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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审核员今天又在出外勤(浩然天风)


胡思乱想间,尘云离的大脑渐渐放空,进入梦乡。
系统原本要提醒他什么,见状,暂时随着他的意识沉寂下去。
次日早晨,刺眼的阳光斜照入窗,正好落在尘云离眼睛上。
他只感觉眼皮微烫,翻了个身,鼻子磕在枕头上,硬生生给他磕醒了。
“审核员,早上好。”系统的提醒来得及时且贴心,“你该起床打扫卫生了。”
“唔……打扫什么卫生……”
尘云离醒了但没完全醒,咕哝着揉揉鼻子,正想换个姿势再睡一会儿,蓦地反应过来系统对自己的称呼,睡意全消,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扭头望出窗外,天光大亮,少说也是早上九点多了。
“靠,封剑塔主和尘文简不会起床了吧?”
尘云离赶紧下床,套上一只鞋踩着另一只连蹦带跳地穿衣服,好容易把自己拾掇齐整,门一开,就见几幢木屋中间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支起了一张小木桌,他昨夜见过的尘文简和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相对而坐,正在吃早饭。
听到门响,两人齐齐回头,没有实质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却让他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重量。
好在尘云离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厚加心宽,当即摸着后脑勺笑了一笑,若无其事地出门,边洗漱边寒暄:“塔主,还有这位小先生,早啊。”
理论上,封剑塔新来的“清洁工”是不认得尘文简的,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就用“小先生”含混过去。
中年人怔了怔,筷子夹着的小笼包在醋里滚一圈,低头道:“你的早饭在厨房的蒸笼里,吃罢将山路打扫干净。我今日有事须一直待在塔里,你有事可问文简,不要生事。”
他叮嘱得十分自然,尘云离手上的动作却一顿,心生疑窦。
听这位的口气,怎么好像跟系统给自己安排的这个身份很熟?
尘云离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继续洗脸,在心里问:“系统,封剑塔主跟我扮演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你是他已故朋友的孩子,因家里遭灾没有活路,他起了恻隐之心,才把你带到封剑塔安身,顺便提供庇护。”系统为他补充人物设定。
“原来如此。”尘云离点头,这就合理了。
不过这样看起来,封剑塔主是个正常人,正常得甚至有点平庸,不像会折磨人的性子。尘文简的伤,以及后来尘文简的弑师举动,究竟因何而起?
尘云离思索着,恍然有种在玩真人解密游戏的错觉。
洗漱完毕,尘云离到厨房拿了自己那份早饭,回到木桌前时,封剑塔主已经进塔去了,只剩尘文简在慢条斯理地喝剩下的半碗豆浆。
他今早换了一身衣物,布料是柔软朴素的棉麻,淡淡的青蓝像清晨薄雾笼罩下的山色,正合衬他疏冷的气质。
尘云离很难将他和后世那个一心灭世的疯子联系在一起,因而越发好奇他之后的遭遇。
“文简先生,早。”尘云离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并未掩饰对他的好奇。
“早。”尘文简抬起密密的长睫,眸光清澈如洗,也空无一物,“你方才已经同我打过招呼。”
“好话不嫌多。”尘云离啃了口包子,“一会儿你打算做什么?”
尘文简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短暂的怔愣后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但片刻过去,却半个字都没有回答。
尘云离疑惑抬头,就见他满脸困惑,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尘云离一乐:“你不用练功吗?”
尘文简摇头:“师父说,白日无需练功。”
“唔……”想到昨晚他满身浸血地从塔里出来,尘云离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身上有伤,不如到房间里睡会儿。”
“不必。”尘文简衣袖摇头,挽起略宽的衣袖,将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圈解开,露出光洁的皮肤,早已不见那些伤痕的影子,“早晨醒来后,它们便痊愈了。”
说完,他定定看着尘云离,仿佛在等他继续推荐。
尘云离哏了哏,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只能硬着头皮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扫山路?”
话刚出口,他自己就在心里否了。
尘文简是谁?他可是不世出的修行天才,未来毁天灭地的大魔王,他怎么可能陪着一个小小的清洁工扫地……
“可以。”
“……”
尘云离掏了掏耳朵:“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尘文简放下空了的碗,目光扫过他夹着的半个包子,想了想,将他端过来的豆浆推到他手边,“我陪你扫山路。”
“……”
尘云离嘴角微微抽动,包子配豆浆一口气吃完,把嘴一抹,豪气干云地挥手:“走,扫地去!”
了解大魔王的第一步,带他做家务。
昨夜看着漫长曲折的山路,今早变成了平缓的斜坡,坡道两旁长满半人高的草,黄绿相间,中杂野花,向上没入葱郁的深林,向下绵延到金黄的田野,清风吹拂,天地间的所有色彩交汇成斑斓的一片,宁静恬然。
尘云离拄着扫帚极目远眺,手抵在额前挡光,忍不住由衷赞叹道:“风景真美。”
和他的不务正业相比,尘文简堪称老实巴交。他提着一根用麦秆和枯枝现扎的笤帚从第一级台阶扫起,一直扫到台阶末端,也就是山腰处的缓坡,便将落叶攒成一堆,拨进侧倒的竹筐。
他动作很快,尘云离只是看个风景的功夫,一百多级台阶已经被他扫完。他提起竹筐抖了抖里面的叶子,腾出空间,打算继续沿着缓坡往下打扫。
这个效率,这个执行力,让真清洁工尘云离一阵汗颜。
“别别别!你等我一会儿!”
尘云离赶紧上前扯住尘文简的袖子,让他停下脚步。
尘云离看了看他的手,眉梢微挑:“不是要扫地?”
“急什么?你闷头把路扫完,不是又没事可做了?”尘云离哭笑不得,这人怎么一副一根筋……不,少根筋的样子,“而且现在是秋天,叶子、草屑、尘土一直都有,说不定你刚扫干净,它们又卷土重来,难道等下你又要从山脚再一路扫上来?”
尘文简微微歪头:“未尝不可。”
尘云离本意是想说服他别那么积极,他却觉得这样做不赖,袖子轻抖把尘云离的手抖开,作势继续。
“诶诶!”尘云离再次扯住,这回力气大了点,加上尘文简没有防备,竟然被他扯得倒退几步,险些撞翻旁边的竹筐。
尘文简倒也没有生气,只以眼神询问为何拉他。
尘云离竖起手指摇了摇:“扫地这种事,尤其是扫山路,差不多就可以了。塔主打发我来干这事儿,也不是真想让我把山路打扫得一尘不染,他只是要给我一个留在封剑塔的理由罢了。”
尘文简眉头微皱:“那你让我来是……”
尘云离不等他说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笤帚,跟自己的一起倒放在竹筐里,随意搁在路旁。
接着,他抬手指向下山的路:“反正塔主一整天都待在塔里,咱们慢慢走下山,去山下的村镇里走走逛逛,顺道吃个午饭,带份晚饭,日落再回来。回到山上后,正好是你练功的时间,你练完功,又能立刻洗漱睡觉,这样一天的光阴过去了,既不虚度,也不无聊,不是很好?”
尘文简听着,眉头渐渐舒展,被他说得意动颔首。
他的语气平淡且坚定:“好,我听你的。”
尘云离粲然一笑:“那就走吧!”
说话间,他拉着尘文简的衣袖慢悠悠走下台阶,踏上下山的缓坡,大抵是忘了,一直牵着人家的袖子没有放开。
尘文简低头扫了一眼他的手,素净白皙修长纤细,指甲修剪圆润,指腹有常年练字留下的薄茧,除此之外别无痕迹,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手的主人从前也是无忧无虑、养尊处优的少年人,一朝家道中落,亲人死绝,才会落到今日境地,比他这个孤儿还不如。
师父从前说世事无常,人生变换,尘文简一心扑在修行上,难以全然理解。现下倒是可以领悟一些了。
尘文简暗自思索着,手臂跟随尘云离摆臂的动作轻轻晃动,虽然不习惯,却并未甩开。
尘云离就这么带着他,一路走一路欣赏山间风光,期待着接下来的村镇之行。
山下的麦田里有辛苦劳作的人影,田间的土路上有奔跑嬉闹的孩童。更远处是几座相邻的村落,屋舍林立,鸡犬相闻。
尘云离牵着尘文简走进了红尘。

第005章 我和我的冤种父兄
现在是永星王朝一百六十五年,报告里的那个未来还未到来,天子治下四海升平,百姓的生活可以称得上安居乐业。
封剑塔所在的山位于南方,离国都有千里之遥。在青山绿水中建成的村落格外恬静安宁,村民也个个淳朴热情,看见生面孔进村,第一反应是打招呼,然后才是问他们有什么事。
尘文简不爱说话,气定神闲地立在一旁环视周遭,听尘云离熟练地与村民们聊天搭话。
尘云离性子活泼,嘴又甜,会说话,不一会儿便给他们两人编了个山里人身份,借口第一次出远门什么也不懂,非常丝滑地套出了村子附近的近况跟趣事,还得了几块刚烙的面饼。
尘文简自认没有这种本事,饶有兴致地看着,除了修炼空无一物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补了些许,再看周遭的风景,隐隐能够理解尘云离先前的赞叹。
“来,尝尝这个面饼。”
他正想着,就见尘云离撕下一块面饼放进嘴里,嚼了嚼后眼睛一亮,将剩下的都塞给他:“趁热吃,味道绝了!”
尘文简拿着面饼看他一眼,忖了忖,扭头望向旁边黄绿相间的树,枝叶阴影里蹲着一只正在啃栗子的松鼠,眼睛圆亮,腮帮子鼓鼓,与他此刻的表情有微妙的相似。
不知为何,尘文简忽然觉得很有趣,依着尘云离的话尝了口面饼。新烙的饼还带着锅气,焦脆可口,味道的确不错。
再看尘云离,他已经开始夸投喂自己面饼的大娘手艺精湛了。
尘文简想,这人可真是讨喜。
二人一行走走停停,半晌才走出第一座村落,而尘云离兜起的衣摆里早已装满各种野果和小食。
他给尘文简分了一半,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拿个八月瓜吃得香甜,目光不忘四处逡巡打量,实在是忙得慌。
尘文简没有动尘云离分给自己的食物,他眯着眼往远处看,略略估算距离,说:“离第二座村子还有半里地,中间隔着一条浅溪,有人在钓鱼。”
“唔。”尘云离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只看见稀疏的草木和黄土小路,不禁羡慕道:“眼神真好,我什么也看不到。”
尘文简见他八月瓜吃完了,从怀里挑拣出个大的递过去,给他描述自己看到的:“小溪上架有木桥,溪水清澈,到腰深,鱼虾多且肥美,不过只有一个人在钓……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毫无起伏的单音替代。
尘云离掰开瓜皮,奇怪地问:“你看到什么了?人钓鱼变成了鱼钓人?”
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曾想尘文简忽然回头看他,神色微妙:“嗯。”
“……啊?”
“那人钓上的鱼有半米长,把他拖到溪水里了。”尘文简眯了眯眼,不知看到什么,又补充道:“他正一边呛水一边拽鱼竿,看上去想和那条鱼同归于尽。”
“……”
尘云离瓜都掉了,原地蹦跶:“那还等什么!救人啊!”
两人赶到地方时,那个钓鱼佬已经被自己钓到的鱼拖到溪水中央最深的区域,扑腾间水已经没过他胸口。
在这紧要关头,他却依旧死拽着鱼竿不放,手臂高举过头顶,钓线绷紧,竹竿弯曲出一个夸张的圆弧,仿佛下一秒就会双双断裂。
然而这把钓竿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顽强,头尾都快相接了,弯折处也丝毫没有断开的迹象。
尘云离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救人吗?”尘文简揣着手,看向水里与大鱼作斗争的人的目光毫无波动,询问意见的声音倒是颇为温和。
尘云离回过神来,袖子一撸就往上冲:“救人救人!快!那条鱼要把他淹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跑,刚到溪边还没下水,就听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破风声,紧接着水底似乎被什么东西剧烈搅动,翻腾出一圈圈圆形的波纹。
波纹围绕在钓鱼佬周身汇聚成漩涡,涡心水位下降,四面水位升高,解了钓鱼佬生命危险的同时,也把潜藏在水下“兴风作浪”的大鱼掀出了水面。
“轰——”
在尘云离惊诧的注视中,尘文简缓缓停在他身旁,右手五指一抓,钓鱼佬和他坚韧不拔的钓竿便被提溜上岸,与此同时,那条足有半米长的鱼也跟着落在岸边,甩动鱼尾正反面交替蹦跶,充满活力。
尘文简收手之余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然:“人救上来了。”
尘云离愣了愣,从他平静的口吻里品出一点求夸奖的意味。
难说这是不是错觉,但考虑到自己的任务是让大魔王体会人间的美好,论证亲情对人生经历的正面塑造作用,尘云离还是转身冲尘文简竖起两只大拇指。
他笑眯眯地说:“真厉害!”
尘文简眨眨眼,素来幽寂的眼瞳像是落进一点天光,倏然亮了亮。
“咳、咳咳!我的鱼!……”
忽来突兀的声响打断二人的交谈,尘云离回身一看,那钓鱼佬正从地上爬起来,细瘦的双臂一把搂住那条几乎与他身板同宽的大鱼,被鱼尾巴拍了一脸也不放。
他倒是一以贯之的执着。
尘云离拍了拍额头,从木桥上跑到对岸,将人搀扶起身,又帮他按住不断挣扎的鱼。
尘文简跟上前,不理解,但看在尘云离的面子上,还是再次帮忙,屈指弹出一道劲风把鱼砸晕。
尘云离和钓鱼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多谢二位相助。”
钓鱼佬搂着鱼,向两人腼腆一笑,尘云离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文秀清瘦,做书生打扮,也不知他刚才哪儿来的力气在水里跟鱼拉锯那么久。
尘云离以前也听过钓鱼佬的传说,像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到、什么穷乡僻野都能看见钓鱼佬的身影、钓鱼前给鱼竿开光等等,但第一次见到对钓上的鱼如此执着的人,一时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先生这是……”
书生擦擦脸,听尘云离语气犹疑,笑着解释道:“哦,家里孩子等着吃鱼,让二位见笑了。正好,这条鱼这么大,我和孩子也吃不完,两位恩人若不嫌弃,要不要到我家吃顿便饭?”
他指了指头顶,又看了看鱼:“等我把鱼做好,差不多也到午饭的时辰了。”
尘云离看向尘文简,见他无可无不可,便问书生:“方便吗?”
书生温柔点头:“自然。”
书生名叫宁不凡,家离小溪不远,独自带着小弟过活,平常都是在书铺抄书换钱,今日弟弟病了,大夫说多喝鱼汤有助于身体恢复,他才找邻居借鱼竿钓鱼。
这也是他即使被鱼拖下水也不肯放杆的原因。
尘云离跟人交流有一手,没几句话就和宁不凡聊熟了,连人家弟弟的名字、年龄和病情都打听清楚,让尘文简再次见识到他过人的亲和力和交友能力。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他不必做什么,就能轻易获得他人的喜爱和认可。
“到了,前面那栋木屋便是我家。”
宁不凡的声音打断了尘文简的思绪,他淡淡望向前方,只见几丛翠竹环绕着一幢两层小木楼,楼梯建在屋外,盘绕而上,扶手处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上面开着零星的红花,香味浓郁。
木门开着,门内倚着一道修长人影,是个清隽少年。他披散着微卷的黑发,中衣外披了一件长衣,懒散转动拈在指尖的,从藤蔓上摘下的红花。
听见脚步声,少年抬头看来,赫然与宁不凡刚才描述的随母姓的小弟一模一样。
“少荼!”宁不凡提着鱼冲少年跑过去,之前还提溜不动的鱼此时对他却好像轻若无物,“你还病着!怎么下床了!快回房休息!”
明少荼轻轻叹了口气,在兄长冲到跟前时接过他手里的鱼:“知道了,我帮你把鱼放好就回去——他们是?”
尘云离闻言一挑眉,这小伙子深谙说话技巧,先答应回屋安抚宁不凡情绪,再顺势转移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顺带帮他解决目下的小麻烦。
宁不凡说他性子冷淡,其实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啊。
尘云离想着,扯住尘文简衣袖笑眯眯地走上前:“我叫尘云离,这位是我同伴,叫尘文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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