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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罗再说)


是楚漾在说话。
私人安保最吃团队协作,相互之间有默契是非常重要的。
“收了钱就要讲契约精神,第一任务就是保护雇主的安全,”楚漾顿了顿,“我们可以死,但是不可以错。”他松开卡喉的动作。
“……是,是,”李观棋咳嗽了几声,咧嘴,“不会再有下次了,首席。”
“怎么了?”陈迦礼跑过来。
“守着二少爷理发的时候,我走神了。”
李观棋挠挠头,“没午休太困,我没控制住发了个呆,首席一眼就看到了。”
“他还嘴硬,说这么近的距离没问题。”楚漾低头抚平衬衫衣襟的褶皱。
李观棋缩缩脖子:“然后楚首席就说我身手这么好这么自信,那是想接受直接扣工资还是比一比?赢了他就不用扣钱!然后我输了。”
陈迦礼立定站好,就差敬礼:“明晚我守着他训练!”
“好,嗯?”楚漾把袖口放下来,抬眸看着他,“凌二说了要我陪?”
点点头,陈迦礼说:“本来你去也最合适,这么大的场合,保镖肯定是要带在身边的,多去几个又不合适,太招摇……”
楚漾听完,唇角勾了勾,招摇?
他凌意舶还害怕招摇?
“有道理,首席你形象也最合适。总不能一眼就被别人看出来是保镖。”李观棋说。
楚漾抿唇不答,他倒希望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保镖,就是这样才不会有人造次。
如果觉得可以下手,那在这种场合之下可是大麻烦。
而且,前几天订礼服,凌意舶主动提出来要给楚漾也量身定制一套,说明凌意舶在之前就已经想好只带他一个人去了。
但出席这种大场合,要真只去一个保镖肯定是不现实的。
如果这次开先河迁就了凌意舶,森叔和凌沣那边,他们保镖小分队根本没办法交代。
楚漾很快想明白了保镖们在宴会厅外的隐蔽站位,再次把注意力放回这套让人头疼的礼服上面。
那件礼服造价昂贵,白是色泽纯粹的暗纹白,上以钻石粉、黄金线。
楚漾上身后,陈迦礼小声说了句怕是都分不出谁是少爷,嘴巴马上被李观棋死死捂住。
“看着真不像保镖吗。”
居然有了挫败感,楚漾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摸过李观棋放在临时衣柜里的一副墨镜戴上,“那这样呢?”
“这样,稍微像点儿了,”李观棋摸摸下巴,“但你看得清路吗戴个墨镜!”
楚漾沉默两秒,又把墨镜拨到额头上,“不太适应。”
电影电视剧里的保镖都要戴墨镜,很酷炫狂霸拽,但楚漾不喜欢。
镜片确实非常遮挡视线,凌家招人连近视眼都不要,想搞神秘还不如戴个口罩来得直接。
“我觉得除了你的脸以外,最大的问题还是这套衣服,我看一眼都觉得可以买我的命。要不然,你就穿平时我们的工作服?”陈迦礼提议。
“这是凌二定做的。”楚漾指了指身上。
与其穿自己的衣服让凌意舶这个小气鬼生气,还不如束手就擒。
只是这衣服太昂贵太合身,楚漾觉得有点儿妨碍自己发挥。
等会儿要是遇到什么事,出个拳都不利索。
他想了想,抬手解开胸前原本扣到顶部的两颗纽扣,望着两个手下,轻声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没礼貌?”
墨色衬衫领往外翻着,露出一片光洁肌肤。
“你要这么站他旁边,”李观棋胆儿大,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好怕别人误会你们是一对儿。”
“没事。”楚漾埋头整理袖扣,那是一枚切割面极其漂亮的矢车菊蓝宝石,“我离他远点儿。”
次日入夜,渤海湾,燕合亭。
应家这些年主要做船舶制造,专供动力主机、舱室锚链等配套设备,从渝水发家,后来在湾口别墅群修了座大型会馆,因背靠燕山而起名燕合亭。
月光倒映在半透明的海上,幽深处的黑色海浪与礁石不断碰撞,海面是银亮的,像凌意舶今夜扣在衣襟的银白胸针——
那是一艘由波浪簇拥着的精美舰船。
不过现在楚漾隔了凌意舶五米左右,近距离欣赏不了那枚胸针。
五米左右正合适,不算太近,有危险也能及时出手。
楚漾站在安全保护范围内,步伐随凌意舶而动,视线淡淡地扫过正处于社交状态的每一个人。
他太静了,弱化着存在感。
不像他穿过人群,更像是人群穿过了他。
看着摆满了小蛋糕的甜品桌,楚漾出奇地居然有了点胃口。
他的眼神从布丁船挑拣到海盐芝士,最后拿了个曲奇饼,趁凌意舶在和别人讲话,塞进嘴里。
戴着墨镜,楚漾反而觉得好像不那么在意有没有人在观察自己了。
这种场合戴墨镜虽然很像故作神秘的二愣子,但为了降低辨识度,楚漾还是把墨镜戴上了,不过是他自己的。
他耳位太高,戴李观棋那种大圆框的容易耳朵痛,还是这种无边框的更适合自己。
嗯,得找雷蒙德要一笔经费,给他们四个人配一样的。
这样才专业!
在凌沣布置的任务内,知道同凌意舶来往的人都是谁也非常重要。
楚漾吃完东西也饱了,迅速端起酒水台上的一杯香槟紧随其后,竖起耳朵听凌意舶讲话。
无非都是些场面应酬,直到他听见充满戏谑意味的一句——
“那是你保镖么,”是楚漾听过的一把嗓子,“那么骚包的礼服,一看就是你的手笔。”
是应逐潮。
同为S级Alpha,应逐潮是凌意舶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儿的人。
他比凌意舶只大一岁,名字都是父母一起取的,导致两人性子恶劣程度不相上下。
但是在楚漾曾经与他接触的感受来讲,应逐潮总会给人一种“敌在暗处我在明”的感觉。
楚漾自己曾经也很想不通,凌意舶这样热烈恣肆的人,怎么身边会有他自己和应逐潮这样的两座大冰山?
透明的杯盏碰撞在一处,红酒轻晃,两个身形相仿的Alpha华贵惹眼,像两个坐标中心点,很快聚集起四周纷纷目光。
而且,凌意舶是真的很骚包,背头抓了几缕碎发下来,礼服里面配套的衬衫不穿,只把西装礼服外套的纽扣扣到最上方,脖子上挂了个风格简约的纯银项链。
楚漾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舌尖舔过那浅绿色的糖衣,楚漾突然想起那枚频繁出现在凌意舶胸前的蛇头绿翡翠。
那绿翡翠不是薄荷糖,肯定不是甜的。
也不会是凉的。
在胸口那一块皮肤上贴久了,大概同唇舌一般,是温热的。
凌二少爷现在爱收集各种不同的项链。
不过楚漾承认,项链的坠子垂到凌意舶胸膛前那道沟壑处,的确很赏心悦目。
这几年间常有凌意舶代表凌家独自赴宴的时刻,他对付这种场合已是游刃有余,可他多在首都露面,少年时期后极少回到渝水,不少人借着同应逐潮交谈的由头给凌意舶敬酒。
“衣服我选的,你有意见?”凌意舶仰头饮下一口炽烈红酒,“要是有别的见解,我希望你下次友情提供赴宴服装。”
“我的局你带什么保镖啊,装?”应逐潮朝楚漾看过去。
“甩不掉,”凌意舶在他面前很诚实,“也有装的成分在。”
应逐潮阖眼,带了丝嘲弄语气:“我不懂你有什么好装的。”
“你不懂的事情还很多,”
凌意舶侧过身,与应逐潮拉近了距离,压低嗓音,“比如你的眼睛可能和谢崇珩一样不太好,没看出来那保镖,是——楚漾。”
“那你把他带来,”应逐潮停顿了下,“是想在我的家宴上杀了谁吗。”

凌意舶举起酒杯往空中一点,“不然我拦不住他第一个杀了你。”
应逐潮想了想,琢磨不出来怎么这人说话语气还带了那么点儿炫耀成分,勉强礼貌碰杯:“我相信他做得到。”
他何其有幸,曾经在某次圈内聚会上和凌意舶不约而同都带了保镖。
那时候楚漾年纪还小,又是陌生面孔,有好事者起哄吹嘘,听说凌二少爷收了个特别能打的保镖,正好今天潮哥的保镖也在,比一比呗?
有人吹口哨,有人提前鼓掌。
凌意舶躺在沙发上抿一口酒,修长的胳膊搭在沙发背上,脸上挂着笑,一句话也不说。
有那么点儿上位者不表态放任自由的意思,等着楚漾的反应——
结果楚漾下手没轻没重,出招利落敏捷,应逐潮隔那么近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拳的,次次都是下死手。
最后一个抬腿把应逐潮的保镖踹得在地上,再半跪下身用手肘压制住人,没有用脚踩。
既给足了应逐潮面子又放了人一马。
好事者凌意舶倒好,第一个鼓掌,反而让应逐潮那刚上脸的面子又被扒落。
应逐潮自诩从小就挺让着凌意舶,架不住这人生性好斗爱逞凶斗狠,两人又同为家世相当的S级Alpha,明里暗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争端。
现下正是晚宴灯光秀时间,算是个氛围暧昧的小高潮点。
燕合亭二楼垂直铺下的金色布幔随光影摇晃,应逐潮与凌意舶的身影也摇晃,两位万众瞩目的青年才俊一路往前,同重要的赴宴嘉宾交谈甚欢。
楚漾趁此时间,调了调歪斜的耳麦,简短问道:“有无异常?”
“前厅安全。”
“后院安全!”
信号中传来回应。
“那好,有事联系,你们继续再看会儿。”
楚漾低声,取下墨镜,眼瞧着跟前有服务生推着推车路过,顺手拿起一副面具盖在脸上,“你们二少爷又喝酒去了,今晚这局估计挺久。”
电视剧里演的就是假的,出任务戴墨镜还真不太习惯。
应家这次家宴有设置蒙面舞会的环节,场上配合跳舞的多是些小年轻。
楚漾戴上面具,反倒没有那么惹眼,很快,周遭投来的带有窥探意味的目光果然少了很多。
这幅面具是一只紫罗兰色闪蝶。
只遮住半张面孔,眼部位置挖空成一个眼角上扬的形状。
信号中哀鸿遍野,惹得楚漾一笑,面具中唯一露出来的位置有一道弯弯的笑眼:“好了好了,晚上收工回去我请你们吃烧烤。”
“好耶,要蒜香茄子!”
“要炭烤牛肉。”
“等会儿任务结束就去打包?”
“那会被二少爷发现的,不行不行……”
楚漾额角落下黑线:“先好好上班,别出岔子。”
一圈问好轮下来,应逐潮带着凌意舶见过了好几个在小岛当地颇有声望的长辈。
那都是些幼年时期见过的熟面孔,说好久没见凌意舶都长这么大了,问他球赛打得如何,自家有适龄的Omega可以考虑见见面,还让凌意舶代他们向凌沣问好。
凌意舶礼貌地连连应下,转悠了一圈,在一架巨大的鎏金竖琴边停下。
他向后靠了靠,埋头揉揉眉心,再看一眼紧随其后的楚漾。
那人身长玉立,安静庄严,就算一张脸被面具堪堪挡住了四分之三,也能从其侧脸线条的弧度和眼睛空余处看出来这是个很漂亮的人。
凌意舶满脑子都是方才长辈口中说的适龄的Omega。
他轻扯了下领口。
突然心烦意乱,口干舌燥。
凌意舶朝楚漾做了个打枪的手势,手掌向上,食指与中指并拢,勾了勾:“过来。”
“是。”楚漾向前一步站定。
“我想喝那个,”凌意舶指向酒水台上的柠檬水碳酸饮料,“你帮我试试。”
楚漾点头应下,伸手拿过一杯,抿了一口,又递给凌意舶。
凌意舶接过玻璃杯,把杯口转了个方向,对着楚漾嘴唇印下的痕迹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喝完把玻璃杯放回了回收位:“还可以,就是有点儿太甜了。”
“……”
楚漾忍不住,还是替这一杯无辜的柠檬水辩驳,“明明是酸口的。”
“我尝着挺甜,要不再来一杯?”凌意舶抹掉唇角水渍。
“是。”楚漾又试一杯,眼疾手快拿了角落的原液,递过去。
“咳咳。”
凌意舶这回是真皱起眉了。
他看了眼玻璃杯里装的柠檬原液,再看看淡定的楚漾,知道是楚漾故意要整蛊他,心情居然雀跃起来,语速轻快道:“不用再给我试了,有毒的饮料可能都比这更好喝一点。”
“是吗,”楚漾说话的声音带了点儿笑意,“怎么我觉得这一杯是甜的。”
看楚漾只露了半边的笑脸,凌意舶动动喉结。
已经咽入喉咙的碳酸饮料开始后知后觉,气泡变成小小的烟火在绽放。
明明知道自己被整了,凌意舶莫名愉悦,双手插兜,用指腹擦了擦唇角:“你陪我去趟洗手间。”
凌意舶抬下巴,示意楚漾跟上。
“是。”楚漾捏住耳麦挂断信号,跟上。
赴宴是要跟的,上厕所也是要跟的。
总之,他与凌意舶距离超出十步以外便是他的失职。
燕合亭的VIP洗手间设置隐秘,墙上地上铺满暖米色石材,进入需要走过一个狭长的通道,再进行人脸识别。
楚漾先是进洗手间检查了一圈,再对着镜子扶正他的闪蝶面具,转身也学凌意舶气焰嚣张的样子抬下巴,示意凌意舶可以进去。
被他过于尽职尽责的模样弄得牙痒痒,凌意舶走到楚漾身侧,停顿脚步:“上个厕所还得你批准。”
“我可没锁你裤拉链。”楚漾陈述事实。
“你没有吗。”
凌意舶留下这轻飘飘的一句,朝里走了,留下楚漾一个人站在那儿没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会儿,楚漾腰也站痛了。
见四周没人,他放松紧绷的身体,悄悄揉了揉后腰,突然没由来地感觉有Alpha正在靠近——
他是闻不到信息素,但他身为保镖的直觉一向过分敏锐。
“出来。”
楚漾靠着冰冷的石材,紧盯着眼前能照出身后物的大镜子,水龙头不知道被谁什么时候拧开了,水流的哗哗声覆盖住了脚步声。
眼前人影一闪,巨大的半身镜上映出应逐潮的脸。
他一句话没多说,只是一边洗手,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漾,眼神像是在观察,像是在审判。
水流冲过手背,他拿过一张柔软的纸巾擦干了手,叠好,扔进垃圾桶。
应逐潮走到楚漾身边,压低声音道:“楚首席,你能骗得了凌二,可骗不了我。”
虽然鼻腔没什么感觉,但楚漾能想象,这个人的信息素味道一定很危险——
应逐潮落在他肩上眼神是探究的,甚至非常没有礼貌,正想要放肆地往他脖颈后延伸。
闪蝶面具下的人脸毫无波澜:“应先生,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你真的一点都闻不到?”
应逐潮凑近了,像是在闻楚漾身上的什么气息,闭了闭眼,复而睁开,“还是说,你在用你惊人的意志力控制……”
“应先生,”楚漾打断他的话,“我正在执行保护凌二少爷的任务,请您不要打扰。”
应逐潮收声,同时收起Alpha信息素的释放,他从楚漾那张覆了一层冰的面孔中看不出一点破绽。
紧接着,一条臂膀挡住了应逐潮的去路,是凌意舶跻身站在了两人中间。
“他在上班呢。”
凌意舶唇角是上扬的,眼睛是弯的,眼眸里却没有笑意:“你这样打扰他,不太合适。”
如果说应逐潮释放出的信息素仅仅是为了试探楚漾的虚实,那么凌意舶现在所释放的剂量便是在示威——
眼前身形高大的Alpha轻微颤抖着,他冷静地看着凌意舶,鬓角已凝结起冷汗,双拳紧握于身侧,一下站不住脚往身后的大理石墙上靠去。
往后仰的瞬间,压迫感消失。
应逐潮抬起手臂扶住墙壁,缓了缓,随意地瞥了楚漾一眼,对凌意舶道:“凌思岸用过的人你也敢要?凌二,你迟早栽他身上。”
两位少爷说话,楚漾不能插嘴,只得保持住颔首垂眸、耳目闭塞的样子。
但一听见这句尖锐的话,他的眼睫颤了颤。
“不管怎么样,你不该瞒着我来试探我的人,”凌意舶皱眉,“我不喜欢。”
应逐潮默然,也不再与凌意舶争辩什么,拢了拢礼服下摆,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被少东家这么一闹,凌意舶也没有了玩儿的兴致,抬手捏了捏楚漾的后脖颈:“走吧,没意思,你就当应逐潮今天发疯了。”
楚漾没想到这局散那么快:“去哪儿?”
凌意舶说:“我们回明水湾。”
楚漾感觉到伤口的不适,倒吸一口冷气,一声“嘶——”没藏得住,一缩脖子,下意识想挡开他,一不小心手肘往后击打至凌意舶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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