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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罗再说)


“他以前也有这样的症状。”楚漾说,“但现在他已经二十一……”
“没有Omega,”
谢崇珩非常认真地盯着楚漾的眼睛,“他不会乱去找Omega解决的,更何况是在易感期这种思考能力都会变弱的情况下。”
“不会吗。”楚漾开口是问句,语气却更像笃定。
“你以为他是应逐潮啊?身边有那么稳定的Omega,羡慕死我了。”谢崇珩打个响指。
似乎是感觉到楚漾表示出的疑惑和迷茫,谢崇珩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挑眉:“孟听池啊!”
“……”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吗?那你不在的这三年里可发生了太多事了!”
谢崇珩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光瞅一眼楚漾的眼睛都知道他大概想了什么,一拍大腿,嗤笑一声:“宝贝,你该不会以为孟听池喜欢凌意舶吧?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是没错,但孟听池和凌意舶完全就是互相看不上,光是双方父母在一块儿凑热闹,孟听池干脆就把应逐潮给睡了。”
“……”楚漾见他说得起劲,很捧场地点了下脑袋,“这样。”
“不过,我听说他们没在一起,”谢崇珩添上这句可有可无的,目光又落回楚漾身上,眨眼,“但我相信,就算世界上只剩孟听池一个Omega了,凌二也不会感兴趣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喜欢安静点儿的……”
谢崇珩顿了顿,又评价道:“孟听池嘛,我和他不熟,但觉得他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聒噪。”
楚漾一愣,眼神些微躲闪,“我不是关心这个。”
“怎么能不关心这个呢,你可是凌二身边一等一的贴身保镖,生理需求也是需求啊。”
谢崇珩话说得直白,转头看他,手指碰了碰楚漾大腿上放的袋子,“你买的这个东西,对他没什么用。”
楚漾下意识动了下腿,避开谢崇珩的手指。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楚漾早就习惯了接受审视的目光,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感激谢崇珩的坦率。
“你只想问我这些?难道你不想了解,Omega的发情期要怎么应对吗?”谢崇珩道。
“……”
楚漾摇头。
他毕竟一天Omega都没有当过。
谢崇珩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半点掺假。
楚漾今天穿的牛仔是颜色很浅的蓝,柔软干燥,无限接近于他本身,白衬衫宽松地包裹肩背,就算是坐在底盘这么低的跑车里,肩颈线条也直得像一杆竹。
谢崇珩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就懂了凌意舶那么狂的人为什么会把楚漾当成如此特别的存在。
谢崇珩张口而出的话一下就没过脑子:“真可惜。亏了凌二他……”又倏地止住话,以打开空气内循环的动作缓解这一分秒间的尴尬。
可楚漾耳聪目明,捕捉得很快:“凌二什么?”
“哎呀,没什么。”谢崇珩又关上天窗,忽然靠楚漾近了点,温和一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楚漾已放下一半戒备。
闻言,他下意识深呼吸一口气,空调吹出的丝丝凉气混杂着轻快的柑橘香味。
这种气味将楚漾瞬间拉回小时候在森叔家附近逛过的橘子果园,柑橘的果香青涩明亮,一口咬下去捣碎在唇齿间,多汁又略带回甘。
这下好了。
这下他真闻到了。
凌意舶要试探他,应逐潮要试探他,谢崇珩要试探他,这下真被试出来了。

“没有。”
楚漾坐着, 左手放松地搭在身侧,右手垂在另一边身体旁谢崇珩不太能看得见的位置,手掌握出半拳, 拇指狠狠陷入了中指关节的皮肉里。
谢崇珩破天荒地闭了嘴, 屏住呼吸, 看着他的眼睛, 想要找到破绽。
可楚漾是大腿被插进刀子都不会喊疼的人。
他说不上来这若有若无的气味对自己有什么印象,他只是在一瞬间的晕眩中稳住了身形——
那气味像黑夜中蓦然绽放开的烟花, 只那么短短几秒, 又消失不见。
松开手, 被按压过的指关节已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
谢崇珩还在观察他, 而楚漾已恢复镇定, 低头看了眼腕表, 准备伸手去开车门同谢崇珩告别。
谢崇珩突然拿起手机朝他晃了晃。
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是,凌意舶。
谢崇珩薅一把不长的刘海, 露出眉挑了下,“凌二, 你看看谁在我车上?”
凌意舶正在打台球。
他的手机竖起放在台球桌边的饮料台上。
画面中, 凌意舶正歪着头,手中巧克粉在摩擦球杆皮头, 他没抬头,不咸不淡地应:“看什么看,看又是哪个傻白甜Omega上了你谢公子的车。”
他说完,朝旁边抬了下下巴, “免不免?”
“不免。”应逐潮的声音。
“这你都不……”
他仿佛是大发慈悲朝镜头看了眼, 看见楚漾的那一瞬间神色骤变,脸黑成炭, 嘴里噙着的那个“免”字变成一句很低沉的:“操。”
“你先操应逐潮吧,他叫我专门跑一趟给他送酒,不然我哪儿这么幸运遇得上楚漾?他倒是潇洒,知道麻烦我,自个儿在陪你戳球?”
谢崇珩气笑了,拨动空调叶片想给自己降降温,“喂你这什么反应,你不怀疑你的宝贝保镖背叛你?”
背景传来应逐潮很沉的笑:“急什么,我打完这杆就回来找你拿酒。”
“我怀疑他背叛我不如怀疑你脑子有问题,”凌意舶躬身,手指卡进球杆,“楚漾能跟你这种人有什么瓜葛。”
“凌二,你现在挽尊的样子好像在给已经装满的垃圾袋努力打结。”谢崇珩锐评。
“我迟早把你的头按到我的台球桌上。”凌意舶一杆进洞,抬眼朝镜头冷笑,“鲨鱼缸里也行。”
他像是没什么心思打了,握着球杆转了半圈,径直走到手机跟前来,屏幕上显示出他大半张脸:“楚漾?”
楚漾本该条件反射地低头回应,这次却是直直地看着凌意舶:“是。”
“这都能偶遇,挺巧。”凌意舶这才抒发他的极其不满。
“是偶遇。”楚漾只解释三个字。
“我知道的。”凌意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楚漾看了会儿,“三天后按时回来。”
他抬手挂断了电话。
楚漾以为凌意舶会说“赶紧给我回来”或者“你什么时候和谢崇珩都能私下见面了”等等,但凌意舶没有,只说让他按时回去。
手机在掌心中微微发烫,楚漾也微微发怔。
他有点摸不准凌意舶到底是因为不想让他看见易感期的自己,还是凌意舶发自内心不想见到他,想要他晚点儿再回去。
见楚漾居然望着前挡风玻璃的位置出了神,谢崇珩也没闲着,挪挪身子,调试着上半身倾斜角度,本就尖利的视线落到楚漾放松的后脖颈——
那里有一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的凸起。
会是腺体吗?谢崇珩想。
“回渝水要三个小时,我得先走了。”楚漾出声,“下次再见。”
他正要开门下车,谢崇珩喊道:“你等一下!”
几乎同一时间,谢崇珩陡然出手想要拽住楚漾,没料到只抓到衣角,衬衫被如此大力拉扯,本就半敞开的领口崩落下两粒纽扣,纽扣坠落至楚漾大腿上弹了两三下——
掉进安全带卡扣边的缝隙里。
一尘不染的衬衫领口大开,锁骨前后一片雪白。
谢崇珩双眼眯了眯,呼吸收紧,借着如此之近的距离,看见楚漾脖颈后面被刀刃深剜过的疤,以及刀疤往下一寸处的咬痕。
那绝对不是爱侣之间耳鬓厮磨时的印迹,那个咬痕很淡、很浅……
伤口早已结痂掉落,倒是没咬在正常Omega长腺体的位置,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或者说看不懂那是咬痕。
但谢崇珩偏偏曾经遇到过个爱咬人的前任,总于情到浓时往他胳膊上咬,恢复需要半把个月的功夫,痊愈了就差不多这副模样。
谢崇珩僵着不动。
楚漾也不动,面色铁青。
他也不知谢崇珩是有意还是无意。
“哎,哎,对不起,”谢崇珩手足无措,迎着楚漾越发冷漠的眼神,双手举起来掌心合拢到一起去,在想是先认错还是先抱头,“我不是故意的,楚漾,你别打我……”
“你是凌二的好朋友,我不会打你。”楚漾不知道他是否捕捉到自己转瞬即逝的慌乱。
“呃虽然我知道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想问一句……你,你被咬过?”
谢崇珩颇为震惊,每一句问话都拖得冗长,“是不是有谁……标记过你?”
“没有。”楚漾冷冰冰地否认,“我不是Omega,我不会被标记。”
谢崇珩觉得他像公式化地背过什么书,每次遇到同样的问题都是这么同样的一句。
“哦,好的,我知道。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谢崇珩噤声,知道点到即止,不能多问。
楚漾长长吁了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衣摆的褶皱,用中指与食指夹起掉落的纽扣,将其握在掌心。
他看了眼谢崇珩,放软语调:“请你不要告诉凌意舶。我唯一能向你说的实话就是,我没有被任何人标记过。”
“我懂的,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我当然不会告诉凌二,况且这只是个擦伤——对吧?”谢崇珩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嗯。”楚漾垂眸,很轻地应。
“都说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嘛,我以前也见过你那么多次了,这得回眸多少回啊,咱俩不如交个朋友。”
谢崇珩伸出手,“谢崇珩,感谢的谢,崇高的崇,珩——佩上玉也,很高兴重新认识你,请多指教。”
楚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并没有把手回握上去。
他们在车上聊天耽搁的时间太久,现在刚好六点左右,街上正处于车水马龙的晚高峰时段,同谢崇珩道别后,楚漾下车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打到车子。
他今天决定擅自回渝水的行程没有上报给集团任何人,森叔就没有给他安排专门的车辆送回渝水。
楚漾太久没有在国内这种人群密集的场所生活,没有料到车居然这么难打。
再加上高速出入口堵车……
到渝水的路程估摸要四个小时。
楚漾下车,谢崇珩也不走,就在路边停车看着。
等一根烟燃尽了,他转脸看楚漾还直直站在那处打电话,那张似乎不会做任何表情的脸蛋上总算有了焦急的颜色。
他咬着烟屁股,拉开车门朝楚漾走去,拍了拍楚漾的肩,再朝车里瞄了眼,小动作堪称一气呵成。
楚漾意会了他的意思,只问:“出四环行么?有车来接我。”
实在是情况紧急,楚漾没找森叔,破天荒主动联系了个在首都的手底下的熟人。
谢崇珩对楚漾的主动询问有些意外,他掐灭了烟,白雾往上漂浮弥漫过带笑的眉眼,“行啊,我求之不得。”
银色的跑车以正常速度驶出街道。
在上了城市快速路后,谢崇珩才开始加大马力,电子引擎声浪如滔天海水,一层越过一层。
谢崇珩踩着油门吹口哨,看起来心情很好,楚漾看他一眼,突然也觉得很轻松,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是他不曾体验过的。
也许,凌意舶反抗的点也是在这里。
没有人不渴望自由,更没有人愿意被限制在一小方天地中央,楚漾也一样。
只要不想不愿,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没一会儿,城市高速出入口果然开始拥堵。
谢崇珩放了首节奏感很强的快歌,肩膀搭在车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跟紧鼓点,楚漾的手机也跟随节拍响起来,是凌意舶打来电话。
“你还和谢崇珩在一起?”凌意舶听起来有些躁动。
楚漾看一眼罪魁祸首谢崇珩,瞄了眼他放在扶手箱里的手机,还亮着。
谢崇珩朝他绽放一个心虚的微笑。
“我搭他便车。”楚漾回道。
“行。”那边有很沉的吸气声,“你去哪里?找个路口下车,我派车送你。”
“不用,快到了,”楚漾实在没有撒谎的习惯,说话慢慢的,“我,我去和同事吃饭。”
“集团里一半的保镖今天都去沪城陪我爸开会了,剩下一半调了三分之二去滇南陪凌思岸,和你吃饭的是谁?”
凌意舶虽然人在渝水,消息灵通的本事仍让楚漾惊讶。
他声音病恹恹的,自顾自说了一长串,又道:“算了,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你要和谁吃就和谁吃,但是,但是你到了吃饭的地方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
楚漾不太适应,但还是回答,“好。”
谢崇珩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凌二你干嘛呢,查岗啊?”
“谁在说话?”凌意舶无视掉他,又道,“到了告诉我,挂了。”
电话挂断,谢崇珩评价道:“楚漾,你刚才找的借口还真是蹩脚又可爱。”
“他只是想知道个确切回复,真假与否并不重要。”楚漾说。
谢崇珩哼笑,车辆继续往前飞驰,“哎哟,凌二的占有欲和心眼儿还真是成反比。”
哪有什么占有欲。
楚漾垂眼,左手捏住右手坚硬的腕骨,紧了紧力气,心想,一个保镖而已。
黄昏落日,远处天边衔接首都与渝水的山脉镀一层红晕,银灰色的跑车稳稳停在四环路出口一个较为偏僻的安全岛上。
打开车门下车,楚漾算了下时间,来接应的车大概还有三十分钟才到。
车身被极美的明霞映出更刺眼的金色,楚漾看得恍了神,想起扔进龙舌兰酒杯里来回晃荡的冰块。
谢崇珩见车还没来,也跟着下车,从兜里摸了一包细烟出来递过去,楚漾想着要回去了,摆手推拒。
谢崇珩却还是往前递:“卡比龙呢,上次你抽过的,味儿不大。”
“算了,”楚漾抿唇,“少抽点。”
这是唐抚宁嘱咐的,说他这段时间激素不稳定,烟酒都要少抽,不然治疗成果都白费了。
楚漾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医院往返跑,他做事也一向讲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对谨遵医嘱这事看得极重,不敢掉以轻心。
谢崇珩没有劝人酒的习惯更不会上赶着劝人烟,自讨了个没趣,插兜转身,咬着滤嘴正往停车的方向走,还没走出去几步,四环路口也悠悠驶来一辆蓝色皮卡。
皮卡车呈夹角状停稳,恰好把谢崇珩楚漾二人与那辆Emira包围成了个三角形。
楚漾是何等警觉,他一个箭步上去抓住谢崇珩的手臂,还没等谢崇珩出声问怎么回事,他们后方又有脚步声落地。
楚漾回头一看,是绿化带外翻上来三个和他们身高体型相等的Beta。
再回过身看,前方皮卡也下来了人,五位Alpha,刚好把皮卡车坐满。
来者不善,有B有A,那么是明显指着他们来的,并且还清楚谢崇珩是个Alpha。
这些人有几个皮肤都偏黑,身上都挂着多圈琥珀、沉香串儿,穿短裤短袖,色彩花纹都较为浮夸,另有几个还是高鼻深目的异域长相,楚漾迅速判定他们应该是和谢崇珩有瓜葛的人,竟然心下还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他把危险带给谢崇珩的,就行。
“谢三公子,”为首的人操着一口很重的边境腔调,“你看兄弟们那么远来接你,能不能给我们个面子?走一趟?”
楚漾侧身一挡,没理他们,先问谢崇珩:“什么人?”
“服了,还不是都怪我弟那个赚黑心钱的!”谢崇珩低声唾骂,“他上个月低价从缅甸进了批翡翠料子,货囤积着没销掉,协商好要退一部分回去,他拿其他水种的次料去充,被卖方发现了,我妈还在家里处理这事儿呢,怎么就……”
他说着,提高音量喊回去:“那你们冤有头债有主,找我弟去啊?找我干什么?”
楚漾没出声,心下已了解个大概,谢崇珩在家排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家里掌权的是母亲,家里最不学无术的就是那个老幺弟弟,听说谢崇珩对凌意舶不太看得上那小子的态度很赞同,从来都不带着一起玩儿。
“你弟说他没钱,说你有钱。”
那个头儿指了下谢崇珩停在路边的Emira,又侧身来看他,眉间粗重川字纹已压上高耸的眉弓:“这么好的车,真可惜。你是觉得我砸车好呢,还是砸你——和旁边这个漂亮Beta呢?”
谢崇珩瞪大眼睛。
楚漾皱了下鼻子,平静道:“你就该打个电话过来让你弟一起被揍。”
“走一趟?”另外一个中东长相的男人上前一步,气势汹汹,中文发音别扭,“和我们去仓库,然后,等着谢家的人,来接?”
见谢崇珩当真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楚漾提醒道:“不能去。第一,你不清楚他们要带你去什么地方,不排除把你迷晕了送出境的可能;第二,你家没有雇私人保镖,家里人来送钱也不安全,除非能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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