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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审核员今天又在出外勤(浩然天风)


“赌、赌什么?”娄知昔捂着肿包,为他气势所摄,说话都有点虚弱和结巴。
“我赌你在天兆里看到的画面——官府宣判尘文简是江南春食肆惨案的凶手这件事,不会发生。”
“……天兆不可能出错。”娄知昔依然坚持己见。
尘云离耸耸肩:“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就当你答应了这个赌约。这段时间你可以跟着我们,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会不会被官府怀疑和传讯,如何?”
“……”
娄知昔小心翼翼地偷瞄尘文简,他也学着尘云离耸了耸肩,示意——听他的。
“好,赌约成立。”娄知昔点头,“如果我赢了,你要为今日之事向我赔礼道歉!如果我输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天兆真的没有成为现实,我会向他道歉,然后……放弃卜算之道。”
对于修习卜算之术的人而言,倘若天兆中的未来都能改变,那这条道,确实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
“好。我们击掌为誓,击三下。”
尘云离扬起嘴角,掏出中二期看武侠剧时的幻想,朝他伸手。
娄知昔挠挠头,抱着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的想法,和他击了三下掌。
“我的事聊完了。”尘云离站起身,拍拍裤腿,向宁不凡做出个“请”的手势,“现在,你可以找他算账了。”
娄知昔:“……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忽闻平缓的脚步声,旋即头上黑云罩顶,下一刻,他就被宁不凡揪着后脖领拽了起来。
“跟我回翠叶村,向村民们——”宁不凡露出一个反派的微笑,“赔礼,道歉!”

“少荼啊,来,先喝杯茶,歇口气。”
翠叶村内有大片相连的农田,种满了麦子、玉米和家常蔬菜。
现在正是秋收时节,明少荼早早就到村里帮忙,他力气大,手脚麻利,一上午便割了半数的小麦,此刻正倚在木推上擦汗,接过许大娘递来的炒米茶。
翠叶村人不多,二十户百来人,老人还占了三成。但田着实不少,每家都有二三十亩,恰好赶上今年是丰年,青壮年们起早贪黑都有些忙不过来。
明少荼和宁不凡虽不住在村子里,可从前流亡到此时受了村民很多恩惠,所以村民每每有事,兄弟俩都不吝相助。
“少荼啊。”许大娘身材壮实,往推车上一靠,车子便发出“咔嗒”的错位轻响,红润的圆脸上笑眯眯的,“今天怎么只有你过来?你哥哥呢?”
“阿兄有事出门,下午会过来的。”明少荼给她让开点位子。
他的举止文雅有度,又语气和缓,深有静气,是个极沉稳温和的人。再咋呼闹腾的人到他面前都会自然而然地静下来,像许大娘这个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嗓门,跟他说话也是轻声细气的。
“你哥不在正好,大娘有个事儿想问你。”
许大娘刚歪头,明少荼便默契地把耳朵凑过去,听她小声说:“少荼啊,大娘给你在隔壁的杏花村里寻摸到了一个不错的人,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喜欢女人吗?这回大娘找的是个男的,小伙儿模样周正,人品性格也都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男人——你要不要找个时间见见?”
明少荼:“……”
哦,前面忘了说,许大娘除了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嗓门,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媒人。
不收钱,拿说媒当爱好的那种。
明少荼哭笑不得:“大娘,我若说我也不喜欢男子,您下次是否会给我介绍谁家有品相绝佳的花鸟鱼虫,猫猫狗狗?”
许大娘拍他后背:“那没准儿!不过,你真不喜欢男人?大娘帮你相看过了,那孩子确实长得好气质佳,你就去见一见,做不成伴侣交个朋友也好啊!你哥也说你性子太静太孤僻,得多出去走走看看,多认识点人,要不可真能闷坏了。”
大娘言辞恳切,不是为了做成这桩媒,而是真心为他着想。
明少荼也明白这点,不忍心拒绝:“那便见见吧。他是杏花村哪家人?”
“林家的,就是前年从外地搬来的林弘的小儿子,叫林遥歌,他家在淮阳城里开了间米铺。”许大娘眉开眼笑,“择日不如撞日,大娘刚好在林家米铺定了几十斤米,又刚好嘱咐让林遥歌来送,就在中午,你们俩刚好可以见一面!”
明少荼笑了一下:“您有心了。”
连续三个“刚好”,只要不傻都知道是许大娘有意为之。
二人说着话,不远处的田埂上出现李家婶子的身影,她手里挎着竹篮,应是刚给家里人送完饭,路过这边时恰好听见许大娘后半段话。
听到林遥歌的名字,她特意描得细弯的柳叶眉一挑,提着裙摆跳下去,一溜小碎步跑到两人身边。
“许大娘,你怎么把林遥歌介绍给我们少荼了!”李婶子是南方嫁过来的姑娘,说话语调绵软,微微带点口音,“哎哟!我知道少荼喜欢男子,但也不能这么不挑啊!”
李婶子酷爱串闲话,又消息灵通,每日在给家里人送饭的路上,能一路走一路跟遇见的人聊八卦、对消息,附近几个村子但凡有点事儿,她都是翠叶村第一个知道的。
她是许大娘的八卦来源之一,闻言,许大娘赶紧抓着她问:“咋了?那孩子犯事儿了还是定亲了?”
李婶子竖起食指摇了摇:“都不是,人家拜了一个仙人为师,就是那种……会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种仙人哦,说是年后就跟他师父外出修行呢,以后就不回我们这种小地方了。你把他介绍给少荼,万一少荼真看上他了,不是让少荼伤心吗?”
“飞来飞去的仙人……”许大娘不解。
“是修行者吧。”明少荼解释,“称不上仙人,不过比平常人有些特殊的本事。”
“对对,是这么叫的!”李婶子连连点头,伸手摸了一把他顺滑的头发,“我们少荼人这么好,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没必要去吃爱而不得这份苦,啊。”
明少荼无奈。他很想说自己未必能看上林遥歌,但若是可以因此不见林遥歌,倒也是件好事。
所以他没有反驳。
“哎呀,我不知道这事儿啊!”许大娘懊恼地一拍额头,语气有点怨念,“早知道就不在他家米铺买米了。他家的米不好,有股闷闷的潮气,闻着还有点花香,可奇怪了。”
“潮气?花香?”明少荼一愣。
许大娘正要回答,李婶子便一把拽住她胳膊:“那还等什么,快去退了呀!你不知道,昨天江南春食肆出了大案,说是饭菜里有/毒,死了好多人!江南春的饭用的就是他家的大米,谁知道那/毒/是不是下在米里。这种事可不能赌啊!”
“还有这种事!嗨,怪我昨天晚上睡得太早,一点儿没听说!”许大娘急了,匆匆忙忙往田埂上走,“秀鹃儿啊,你回去吧,少荼你在这儿忙着,大娘去把米退了!”
秀鹃是李婶子的名字。
李婶子答应下来,明少荼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
江南春从老板到伙计都死了,他们家的饭用的是林家米铺的米这件事现在官府还不知道,他担心米铺真有古怪,许大娘独身过去会有危险,索性跟着。
李婶子挎着篮子继续往家走,一路走一路跟遇见的人聊江南春惨案的事,用江南春的米饭用的是林家米铺的米这条消息又交换了几条别的消息,然后继续散布,继续交换。
村长坐在路旁的果树下抽水烟,将众人的交谈尽收耳里,琢磨半晌,在孙女儿喊自己回家吃饭时,让她到田里给她父亲带了句话。
“你们现在打算去哪儿?”宁不凡看了看天色,将钓线缠在鱼竿上,背在身后,“调查江南春惨案的真相?”
“不啊。”尘云离理直气壮地摇头,“查案是官府的活儿,我们凑什么热闹。”
正在转脖子的娄知昔动作一顿:“你确定?要是官府抓不到凶手……”
“官府抓不到凶手,还能随机抽选一个幸运儿背锅不成?”尘云离斜他,“就算他们真的这样做,那个幸运儿也不会是尘文简。”
“呵。”
娄知昔毫无感情地轻笑一声,也不与他耍嘴皮子:“行吧。我要跟宁先生回翠叶村跟村民们道歉,你们呢?”
尘云离看向尘文简:“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尘文简摇头。他晚上才练功,白天很自由,封剑塔主也不管他。
他想了想,问:“你想去哪儿?”
“唔……我刚来,对附近不熟悉,那就一起去翠叶村吧。”尘云离咧嘴一笑,拍着娄知昔肩膀说:“顺道看你的热闹。”
“……”
娄知昔绿着脸,迈开了同手同脚的脚步。
“等等!”
宁不凡忽然出声,让娄知昔“嗖”一下缩回脚,满脸惊喜地回头:“我不用去了?”
“你做什么梦!”宁不凡白他一眼,摸摸身后的鱼竿,语气忧伤,“出门前,我信誓旦旦地跟少荼说一定带条大鱼回去,现在被这家伙一耽误,鱼钓不成了,得想办法捞点河虾河蟹回去堵他的嘴。”
尘云离:“?”
好好好,钓鱼佬永不空军是吧?
“我来吧。”
宁不凡也算帮助他们弄清了娄知昔的身份,尘文简环顾左右,从地上拾起一根半米长的树枝,松松拎着走到溪边,凝神注视水面。
他一认真,尘云离三人也不禁跟着提气屏息,排排站,等着看他的动作。
少顷,尘文简的手如离弦之箭般探出,树枝破开溪水一扎,再拿起,就见上面串着一尾青鱼,头尾还在不住摆动。
一击成功,尘文简一鼓作气,接连扎上五六条鱼,直到树枝差不多被串满,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他提着鱼串回身,迎上三双写着叹为观止的眼睛。
“厉害!”尘云离竖起大拇指,赞美的话简洁有力。
宁不凡和娄知昔用力点头。
娄知昔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害怕尘文简这个“大魔头”,忧伤而艳羡地说:“我若是有你这本事,何至于在翠叶村骗吃骗喝……”
闻言,宁不凡斜他一眼:“你不是会算命?到淮阳城摆摊混口饭吃有什么难的?骗人就是不对!你就是思想有问题!”
说着,他接过尘文简递来的鱼串,将上面的鱼拿下放进鱼篓里,而后一手鱼篓一手拽着娄知昔的衣领,大步流星地走向翠叶村。
尘云离与尘文简相视一笑,并肩跟上。
就在四人即将走出林子之际,右侧长满野草的小径深处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尘文简眉眼一沉,抬手拦了拦尘云离,同时停下步伐,转身看向那边,顺势将他挡在身后。
“怎么了?”
尘云离不明所以,扯了宁不凡衣袖示意他停步,然后从尘文简肩头望过去。
不多时,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身着锦缎裁制的衣裳的年轻公子肩上却扛着一袋米,还算轻松,只是行走间有些气喘。
米袋上印着四个大字——林氏米铺。
尘云离注意到,看见这位公子的瞬间,尘文简皱了皱眉头。

“你是……林氏米铺的三公子?”
宁不凡站在前边,并未察觉尘文简的表情变化,眯着眼打量那年轻公子片刻,叫破他的身份。
林遥歌擦擦汗水,向宁不凡颔首,冷淡地应道:“是宁先生吧。你今日不进城抄书?”
据此十里外就是淮阳城,位于南北官道交汇处,面积大人也多,商铺林立,往来做生意、游玩的商贾旅客络绎不绝,极为热闹繁华。
城中书肆不少,由于印刷书籍的价格居高不下,手抄书依然有很大的市场,所以每个书肆都会雇佣人抄书,报酬公道。
宁不凡虽无功名在身,但写得一手好字,经他之手抄写的书籍颇受欢迎,一直是各个书肆争相邀请的对象。
林家的米铺就开在他常去一家书肆隔壁,两人打过几次照面,脸熟,不算认识。
“你这是要送米到翠叶村?难得。往日这些事不是都由伙计来做?”宁不凡状若无意地打探道。
“买主是翠叶村的许大娘,熟客,她希望由我亲自将米送上门。”林遥歌并不藏掖,坦然地回答完,冲几人颔首,“几位也去翠叶村?既然我们同路,不如一起。”
“好。”宁不凡一口答应。
于是队伍中又多了一人,这回除了宁不凡主动提一句帮林遥歌搬米被婉拒之外,再没人主动说话,气氛变得沉闷而古怪。
不知不觉间,尘云离和尘文简落在最后,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交谈。
“那个人,”尘云离照林遥歌的背影微抬下巴,“他出现时,我看到你脸色变了,是他有什么不对吗?”
尘文简凝眸打量林遥歌半晌,眉头渐渐舒展,像是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他是刚入门的修行者。”尘文简的语气很轻,却斩钉截铁,“邪修。”
尘云离一愣,旋即瞪大眼睛:“邪……!是我想的那种邪修吗?”
他第一个字就声调上扬,差点传到前面的人耳朵里,好在及时降下音量,紧张兮兮地捂着嘴,不自觉地凑近尘文简。
尘文简觉得这样的他很像偷干果被发现的花栗鼠,眼睛弯了弯:“是你想的那种。”
所谓邪修,一指修习邪僻术法的修行者,二指行事乖张狠厉的邪恶修士,第三种则是两者皆有的修行者。
邪修和堕魔修士一样,无论属于以上三者中的哪一种,都深受正统修行者的鄙夷,名字常年被挂在各大门派的悬赏榜上,不敢冒头,活得犹如阴沟里的老鼠。
按照尘云离的刻板印象,除去一小部分天生心理扭曲和过度追求强大力量的人,大多数邪修最初都不是主动走上这条道路。
这位林公子仪表堂堂,家境殷实,愿意应老主顾的要求亲自给人送米上门,瞧着也不像性格乖戾的人,怎么会是邪修?
莫非是他太以貌取人了?
尘云离挠头:“那你打算怎么做?把他拿下?”
尘文简道:“他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表露身份,也不曾伤害我们,贸然动手是自找麻烦。”
尘云离拿不准他的意思,谨慎追问:“意思是,他虽然是邪修,却是个好人?”
闻言,尘文简仿佛听到有趣的笑话,轻轻笑了一声。吐息蹭过他凑近的耳廓,痒痒的,他忍不住捂着耳朵避让了一下。
“笑什么?被冠以恶之名的人,也未必真是凶徒。”
“你说得不错,但他不在此列。”尘文简眯起眼睛,眸底既有对他此言的赞同,亦有淡淡冷意。
他素来寡言,所以不知如何将自己所见准确地描述给尘云离听。
在他眼里,此时的林遥歌并非人形,而是一道形体扭曲的蠕动的鬼影,仿佛封剑塔外只在夜间现身的怨魂,可周身又比那些怨魂多了一圈血色光芒。
身形有异是邪修的显著特征,只不过唯有修行者才能看到这种特征。但他身周这圈浓重的血光,却与邪修无关,而是说明……
“他手上沾了很多条人命,那些血光,便是他残害无辜的业障。”
尘云离倒吸冷气:“当真?”
尘文简颔首,指了指娄知昔:“他精通卜算之法,亦能看到世人身上的因果,此刻应也发现了那位林公子的真实情况。”
尘云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娄知昔走在宁不凡的另一侧,离林遥歌远远的,脸上虽无异样,但望天望地,就是不肯往林遥歌那边看去一眼。
一众人里,唯独宁不凡对林遥歌的身份一无所知,尘云离想提醒都不知道怎么提醒。
思来想去,尘云离扯着尘文简的衣袖问:“如果他暴起伤人,你能对付他吗?”
尘文简唇角一撇,深静的黑瞳里流露出浅淡而直白的不屑。
“他非我一合之敌。”
简简单单一句话,由他说来却笃定得仿佛世间公认的真理,不夸张地说,让尘云离的心也随之一定。
他笑了笑,漫步上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林遥歌和宁不凡中间,将两人隔开。
宁不凡也不觉得有问题,顺势往旁边让了让。
与此同时,娄知昔见鬼般的眼神投了过去。
这家伙的实力有乡间大鹅强吗?没有?没有他还敢主动靠近邪修?!
娄知昔又看向尘文简——你不拦着?
尘文简没搭理他,甚至没有上前,只是走在原本的位置上盯着尘云离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短短片刻功夫,尘云离那边已经掏出了自来熟的本事,跟林遥歌聊上了。
“林公子家的米怎么卖啊?我住在山上,下来一趟不容易,若是便宜,我也到你家多买几袋,最好可以吃到过年,省了时不时下山采买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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