
那次过敏去医院的时候, 还没牵过手,就直接抱上来了,从公主抱到后背抱, 亲完额头又亲手, 最后到上嘴就啃, 半点儿不含糊, 每一个举动都在底线上来回横跳,只当楚漾全盘默认。
他闭了闭眼, 深呼吸, 仔细回想入集团第一天就集中学习过的保镖守则, 很小的一页纸, 密密麻麻全是字, 有写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外溢, 有写如果因为信息素影响导致任务失败拖了后腿会怎么惩罚,但是就没有写过和少爷搞在一起会承担什么后果。
因为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毕竟连森叔自己也没想到过, 他和凌沣一起亲手培养出来的首席保镖居然会是Omega,这根本没有先例。
楚漾走到一楼卧室门口想要回屋喘口气, 却迎面看见两个屁股挤在陈迦礼的小床上, 面前摆了部iPad,在播什么韩剧。
看样子是周渡去轮值了, 这两人将就着周渡没看完的剧继续往下看。
“哎呀,”陈迦礼回过头来眯眼笑,“漾哥,你拖鞋都穿反了。”
接个吻, 楚漾本来脸没多红。
被小辈这么不搭边地一说, 他的脸晕红如火焰燃烧开来。
李观棋还觉得怪,看了看四周, 咦,没觉得多热啊。
“很热吗?”陈迦礼问。
“嗯。可能是进入七月了,气温总是要高点儿的,等有时间我们需要找物业来调试一下室内温度,”楚漾说着,不自然地用手扇扇风,意识到自己说谎时小动作很多,冷静地转移话题,“你们在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陈迦礼听了前半句还以为自己摸鱼要被骂了,一听后半句,兴趣上来,正准备和楚漾介绍这部绝世大甜剧,衣袖突然被李观棋一扯:“别说话!亲上了亲上了!我就说嘛,这个男的肯定喜欢他!”
“什……”陈迦礼又被扯得身子一歪,靠过去,压低声音叫嚷,“我去!真亲上了!”
iPad上两个人同靠在一辆车的后备箱边,车背掀起来,一个人按着另一个人在树林间接吻。
这什么野外戏码。
为什么他感觉今天全世界都在接吻。
陈迦礼满眼希冀地瞥了满脸淡定的楚漾一眼,像在说:这你都不磕?
好吧,我磕。
楚漾只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还真跟着两个小孩儿看起来。
直到一个人在接吻的时候把手伸进另一个人的衣摆,往上摸,楚漾微微皱眉,想起刚才凌意舶好像也这样了。
像狗爪子,一把拍在他接吻时不再直挺挺的背脊上,还留了淡红色的指痕。
没有排斥,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痒。
说不上是那块皮肤痒还是心里有小猫在抓。
身体上每一个相互触碰的地方都有了心跳。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间,凌意舶的表现都很正常。
看向楚漾的眼神有种刻意的云淡风轻,等到四下无人注意,眼神遥遥和楚漾撞上,头顶仿佛冒出对话框,里面印着一行字: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亲过我。
吃完饭,凌意舶又说要散散步。
这段时间凌沣在国外非常忙碌,长丰集团在国内的事务几乎全权交由凌意舶打理,在渝水待了一个多月,除了跟车事件外没有太多生命威胁的动静,凌沣便已托雷蒙德带话,说不用把凌意舶看得太紧。
当爹的,也怕把孩子逼急了和自己对着干。
况且像凌意舶这种性格的Alpha完全就是弹簧,压得越死,对抗性越强。
凌意舶的散步,其实就是和谢崇珩、应逐潮在小区外的沙滩上碰个头,三人凑在一块儿聊事情。
谢崇珩瞥了眼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站在旁边的楚漾,笑着打招呼:“嗨咯,好久不见。”
楚漾礼貌颔首:“谢公子。”
谢崇珩抗议:“上次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哦?”
楚漾睨了眼凌意舶,犹豫几秒,才道:“阿珩。”
谢崇珩:“哎!”
凌意舶阴阳怪气:“谢崇珩你什么时候改名的。”
“遇见你家楚漾的时候。”谢崇珩心情好,突然觉得凌思岸这厮要回渝水回首都都不是什么讨人厌的事,“我就觉得楚漾这么叫着好听,我乐意听他这么叫。”
应逐潮原本静默不语,现在却低头假意咳嗽一声:“阿珩?”
谢崇珩快翻白眼:“你不许叫。”
“哦,对了,”应逐潮又说:“上次家宴,有外形家世都不错的Omega找我要你联系方式,你确定不给吗。”
“给啊!”谢崇珩两眼放光。
“我问凌意舶呢。”应逐潮道。
“滚。”谢崇珩瞪过去一眼,“找凌意舶要联系方式多正常,他就是长得比你帅。”
应逐潮知道这人拱火呢:“我没跟他比。”
谢崇珩揭穿他:“放屁,你俩从小比到大!”
三个少爷斗嘴聊私事,楚漾假装四处看风景,假装听不见。
当贴身保镖有时候就得学会当一条鱼,三秒记忆,在雇主说话的时候装一下正在发呆,什么都听不进去。
不远处,应逐潮带来的贴身保镖站得更远一些,还是那两个钓鱼时当捧场王的人,已经无聊得在踢海边的毛白杨了,树叶沙沙抖动,席卷至沙土上的海水缓缓向后退去。
“不就是个凌思岸么,你手底下的人最了解,”应逐潮眼看谢崇珩在原地走了一小圈,“你别转了,转得头疼。”
“这倒不是重点。”凌意舶才是真头疼,“他就是知道从我手里抢不到什么,所以才会一直想方设法恶心我。”
“凌叔叔那几兄弟呢?”谢崇珩适时插嘴。
“上次跟车是我大伯派的人,”凌意舶点了根烟,看白雾绕上指尖,“我爸家里四个兄弟,一个瘸了一个病了,剩下的就是我爸……以及我大伯有野心。”
应逐潮若有所思:“你小叔本就是养子,没什么竞争力,在凌伯伯这种地位的人眼中,个人能力再强不是亲生也没用,集团跟他一直都没有关系。”
“上一辈,只有我爸和我大伯是Alpha。”凌意舶皱眉,“但选择集团掌权人的手段不应该只是如此。”
“所以你一直遭到诟病,”应逐潮说,“你只是比凌思岸多了个S级的指标,明明是次子,却还得到的比他多得多。”
谢崇珩问:“那阿姨呢?她在首都还好吗?”
凌意舶回答:“派人保护着的。她最近都在山里。”
“嗳,那你哥这从滇南回渝水了,她不来看看?”谢崇珩知道凌意舶妈妈深居简出,自己和凌意舶认识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过他妈,觉得神秘,连大学开学新生报到也不见人来送过。
大学开学那会儿,凌意舶带着几个穿短袖的男人进校,颇有气势,二少爷自己手上也提着行李,谢崇珩嗅觉够敏锐,也爱观察长得出众的人,眼神跟过去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是没穿西装的职业保镖。
他见过给小孩请职业保镖的家庭,但一般就带一两个,这一口气四五个,得什么身家啊?这样的人能忍受得了老牌名校四人间?结果一进宿舍谢崇珩才发现是自己室友。
凌意舶没接话,狠吸一口烟:“还是先说下孟听池吧。”
应逐潮很细微地皱了下眉:“说什么。”
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凌意舶虽然和孟听池的关系没有和应逐潮那么铁,但好歹是发小,凌意舶觉得自己还是拥有知情权的:“你们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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