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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罗再说)


第三,凌二现在的状况可能不太好,他得赶紧回渝水。
谢家发家得不算早,还没富到第三代,但在也这行风生水起多年,佳士得、保利各种拍卖会都有谢家人的身影,大多盈利来源于线下销售渠道,也有捞偏财的性质,没想过会得罪什么人。
谢崇珩在少年时期一直念的私立学校,安保良好,大学时期又和凌意舶经常在一块玩儿,相当于一起被保护了,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去雇什么保镖。
“我家肯定不会报警的。”谢崇珩知道理亏在先,急了,又问,“你那两个同事多久到?”
楚漾摇头:“堵路上了,况且那也只来两个人。”
他话音刚落,衣领忽然被眼前的外国人攥成一团,对方盛怒道:“走不走?你们有选择?”
见楚漾冷着脸不吭声,似乎对这种场合早已习以为常,谢崇珩动作比脑子快,不耐上前推搡一把:“你要动手?”
“动手?”对方重复,“你想动手?”
看这架势,硬要走肯定走不了,也不可能就这么被一直堵在这儿,楚漾粗略估计了一下敌我数量,想了几秒。
如此近身的距离,一拳干一个肯定不方便。
直接用腿算了。
“谢崇珩,”楚漾第一次叫他大名,“你往后退。”
“可是你……”
谢崇珩望了一眼渐渐围上来的十人,空气中弥散开来的Alpha信息素霸道而混乱,多种味道交杂在一起,使人非常胸闷气短。
谢崇珩瞠目看向楚漾,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异样,悬着的担忧才落下一半。
“凌二比你能打,遇事还不会说废话,”楚漾曲起双膝降低重心,抬起一只胳膊把谢崇珩牢牢护在后面,“所以你不想拖后腿就把嘴巴闭上。”
他继续低声道,“现在立刻,给你家里发坐标,维持通话不要挂断。我护着你往车的方向跑,你上车我们直接走。”
谢崇珩连声应下。
太阳已被群山吞没,四环路边的路灯还未亮起,绿化带旁的一片区域笼罩于暗色阴影之中。
他握着手机,胡乱地乱点一气,打开通话页面还没按下去,只见楚漾突然以膝盖为轴,侧身抬起小腿,猛地朝离他们两人最近的人单腿横踢而去,一脚踢至来人下颚。
从口腔喷出的血飞溅上楚漾干净的裤脚。
楚漾皱了下眉。
他第一腿踹翻一个,紧盯着补上来的人,迅速弹收小腿,往后方稍稍侧了点儿身形,握住谢崇珩的肩背借力,回身拔地跃起,又借单腿的力量踩上人身,回旋半圈,另一条腿发力,腾空后踢直击面门!
短短几十秒,谢崇珩只听得见叫骂声、呜咽声,以及阵阵劲道拳风。
那些来人似是没料到能遇上个如此能打的“Beta”,Alpha 天生的信息素压制不起任何作用。
谢崇珩不至于只会些花拳绣腿,也冲上前帮楚漾挡了好几次拳头,可楚漾不停地变换出招方向,谢崇珩只能感觉到他在尽量避开自己这一处软肋受限。
直到谢崇珩被一腿踹倒在地,还没等他熬过剧痛爬起来,他眼前人影晃动,楚漾又结结实实挡在了他面前,再紧跟上一记动作利落的勾拳。
路灯终于亮了。
光线昏暗,谢崇珩粗喘着气,这才看清楚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多少人在狼狈叫唤,他立刻看向楚漾——
楚漾的衬衫经过粗鲁拉扯后已经快全部敞开,肌肉匀称,没有半分旖旎色情,因为擦脸动作而微微凸起的后背蝴蝶骨一闪而过。
他眼下的皮肤擦破了一小块。
血从耳根顺着他左腮往锁骨流淌,脸上仍是不动如山的镇静。
他无心念战,连单打独斗都是符合保镖的水准,不好胜、不主动、不拖泥带水,第一要务是保证被保护者的安全。
楚漾缓缓直起身,抹了把脸,路灯太暗看不清是汗还是血,手背上划出一道很惨烈的猩红色。
突然有已经倒下的人又跪着爬起来。
谢崇珩抬脚将人踹倒在地,还想再补一脚,楚漾直接往后拉拽他的衣领:“别冲动,先上车!”
被拽走后谢崇珩都还在恍惚,楚漾明明是那样细致单薄的身形,为什么偏偏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像一只晚霞下捕食的豹,攻势凌厉,身手矫健,只管开辟出一条能走的道路,其他外界因素丝毫无法撼动他的爪牙。
两人一路小跑到那辆Emira旁。
谢崇珩不敢再拖后腿,即刻开门上车。
楚漾倒放松下来,粗喘着气,趁谢崇珩启动的空档,拿手机对着那群颤巍巍爬起来叫骂的人拍了几张照片。
即刻提速,车身如离弦之箭,直直冲进宽敞的辅道。
谢崇珩太过于紧张,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喘起气,牙齿像要打架:“你还,你还有功夫拍照片?”
“完成了集团业务范围外的任务,自然要拍照做个凭证。”
认真陈述完理由,楚漾笑了下,用手背又擦了下脸,意识到车上没有卫生纸,干脆自暴自弃地拎起衬衫的一角,往眼下抹了两把。
棉质衬衫上很快晕染开水红色的血印。
“我靠。你也太专业了。”
谢崇珩不敢看他那半张脸上抹得乱七八糟的痕迹,已经能想象出凌二暴跳如雷要把自己喂鲨鱼的样子了。
内疚加心虚的双重恐惧加深,他着急道:“现在怎么办,我送你去哪儿能等你下面的人过来?你的脸要不要紧,或者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用,”楚漾望了眼后视镜,脸上火辣辣地疼,“你送我回渝水,我们扯平。”
潜台词就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凌意舶,脸搞成这样纯粹算自己倒霉。
谢崇珩连声应下,又不放心地多看了楚漾几眼,瞥一眼在扶手箱持续震动的手机,终于挤出一个笑:“但是真可惜,我都把坐标甩我们群里了,凌二肯定……”
楚漾捕捉到关键字:“什么坐标?”
“就那儿啊,”谢崇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刚才我们一被围我就发了,出这种事不找凌二和应逐潮我还真不知道找谁,我妈我姐我弟都不靠谱。”
他说完,迟疑了会儿,又说:“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凌二应该不会罚你的……吧?”
楚漾脑子木了一下。
他习惯了独自面对危险,一时难以将凌意舶的反应与之挂钩。
同时,楚漾的手机在裤兜里没命地响起来——
“楚首席,楚首席,”陈迦礼的声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二少爷不见了!我刚去他房间想问下他吃……”
楚漾的呼吸在一瞬间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
他捏紧手心,强迫着自己镇定,回复道:“你先看住李观棋和周渡不要往上汇报,我天亮之前一定把凌二带回来。”

当时凌意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心中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
预感楚漾和谢崇珩还在一起, 预感出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认识谢崇珩那么多年, 每次甩定位都是吆喝着出去玩, 对什么事儿都兴趣甚浓, 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不知会一声情况。
于是,他纵身跃下别墅二楼的窗沿, 单脚踩上一楼顶部采光井的边缘。
渝水涨潮, 海边雨雾湿滑, 凌意舶几乎是不犹豫地, 踩稳透明顶棚, 又跳了下去。
为了翻墙, 他还特意换了身球衣,透气、吸汗、不影响四肢舒展, 没有比这更适合跑路的衣服了。
追媳妇儿嘛,主打一个灵活变通。
刚落地, 球衣衣摆已经蹭上湿泥与青苔。
应逐潮倚在车边, 双手插兜冲他冷笑,“凌二, 你至于么。”
这是应逐潮这次来专门开的一辆车,车内灯光全熄灭了,就这么停在别墅背后的空地里静静蛰伏。
而凌意舶今天除了吃饭,一整天都因为脑袋昏沉不太舒服没有下楼, 陈迦礼等三位留守人员自然放松了警惕。
“你就会说风凉话是吗, ”凌意舶开门上车,冲应逐潮勾手, “赶紧出发。”
“着急成这样?不放心就叫别的手下去看看,搞笑呢,难道首都就没有你凌二差遣得动的人了。”应逐潮嘲弄道。
“我还是想亲自看看。”
凌意舶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担心“越狱”被发现,夺下应逐潮的钥匙,直接坐进了驾驶位。
“所以,你今天火急火燎地约我来渝水陪你戳台球,就是为了?”应逐潮抱着胳膊看向他,眼中敲出一个问号。
为了跑?
凌意舶摇头,深吸一口气,眼下是有些遮掩不住的疲倦:“为了控制住自己。”
为了转移注意力,控制住不去骚扰楚漾,明知道今天是对方好不容易休息的机会。
但楚漾偏偏,和另外一个Alpha在一起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哪怕那个Alpha是谢崇珩,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体内暴戾的控制欲、不该有的占有欲。
楚漾说过,上班时间内保镖完全属于雇主,可下班时间,他只是他自己。
很可惜,过分健康、讲究礼貌又讲究距离的感情从来没在他凌意舶身上出现过。
他直来直去,不懂什么游刃有余。
等到再也受不了保持距离的这一天,他就要主动出击。
况且谢崇珩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出,也许二人当真是有危险。
哪怕楚漾是保镖,把楚漾放在这么个活靶子身边,凌意舶没办法完全放心。
坐以待毙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现在,明明是最绝妙的逃跑机会。”应逐潮再次提醒。
在他看来,凌意舶大可以离开渝水,离开首都,找一个完全自由的地方先待一段日子,凶多吉少也好,至少不用这样被像圈养物一样随时监视。
所以他搞不明白凌意舶现在要去首都自投罗网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
凌意舶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我现在有比追求自由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应逐潮推他肩膀:“你懂不懂什么叫……”
凌意舶被硬生生推了一下,没生气,反倒笑着接话:“懂啊。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应逐潮坐在副驾驶位上,神情晦暗难明:“不是,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凌意舶的笑容瞬间消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真理,你就别教育我了。”
现在在他身边的不是楚漾。
他就好像丧失了可以为所欲为的勇气。
他只是想现在见一见楚漾,很想很想。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好。
越野车前灯如利箭劈开渝水夜晚泛起的层层海雾,在高速上咆哮而行。
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凌意舶开着车来到了谢崇珩和应逐潮约定好的地方。
应逐潮在首都的家。
车辆缓缓驶入小区内部道路,应逐潮在副驾驶坐着,手全程都握在扶手上,一句话不多说,只拿出少有的耐心在观察凌意舶。
等车速慢下来,他才忍不住道:“喂。”
“嗯?”凌意舶换档的动作有些僵硬。
“你是不是易感期快要到了?”
同为S级Alpha,应逐潮和凌意舶从小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成年后没有哪次易感期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的,头一回遇到这样潦草突发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凌意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因为这车上没有洒过龙舌兰酒,但我却闻到了味道,”应逐潮控制着自己信息素想要与之外泄争锋的不适感,咬牙道,“我劝你先停车,凌意舶。”
“没有,”凌意舶否认,“马上就到了。”
但应逐潮这句无心之语,一下子就把凌意舶点醒了一般——
楚漾在几天前也问过他这么一句,你是不是喝酒了?
难道楚漾能够闻到?
一想起楚漾,凌意舶微微喘气,枕在靠椅上的后脖颈炙热起来。
那种难忍的燥意像蚂蚁啃噬着他的镇静。
他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曲起来,直到手背连着臂膀都绷紧出一节一节鼓胀的青筋。
“你停车,别发疯!”应逐潮压低嗓音吼道。
他眼瞧着车辆驶入他这栋别墅的车库,心道还好凌意舶还能找得着路,用手背往凌意舶额头上探了一探,不算烫,估计易感期才刚刚有点苗头,得赶紧联系医疗组过来。
这人看着玩儿得花,实际到底什么个样子应逐潮清楚得很,跟三年不见的初恋玩儿守身如玉呢。
应逐潮也不确定从未做过信息素完全释放的Alpha会在某次易感期中爆发到什么地步,心头犹豫着,拿不准主意。
车辆歪斜着停好在车库内。
应逐潮只庆幸他这车库完全属于他自己,不然凌意舶这么横行霸道地停,不知道得把墙上的油漆蹭多少下来。
“算了,我看你也别去找什么楚漾了,回我家吧,我叫医疗组来接你。”
应逐潮皱眉,怕凌意舶不配合,补充道:“我家里没有Omega,你放心。”
凌意舶停好了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额头和鼻梁出了一层薄汗,看上去是像在生闷气的表情,但看人的眼神却已然略微失去焦距。
“在这方面上,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
“……”
“凌二?”应逐潮喊他。
凌意舶迟疑几秒才点头:“嗯。”
应逐潮放在扶手箱内的手机响起来也没工夫管,扶着凌意舶的肩背,忍不住又嘲一句:“凌二,你这个样子我真该给你拍下来,为了一个保镖,你他妈第二次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第一次正是三年前,楚漾走后的那个夜晚,凌意舶头一回喝酒喝到睡着。
应逐潮听见凌意舶说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说楚漾不会再回来了。
少年声音很沉,呼吸很重。
但凌意舶酒品不错,身为S级Alpha信息素又是酒,按理来说不会喝到如此地步,应逐潮当时就想,如果把凌意舶血管割开,估计里面也全是酒精了。
他自诩生性比较淡薄,有时连孟听池作妖都无法左右他的情绪,所以完全不太能理解凌意舶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还能是爱情吗,一个雇主和家养的保镖谈爱情?
怎么可能呢,这事儿要是往外传出去,那得有多少人议论凌意舶放着一大堆好好的Omega不谈,非要去谈个Beta还爱得死去活来啊?
应逐潮不是凌意舶,他对下级向来严格保持距离,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到底为什么会和下级培养出感情。
“我只是易感期快到了,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狼狈。”凌意舶坐在车里还没出来,眼皮已经烫得他呼吸如刀割般疼痛。
“易感期到了你去找Omega,你跑去找楚漾算怎么回事?”应逐潮问。
“我现在不需要Omega。”
凌意舶深呼吸,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如果一遇到易感期我就需要找不相干的人去发泄,那说明我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一个Alpha,想要和未分化的人站在同一条线上……那第一步就是不能为信息素所控。”
应逐潮看了他一会儿,没出声,突然被凌意舶不慎外溢的信息素搞得暴躁起来,抓了把头发,打开车门车窗,打电话和医疗组说了几句现场情况。
到这个前期发作的地步,凌意舶也一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一把抢过应逐潮的手机,挂断了正在和医疗组沟通的电话,转接了谢崇珩打过来的:“你们在哪里。”
“我去,凌二,你听起来快死了!”
谢崇珩那边的声音堪称手忙脚乱,再伴随着一阵紧急尖锐的刹车声,谢崇珩道:“回头,我们在你们车后面。”
凌意舶意识浮沉,只“嗯”了一声。
他连摘取话语中的信息都要慢半拍,扶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半天喘不过气。
直到应逐潮拍拍他的脸,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凌意舶才从臂弯中抬起脑袋,朝车窗外扫去一眼。
楚漾就这么站在这溶溶黑夜中。
越野车仍未熄火,引擎轰鸣着,暖黄光车灯从涂满油漆的车库墙壁上反射回来。
为楚漾冰冷白皙的脸颊覆上一层静谧的灰。
他得到消息后一路赶过来得急,甚至没有时间洗脸,脸上的肮脏血块已经干涸,一道一道连着脖子蜿蜒进大敞开的衬衫内,眼下的伤口简单地用消毒湿巾处理了一下。
也不在乎毁不毁容了,反正他只是个不会有伴侣的“Beta”。
只这么一眼,应逐潮瞬间扣紧凌意舶的肩头,额头泛起密集的冷汗,体内在叫嚣的对抗因子叫做暴力与冲动——
很显然,凌意舶的易感期在一瞬间被激发提前,信息素正在骤然爆发,本体对信息素的控制完全不似之前那样游刃有余。
应逐潮狐疑地看了眼楚漾,深呼吸一口气,确实没在空气中嗅到任何Omega的香味。
“我很想,”凌意舶无意解释身体的变化,再抬不起眼眸看楚漾,只埋头吃力道,“我很想下车来接你,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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